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一所創造的神術,理論上只要在其神域之內,便可以運用自如。不過若是在通靈顯聖的祭臺旁,神術施展的可以輕鬆一些。
不過這一條對於石來說並不起作用,對擁有神性的他而言,祭臺的對一般神術的輔助效果接近於無。但總有一些事情屬於例外,比如眼下石所要施展的神術——冥視之術。
冥視之術,是泰一所創造神術之中唯二歸屬於冥土權柄的神術。面對這種神術,石的山神神性並不能提供幫助,反而會讓他顯得更艱難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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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於祭臺之側,石肅穆的以意志調動神力,按照特殊的運轉,與神秘的冥土產生一絲絲共鳴。
隨着神力的共鳴,一縷冥氣自虛空之中流轉而出,循着神力的氣息,灌注到石的雙瞳之中。
冥視之術的本意是泰一爲將來天師之類的職業準備的神術,其本質是讓人看到關於世界關於死的那一面,爲的是將來防止鬼魅霍亂人界。
雖說如此,但事實上幽冥側的神術對於大多數人並不友好,冥土的氣息對於所有活着的生靈而言不易於毒氣,便是有陶氏中最擅長使用神術的石,也只有在數年前嘗試的使用過一次。
雖然只是用過一次,但冥視之術給石留下的印象極爲深刻,無論是使用時還是使用後。
尤其是打開冥視視覺後,被剝離一些色彩,只留下灰白的陰冷世界。那種發自生靈本能的厭惡,石至今都覺得記憶猶新。剛剛想到紫織說的那種詭異死亡時,石第一時間便想起了那冰冷的視角。
雖然石的猜測被紫織否認了,但石卻有一種發自心底的預感,用冥視之術的話一定能有所收貨。這預感如此強烈,讓摸不着頭腦的石下意識的認爲是來自泰一神的指引。
雖然曾經暗自發誓過,這一輩子絕對不要在第二次體驗冥視的感覺,但爲了族人,石也只有將希望寄託在這個神術之上了。
閉上眼,再次體驗到那種讓人心底發毛的死寂之感。這種感覺如此讓人無法忍受,若不是心中還有理智,石早就第一時間退出這種狀態了。
睜開雙眼,原本黑色的瞳孔只留下一片不詳的灰色。所有與之對視的人都下意識的避開,避開那代表着死亡歸宿的氣息。
冥土的氣息影響着石的視角,但卻不會淹沒他的理智。這畢竟是泰一創造出的神術,而不是什麼兇狠的邪術。
將視角看向被綁着的三個病患,石眯起了灰色的瞳孔,似乎有什麼發現。
此時石眼中的世界只留下一片不詳的灰白之色,但在這三個被綁住的病患身上,他卻看到了一絲深沉的黑色。
那道黑色微小的接近於無,潛藏在三人的身體之中。若不仔細去看,甚至都沒有辦法發現絲毫蹤跡。如果不是石對泰一神的神術有信心,他都以爲那會是自己的幻覺。在石一遍遍的搜尋之下,終於在隔了小半個時辰後,再一次的發現了那一絲黑氣。
有了兩次發現的石基本判定三人出現的奇怪症狀就是因爲這絲黑色的氣息。幾次觀察之後,石發現了這道黑氣似乎在不斷地向三人的頭部衝擊,不過卻被一道無形的氣息隔離開來,不得寸進。
散開雙瞳之中的冥土氣息,石不由自主的閉上了雙眼。幫個時辰目不轉睛的觀察,即便是正常情況下人也會覺得眼痠。更何況石是在使用冥視之術,即使有泰一創造神術時特意的規避了冥土氣息對生靈的損害,但終究還是有不小的負擔。
“怎麼了!石。”
長達半個多時辰的觀察,周圍的人百般無聊下基本已近有些反應遲鈍。唯有紫織一心想找到緣由,第一時間發現了石的不對勁。
石半蹲下身子,一隻手捂着眼睛,一隻手撐着地上。聽了紫織急切的話後,擺了擺手,是以自己無事,然後慢慢的自己站了起來。
不過他的雙眼依舊沒有張開,並且一直在流着眼淚。
“我找到事情的源頭了,不過我卻沒有解決的辦法!”
搖了搖頭,石失望的說了一句。雖然在冥視之術的輔助下他如願以償的找到了事情的源頭,但這件事並沒有因此而結束,因爲他對那道黑氣沒有半點辦法。
聽到石的前半句,紫織總算放下了心。但後面半句,又將她的心情深深的打落谷底。皺着眉看着還在閉着雙眼的石,紫織一時間居然就這麼愣住了。
就在所有人都陷入沉默之際,三層祭臺之上忽然齊齊綻放出明黃神光,將一羣人團團罩住。
石第一時間感知到了神靈如山厚重的氣息,虔誠的垂首俯身,絲毫不差的正對着祭臺。而其他人卻慢了一拍,直道神光籠罩住所有人之後,纔想清楚怎麼一回事。
沐浴在神光之中,所有人都感覺到一種安穩不動的厚重,便是還在爲自己慘死姐妹愁苦悲憤的紫織,此時也放下了那麼多情緒。而石更是在其中如魚得水,身中神性猶如干枯的海綿,貪婪的吐納着泰一神光中灑落的神力。須臾之間,剛剛施展神術的後遺症便消失無蹤。
這是泰一山神自帶的神力屬性,倒不是他想要迷惑人心什麼的。不過眼下泰一可沒有心情去管其他人的想法,這三個人身上的東西纔是他人前顯聖,大動干戈的原因。
本來泰一這幾年一直在磨合三山地脈,準備熔鍊進山神權柄,踏入神道侯爵之位。
雖然已經將目光放到這個世界五帝位置上,但泰一還是清楚,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先開闢神庭,準備分封屬神。縱然有着地球世界的底蘊,但五帝乃天帝位,可不是隨隨便便舉舉手就可以得到的。
帝者,諦也,所謂德和天地者也。欲登天帝位,須有大功德。這功德,便是開道之功,庇世之德。而這些,都不是一個人可以做到的,所以擁有分封之權的侯爵之位不可不重。
但專心於神道之上,其他方面難免有些疏忽。結果如今居然麻煩找上們纔有察覺,泰一如何還有閒心管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