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傲雨神情糾結的細細品嚐着面前的三道家常菜,心思不知飄到了哪裡。
房間裡,蕭默見到小小找來,當即收起了身上的悲傷氣息。
深吸一口氣,蕭默笑着朝小小走去,“走吧,先吃飯,吃完飯咱們下山。”
小小深深的看了一眼蕭默,眸光裡的盛滿的擔憂刺痛了他,蕭默捏捏因爲心虛而攥起來的拳頭,將脣角扯開的弧度加大。
“怎麼了?怎麼這麼看着我?”
見對方笑的一臉勉強,小小垂下了眼簾,但轉瞬又輕笑一聲,拉住蕭默的手說了一句沒事。“先去吃飯吧。”
蕭默點點頭,攥緊了對方遞過來的手。
這頓飯夫妻倆其實都不想吃,但爲了自己心裡那點秘密,爲了不讓對方擔心,都強迫着自己將面前的白米飯吞進了肚子裡。
相對沉默着吃完午飯,三人又相對無言的下了山。
宇文傲雨答應了蕭默說的明天走,下了山之後人又沒了影子。
雖然小小不懂他們母子之間有什麼解不開的東西,但看着已然五十多歲的宇文傲雨這麼忙碌,她的心裡很複雜。
在宇文傲雨身上,她完全看不到一點母性光輝和身爲女人的柔軟,對方那渾身的強勢霸道簡直已經成爲了她的心魔,沒有一點冷靜可言。
宇文傲雨身上除了驕傲和霸道,她再也看不見一點東西,驕傲似乎已然成爲了她的唯一!
這樣一個女人儼然已經超過了一個正常男人的強勢,甚至比小小見過的上位者還要有氣勢幾分。
小小嘆了口氣,心想宇文傲雨身上大概有很多故事吧,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將一個女人骨子裡的柔軟磨的一點都不剩?
若說宇文傲雨生來就這麼強勢,小小一點都不信。
不管什麼樣的女人,在她的內心裡總有一個柔軟的地方,也總有讓她柔軟的一個人,只是她唯一的柔軟和勇氣若被傷害,怕是再難柔軟的起來了。
的確如小小所想,宇文傲雨渾身豎起來的刺,是那段故事背後的心傷。
作爲一個女人,在被愛人背叛,親人算計的時候,她除了用自己身上的遁甲來保護自己,用高擡的頭顱來維護自己的僅剩下的尊嚴,別無他法。
這一下午,宇文傲雨走了很多地方,很多這將近二十年來她不曾,也不敢再踏足的地方。
回到這裡需要多大的勇氣,宇文傲雨已經算計不清楚。
太陽從頭頂移至山下,夕陽逐漸將它的餘暉代替,天邊泛起一抹彤紅,那是隻有站在高處才能看清的晚霞。
宇文傲雨站在山頂最高處,俯瞰着一覽無餘的晚霞,慢慢合上了含着一抹水汽的眼睛。
快二十年了,她不曾踏足這片土地,不是不想回來,而是不敢!
她要毀了這片土地,不是爲了報復,而是害怕!
她不敢面對那個人,就像不敢面對這片土地,每每站在西臨遙望到東晉的方向時,都能將她努力鑄起來的遁甲全部擊毀。
她是宇文傲雨,怎麼允許有這樣的地方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