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妹妹垂頭喪氣,皺着的臉上寫滿了懊惱,蒲蕭給她遞了杯水,“發生了什麼事?”
“你不是都聽到了?”小小嘆口氣,沒好氣的瞪了哥哥一眼,遂又如同抽乾了氣的皮球一般趴在了桌子上。
“哥,你有沒有覺得,我太自以爲是了?”
蒲蕭輕柔的笑笑,揉揉妹妹額前的碎髮,輕輕的說道,“不止是你,就連哥哥也有那樣的想法,這是人之常情,你不必太過爲難自己。”
“是我們狹隘了,用不平等的眼光去看別人,別人又怎麼可能用對待常人的態度,對待我們?”
在聽到房裡的對話時,蒲蕭何嘗不是恍然大悟,若沒有太子那番話,他怕是會一直狹隘下去。
小小撅噘嘴,還是一臉的懊惱煩躁,顯然蒲蕭的勸慰並不頂用,“他現在根本不聽我道歉,怎麼辦啊?”
蒲蕭微微搖頭,又是一笑,“爲何要道歉?”
“說錯了話自然要道歉?”
“你覺得太子需要你的道歉?你的道歉能讓他好受一些?”
“……”小小不明所以了。
蒲蕭再次笑笑,如同教育小孩子一般說道,“道歉有時候並不全是善意的,道歉有時候是爲了讓自己好受一些,而承受道歉的那個人,就要承受你的確那麼想過的事實。”
“這何嘗不是另一種傷害?”
小小混沌的腦袋頓時清明,她眨眨眼睛,“對啊,太子並不需要我的道歉,他需要的是我們用看待正常人的眼光看待他。”
“我又糊塗了,太子那麼通透聰明的人,怎麼會看重一個道歉?我的道歉反而會令他更不舒服。”
小小自言自語般縷了一遍,頓時明白自己平常是有多自以爲是了,看來跟太子這一次見面,倒是令她的心智成長了不少。
何嘗是小小成長,就連蒲蕭這個苦讀詩書的人,也在剛剛的瞬間,看清了許多事情的根本,舉一反三是人的本能,在將這個道理融會貫通之後,發現很多事都有很多面,端看自己去怎麼看待。
想明白之後,小小倒是不再爲難自己,面對太子,她有了更好的心態。
是夜
一道黑影如一陣風一般從太子府掠出,沒有驚醒沉睡在夢中的任何一人。
本該早早休息的君耀翟,此時拿着一個本子,撐着眼皮在等待着什麼,他的目光一瞬不瞬,一眨不眨的盯着本子。
那認真的態度,似乎在研究什麼國家大事一般。
只有守在一旁,新提拔上來的總管太監知道,皇上這是在等人,他看的是自己記錄下來要等人這件事,晚上困頓時刻記憶尤爲退化,若從本子上挪開一分,皇上就會忘記。
太監總管既心疼又擔心,這麼等下去皇上的龍體可能撐得住?
就在他忍不住想上前準備第三次勸慰的時候,御書房的門忽的開了一個縫隙。
總管太監先是大驚,後又瞭然,皇上等的人來了。
只見一身緊身黑衣的小小出現在御書房內,她摘掉面上的黑巾,一步一步往端坐在龍踏上,盯着本子看的君耀翟身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