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斐號緩緩的划着弧,遠離了只露出桅杆的那艘沉船,沉船的桅杆上掛着三個人,除了最頂端站立那人還勉強站立保持風度外,其餘兩人已經快抱不住桅杆了。
穆清歌站在桅杆的頂端,感覺着自己心愛的坐船在逐漸下沉,心中的沮喪比胸口的劇痛還讓他難受。自己就不該接這個該死的任務,可把柄在人家手裡,自己能怎麼樣呢?
可恨的是對面那艘船上的人,明明至少是玄境強者,但是卻沒有一點強者風範。剛纔自己被擊中退入艙中,強忍着胸口的劇痛埋伏下來,準備在對方登船的時候嘗試反殺,可惜卻是現在的結果。
穆清歌漸漸地感覺自己快要站不住了,好想蹲下來休息一下,桅杆也快沉到腳底了,倆忠心隨從的身體已經全部被海水包圍。
“給你們十息時間,馬上投降,不然.........我們可走啦啊!”
一個懶散的聲音傳入穆清歌的耳朵裡,讓他恨得牙癢癢,在這四面無人的大海上,沒有船就是個死,想要憑藉一塊船板死裡求生?海岸在哪都不知道往哪個方向劃?沒水沒糧用不了兩天三人肯定被曬乾。
十息過去了,眼前那艘船型優美、裝飾爛俗的船真的開始升帆起錨,漸漸的動了起來。
“我.........投降!”
шшш● тт kān● CΟ
喊出三個字的穆清歌渾身沒有了一絲力氣,他也曾是天才,也曾意氣風發,可一次次的挫折讓他把尊嚴一層層的從身上剝去,終於變得一無所有。
秦沫看着溼漉漉的三人,眼中全是審視的目光,就如不久前穆清歌看待甲斐號的目光一樣,充滿了挑剔、鄙夷。
三人中有倆番鬼,只是搞不清是西州哪個旮旯國家的人,滿頭捲髮鬍子拉碴的,讓人看了提不起情緒,這等貨色在大夏賣不出好價錢。
另外一個就不同了,俊美的臉龐、金色長髮,看腰身也是有六塊腹肌的體型,這種好貨賣到專門的特色堂子裡,肯定是個搶手的頭牌。
看着秦沫奇怪的目光,穆清歌心裡不自覺的一陣惡寒,他顧不得整理容貌,單手撫胸說道:“尊敬的親王殿下,在下穆清歌,對剛纔雙方的誤會深表歉意。我願意付出應有的贖金換回我的自由。”
“嗯?你身上有精靈族血統嗎?”
秦沫沒接話,只是懶懶的問了另外一個問題。
“親王殿下,我的祖先來自偉大的銀月部族,我的祖母是大夏的貴族之女,我希望得到與我身份相配的待遇........”
秦沫看着這個帥氣的傢伙,心裡一陣憋火,特麼的一個俘虜比貴族還貴族,最重要的是他身上有精靈族血統,沒有辦法賣到堂子裡去了,損失了好大一筆錢。
“既然知道我是誰,那就應該知道這是什麼地方,更應該知道那艘船是本王的私產,竟然敢打劫本王的船隊.......呵呵呵!你還想走?”
“尊貴的親王殿下,我沒有想過要打劫您屬下的船隊,我只是很好奇這種新式帆船,跟在他們後面研究了一下而已。”
穆清歌低頭慢慢申辯,他不敢擡頭,秦沫的眼神太銳利,彷彿能看穿他的內心,雖然他沒有撒謊,他確實對這些大員船隻很感興趣。
“哦?你沒有打劫我的船隊,那麼他們怎麼會逃跑?莫不以爲本王是傻子?那可是個非常嚴重的錯誤,後果會非常非常的嚴重。”
“親王殿下,恕我直言,您的船隊很無恥,他們竟然會圍住我準備打劫,我爲了自己的尊嚴才小小的懲戒了他們一下而已。”
“呃!”
秦沫噎了一下,腦補了一副畫面——蓋倫商隊看到有人追蹤,然後黑吃黑想拿下這艘居心不明的船,卻被穆清歌反殺然後退卻,而穆清歌一直緊追不捨讓蓋倫船隊恐慌的逃向海岸。
“甲斐,帶那兩人下去,分開詢問,就按我教你的方法來!”
看着甲斐姬把兩個番鬼帶了下去,秦沫對着穆清歌笑着說道:“來吧!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
穆清歌突然有了不好的感覺,他差點就要暴起動手奪船了,可是隨着秦沫去年在北方的戰績傳來,“史上最弱玄境”的名頭早就沒人提起了,禁軍統領何進都被他輕鬆斬殺,穆清歌可不認爲自己比大夏的禁軍統領強悍多少。
穆清歌受到了從來沒有過的訊問,秦沫不停的問他簡單的問題,翻過來覆過去不知道問了幾遍,然後會突然問一個新問題,讓他防不勝防,有好多次他分明看見了秦沫眼中的戲虐,他的很多隱私已經不知不覺間從自己的口中流出。
“殿下,您是在羞辱一名尊貴的貴族。”
“是嗎?你是哪一國的貴族呀?”
穆清歌頓時悲從中來,別說他的貴族身份已經被取消了,就是還有頭銜在身........能和最龐大帝國中的親王耍大牌嗎?
“世子,那兩人招了!”
甲斐姬進來俯身在秦沫耳邊低語,兩眼對着穆清歌發出森寒的目光。
“嗯!把那兩個人送到礦山去,勞累到死。”
秦沫輕輕的言語,讓穆清歌的心沉到了谷底,自己的隨從雖然不知道指使自己的幕後人是誰,但是對於自己跟蹤蓋倫船隊的目的是知道的,絕不是因爲好奇而研究蓋倫船。
“你欺騙了一位仁慈的親王,不要以爲我會因爲你身上的精靈族血統而饒恕與你,你將得到最嚴厲的懲罰。”
秦沫怒了,自己因爲對方精靈族的關係一再對他留手忍讓,現在竟然被當面戲耍,真當自己會在乎你身上的那點精靈血統不成?
“尊貴的親王殿下,我無意欺瞞與您,實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我對您的船員也只是略施懲戒而已,沒有取他的性命,我實在不願意與一位有精靈族血統的領主結怨。”
秦沫面無表情的扔給穆清歌一副手銬,冷冷的說道:“自己鎖起來!”
穆清歌沒見過手銬,但不妨礙他明白這是個什麼東西,一旦戴上了就表明兩人不再是剛纔那種對等的關係,自己會真正淪爲一名階下囚。
“殿下,我需要些時間,來向您陳述我的遭遇,希望您能允許!”
秦沫的聲音依然冷若寒冰,“鎖起來,可以讓你說完。”
穆清歌的眼神也亮了起來,身上開始浮現強大的氣息,面對着秦沫的譏笑說出一句“毋寧死,不爲囚。”
“哦!”
秦沫看着這個準備寧死一搏的青年,心裡有些佩服,爲了生存多少人扔掉了尊嚴,但這個穆清歌卻給他展示了一個貴族的堅持。
手銬瞬間消失不見,秦沫饒有趣味的聲音說道:“說說看,你來自哪裡?又經歷過什麼?”
穆清歌閉上眼睛,開始娓娓道來。他懷念自己美好的少年時光,懷念自己第一個傾慕的貴族少女,懷念自己第一次遠航歸來衆人的歡迎和仰慕。
可這一切都讓那個人給毀了,自己失去了一切,被聖殿通緝,只好一直逃亡到東方自己祖母的家鄉,又被人拿住把柄淪爲刺客。
穆清歌默默的說完,淚水淌滿了精緻的衣襟,一時間小小的艙房裡沒有一絲聲音。
穆清歌終於睜開了眼睛,迎接自己的命運。然後就看見大夏親王的奇怪表情,有些惋惜、有些呆滯,更有些.......敬佩?
就在穆清歌不確定對方的態度的時候,只見秦沫一拍桌案,大叫一聲“我靠,你不但上了普魯士的王妃,還勾引了聖殿的聖女,真特麼是個人才。”
我在評論區有個龍套徵集帖子,有意當龍套的書友去看看啊!還有……給個月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