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兩人,一個像是和煦的風,一個像是夏天的烈日。
和煦的風存在感總是微乎其微,但卻能讓人舒服,滿足,愉悅。
而一輪高高掛在空中的烈日,冬天時人們迫切追求,夏天時卻是避之不及。
矛盾,無論怎麼想,怎麼形容,都是矛盾。
蒲蕭捏捏微微跳動的額頭,他想,其實陪着妹妹在京城也不錯,不用回去面對粱憶小心翼翼的眼神,卑微的表情。
不用面對,就不會壓抑,不壓抑就沒有對比,沒有對比,他就再難想起那個在自己心裡扎過根,發過芽,但卻沒有成長起來的人。
也許,他並不適合組成一個家庭,一個人自由自在或許更好呢?
不牽累她人,自己也就不會疲累。
隨着蒲蕭兀自的矛盾,馬車緩緩駛向大街,小小不住的在蒲蕭眼前擺手,“哎,我跟你說話呢,想什麼呢?”
蒲蕭回神,清亮的眸子看着妹妹,“什麼?”
小小無奈抿了抿嘴,問道,“既然你沒有招惹粱憶,爲什麼她不願意來?”
蒲蕭不願意聊這個話題,或許是性格的原因,比較私密的事他不願意對旁人說起,何況旁人也幫不上他。
即使那個人是自己的妹妹,他依然不願意啓脣。
“這個問題你該去問你大嫂,把哥哥一個人丟在京城是什麼意思?是不是一點也不擔心哥哥變心,再給她找個小姐妹?”
蒲蕭用玩笑的方式委婉的規避了這個話題,並用清潤的手指點了一下妹妹的額頭。
寵溺的氛圍,小小嘟嘟嘴,倒也數落不起什麼了。
“男人都不是好東西,你可得小心點,不然粱憶不收拾你,我收拾你。”
揮舞着有力的小拳頭,小小眼神認真的威脅哥哥。
將一個人從一個人心裡剔除,需要多久的時間,小小不知道,但她清楚,君心公主在哥哥心裡,肯定還有一定的位置。
或許被他埋在了一個角落,夜深人靜的時候拿出來回憶一番,品味一番。
自己不知道,旁觀者卻是瞧的分明,尤其是晝夜不分的夫妻。
沒準是哪一個瞬間,哪一個眼神,亦或者某一個動作,哥哥自己做了什麼,讓粱憶傷了心,他自己也不知道呢?
面對小小的威脅,蒲蕭越加無奈,“哥哥就那麼不值得信任?在你眼裡,也不是個好東西?”
“那蕭默呢,也不是好東西?他可也是男人啊。”
蒲蕭雙手攤開,玩味的笑着,看妹妹如何回答。
小小的確被噎了一下,但下一秒還是驕傲的擡起頭,“我家蕭默不一樣,他一開始喜歡的就是我,後來喜歡的也是我,這輩子都只喜歡我一個人。”
“對,爹爹只喜歡孃親。”縮在孃親身邊的小傢伙們適時爲自己爹爹說了句話。
蒲蕭被一家三口打擊,舉手投降,“一個兩個三個,就這麼欺負我,真是沒大沒小。”
換來的是小小一個得意冷哼,還有兩個小傢伙的鬼臉。
這樣母子三人溫馨的一幕,可是看的一邊沒什麼存在感的老頭,心都化成了一灘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