半年後
又是春暖花開的季節,姜秋水也已經失蹤了半年。
這半年來,大漢後宮的明宮裡氣氛失蹤低迷,明妃和明月皇上成了最相敬如賓、貌合神離的一對。
後宮上下都知道,埂在他們之間的障礙是姜皇后的失蹤。姜秋水的失蹤已經成了明宮裡不能碰觸、也不敢碰觸的傷痛!
明妃變得越來越大度了,越來越低調了,低調到不再過問明月皇上的任何私生活。而明月皇上卻變得越來越好色了,越來越喜歡留戀於後宮花叢中了。短短半年,他就納了梅妃、麗美人、殷美人等好幾個美嬌娘。
但是,他似乎一直沒有放棄尋找姜秋水。因爲皇后的位置始終是空缺着的,他還爲她留着。
也不知道爲什麼,一個小小的姜秋水就像是在他心上種上了蠱一樣,她的離去就宛如剜去了一大塊心頭肉,留下一個好深的洞,怎麼也無法填滿、撫平、
這半年對他來說你,好像幾十年那麼漫長,每當他一閉上眼,腦海裡便會出現姜秋水那張粉嫩嬌俏的臉蛋……好不容易睡着了,卻又在夢中吻她……
江南的三皇子得到姜秋水失蹤的消息後,也火速趕回了京城,那掩藏不住的焦急是個人都看得出皇后的失蹤與他無關。
明月也不想再怪罪他了,既然他沒有窩藏姜秋水,那他就沒有理由怪罪他,表面上他們還是兄弟。
這一天,明月又微服來到了皇城外,他在京城外下意識地“逛”了一圈後,帶着一身疲憊回到了城裡,漫無目的地走在熱鬧的大街上。
走着走着,突然一陣嘲雜的對話聲傳進了他的耳朵裡——
“鐵口直斷?真的還是假的?你不過只是個瞎了眼的老人而已,當真能替人命卜吉兇?”
明月渾身陡地一震,猛地擡起頭來,往旁邊一望,只見街邊擺着一個算命攤子,扯開的長布條上寫着他再熟悉不過的七個大字——
“鐵口直斷怪老仙”
他再定睛一看,老者不正是五年前爲他批命卜卦、與他訂下十年之約的瞎眼老人嗎?
雖然已經過了五年,雖然這五年中他再也沒出現過,但明月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這瞎眼算命的外貌和麪容幾乎沒多大變化,看起來仍然和五年前一模一樣。
明月怔愣了好半晌,不知道自己是否該走過去。
猶豫了片刻,他終於還是走向了算命攤。圍觀的人見他衣着和氣度都不凡,便自動地退了開來。
明月坐下來之後,開口道:“你知道我是誰嗎?”
算命瞎子,持着白鬍子微笑了一下,才道:“是你!你是來赴那十年之約的吧?不過時間提前了。”
這不是分明在調侃朕嗎?好一個狂妄的瞎子!
看看周圍的人,一見到我來了,都害怕地走開了,你居然還調侃朕?看朕怎麼“收拾”你!
明月將臉色一沉,忍了忍,沉默了片刻後,回道:“既然你自稱鐵口直斷,何不算算我爲何而來?”
瞎子老者依然微笑着,那一雙看似不能視物的眼眸卻閃着彷彿能洞悉人心的光芒,“你可是在找人?”
明月霍地一震,藉口道:“你知道她現在人在哪裡嗎?”他的神情變得有些狂亂了。
“你真想要她回來嗎?”瞎子老人從容地反問,“若真找到了她,你的心裡可有什麼打算?”
明月目光兇狠地瞅着他,朕有什麼打算管你何事?我只需要找到她即可!他最討厭別人主宰他的思想,於是他沉着聲音問道:“我很確定我要她回來,其他的,你不必明白!”
“她若已嫁爲人妻了呢?”可惡的瞎子兀自笑眯眯地調侃着。
“不可能的!”明月瞪大眼,怒氣滔天地道:“她已經是我的妻子了,誰敢娶了她,我就殺誰!”
可是瞎子算命的並沒有被他的氣焰給嚇到,只是平靜地說到:“可是老夫的卦象中顯示,她只是你的小妾而已……”
“胡說!”明月大怒:“我說了,她是我的妻子!她是我的妻子!你少在那裡羅哩囉嗦,快點告訴我她現在人在哪裡?
沒想到瞎子老人非但沒有被嚇着,反而滿意地大笑了數聲,半晌後才說道:“我們十年之約就此作罷,你毋需向我證明什麼!至於你要找的那個人,現在正好端端的坐在家裡等你哩!”
明月聞言,乍驚乍喜,“你說的可是真的?沒騙我?”他顫聲問到。
瞎子算命的呵呵地又大笑數聲,說到:“現在你趕緊回去看看,不就知道我說的是真是假了嗎?”
明月一愣,旋即說到:“你給我聽着,我這就回家去看,若是你竟敢撒謊,我回頭就找你算賬!諒你就是插上翅膀也難分出京城!”
“當然,當然,老身何曾對你撒謊過……”
明月纔沒有耐心聽他的解釋呢,他彈身起來,轉身就走,心裡欣喜若狂——
“她回來了!我的皇后回來了!”
接着,他加快步伐,整個人像箭矢般飛奔而去,轉瞬間便消失了蹤影……
明月皇上十萬火急地趕回了宮裡,纔剛踏進宮邸,便見主管太監早已迎在了皇后宮的殿門前,瞬間笑開一張老臉奔向他。
“皇上爺啊,您總算回來了!”總管公公激動地又是弓腰施禮又是說到:“娘娘她……皇后娘娘她回來了!現在正在大殿裡候着皇上呢!”
明月一聽,心頭充滿了狂喜,猛烈的心跳在他的胸膛裡擂動着——她真的回來了!
他迅速地衝進了大殿,整顆心像是馬上要從胸腔裡跳出來了一樣。
一進門,他就瞧見一抹嬌小纖細的身影偎在母后的懷裡……他怔怔地走上前去,連大氣都不敢出了,生怕自己的呼吸大了會驚動那個人,會將她重新嚇怕掉。
“皇兒,你可回來了!你瞧,我們的秋水一根寒毛也沒少地回到我們身邊了!”太后一見到明月,忍不住高興地向他招手。
姜秋水一看見明月,緩緩地擡起頭來,並轉過身子,怯怯地望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