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沫正打算做一次黑心的商人買下這個沒落貴族的馬車,卻被馬車中露出的一雙丹鳳眼定住了身形。丹鳳眼很漂亮,但是佈滿寒氣,讓秦沫這個玄境修士都感到一陣陣發冷。
秦沫搖了搖頭,尷尬的衝着馬車笑了笑,說了一句:“馬車不錯.....不好意思啊!”就策馬離去,讓已經把手放在刀柄上的御者和窗簾後的丹鳳眼雙雙懵逼,什麼是“不好意思啊”?
看着秦沫的騎兵作爲大員軍的殿後出了望北門,老舊馬車的御者賭氣的一甩繮繩,四匹毫不起眼的挽馬竟然把馬車拉的飛快,直追大員軍而去。
烏蘭城位於草原北方,再往北出了草原之後地勢就開始有了起伏,也漸漸的有了高大的樹木。秦沫以前看過一個節目,解釋了爲什麼草原北方降水要比南方少,但是卻有高大樹木,草原上降水多卻只有矮小的雜草呢?
因爲蒸發量的問題,草原雖然降水比羅剎國多,但是蒸發量更多,所以土地總是缺乏水分,沙土化嚴重,高大的樹木難以存活。羅剎國降水雖然少,但是因爲蒸發量少的原因反而有很多高大的樹木、森林。
大雪已經下了幾天,走私販子也只能找到明顯的地標,無法準確的找到那一條條的小路。幸好草原上地勢平坦,秦沫的軍隊都是乘坐的爬犁和馬匹,所以並不計較是走在路上還是草上,只要能準確的找到那些宿營點就可以。
草原上的宿營點都是千百年來商人、走私販子用人命填出來的。一般都是靠近湖泊、山丘等等,要麼是易守難攻要麼就是必須的水源地。
“少主,剛纔嚮導跟我說,我們走的比他預想的快許多,所以要麼現在就宿營,要麼就要趕到下一個宿營地,但是下一個宿營地有些小,我們這麼多人無法全部在背風處紮營,雖然可以用爬犁做成防風牆,但他自己不敢決定,想讓您來定奪。”
秦沫正在自己的爬犁車中暖和呢,吳勝澤趕了過來,詢問秦沫晚上在哪宿營。他也就出城的時候騎在馬上做了做樣子,出城不遠就躲到暖和的車中了。
“自然是儘快趕路,這個時節,誰知道會遇到什麼事,能趕快一些就趕快一些。中午停留一會兒,餵馬,給兄弟們熬碗熱湯,繼續趕路。”秦沫不用考慮就給出了決定。現在已經快進臘月,連續來上兩次寒流的話,大員軍估計要凍傷一半,趁着士氣旺盛,燃料充足,儘快趕路纔是上策。
“是,那我讓廚子去前面準備。這幫兔崽子算享福了,躺在爬犁上行軍,還有棉襖皮襖,美不死他們。”吳勝澤對秦沫的種種準備是佩服的五體投地,最最難搞的糧秣、燃料竟然被一個小小的爬犁給解決了,這給橫跨雪原提供了必要的保證。
廚子駕着爬犁迅速的趕往大隊前方,秦沫在行軍之初就安排好了,火頭軍的爬犁是最快的,都是用兩匹好馬拉扯。晚上把骨頭湯熬好,凍成坨子,第二天用火化開就能湊合一頓。
大軍停了下來,一幫裹着毛皮的臃腫戰士跳下爬犁開始活動手腳,然後拿出精料餵馬,檢查馬肚子上的保暖毛皮,這種天氣要是馬被凍壞了,那可就慘了,靠兩條腿走去買賣城,還不如直接找個雪窩子埋了自己呢。
秦沫端着一碗羊湯在那吸溜,他並不喜歡這個味道,但是老兵都說羊湯禦寒,他也就隨着一起喝羊湯,雖然以他的修爲根本不可能被凍死。
“殿下,那輛馬車還在後面跟着我們。”甲斐姬化身小特務,鬼鬼祟祟的過來彙報。她作爲秦沫的貼身侍女自然是跟在秦沫身邊的,她看沒看見那個丹鳳眼秦沫不知道,但對於那個面對秦沫把手放在刀把上準備拔刀的御者卻是念念不忘。
“這很正常,大雪之後找不到道路,我們走過的地方就是道路,他們是馬車,不是爬犁,跟在後面是個聰明的辦法。”
“殿下,屬下還是覺得他們很可疑,可爲什麼可疑......屬下又說不上來...。。屬下願意繼續盯着他們。”
秦沫饒有趣味的看着甲斐姬說道:“隨便你查探他們,但是不要距離他們太近,你不是他們的對手,另外......那個望遠鏡要看好,寧願打碎了,也不能落到別人手裡。”
望遠鏡是秦沫在帝都發現了天然水晶之後,做出來的戰場利器,可惜透明水晶不多,西曼又留在大員沒來北方。自己的加工能力太菜,總共只做出三支優等品。自己留了一支,艾倫一支,給林伯送去一支,至於那些成像模糊的殘次品都打包送回大員了,給出海的值星官配上一支,算作秘密武器。
“....屬下...不是...屬下只是覺得那輛馬車太奇怪...不是想玩望遠鏡的。”甲斐姬的臉騰的紅了,說話也變得支支吾吾,讓秦沫覺得非常可樂。
秦沫用手揉了揉她的頭髮,寬慰了她幾句,把他打發出去了。等甲斐姬離開了馬車,秦沫卻發呆起來,那雙丹鳳眼給了他太多的疑惑,是什麼樣的人才會有一雙那樣冰冷霸氣的眼睛。
而墜在秦沫後面的那輛老舊馬車上,兩人也在休憩用餐。飯菜式樣很簡單,但食材卻很不一般,都是真正的貴族纔有資格享用的物品。
“主上,屬下總覺得我們....上午可能...曾經被人窺探。”鐵甲御者除去了臉上的面甲,露出一張清秀的臉,和他充滿勁力的身軀完全是兩種畫風。
“不是可能,是確實被人探查,他的侍女看來對我們有些敵意。青凝,不要和他們糾纏,下午繞過去,避開他們。”
“是,屬下遵命。”名喚青凝的御者儘管心中氣悶,但還是立刻答應了下來。
秦沫的大軍終於在天黑之前趕到了嚮導說的那個宿營地---拉措湖。拉措湖是一個小湖,若是在大夏或者別的什麼地方,這種小湖一定不會有什麼名字,但在水源珍貴的草原和荒原上,就完全不同了,水纔是生命之源。
大員軍開始紮營,把載滿物資的爬犁大車圍成方格狀,在方格內搭起帳篷,帳篷裡燃起炭火,炭火的煙氣被帳篷上面開的小天窗吸走,裡面不一會兒就暖意融融。
秦沫的大帳自然需要紮在最好的位置,他的嚮導是走私販子,多次在這裡宿營,對這裡非常熟悉,他已經帶着秦沫的親衛去尋位置扎帳篷了。而秦沫就開始在營地裡巡查,看看他的部下有沒有凍傷的,帳篷有沒有不透風的,鐵料太貴,他還沒有奢侈到給每個帳篷配上煙囪的地步,自然要防止煙氣中毒。
“啓稟少主........我們的人....和人起了衝突...”一個親衛跑到了秦沫身後,期期艾艾的說道。
“嗯?可曾傷人?”秦沫對於自己的親兵是極爲親厚的,薪俸賞銀都不吝嗇,但對他們的要求也是極嚴,決不能欺壓良善,胡作非爲,這些傢伙殺氣太重,若是不嚴加管束,肯定安生不了。
“啓稟少主....不曾......傷人...”親衛的臉變得紅彤彤的,也不知是北風吹得還是什麼原因。
秦沫被他領着很快就來到了衝突地點,老遠就看見了那輛老舊的馬車,他的心裡一個突突,不禁又想起了那雙丹鳳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