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怎麼就突然圍城了?昨日還不曾有任何動靜?”王仁畢喃喃的自語道。
“獸人族大巫布萊克漢已經到來,獸人營中缺糧,近日必然攻城,諸位都是帝國俊傑,自當齊心協力,奮勇殺敵。”
趙啓睿雙目如電,掃過殿中衆人,讓許多人心裡發涼。“大敵當前你們誰也別想走,都特麼給我上去拼命,”趙啓睿的意思再明白不過。
秦沫、武寧軍和數個小貴族當時是奉命前來買賣城增援,可他們不是啊!都是爲了軍功來的,本打算圍城前退走的,茫茫雪原獸人族根本封不住小股強者隊伍。可現在卻被圍在城中死戰,實在是不值得。
“好了,今日軍議到此爲止,爾等自今日起都住進軍營,隨時聽候調遣。”趙啓睿又說出一句讓勳貴們想死的話,然後就擺擺手,示意衆人散去。
“諾!”衆人起身行禮應諾,然後紛紛起身離開,許多人臉上都很不好看,顯然對即將來臨的戰局不看好。
“秦法豐,你且留下。”秦沫即將離開的時候,聽到趙啓睿一聲招呼,看見前面一個身形健碩的青年人停下了腳步,轉臉疑惑的看着趙啓睿。
秦沫與他錯身而過,竟感到了一絲隱約的危險。秦沫回首看去,一張陰騭的臉正緊緊盯着自己,發現秦沫回頭看過來,便低下頭的朝着趙啓睿走去。
“那人是秦法豐?”秦沫隨口問身邊的武寧軍統領龍霸天。
“就是他,前段時間霸佔了獸人族西面大營的狩獵區,強行收取別人三成的繳獲,手段狠辣,收拾了好幾個不開眼的小貴族。”
武寧軍和秦沫一起被派來增援,算是難兄難弟,先是雪橇的事,龍霸天欠了秦沫人情,後來吳勝澤辦事老到,這份情誼就維持了下來。
“坐鎮西面狩獵區?他不會是地境吧?”秦沫疑惑的看了看秦法豐的背影,不過三十歲不到的年紀,難道大夏的妖孽都來北方了?
“屁的地境,幾年前僥倖晉爲玄境罷了,但人家是安樂王的義子,這個名頭可比地境好使多了。”龍霸天明顯對秦法豐沒好感,酸溜溜的說道。
“安樂王義子?”秦沫想起了剛纔的軍功排名,秦法豐歸屬於安樂王王府取得軍功第二,看自己這個第一自然不順眼。
安樂王是當今皇上的叔叔,和燕王秦牧同爲當今皇族僅存的天境修士。只不過他勤於修行,從不涉政,比之秦牧在帝國的存在感天差地遠。
按輩分秦沫還要喊安樂王一聲伯父的,那麼要喊這個對自己有敵意的秦法豐哥哥麼?去你妹滴吧,別說你是個養子,就是嫡子又怎樣?
當天晚上,蘄州伯長子和麻州縣子偷偷離開買賣城,被抓了回來。任他們百般認錯,也被趙啓睿充入了決死營,哪裡最危險,哪裡就會出現他們的身影。
所有的勳貴這才都死了心,默默的開始整理武備,準備廝殺。同時都在心裡祈禱,不要遇到獸人族的強者。
第二天,秦沫感到了一股強大的氣息從獸人族北方大營升起,那是獸人族大巫刻意放出氣息給大夏帝國的強者。用吳勝澤的話說就是:“大巫表明自己已經在場,你天境修士要打就來找我,若是不守規矩,那我們就互相殺光手下,留下咱倆光棍慢慢玩。”
“那當時趙啓睿怎麼殺光了買賣城中的所有獸人族呢?”秦沫站在城牆上不解的問身邊的吳勝澤。
“天境修士既然到了,就要受到所有強者的尊重,獸人的大巫不在家,卻佔着城池不退走,這就是對趙啓睿的挑釁。而這次他們的援軍在五十里外就停下紮營,就是對天境修士的尊重,承認五十里內是趙啓睿的地盤,這也算是不成規矩的規矩。”
吳勝澤給秦沫解釋着戰場上的無數潛規則,而天邊已經出現了羅剎人的先鋒營,他們會到城外建好大營,讓他們的獸人族主子居住。而獸人族則負責對陣大夏軍中的修士和精銳,主力和僕從軍的分工明確,讓秦沫看到了一片和諧。
二月二,龍擡頭。北方雪原的買賣城沒有被細細的春雨籠罩,而是被綿延不絕的獸人族、羅剎人聯軍圍了個結實。買賣城對外的通道終於完全斷絕,成爲一座孤城。
“從現在開始,糧食、酒精、鹽巴、凍肉等等所有的物資都開始管制,每日按人頭分發給旅帥。”秦沫是看過《斯大林格勒保衛戰》的,物資管制是必要的措施,雖說最多還有兩個月大夏援軍就該到來,但誰也不知道這場戰役會不會打成膠着之勢,到時候一塊麪餅也許就是勝負的重要砝碼。
秦沫把每日的操練停了,讓將士們開始節省體力,養精蓄銳。新兵們開始仔細的擦拭盔甲、武器,而那些老兵卻整天呼呼大睡,偶爾會自發的活動下筋骨,或者對着新兵蛋子嘲笑。
春上二郎等扶桑人都很緊張,他們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多的獸人,他們太高大了,太強壯了,也太噁心了。雖然殿下說了,他們扶桑人主要的敵人是羅剎人,獸人族會交給大員軍對付,但戰時情形多變,哪裡能分的那麼清楚。
秦沫注意到了這個問題,把所有的扶桑旅帥、隊正召集了起來,請他們吃飯,順便給他們打打氣。
扶桑人對待食物的態度是虔誠的,美味的食物讓他們感受到了尊重。然後二兩烈酒下肚,就再也不怕了,紛紛表示自己的部下可以對付最兇狠的獸人族。
秦沫笑了笑,沒表示什麼,只是等着自己的親衛頭子劉仁廣。帳外傳來沉重的腳步聲,然後一個巨大的石塊被劉仁廣丟了進來,發出噗通的一聲巨響,連盤碗和酒杯都被震得哆嗦了一下。
“甲斐...”
“屬下在...”作爲傷兵營的女兵頭領,甲斐姬今日是作爲扶桑軍將領列席的。
“把那個石頭舉起來....”秦沫說了一個令甲斐姬懵圈的命令,就如當初指着她的鼻子讓她去對付辛撒。
“屬下遵命。”甲斐姬沒有遲疑多久,順從的上前抓住石塊的邊緣,一雙小手嫩白、修長,怎麼看也和巨大的石塊不搭調。
“嗨!”甲斐姬雙臂較力,巨石看似詭異的被舉了起來。雖然甲斐姬也算高挑,但她畢竟是女漢子,不到一米七的個頭與她頭頂的巨石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甲斐姬覺得自己還行有餘力,連續左右手交替玩了幾個花活,巨大的岩石上下飛舞,嚇得周圍的扶桑旅帥、隊正紛紛退後,直到秦沫讓她放下來,大家才紛紛舒了一口氣,然後就是震天響的喝彩聲。
扶桑人最崇拜勇者、強者,甲斐姬當時和辛撒的戰鬥就讓他們感動自豪,現在看着近千斤的巨石被甲斐姬輕鬆把玩,都是對她大爲佩服。
“爾等都看清了嗎?成田甲斐已經是修士了,現在你們誰還是她的敵手?只要她繼續爲我大員效力,進入‘內堂’修習戰技也不是不可以的事。”
“噢......”所有的扶桑人都長大了嘴巴,發出統一的驚呼聲。
秦沫看着這些土老帽,淡淡的說道:“我還可以告訴你們,以甲斐的天分,終有一天是會晉升玄境的。......她是第一個......你們.......誰願意做第二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