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沫進入了大殿,殿中已經有了很多人就座,而主位之上並排着坐着兩人,一人正是帝國徵北大將軍趙啓睿。
秦沫低頭朝自己的座位走去,一邊走一邊琢磨:“有誰能和趙啓睿並排而坐?”那人身穿常服,分不清是文官還是武將,讓人難以猜測。
“諸位幾日來都在爲國奮戰,辛苦了。今日獸人攻勢兇猛,令有些人不解,不知爲何獸人攻城如此急切。”
殿內衆人互相轉頭探詢,雖然都沒有出聲,可卻都認同了趙啓睿的話,今天獸人族的攻勢確實不正常,也就是後來趙啓睿和布萊克漢開始了大戰,讓獸人族有了顧忌暫緩攻擊,不然的話破城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獸人族爲何如此急切,其中緣由現在可以告訴諸位了.......我們的援軍到了.....。”
“嗡...”大殿裡的衆位武將和勳貴終於忍不住出聲議論,現在買賣城外面還是冰天雪地,也不知援軍怎麼到了買賣城,畢竟能讓獸人族感到威脅的援軍必定不是少數,可大量援軍是怎麼過來的呢?難不CD是做爬犁?
秦沫的眼神卻看向了趙啓睿身旁的那個人,那人一身文士常服簡單隨性,身上除了一根白玉髮簪之外半點飾品也沒有。他的臉型雋秀,氣息隨和,讓人感到很舒服,雖然和趙啓睿一起坐在主位上,但絲毫沒有給人以壓迫之感。
那人感應敏銳,看秦沫注視自己,朝着秦沫笑道:“你就是秦瀾家的那個小子?長得倒是和秦瀾有幾分相似,不過還是隨你母親多些,少了些英武之氣。”
秦沫的臉登時紅了,這人說話倒是不見外,什麼叫少了些英武之氣,你直說自己娘炮不就完了嘛!
秦沫起身端正行禮,然後問道:“不知前輩名諱,小子該如何稱呼?”
“哦!...我姓周名淵,與你父親算是有些交情,你該當稱我伯父纔是。”那人饒有趣味的看着秦沫,笑了笑對着秦沫說道。
“秦沫拜見伯父!”秦沫再次躬身行禮,然後心裡思索:“周淵...這個名字怎麼這麼耳熟呢?”
議事大殿裡已經沒有了聲息,所有人的眼神都亮了起來。秦沫終於驚醒,“周淵,那不是那個閒雲野鶴的天境修士嗎?也是我伯父?我的這倆伯父怎麼都這麼變態?”
“拜見周前輩.....”
“武威王仁畢拜見周前輩.....”
“湖陽楊嘯彰拜見周前輩...”
起身拜見周淵的人此起彼伏,臉上都是敬佩、仰望、甚至還有討好的神情。讓秦沫看了心有感慨:“即使只是一個沒有一兵一卒的散人,也能得到這樣的尊敬,看來拳頭的大小纔是大夏帝國的地位衡量標準。”
周淵面對衆人的恭維,只是隨和的笑了笑,並沒有說話,更沒有搭理這些武將勳貴的意思,當真符合了他閒雲野鶴的名頭。
“這次周先生仗義來援,實在是我大夏軍之幸,如今獸人大巫布萊克漢已經獨木難支,所以本督決定.....明日襲殺獸人族大營。”
趙啓睿直到所有的人都跟周淵見了禮,纔開始說話,算是給了周淵足夠的尊重,但是他的話讓衆人有些摸不着頭腦,襲殺獸人大營?你們倆去二打一就是了,與我們何干?
“如今獸人族自知不敵,必然退後,到得那時,我與周先生即使擊殺了布萊克漢,但是隻要獸人的大軍還在,這片土地終究不得安寧。”
秦沫聽了之後明白了趙啓睿的意思,羅剎國的土地很大,需要很多的人手來控制,而獸人族本來就因爲人手不足難以完全掌控整個羅剎國。這次要是能把這數萬獸人族精銳吃掉,那麼即使獸人族再次調來大巫級的強者,也是光桿司令,難以再統治買賣城周邊這片廣袤的土地。
秦沫想起了前世那個地球上的“殺神白起”,他狠心的坑殺了四十萬趙國降卒,致使趙國再也沒有恢復元氣,而趙啓睿這次的想法,跟那個白起沒什麼兩樣,把你的骨幹手下都殺光了,你大巫再強大.....還能自己去守城收稅不成?
“明日襲營,由決死營爲先鋒,玄翼軍、玄武軍爲中軍,武寧軍和勳貴私軍爲後軍隨時支援。”趙啓睿根本就不是在爭取大家的意見,只是通知各人的攻擊位置而已。
“楊嘯彰,今日大將軍府令你馳援武寧軍,你爲何推脫不到?”趙啓睿話音一轉,凌厲氣勢開始瀰漫整個大殿,讓人都感了他的怒火。
“啓稟...大將軍,當時情勢混亂,來傳令的使者只有將軍府的手令,上面卻沒有大將軍的印信,所以....屬下惟恐有詐,只好靜觀其變。”湖陽侯楊嘯彰無奈起身辯解道,他被趙啓睿的威勢所迫,臉色已經蒼白如紙。
“呵呵,湖陽侯說的也有道理,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倒是本將軍錯怪你了。”
趙啓睿聽了楊嘯彰的辯解,臉含微笑,面如春風,令楊嘯彰長舒了一口氣。然後他就看見趙啓睿讓親隨拿來筆硯,揮毫寫下一張手令,然後從懷中拿出徵北大將軍的印信蓋在了上面。
“這是一份完整的手令,湖陽侯看看可有不妥之處?”趙啓睿將那手令一拋,薄薄的紙張就平平的飛到了楊嘯彰的身前嘎然停住。
楊嘯彰低頭看去,手令上的字跡劍拔弩張,殺氣森森,上面的內容更是讓他差點一頭栽倒在地。
“大....將軍,爲何將我充入決死營?屬下......本侯....身爲帝國貴胄,並未犯錯.....”
“湖陽侯此言差矣,決死營乃帝國之鋒銳之師,哪個說過要犯錯之人才能入決死營?”
一直默不作聲老好人一樣的周淵突然開口說話,讓楊嘯彰心死若灰。兩大天境都認爲自己該去決死營,現在不是自己願不願去的問題,而是自己可能再也出不來決死營了。他心裡如今全是悔恨,“自己當時爲什麼就那麼怕死呢?”
獸人族比趙啓睿預料的要果斷的多,當第二天大夏軍從買賣城中衝出來的時候,一隻萬人左右的獸人軍隊帶領着數十萬的羅剎人向大夏軍發動了決死衝鋒。
決死營首當其衝,大量的獸人族嚎叫着衝過來,他們的眼中開始充血,開始流淚,血花迷亂了他們的眼睛,他們的心裡已經沒有了其他思緒,只餘下滿腔的仇恨和悲傷。
秦法豐也在嚎叫,也在流淚,當初被趙啓睿編入決死營的時候,他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不是沒有抗爭,可惜趙啓睿的話冷硬如鐵、扎人心肺:“莫說你是個養子,就是秦瑞來了,也要聽我調遣,你算個什麼東西?”
獸人殺紅了眼,毫不在乎周圍的大夏軍,就對着兩個扎眼的目標拼命。誰讓他們倆身邊都那麼多盔明甲亮的護衛呢!無數的投矛鋪天蓋地的奔着秦法豐和楊嘯彰而去,獸人不斷的在他們身邊倒下,卻沒有任何改變方向的意思。
大夏軍的所有人都改變了方向,即使是決死營的同僚。他們紛紛避開了二人廝殺的區域,毫無鬥志的羅剎人那麼好殺,爲什麼來啃這塊硬骨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