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語詩當初知道伊莎貝爾喝過秦沫的鮮血的時候,心裡就對這個血族女王打上了敵人的標籤,後來是秦沫連番解釋才讓她忍住了立刻找對方麻煩的想法。
但是今天晚上伊莎貝爾在酒桌上有意無意的挑動是非,最終讓秦沫靠耍無賴才得以解脫,這讓王語詩非常惱火,敢在本宮眼前耍手腕,不給你點顏色瞧瞧真當大夏無人嗎?
王語詩是大夏千年以來唯一一個修行《破天訣》晉入天境的修士,她的心性也符合《破天訣》的要義,霸道剛烈、一往無前。
她即使知道伊莎貝爾道行高深,她也要來走一遭,試試她的斤兩。
“我想到過會有人來,但沒想到是皇后殿下,真是出人意料!”距離庭院還有一段距離,院門就打開了,伊莎貝爾站在門口優雅的微笑。
“噢?你覺得誰最應該來?”王語詩同樣微笑,東方的含蓄之美絲毫不遜於西方的知性典雅。
“自然是聖殿的海瑟琳,皇后以爲是誰?秦沫閣下嗎?”伊莎貝爾眨了眨眼睛,嘴角翹起的弧度有些調笑的味道。
“議長閣下,不請我進去喝一杯嗎?你的酒量很令人佩服呢!”王語詩的眼睛眯了起來,目光凌厲如刀。
“不不不,我今晚喝的夠多了,若不是秦沫閣下裝醉投降,最後醉倒的很可能是我,我正在品嚐大夏的清茶,皇后殿下要進來喝一杯嗎?”
伊莎貝爾輕而易舉的就化解了王語詩的凌厲氣勢,側身做了個請進的姿勢。
王語詩一拳打在了空處,並沒有絲毫的氣餒,她從小經過的戰鬥挫折多了去了,心志的堅韌遠超一般人的想象。
庭院中很安靜,沒有其他的血族伺候,顯然伊莎貝爾是在獨飲,或者說是在等待某個人上門。
“她等待的是誰?秦沫已經醉了,她真是在等海瑟琳嗎?不對.....她知道秦沫是在裝醉。”
王語詩灑脫的走到茶桌旁邊坐下,心裡卻有了一絲紛亂。
“我在倫敦的時候就嚐到過這種清茶,那種清香回甘的滋味真讓我迷醉,但我嚐到了真正的大夏清茶才知道,我以前喝的簡直就是樹葉子。”
伊莎貝爾略帶誇張的讚美,讓王語詩心裡有些受用又有點鄙視,鴻臚寺裡的茶葉雖然也算上品,但自己喝的卻是秦沫單獨送的精品茶,比這不知好了多少。
“大夏有清新潤澤的香茶,也有入口燒喉的烈酒,就像大夏人的心性,溫潤謙和者有之,但爆烈剛直者亦有之,喜歡耍陰謀詭計的人可不受大夏的歡迎。”王語詩沒有接伊莎貝爾遞過來的香茶,而是意有所指、暗帶諷刺。
“哦?我猜皇后殿下怕是後者吧!您的氣機跟其他的大夏強者都不一樣,確實稱得上......爆烈剛直,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您今晚是來找我麻煩的,對嗎?”
“你喝了我大夏恆王多少鮮血?”
“.....不少!”伊莎貝爾毫不隱瞞,還伸了伸舌頭,好似在回味那秦沫那醇美鮮血的味道。
“不少是多少?”王語詩已經要保持不住端莊的模樣了。
“在我昏迷之前有十幾壺吧!之後......應該更多。”伊莎貝爾比劃了一個水壺的大小,有些失神。
“虧得他還對你百般維護,你今日在席間卻擺弄是非,讓他喝醉丟臉!”王語詩騰的站了起來,身上一直壓抑着的爆烈氣息開始翻滾不休,直指伊莎貝爾。
“我就知道沒那麼簡單,兩壺鮮血......騙鬼去吧,給我等着!”遠處的某個人同時受到了某皇后的記恨。
“皇后殿下,你若真要在這裡跟我動手的話,可不公平!”伊莎貝爾依然坐着沒有動,甚至饒有趣味的看着暴怒的王語詩。
“議長閣下覺得不公平?哪裡不公平?”
“我最擅長黑暗中的隱匿刺殺,而從你的氣機看來,你擅長的卻是戰陣殺伐的手段,在這帝都城中.....皇后殿下能夠全力施爲嗎?”
伊莎貝爾兩手一攤繼續說道:“而且現在外面至少有三名聖級強者在觀望,你就是真的不計後果全力出手,他們能讓你這個一國皇后跟我打架嗎?”
王語詩緊緊的盯着伊莎貝爾,神情冰冷。她知道對方說的是真的,自己確實不擅長小範圍的捉打撕鬥,而且剛纔她的氣息剛剛爆發,秦沫那邊的兩道超強氣機就往這邊過來了,不用問秦沫同樣會過來。
“那個看到狐狸精就心慈手軟的傢伙會看着我跟這個老妖婆幹一架嗎?”王語詩捫心自問,答案非常令人不爽。
“皇后殿下,其實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你是不是可以坐下來聽我解釋一下,反正我們也打不起來......不是嗎?”
王語詩狂躁的氣息平和了一些,她憤憤然重新坐了下來,等着伊莎貝爾的下文。
“我幼年時候受了很重的暗傷,在近六百年的歲月裡,我試過各種方法都不能治癒,直到後來遇到了秦沫閣下……”
伊莎貝爾很簡略的說着自己跟秦沫認識的原因,她曾經的暗傷在血族高層圈子裡也不是什麼秘密,而且現在已經痊癒也就沒有對王語詩隱瞞。
“剛開始我確實對秦沫閣下的鮮血着迷,但我從沒有想過要傷害秦沫閣下的性命,而且最終我放過了他,但是仁慈的秦沫閣下返回來救了我,我……欠他一個很大的人情。”
“當我聽到秦沫閣下與皇后您在爭奪大夏的皇位的時候,我覺得還人情的機會來了。”
伊莎貝爾靜靜的講述着,六百年歲月積澱下來的典雅氣質漸漸影響了王語詩,她不再狂躁的想捶死伊莎貝爾,而是沉默的傾聽。
“我本來是想幫秦沫閣下登上皇帝之位的,但是……我好像來的晚了點。”
“你說的不錯,你這個人情可沒有還上。”王語詩可沒有秦沫那麼大度,什麼都不計較,在她看來這麼大的人情那是必須要還的。
“所以我打算換一種還人情的方式,聖殿對大夏的貨物加稅已成定局,我們可以互相合作,讓大夏避免不必要的損失!”
“這些事情你應該去和恆王談,現在去西洲的貨都是他的。”儘管王語詩知道伊莎貝爾親自跟秦沫談的話秦沫肯定會多讓一部分利潤的,但她不能代秦沫做決定,什麼事該管什麼事不該管她極有分寸。
“我覺得我們可以一起談,畢竟秦沫閣下的絲綢可是從你的大夏收集的。”
“此事我會與恆王商議的!”王語詩非常滿意的點了點頭,答應了下來。
伊莎貝爾眼中閃過狡黠的神采,隨意的說道:“有一個疑問,困惑了我很久,不知皇后殿下可否知情?”
“什麼事能讓你這個六百歲的……前輩困惑?”
“據我所知,超階強者的血脈延續非常困難,但是在不久前,聖殿的光明掌控者突然有了一名教子,海族的女皇也有了繼承人,而……”
伊莎貝爾看着面色轉冷王語詩,改口繼續說道:“今天我看海瑟琳跟希亞的樣子,突然想到,這些孩子的父親……是不是同一個人?”
“怎麼?你孤單了六百年,想有個伴兒啦?那你怎麼不直接去找那個人試試?”
一直都是典雅從容的血族女王,臉色終於變的憤怒羞惱,半晌之後才恢復過來。
“我的身份……跟他不適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