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玉笑着說到:“呵呵,那倒不妨,他也是搶你進來的。這種曖昧事,他還怕我們這些法官知道呢!只是,怕你心上不願意同我好,那就沒什麼意思了,也沒必要再談了。就怪我緣淺福薄,與你就修來世吧!”
說罷長嘆一聲,只把眼睛看向那女子。
女子聽了冠玉這一席肺腑之言,突然容顏慘淡,低着頭沉默了一會,就突然跪了下地,欲言又止。
冠玉故作慌張,連忙起身將她扶了起來,摟到膝下坐下,陪着笑臉,說到:“我是着急逗你的話,你怎麼就生氣了呢?”
那女子一下子感激到了十二分,頓時就淚流滿面,哭泣着說到:“大人,從此我就是你的人了。”
冠玉忙說到:“娘子路遙折殺我了。”
那女子說到:“大人說哪裡話。難道大人不知道,他家父子請你吃酒是好意嗎?”
冠玉故作不知,笑着說到:“請人吃飯終歸是好意啊。”
女子滿臉鄙夷地說到:“還說是好意了!劉四公子同你有仇,想要害你了!叫我引誘你進房,到了明天早上,就說你強姦了他妹子,要同你去面見皇上。你說毒不毒?”
冠玉聽她說着,自己臉上一點都沒有露出一絲恐慌來,而是不緊不慢地繼續調侃,笑道:“我與你得其所願,就是叫我死了也心甘情願啊!”
那女子感動地說到:“你的心我知道了,但我怎麼忍心加害你呢?我現在放你出去,你再想辦法來救我。”
冠玉說到:“那倒不必,而且我也捨不得你!你想吧,我雖然出去了,他們就要爲難你了。你教我心何安?不過……”
他摟過女子的頭來,對着她的耳朵低聲說到:“我倒是有個兩全其美的方法,你我都可安然無事,而且還能成全我倆的美事。”
那女子一聽大喜,忙說到:“這可好極了!但不知你有怎樣的對付計謀?”
冠玉說到:“你要配合我演一齣戲。”
那女子說到:“我既是你的人了,還有什麼不依你的話的?”
“那好。”冠玉說到:“明天早上,我也不同他們辯白,只要你到三法司裡,原原本本照直說出來,我保管你無事。”
女子回答道:“這有什麼難的,我照直說就是。”
於是,冠玉又教了她該怎麼做,等等。忘了,兩人心裡都有譜了,心情頓時就愉快了。
又坐着玩了一會,那女子便忍不住往冠玉懷裡鑽,一副想要求歡的樣子。
冠玉忙婉然推辭道:“不要心急,我們以後的日子還長着呢!既然我們在做戲,就不能假戲真做,萬一被他們捉姦在牀,有了真憑實據,我們的戲就演砸了!那時候不但會害了你,也會害了我,不說救你出去,就是我也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了!忍忍吧,等你自由了,我們就好辦了。”
那女子聽了,明白了其中的厲害關係,也就不癡纏了。兩個人談談笑笑,坐一會,躺一會,眼看着天就亮了。
冠玉見窗外的天亮了,便笑着說:“這家人要來了——”
話還沒說完,只聽後門一響,劉小公子進來了,見冠玉同那女子依偎着坐在一處,勃然大怒,罵道:“我好意請你吃酒,你闖到我妹子房中來幹什麼?”
冠玉對着他笑一笑,趕忙起身,也不說話。
劉小公子急得暴跳如雷,跺着腳大叫:“這還了得啊!奇恥大辱啊!快去請老爺來!”
此刻前門已經打開了,有人答應着去了。
冠玉站着,冷靜地看着劉小公子演戲——
只見劉小公子氣得仰頭倒在椅子上,口裡直嚷嚷:“丟死人了!丟死人了!我好端端一個妹子被你糟蹋了!”說着,用手在胸口上捶了幾下,一副隨時都要氣死過去的樣子。
只一會兒,劉相氣喘吁吁地進來了,一邊進來,一邊口裡嚷道:“大膽的下作東西!我這寡女,在家守節,貞潔異常,你今日竟然壞了她的名節,老夫與你誓不甘休!同你一起面聖去!”撲上來就扯着冠玉,要一起去見皇上。
冠玉定了定神,說到:“丞相何必生氣了?是真是假到皇上面前自會辯白個清楚。”
劉相氣呼呼地說到:“老夫知道皇上寵信於你,老夫今天就拼着這宰相帽子不要了,也要爲我劉府和寡女討這口氣!”遂扯着冠玉王前走。
冠玉也不與他執扭,二人出門,外面的轎馬早已經等着了。冠玉定睛一看,林勇帶了跟班,也將車套好了,正在此等候着呢。
她放心了。
二人進朝上殿,劉相搶先哭奏一番,大意就是說林冠玉仗着聖眷隆恩,老夫好意請他喝酒,他卻趁機闖進寡女房中,將寡女強姦了等等。
皇上一聽,果然動怒,問冠玉道:“果有此事嗎?”
冠玉並不申辯,只是向皇上奏請道:“此事望皇上發下法司去,只問他寡女,自然知道真假了。如果是真,臣心甘情願認罪伏法。”
皇上細看那老丈人劉相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倒像是真的;又見冠玉不加辯解,理屈詞窮樣子,便認定是冠玉理虧了。心想:這林冠玉平時看着衣冠楚楚,一派正氣的樣子,又長得斯文秀氣,怎麼就做下了如此不堪的事情了?一定是喝醉酒了,幹了糊塗事。是個男人,有時難免會犯糊塗的!
皇上有心想要袒護林冠玉,卻一眼瞥見老丈人傷心欲絕的樣子,不免又覺得對不住劉妃。於是心裡權衡道:“就給小林子一個面子,不要讓堂堂大臣在朝堂上當衆出醜,這樣有損皇家官員的面子。不如就發給法司去審理,如若情況真是這樣,那小林子就沒得話說了。
於是,皇上下旨道:“發下法司去審查受理,審明瞭,再回奏。”
不知林冠玉能否逢凶化吉,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