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梅清遠點了點頭,身子猛地向後面一靠,似乎在思考什麼。見着梅清遠這個樣子,閆嬌嬌體貼的沒有多言,而是吩咐旁邊的丫鬟小心收拾。
“我怎麼覺着,我這房間裡有些空蕩?”
梅清遠突然開口,眉目間略有幾分的疑惑。聽了他的話,閆嬌嬌笑了笑,然後說道:“卻是有些空蕩,裡面的東西大部分都被大房奶奶收到了庫中。”說道這裡,她嘆了口氣。
“爲什麼!”
梅清遠猛地坐直身子,眉頭幾乎皺成了一個死疙瘩。看着梅清遠這個樣子,閆嬌嬌略低垂着頭,有幾分惆悵的說道:“卻不能怪別的什麼,只是我一個女子,空守在這裡,大房奶奶不放心也是應當的。”
“沒想到那嫂嫂竟然是這樣的人,虧我對她一向敬重!”
梅清遠聽了閆嬌嬌的話,臉上頓時充滿了憤慨。看着梅清遠這個樣子,閆嬌嬌淺笑着搖了搖頭:“清遠你也別想太多,她那樣做也沒有什麼惡意。畢竟我們彼此算不上多麼親密,如果說我不是嫁到你們家,說不定我們兩個也只是在別人聚會中遠遠的看一眼而已。”
閆嬌嬌說到這裡,看着面前的梅清遠。梅清遠聽了她的話,微微皺了皺眉頭,然後嘆了口氣說道:“苦了你了。”
“不,我沒有什麼可苦的。”
閆嬌嬌說到這裡,突然像是想到什麼似地看向門口,嘴巴里頭嘟噥着說道:“想來那些送東西來的人應該來了!”
許是爲了應承她所說的話,很快小圓從外面跑了進來,臉上因爲興奮而顯露出幾分的潮紅:“二奶奶,二爺,外面有人說是送擺設過來了!”
“嗯,讓他們等一會兒,我和二爺等會就出去。”
閆嬌嬌說完,偏頭看了一眼梅二少。梅二少愣了下,隨即笑了笑也點了點頭:“就按照你們二奶奶的話去說吧。”
“是。”小圓似乎有些奇怪爲什麼不早點出去,反而讓他們等會一會兒,但是卻也沒有問出來。
待到小圓出去了以後,閆嬌嬌纔像是惡作劇成功了一半,咯咯的笑出了聲。
看着閆嬌嬌這個樣子,那梅清遠忍不住笑着搖了搖頭:“你啊……”
“哼,他們說把家裡頭的東西搬走就搬走,說送來就送來,哪裡有這樣便宜的事情!”閆嬌嬌說着,口氣中滿滿的都是不忿。看着她這個樣子,梅清遠點了點頭:“是是,你最有道理!”
許是無意,梅清遠口氣裡帶着一股子濃濃的寵溺的味道。閆嬌嬌聽了那話,禁不住紅了臉。微微把頭偏了偏,不再說話。
梅清遠見着她這個樣子,有意想要取笑兩句,但是猶豫了下,卻沒有說出來。
因着兩人都沒有說話,所以一時之間竟然安靜下來。過了好一會兒,閆嬌嬌方纔咳嗽了兩聲,說道:“好了,我們也是該出去看看了。”
閆嬌嬌說着,掃了一眼梅清遠。梅清遠笑着點了點頭,跟着她一塊兒走了出去。閆嬌嬌落後兩步,並未曾和他同行。
兩人一同走到了外面,閆嬌嬌略掃了一眼,見着那幾個丫鬟都垂手站立着,臉上並沒有什麼不耐的神色。
她們也是見着了閆嬌嬌和梅二少出來,臉上立即綻放出燦爛的笑容:“二爺,二奶奶來了!”
“這本就是我所住的地方,哪裡有什麼來不來的話!”梅二少絲毫不領那當頭管事婆子的情,一點情面都沒留。
聽了梅二少的話,那管事婆子臉上閃過一絲絲的尷尬,然後又趕忙說道:“今兒我們過來是把這兒的幾件擺設給還來的!”
“還來,這個話倒是說的不錯。”梅二少說着,掃了一眼那個管事婆子。只見那個管事婆子臉上頗有幾分愧色,躊躇了下,到底卻是沒有辯駁。
見此,閆嬌嬌笑着寬慰:“清遠你說的什麼話,她們不過是聽人使喚的,又能當的了什麼家?”說完,就讓那些丫鬟婆子去把東西歸位去了。
“你們可仔細點,怎麼拿來就怎麼放回去,否則我可不像是你們二奶奶一般的好脾氣!”梅二少說着,口吻裡頭又有了幾分以前的味道。閆嬌嬌見他那二哥樣子,忍不住掩脣一笑。
他自然是知道閆嬌嬌是笑話自己的,忍不住往那邊一瞪。
這個清早卻是忙碌的,這些人還在送還東西,以前被藉故調走的丫鬟們也一個個都回來了。看着這一切,梅二少臉上神色晦暗不明。
看着院子裡的人忙忙碌碌的,梅二少看了閆嬌嬌一眼,直接說道:“我們去看看孃親吧,如今過去一夜,也不知道她的身子會不會好一些。”
閆嬌嬌聽了這個話,點頭應了,然後就跟着一塊去了梅夫人的院子裡。一進去閆嬌嬌就感覺這院子裡的氣氛比昨日來的時候要好上許多,昨日若是比作一潭死水,今日這死水一下子就成了活泉。
這麼大的變化的緣由閆嬌嬌自然是明白的,這個院子裡有了男主人,有了主心骨,自然是有所不同。
外面的丫鬟見着他們過來,立即進去回了夫人老爺。得了允許,兩個人就徑自走到了房間裡。進去了以後,閆嬌嬌見着那大房奶奶早來了,乖巧的在梅夫人身邊捧着藥碗。
梅夫人見着閆嬌嬌和梅二少進來,臉上頓時掛起了笑容:“你們可來了,快些過來坐坐。”說完,指了指自己面前的位置:“嬌嬌你過來,過來坐在我這……”
“是。”
閆嬌嬌點了點頭,坐在了梅夫人的跟前。梅夫人握着她的後,嘆了口氣說道:“果然如同你所想,他們都回來了。”
“那是,老爺吉人自有天相,回來是應當的!”
閆嬌嬌回答的很是響亮。
“你這個話卻是故意哄我的,老爺可是親口和我說了,若不是那老二,他估計就回不來了!”梅夫人說着,一雙眼睛飽含慈意的看着那邊的梅二少。
見着自己母親這個樣子,梅二少略有幾分羞澀的笑了笑。
就在他們三個人一團和氣的時候,大房奶奶突然開口了:“夫人,快點喝藥吧,藥已經涼了一些了。”
閆嬌嬌聽了這個話,看了一眼站在那裡的大房奶奶。她的臉上滿是謙恭,很顯然是把自己放的很低了。但是梅夫人卻絲毫不領情,冷哼了一聲說道:“沒見着我還在說話嗎?若是當真涼了,就讓廚裡送一碗來!”說完,她又偏頭看了一眼站在那裡的大房奶奶,很直接的說:“莫不是你自個兒端不動了,所以左右想着塞到我嘴巴里就了事了?”
“媳婦不敢!”大房奶奶趕忙說道。
“不敢,你過來逼着我分家都敢,怎麼如今卻口口聲聲說不敢了呢?”梅夫人說着,口氣十分冰冷,嘴角也是掛着幾分諷刺的笑容,和對待閆嬌嬌和梅二少的態度迥然不同。
大房奶奶見到梅夫人如此,不敢多說什麼,只是低垂着頭,半天不說話。見此,閆嬌嬌猶豫了下,就直接從大房奶奶的手裡頭把藥接了過去。
大房奶奶見着她如此行徑,臉上略有幾分的驚訝,但是卻也並沒有多說什麼。
閆嬌嬌端着藥,拿着調羹攪動了兩下,然後放到嘴邊抿了一口。然後對着梅夫人笑道:“夫人,我倒是覺着這藥溫度更好入口,不如現在吃了罷。”
梅夫人聽了這個話,微微皺眉,目光中略有幾分的不解。如今她刁難大房奶奶好歹也算是爲閆嬌嬌出奇,但是沒有想到閆嬌嬌倒好似在那裡幫大房奶奶一般。
見着梅夫人神色如此,閆嬌嬌笑了笑,“這個藥是夫人吃,夫人吃了以後身子才能好一些。若是和別人慪氣,錯過了吃藥的時間那可就不好了。”
說着,就把調羹往前面送了送。
梅夫人緩緩出了一口氣,掃了一眼旁邊的大房奶奶,點了點頭說道:“好,好,你是個好姑娘。”
說完,就從閆嬌嬌的手裡頭接過藥碗,也不說用調羹,直接端着碗就吃。見着梅夫人這個樣子,大房奶奶站在那裡神色顯得越發尷尬。
梅夫人吃完藥,就在旁邊丫鬟的服侍之下漱口。閆嬌嬌又趕忙從旁邊的小几上面拿了一顆果子遞給了梅夫人。梅夫人含了果子,嘆了口氣:“果然還是你好。”
“這個都是媳婦的本分。”閆嬌嬌聽了梅夫人的話,恭敬的回答。
“好一個本分,就是有些人連本分這兩個字應當是怎麼寫都不知道!”梅夫人說着,口氣中就顯露出了一絲絲的不忿。
見着梅夫人這個樣子,閆嬌嬌笑了笑,並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而是說:“夫人告訴您一個好消息,今日二爺早上一大早就出去尋了人,說是能幫夫人尋個頂好的大夫過來。若是那大夫過來,只怕夫人將來複原的可能又大大升高許多!”
“……”
梅夫人聽了這個話,一雙眸子頓時亮了起來,緊緊的看着站在旁邊的梅二少。梅二少見着梅夫人這個樣子,假意瞪了一眼站在旁邊的閆嬌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