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議事大殿變成了紛亂的菜市場,人人面紅耳赤,就如喝醉了酒一樣,大聲叫嚷。
陳玄機和李梓念都沒有出言制止,他們面帶微笑,和這些年輕人一起享受這屬於大夏帝國的榮光。
秦沫聽到這個消息也是震動不已,只不過他和這些興奮的傢伙不同,他最先感到的不是興奮,而是恐慌。
買賣城在獸人族那邊的地位,相當於大夏的烏蘭城。它是獸人族領地內南下侵略大夏的出發點,同樣也是防禦大夏反攻的防禦中心。買賣城周圍有數座大城,作爲防禦支點,而買賣城自身更是城高牆厚,兵員衆多。
這兩三年以來,大夏軍攻入獸人族領地,屢次攻破了買賣城周圍的“達爾罕”、“額爾登特”等大城。更是數次攻到買賣城城下,但是死傷了數十萬人,沒有一次攻破買賣城的城牆。
而現在趙啓睿竟然在冬日攻破了買賣城並佔領之,那麼來年獸人族的反撲肯定是前所未有的兇猛,自己第一次帶隊出征,難不成就要來一場生死苦戰嗎?
“諸位,武安公神機妙算,立下不世之功,然而,獸人族兇狠狡詐,必不會善罷甘休,用不了多久他們必然會捲土重來。現在,有一個可以名垂青史的機會擺在各位面前,不知哪位英雄可以取之?”
李梓唸的幾句話徹底的燃起了勳貴們的狂熱,也把秦沫澆了個透心涼。他看着那些瘋狂嚎叫的年輕勳貴,心裡爲他們默哀......有一個爲國捐軀的機會擺在你們面前,要想做英雄的就去取之吧,我先睡會兒。秦沫一邊學着他們的樣子嚎叫,一邊想找個不顯眼的角落藏起來,但是他的座位在第一排啊,怎麼看怎麼顯眼,特喵的地位尊崇有時候也是原罪嗎!
“武安公定下策略,以買賣城爲誘餌,引獸人族大軍來攻,挫其銳氣,然後烏蘭城發兵買賣城,南北夾擊,徹底擊敗獸人族大軍。”陳玄機再次拋出猛料,把殿內的狂熱氣息又拔高了幾分。
“現在武安公需要五萬勇士,去買賣城歸於武安公帳下聽令,哪位少年豪傑願往啊?”李梓念看着殿中被自己點燃了熱血的勳貴子弟,終於說出了自己的最終目的。
“屬下願往.....”
“本校尉願往......”
“湖州吳家吳盛煥願往買賣城爲國殺敵.....”
秦沫冷眼旁觀,發現殿中的熱度在李梓念說出最後一句話之後,瞬間冷了一半,雖然有很多人高聲應答,表示願意娶買賣城爲大將軍效力,但是幾乎都是小家族小勳貴,世家大族的領軍人物一個也沒有出聲。
“還有別的俊彥豪傑願意去買賣城助大將軍一臂之力嗎?”李梓念有些失望,也有些無奈。世家大族的世子、長子都不是傻瓜,剛纔熱血沸騰的歡呼都是表象,真讓他們去冒死的時候沒有一個人出列支持自己。
親王被徵召的私軍是一萬人,國公六千到八千人,侯爺是三到五千。伯爺就只有一兩千人了。至於那些對軍功表現最狂熱的縣子、縣男,不過帶了幾百人來北方而已,指望他們能湊幾萬戰士?又有多少戰力?
“還有沒有其他人願往買賣城爲國效力?”李梓唸的聲音突然拔高,大殿中頓時寂靜無聲。小勳貴小家族的人小心的左右觀望,不知道李都督爲何突然發作,而世家大族的人都是同一幅模樣,眼觀鼻鼻觀心,默不作聲。
“寧遠將軍秦沫,你可願往買賣城?”
秦沫一直沒有表現的太突出,他知道現在隨大流纔是最正確的,他在烏蘭城沒有眼線,不代表別的世家沒有,所有的世家大族都沒有去買賣城的意思,自己跟着走就是了。結果李梓念竟然第一個點了自己的將。
“本世子的部曲都是南方人,能捱到烏蘭城已經都丟了半條命,現在這種天氣,他們實在無力趕往買賣城了,還望李都督體諒。”
李梓念稱呼秦沫爲寧遠將軍,自然是想用軍法解決此事了,可惜他不是徵北將軍府的人,對秦沫沒有直轄權。而秦沫是恆王世子,是一品爵位,比他這個烏蘭城都督還要高一階,自然不懼他這個李家二爺。
李梓念是晉西李家的二爺,其大哥晉陽公李梓初是當代家主。晉西李家也算是大夏的一方豪強,家中李梓初和李梓念都是地境修爲,一門兩地境,算是實力不俗。但是比起大員來,還真不夠看,不說艾倫他們的武力,單單秦沫的親王世子身份就要他們忌憚三分。
“秦沫,你大員世受皇恩,皇上更是封你爲寧遠將軍,你自當爲吾皇效力,怎能這般推諉?”李梓念再次把皇室擡了出來,我管不了你,可皇上總管得了你吧?這次你可是被皇上封爲將軍的。
“國有國法,軍有軍規,李都督,你可有將軍府的手令?”秦沫已經懶得和他叨叨,若是一個不小心被他抓住言語上的小辮子,自己可就百口莫辯了。他已經想好了,沒有軍令自己就是不從,惹急了自己....哼哼..........,老子立馬找個大夏頂尖的世家去求親,憑哥的花容月貌,立馬就可以和頂尖的世家結成最堅固的同盟,你晉陽李家一介二流家族,分分鐘讓你跪地唱征服。
“哈哈,真是可笑,秦瀾何等人物,竟然生出這麼個怕死的玩意.....”一陣大笑在李梓念身後響起,粗魯的話語讓秦沫眯起了眼睛,他知道,這必然是對方的激將法,但是涉及到他的便宜老爹秦瀾,又說他是什麼.....玩意,今天....此事看來是無法善了了。
“剛纔說話的是個什麼東西,躲在別人身後說怪話算什麼本事,站出來讓本世子瞧瞧,看看值不值得本世子動手。”秦沫懶懶的說道,紈絝二代的蠻橫腔調拿捏的恰到好處,他今天準備拿自己的身份壓人了,不把這件事壓下去,此後在軍中還不知道有多少絆子等着自己。
“本將軍乃平衛軍統領何進,自問行得正,站得直,光明磊落,若皇上有用我何進之處,必當效死,不像某些人,一身富貴俱來自皇上,大敵當頭,卻畏敵不前,令人笑話。”一個黑臉漢子從李梓念身後轉了出來,大發言論。而李梓念和陳玄機並沒有絲毫阻止,讓秦沫怒火更盛。
“你是什麼爵位?”秦沫收起了令某些人生厭的紈絝嘴臉,冷冷的問何進。就像在問一個死人。
“本將軍乃平衛軍統領。”
“你是什麼爵位?”
“我說過了,本將軍乃平衛軍統領。”
“你…是…什…麼…爵…位?”
“本將軍.......蒙皇上厚恩,賜爵蒙山伯。”何進終於堅持不住,額頭上悄然有了汗水。
“那你可知道本世子是什麼爵位?”秦沫冰冷的語氣就如催命的咒語,再次敲打何進的心臟。
大夏帝國等級森嚴,特別是爵位之間有着嚴格的階級劃分。高等爵位相對於低等爵位有着數種特權,一絲也逾越不得,何進按理應該先對秦沫行禮才能說話,秦沫不計較可以,但是較真起來,何進就有的頭疼了。
要知道,所有的爵位都是皇室賜予的,貴族本身就是皇室掌控帝國的基石,可以說爵位就是皇室掌控帝國的重要手段。若是皇室分封的爵位都被人蔑視,那等同於是對皇權的蔑視。不管你身居何職,都會被皇室斥責,嚴重者問罪。不管結果怎樣,你都在皇上面前掛上號啦.....。
“世子殿下,何進一介粗人,戰場上的廝殺漢子,心直口快的哪裡顧得上那些規矩,世子不要計較纔是。”李梓念捋着鬍鬚輕描淡寫的幫何進開脫道。
“奧.....如李都督所說,那帝國的封爵十有八九都是戰場搏殺得來,這些人都是不懂規矩的粗坯漢子嘍?”
秦沫一句話把李梓念噎了個半死,帝國除了皇族之外,其餘的貴族基本都是憑軍功得封爵位,然後一代代傳下來,你要是說廝殺漢子不懂規矩,那豈不是連你家老祖宗都罵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