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沫到底還是沒有再作第二首詩,不是他作不出來,實在是他怕事後被林若曦再揪住不放,你兩首我三首,後面無窮無盡還不被累死?
“兩位姑娘,兩情相悅貴在知心,豈能以筆墨衡量?”
兩個扶桑女子也不是真不通世故,看秦沫不願再作詩,便行禮退後,引着秦沫往甲斐姬的閨房走去。
甲斐姬的閨房是一棟大氣的二層小樓,標準的大夏古風。即使成田氏長見了都讚不絕口,扶桑的建築風格學自大夏,飛檐廊柱,廳堂寬闊,甲斐姬這棟獨特的小樓就和大夏建築有異曲同工之妙。
“小婿見過岳父大人!”
因爲秦沫已經和甲斐姬過了大禮,就是已經訂婚,見到成田氏長自然就改口稱岳父了。
成田氏長半夜起來就等在那裡,爲的就是等秦沫這句話,一句話讓他飄飄然舒服受用的如升雲端。
“殿下莫要行此大禮,還請速速迎親,不要誤了吉時。”
林若曦的家在城內,甲斐姬的家在城外,成田氏長還是講究一些兆頭的,所以受了秦沫一拜之後非常知足,迅速讓開請他上樓。
有成田家的家主引上樓,哪個侍女還敢堵着要紅包?秦沫一路暢通無阻的上了二樓,進了甲斐姬的閨房。
一位長腿麗人身着粉紅色嫁衣,端坐在牀榻上,蓋頭卻是大紅色的,這也是秦沫特意囑咐的,當時讓甲斐姬很是感動。
“哦!甲斐....娘子,小生前來迎親了。”
“嗯!”
甲斐姬只是輕輕的迴應了一下,曾經大方的女漢子也被漢家的規矩馴化了,見到秦沫就腿軟,溫順而羞澀。
一個青澀的少年站在一旁,看着俊朗的秦沫兩眼發光,兩手拘束的不知往哪裡放纔好。
“哦!長忠,就有勞你把姐姐背下樓了!”
“姐....殿下先請,長忠這就背姐姐下樓。”
少年名叫成田長忠,是甲斐姬過世叔叔的兒子,因爲成田氏長沒有子嗣,就把他過繼了過來當養子,現在才十四歲,這次來淡水城主要的任務就是把姐姐背下繡樓,嫁進恆王府。
四人擡的花轎就等在樓下,甲斐告別父親之後就坐了進去,被秦沫引着往恆王府而去,整個過程都是喜氣洋洋,哭哭啼啼的場面絲毫沒有出現,若是被大夏的老學究見了,必定又有一頓指摘。
回程的時候天已經大亮,從城門口開始,街道的兩邊就圍滿了看熱鬧的人羣,自家主子納妃,大家都高興的很,當大氣的秦沫讓隨從往街道兩邊分撒喜錢的時候,大家就更高興了,全是銀幣呀!
恆王府的正門很少開,娶正妃的話是要開的,娶側妃說什麼也不能開,這是大夏的禮制,秦沫想開也不行。
但秦沫的別出心裁再次刷新了衆人的認知,一座巨大的臨時彩門矗立在王府側門之外,朵朵鮮花盤繞成龍鳳形狀,一看就是精靈族的手筆。
一衆來觀禮的賓客,不論是大夏貴族還是臨近府縣的官員、客商,看着這新穎的彩門,都是讚歎秦沫的心思機巧,尋思着自己以後也要再結一次婚,顯擺一下。
兩頂花轎自左右兩邊同時抵達恆王府側門,看到鮮豔芬芳的鮮花彩門,林家和成田家送親的親族都是滿意非常,這都是面子啊!
林伯林懷遠不能來,主婚人只能由吳勝澤擔任,一套簡化版的迎親儀式走了下來,秦沫終於一手一根牽着兩根紅綢,像放牛娃牽牛一樣把倆美女拖拉進了門。
秦沫的父母都不在身邊,直系有沒有長輩,所以今天由艾倫這個義兄頂替長輩,走這個拜堂的過場。
一座紅色禮臺離地三尺,各色鮮花裝飾的極爲悅目,三位新人被侍女服侍着行禮。
“一拜天地!”
秦沫和倆妹子對面相拜,這一拜算是定下了一生的姻緣。
“二拜高堂!”
三人轉過身來,準備對着大精靈拱手禮拜。
“且慢!”
一個突兀的聲音打斷了這喜慶的儀式,讓滿院的賓客憤怒不已。
“且慢行禮,本官有話要說!”
福州學政陶言排開衆人,凜凜然走到禮臺之前,一身正氣襯着他的古板面容,顯得格外令人討厭。
“陶言,你若是不給本王說個道理出來,你的家人就要發一筆橫財了。”
秦沫臉上無悲無喜,語氣沒有一絲感情,令人膽顫。
“王爺怎麼還要讓他家人發財?我大員的錢再多也不給這個滾蛋,五年前就是他來傳旨讓我們去北方跟獸人族拼命的。”
“發財?哼哼!親王打死平民無罪,打死他個五品官也不過賠一筆大錢而已,咱賠得起。”
秦沫的兩個部曲故意把嗓門調的很大,讓禮臺前面的陶言渾身哆嗦了起來。
陶言強忍着四周想掐死他的道道目光,高聲說道:“恆王殿下,你身爲大夏親王,天家貴胄,怎能不顧禮法?”
“禮法?本王在自己的封地內納妃,犯得哪家的禮法?你且說來聽聽,明天本王就改了這個禮法。”
秦沫的聲音忽然變的霸氣起來,他沒有大肆邀請賓客就是怕有人拿着禮數說三道四,怎能不有所防備?
“恆王殿下,你雖是大員之主,有權頒佈律令,但天家威嚴何在?皇家臉面豈能任你踐踏?”
秦沫身上元氣開始波動,這是暴怒的先兆,隨着他的震怒,臺下數百部曲悍將也都聚攏在一起,只要秦沫勾勾手,陶言就是個挫骨揚灰的下場。
“有話直說,誤了本王的吉時,別說是你,就是你背後的主子也別想過安生日子!”
陶言忽的驚懼不已,他背後確實有人支持,但秦沫要真追究起來,他必定是第一個死的,還死的很慘。
“恆王,你寵愛你的側妃,行那三書六禮的禮數也就罷了,你年紀輕,由得你胡鬧。”
“但他是何人?怎能坐在長輩之位?你是皇家血脈,怎能讓一個異族人坐在長輩之位?你是要叛宗忘祖,反出皇族嗎?”
陶言在漫天的威壓之下已經快要站不住了,但還是伸出哆哆嗦嗦的手臂,指向了坐在禮臺之上的艾倫。
“哄!”
衆賓客一陣大譁,互相交頭接耳,紛紛交談起來,畢竟陶言說的話太過驚人了些。
“其心可誅!”
秦語穆咬牙切齒,忍不住就要上去捶那個陶言,卻被秦淵澤緊緊拉住。
“語穆,你若衝動,就中了那些人的計了。”
“他們分明是在離間沫子和艾倫之間的兄弟之情,若是得逞,大員還有寧日嗎?”
秦語穆對秦淵澤非常不滿,這時候不幫兄弟出頭,還待何時?
“不,艾倫和秦沫的感情不會被輕易離間的,這次那些人怕是要在秦沫的血脈上做文章。”
“什麼?”
秦語穆驚呆了,不敢置信的看着秦淵澤,心裡也是怕了起來,秦沫本來就是帝室旁支,母親又是精靈族,皇家血脈自然稀薄,只是一直以來沒人在意罷了。
大精靈本來端坐在椅子上,對任何人都不搭理,即使陶言跳出來擾亂婚禮時,也只是擡了擡眼皮而已,他根本瞧不起這些亂吠亂蹦躂的螻蟻。
可當陶言拿秦沫的血脈做文章的時候,大精靈猛的睜開眼睛,如電目光瞪在陶言身上,後者直接心神失守,跌坐在地。
大員學宮的教諭胡嵩趕忙跑了出來,強忍着心中的恐懼,把陶言扶了起來,掐人中、捋胸口,弄了半天才緩過勁來。
秦沫看他又緩過來了,接着喝道:“我父母不在,至親無存,若說我義兄艾倫不能坐這個座位,那哪個能坐?難道本王納個側妃也要請皇族宗老來坐這個位子不成?”
“恆王此言差矣,納妃雖然是小事,但祖宗禮法不能廢,皇族宗老自然不能驚動,旁人還是可以來的。”
一個面白短鬚的中年人走到了陶言身邊,背手而立,一派傲然。
“而乃何人?”
“本官禮部侍郎秦蘇。”
秦沫鄙夷的說道:“秦蘇?不認識,本官不記得邀請過你,你來我這裡蹭飯還這麼囂張,真是不知‘禮’爲何物。”
“你……恆王殿下還真是無禮!不過你不用認得我是何人,你認得他就可以!”
秦沫順着那人手指的方向看去,就看到了一個哆嗦的篩糠也似的中年人。
“呵呵!我當是誰?這個罪人你拿他來我大員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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