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做了一天農活的兩家人早早散了,都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間休息,明日還要早起澆地,山裡的地比較幹,他們要連着澆幾天才能種麥子。
君澤羽迎着月光悄摸摸的敲響了君心的房門。
君心打着蒲扇把門打開,見是哥哥,便嘆息了一聲,讓人進來。
按說這種事君澤羽作爲哥哥也不好多說什麼,但不說他又過意不去,思前想後,還是覺得應該給妹妹提個醒。
“心兒,你今年十八了,你知道嗎?”爲了這場談話能輕鬆一些,君澤羽故做出慵懶的樣子。
君心點頭。
君澤羽給自己倒水,把自己提前斟酌好的話說了出來,“你是公主,還是個不受寵的公主!雖然你我不說,但面前的局勢確實對我們很不利!皇兄不是非要讓你嫁給蒲蕭兄弟,而是爲了你好,你必須得嫁了,還要在出去之前嫁!”
“按照計劃,歐陽家主和北宮家主會在不久後,代表家族之間給我們作保,屆時咱們就要回京了,而回京之後,想必很快就會大亂,屆時需要聯姻的地方很多,你且想想,你一個不受寵且還沒有靠山的公主能躲得掉嗎?”
君心聞言,臉色頓變。
這一點她還真沒想過。
以往只想着將來出家做個姑子,了此一生罷了,卻忘了自己身上揹負的責任。
君澤羽見狀便知曉妹妹天真了,不由嘆息了一聲。
形勢不由人,若是他能早些登上那高高在上的位置,把大權握在自己手中,妹妹的人生還能自己做主,然而現在他們皆是階下囚,談何自己做主?
還有一點君澤羽沒說,那便是由世家作保之後,他們雖然不會繼續淪爲階下囚,卻也在父皇面前落了下成,以在位者的心機和城府,父皇若不趁機對他們提要求,他都不信!
這個要求,他和簫兄兩人倒還好說,猜也能猜到幾分。
屆時,最爲難的怕是心兒和小女人了。
想到此處,君澤羽眸子裡的暗芒閃了閃,握着水杯的手緊了緊,說到底,想要自己掌控命運,還需坐上至高的位置,否則這輩子都會被人擺佈。
君心停下了打蒲扇的動作,秀美微蹙,“依皇兄的意思,心兒該如何做?”
“心兒自己明白的!”君澤羽輕輕說道。
君心咬脣不語,半晌才決絕的說道,“皇兄該知道,心兒這一生,嫁給誰都行,就是不會嫁給他!”
“心兒作何這般執拗?”君澤羽很是無奈,看着君心的目光很是不認同,“兩情相悅,爲何不能在一起?”
“退一萬步說,你若嫁與他,咱們就是密不可忍的親人了。屆時,何愁他們會不幫我?”
君心愕然,瞪大眼睛看着君澤羽,“皇兄爲何還要執迷不悟?你這樣算計朋友……”
君澤羽沉聲打斷,波光瀲灩的桃花眸深諳異常,“心兒錯了!皇兄這不是算計,是順應天命!送到眼前的機會皇兄若不抓住,那就是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