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 危險封賞!沒有休棄,只有喪偶!
?她拜見的不是於公公,不是李側妃,而是頂着名存實亡王妃頭銜的王妃。
這麼拜是對的,但在這一刻這樣拜下去簡直是在找死。不說李側妃就不會饒了她,就連那來者不善的於公公也不會饒了她。
李側妃冷眼旁觀的看熱鬧,心中在想,洛芷珩越猖狂越好,因爲她越這樣就越是似的快了。
王妃眼皮子一跳,眼底是濃濃的擔憂和欣慰,忙溫和的道:“好孩子,快起來吧。”
洛芷珩站直身體,將目光看向了於公公,然而在衆人以爲這一次洛芷珩該給這於公公見禮的時候,卻聽她清脆的說道:“皇上不是讓你來宣旨的麼?爲何還坐在那裡不動?”
於公公帶着鬆懈贅肉的眼皮一抖,眼底劃過一抹譏諷,放下茶杯,聲音雖輕卻尖銳:“那麼小王妃讓老奴等了這麼久都不能宣旨,又是爲何?可知道皇上從來都是被人等的,何時等過人。”
最後一句話頗爲嚴厲,隱隱有着質問的狠戾。
洛芷珩來晚了,這是不可爭辯的事實。而沒有人問洛芷珩來晚的原因,所有人似乎都知道,但所有人似乎都不願意提及。
洛芷珩從來不是個坐以待斃的人,她也不慌張,讓人將那個婆子帶上來,因爲被洛芷珩踹了一腳,那婆子根本站不住,倒在洛芷珩的腳邊,如同一條喪家之犬。
李側妃的臉色刷地就變了。
洛芷珩擡頭挑眉,眉宇間隱隱流露的是冷酷的姿態,指着婆子道:“我也不想晚到的,但奈何收到消息的時候就晚了,這個婆子據說是李側妃給派去找我的,那麼我想請問你李側妃,你是讓這個婆子在於公公到來的時候就第一時間來找我的麼?爲何她是在剛纔才找到我的?”
於公公的目光凌厲的看向李側妃。李側妃只覺得心頭堵塞,鎮定了一下後,一臉平靜的笑道:“自然是在於公公來的時候就讓人去找你的,必定是這老婆子耍懶耽誤了找你的時間,該死的王婆子,你說本側妃說的可是對?”
王婆子哪裡不知道李側妃的意思,心中驚恐,臉上更是慌張,連忙說道:“正是如此,是老婆子自己耽誤了時間,不怪李側妃,李側妃可真的是讓老奴快點去通報小王妃的。”
洛芷珩笑起來:“你的意思是不怪李側妃,反而要怪我這個一開始就毫不知情的人嘍?”
她咬文嚼字,毫不退讓的找茬,婆子一臉冷汗,李側妃也臉色僵硬,只有於公公一臉鎮定,眼皮都沒擡一下。
“老奴該死,老奴絕無此意啊,還請小王妃饒恕老奴吧。”婆子眼看洛芷珩要死咬着不放,她要是不一力承擔下來,回去李側妃也絕對不會讓自己有好果子吃。婆子砰砰的磕頭,李側妃只是冷眼旁觀。
洛芷珩冷笑道:“我又不是聖人,不是什麼人罵了我折辱了我,我都能不計前嫌的。於公公您是皇上身邊的人,我也尊重您,但這婆子實在可惡,竟然讓我耽誤了這麼長時間,讓公公等了許久,而且這婆子目無尊卑,在我面前實在放肆囂張,這樣的奴僕我們穆王府留不得,也不敢留,我請公公做個主,一會您走的時候帶上她,隨便怎麼處置都行。”
大膽!竟然敢擅自動她的人!李側妃們嘎然擡頭,陰狠的目光擡起,是冰冷的味道。不過她很快的隱藏下去,此刻她只能忍耐。
於公公忽然嘎嘎的笑了起來,聲音難聽也突兀。按理說他沒資格在穆王府落座拿喬,但穆王爺現在不在家,而且穆王府裡一個成年能當家管事的男主人也沒有,穆雲訶那是被人忽略慣了的,所以於公公纔敢放肆,但這裡面也有皇上的旨意。
皇上對這個膽敢冒名頂替來替嫁的洛芷珩早就聞名於耳,對洛芷珩曾經的惡習那也是如雷貫耳了,本來皇族是絕對不會要這樣一個滿身污點的女人的,奈何這是穆雲訶親自開口要的,而穆雲訶是自己弟弟那唯一的一個嫡/系血脈,老皇帝也不願意穆雲訶因爲這點事情而難過,於是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可是洛芷珩不消停啊。她才嫁進王府多久?整個王府後院就被她攪的那叫一個天翻地覆雞飛狗跳了。這還不算什麼,調查中腦殘花癡的洛芷珩,雖然囂張但也有點欺軟怕硬的,可是王府後院的洛芷珩反而能屈能伸,把在王府一手遮天多年的李側妃都給斗的束手束腳,這可真讓老皇帝大開眼界了。
皇上在哪裡沒有暗衛?王府裡也是有的,不過很少而已,而且也不是監督王府後院,畢竟是信任的弟弟,老皇帝麼那麼刻薄,只不過這偶爾的一調查,查到了這麼有趣的事情,老皇帝就來興趣了。命令於公公來,給洛芷珩一道聖旨。
於公公想到這,嘆一口氣,皇上還是在乎穆王爺的,不然不會再這個節骨眼上將王爺派出去打仗,還將王府那僅有的一根碩果獨苗穆雲錦也派出去。皇上在保全穆王府的血脈啊,眼看着老皇帝就要不行了,他也得爲他看中的兒子留下一絲最中堅的助力纔好。
至於穆雲訶,本來也是將死之人了,要不是洛芷珩弄了這麼一出,以皇上現在的心力也是顧不得了,本來已經要捨棄的人,現在卻如了皇上的眼,不知道是福是禍啊。
於公公收起心思站起來,在衆人的目瞪口呆中對洛芷珩行了一禮,而後拿出袖中的明黃聖旨道:“洛芷珩接旨。”
香案已經擺好,洛芷珩神色一怔,也是有些緊張的,畢竟她的那個年代可還是有清朝末期的影子的,皇權雖然已經支離破碎了,但也還有餘威。所以一看到聖旨,洛芷珩又好氣又緊張,但她還是從容不迫的跪了下去。
迷迷糊糊的聽完聖旨,所有人都愣住了,尤其是李側妃,簡直是不敢相信的看着於公公手中那張黃絹,就差沒大吼出來質問了:爲什麼不是降罪的旨意?怎麼就變成行賞的旨意了啊?拜的妃頂芷。
皇帝的升值簡簡單單的幾句話,大意就是洛芷珩無意中揭發了一個禍根,讓許多人家追回了很多損失,還發現了潛在的惡僕,這算是一個功績,皇帝賞給了洛芷珩黃金百兩,還有一個“忠勇夫人”的頭銜。
這個獎賞真是不痛不癢,也幾乎是沒有什麼獎賞的。對於穆王府來說,一百兩黃金真的不算什麼,而那個頭銜,又怎麼能比得過小王妃這個尊貴的頭銜?但這個頭銜有一點可取之處那就是皇帝說明了,這個頭銜計算在王妃之位之上,不屬於任何人,只屬於洛芷珩。而且只要洛芷珩不犯賣/國通/敵的大錯,這個頭銜就永永遠遠的跟着洛芷珩,永世不落。
言外之意就是,哪怕有一天洛芷珩不是小王妃了,沒有了王妃的尊貴頭銜,她還是忠勇夫人!
如此一算,這個頭銜的可貴之處就彰顯出來了,哪怕是沒了王妃之位的洛芷珩,有這個皇上御賜的封號,那也是一等一的貴人。在別人眼中小王妃就是小王妃,這輩子除了死,就一直是小王妃。
但洛芷珩明白啊,她不會永遠做這個小王妃的,不說她還想自由自在的生活,就說她和穆雲訶之間沒感情,也是不可能長久的。更何況她和王爺是有約定的,等到王爺勝利凱旋的那一天,就是她與穆雲訶徹底沒有關係的一天。
她,只要等到王爺回來,她就可以恢復自由之身,並且用洛芷珩的名字正大光明的活着,到時候,有了這個忠勇夫人的頭銜,也不怕有人會太過囂張的來欺負和嘲笑她這個下堂妻了。
洛芷珩簡直要激動了,比她看到那一百兩黃金還要激動。她忽然想,這皇帝是不是有先見之明啊?怎麼這麼仁慈呢?她真是瞌睡了就趕快送來了一個枕頭啊。這樣等她離開穆雲訶的那一天,就可以更無後顧之憂了。
未來,想一想都是這麼的美好啊!
洛芷珩的謝恩是真的感激的,她接過那道聖旨,第一次毫不吝嗇的打賞,給了於公公一封大紅包,笑米米的對於公公道:“您可真是我的福星!還有請您幫我和皇上說,洛芷珩永遠記得皇上的恩典。”
洛芷珩豪爽慣了,雖然有些敬畏皇帝,但她已經死過一次了,對一些事情也看得開,反而放得開,不是那麼拘束。
於公公也被洛芷珩那由衷的開心愉快的氣息給震住了。心裡莫名的想,這小王妃該不會是個傻子吧?皇上這道旨意下來可是寓意頗深的,要換作一般的聰明女子,只怕此刻要愁眉苦臉日日惶恐擔憂自己會有下堂那日的吧?怎麼洛芷珩反而真的很開心?
“那是自然,老奴一定將小王妃的話帶到,那老奴就先告退了。”於公公笑容滿面的道,也許皇上的想法是對的,以後說不定真能用到這個忠勇夫人的名號來保全小王爺。
於公公越過李側妃向王妃告辭,語氣客氣而恭敬,於公公這是在給王妃臉面,因爲王妃是皇上親自賜婚的,也就是皇上選擇的,不給王妃臉面,那不就是打皇上的臉麼?王爺可以不搭理王妃,皇上疼愛弟弟不計較,但一個側妃也敢在皇帝選擇的女人面前如此放肆,於公公可以預見,等皇上想起來了惱怒了,第一個死的就是李側妃。
洛芷珩親密的挽着王妃的胳膊,一同目送於公公離去,於公公離開前看見這一幕眼中閃過一抹深意,意味深長的掃了眼洛芷珩才離去。帶走的還有拼命求饒的婆子。
等於公公離開,洛芷珩就親親熱熱的拉着滿腹心事的王妃離開前廳。李側妃的臉色從鐵青到猙獰,惡狠狠的看着那婆媳二人的背影,攥緊了拳頭,指甲狠狠的扣緊掌心,渾身都是煞氣。
匆忙的回到了自己的院子,李側妃再也忍不住的爆/發了。將房間裡的東西摔的噼裡啪啦,陰狠的怒吼道:“那個踐人!她到底是走了什麼狗屎運?竟然這麼鬧騰皇上還給她封賞?皇上是老糊塗了麼!”
李側妃氣急了口不擇言起來,屋子裡的大丫鬟和花開都不敢搭話。
李側妃氣得一腳將大丫鬟踹倒,怒罵道:“爲什麼不說話?看見本王妃受氣,身邊的人一個個的被收拾打落,你們兩個踐人很開心是不是?你們也想要背叛我是不是?還是你們也害怕會被洛芷珩給收拾了?說話!信不信本王妃現在立刻就殺了你們!”
大丫鬟是真的一心向着李側妃的,聞言可真嚇壞了,哭了出來卻喏喏不敢言。
而花開反而表現出同仇敵愾的樣子,怯生生的開口:“王妃別生氣,和那個踐人生氣只會氣壞了您啊。奴婢倒是聽說了一件事情呢,王妃說不定能從這件事情上打擊一下洛芷珩。”
李側妃氣得胸膛鼓動,聞言一擡眉,譏諷的道:“你能有什麼好主意?也罷,說來聽聽吧。”
花開連忙狗/腿的說道:“奴婢聽說洛將軍的愛妻是在生洛凝霜的死後難產而亡的,所以洛將軍一直以來都很憎恨洛凝霜,反而對先出生的洛芷珩寵愛有加,只因爲洛將軍將洛芷珩當作福星,將洛凝霜當作喪門星。”
“洛將軍把洛芷珩當作掌上明珠那般的寵愛有加,所以才造成了洛芷珩今日這般不堪和下賤的局面。然而洛將軍的寵愛是不假的,他能夠說他給這二位準備的嫁妝也是很不一樣的。洛芷珩的嫁妝相當豐富和多,洛凝霜的嫁妝卻很少,雖然明面上看着只是少了那麼幾擡,可是其中陪嫁東西的價值卻是大不一樣的。”
李側妃已經聽出了弦外音,但還是很迷糊,她坐下來,目光閃爍的道:“你究竟想說什麼?”
“洛芷珩是冒名頂替嫁進來的,所以跟進來的嫁妝可不是洛芷珩的,而是洛凝霜的,洛芷珩的嫁妝還好好的在將軍府裡呆着,那不就是洛凝霜的嫁妝了麼?現在這洛芷珩是還沒反應過來,等反應過來了她能不鬧騰麼?那麼自私的人,因爲想要嫁入王府攀高枝,連自己的親妹妹也能痛下毒手,她能願意自己的東西落入妹妹的手中?”花開陰險的說道。
李側妃沉思了一下,眼睛猛地亮了起來。
“你是說,用這件事情挑撥洛芷珩姐妹二人的關係?讓他們姐妹二人爭奪嫁妝?從而破壞洛芷珩的名聲?”李側妃問。
花開點頭,又陰測測的獻策道:“不僅可以這樣,只要讓人都知道了洛芷珩的卑鄙無恥,連一條活路都不給親妹妹,這樣的人,沒有一絲一毫的人倫和道德,自私又邪惡,還不善良,她有什麼資格做小王爺的妻子呢?到時候她的名聲不僅僅要敗壞,就連她這個人都不一定能有臉活着。這不就給了咱們一個名正言順,並且不得不做的休掉洛芷珩的藉口了麼!”
一個休掉洛芷珩的理由啊!
是了,既然看洛芷珩不順眼,並且要讓洛芷珩死掉,那最好的報復手段就是休了洛芷珩!而她現在就缺少一個可以休掉洛芷珩的理由!既然弄不死洛芷珩,那麼就只能讓她離開。只要洛芷珩離開王府,這個王府就還是她的囊中之物,誰也不能反抗!
而且還有什麼能比將一個女人給休掉了扔出夫家,更讓這個女人沒臉面和巨大的打擊呢?她就不相信洛芷珩能那麼不要臉的,在被休掉成爲下堂婦之後,還有臉活下去。到時候還不是她想怎麼弄死洛芷珩就這麼弄?
“妙!簡直是太妙了!”想通了關鍵,李側妃一拍手,眼中的惡毒散發着狼一般的幽光,滿臉興奮的有些扭曲,她親自扶起了花開,拍着她的手笑道:“還是花開聰明,竟然想出了這樣的事情,真是本王妃的好丫頭。”
“娘娘過獎了,爲娘娘分擔本就是花開的責任。”花開一臉靦腆的低下頭,掩藏住她眼中的鄙夷和冷笑。
李側妃親熱的拉着花開談論細節,這件事情要好好的運作綢繆一番,將對她真正中心的大丫鬟給扔在了一邊。
洛芷珩開開心心的回到了院子,身後有人擡着那一百兩黃金還有忠勇夫人的印鑑,然而奶孃卻不能夠不開心的樣子,迎上來關切的說道:“小姐,您別擔心,一切都有奶孃呢,必定不會讓您在王府裡有絲毫差池的,這忠勇夫人的頭銜咱們也一定永遠都用不着。”
洛芷珩一愣,這才明白原來奶孃已經得到消息了啊,但奶孃明顯不開心,眉宇間還有一種愁容,洛芷珩明白了,顯然奶孃也看出來這個可以跟着自己一輩子的頭銜的玄機了。不過奶孃和自己的想法截然相反,自己開心死了,但奶孃卻快要愁死了。
這就是古代的女人吧,真真正正的古代女人,和她這個見過洋人,見過洋鬼子摟着青樓女子當街親嘴的女人不同的地方吧。她在保守卻也開放,可是奶孃卻是真真正正的古人,古人眼中的女子恐怕是嫁夫隨夫,一輩子都只能跟着這個丈夫的吧。下堂了,就註定是死路一條?
她洛芷珩不信這個,總要爲自己的人生開闢出來一條光輝大道才行。
洛芷珩也沒和奶孃解釋太多,進了房間,光明黑暗一下子就明顯起來,溫和的目光沒有了,暗沉的房間是這麼的憋悶,給人一種快要窒息的感覺。洛芷珩磨牙,她一定要將這個房間給徹底的變亮堂了!
開開心心的將東西都收拾好,可是忽然發覺少了點什麼似的,她眨眨眼看向穆雲訶,這傢伙今兒怎麼這麼安靜?
“穆雲訶?”輕喊一聲,沒有迴應。洛芷珩眯着眼睛往牀上看,但牀上的人影一動不動,洛芷珩嚇了一跳,連忙走過去輕輕推穆雲訶的身子:“穆雲訶你怎麼了?”
手慕然被一隻冰冷徹骨的大手抓住,她的手縱然柔軟,但奈何他的手骨瘦如柴,洛芷珩的心也因爲那冰冷的手而哆嗦了一下,明明是炎熱的夏天,此刻卻再也感覺不到溫暖。
“你怎麼了?是不是又不舒服了?”洛芷珩用另一隻手摸摸穆雲訶的額頭,卻也被他抓住了,無奈只能在牀邊坐下。
穆雲訶嘶啞的嗓音是難掩的落寞和嘲諷:“真沒想到,他竟然也要在本王的生命中插一腳,真是看不的本王好麼?現在就來給你獎賞了,爲了要講你驅逐而做準備麼?”
誒?洛芷珩瞪大了眼睛,顯然穆雲訶也知道前面聖旨的事情了。但她沒弄明白穆雲訶的意思,這是……懷疑皇帝要讓他不痛快?
穆雲訶僵硬的身軀似乎動了一下,灰暗的眸子輕眨,終於有了焦距一般的看向了洛芷珩,眼底竟然是一種洛芷珩從未見過的光彩流轉,充滿堅定和生機,拉着她的手鄭重決然的道:“你別害怕,我穆雲訶再不濟也是個男人,妻子是我自己的,誰也不能插手來管我要誰做我的妻子!以前我無所謂,但現在我們既然……咳咳……”
他說着就劇烈的咳嗽起來,臉色在昏暗的房間裡煞白煞白的,但他眉宇間的堅韌和怒火卻是洛芷珩見所未見的。
“你彆着急慢慢說。”洛芷珩急忙扶起他讓他的身子靠在她的懷裡,他的頭枕在她的肩膀上,這般親暱依偎的姿態,不知何時開始二人之間竟做得如此默契和自然。她爲他順氣,見他好了一點,便想去拿一杯水來,豈料卻被穆雲訶緊張的抓住不得動彈。
穆雲訶艱難的仰着頭看她,目光裡滿滿的愧疚和濃濃的決絕:“你放心,我必不會讓你流離失所,被人唾棄的。只要我穆雲訶還活着一日,你洛芷珩就必定是我的王妃,誰也不能讓你下堂而去!”
他說的鄭重而堅決,那雙沒有經歷過世俗的眼,乾淨的叫人心顫,那般純淨的眸子裡是濃濃的愧疚與歉意,還有他穆雲訶說到做到的承諾,讓人無法忽視的明亮和坦蕩!
他們本無情愛,只是命運的鎖鏈讓他們糾纏在一起,他們各取所需,所以纔有合作,他們只爲了彼此扶持,因爲這般便可在逆境絕境中活下去!
他們……本來是兩個毫不相干的人,他們的命運到最後就是分道揚鑣。若真有那一天,他們還依然慶幸的活着,那麼他依然是高高在上的小王爺,而她,必然是瀟灑離去的下堂婦。因爲這是她洛芷珩的選擇,是她的希望。
可是這一刻,看着穆雲訶竟然因爲皇帝的一個明顯蘊含玄機的封賞,而如此的怒不可遏又鄭重承諾,這般的維護和純善,卻讓洛芷珩在那一刻不知所措起來。
垂下眼眸,她忽然不敢在穆雲訶的眼前表現出她的喜悅和期待,若在這個一心一意要維護自己的男子面前,露出一丁點歡喜的情緒,她不知道會不會傷害到他。
他雖然平日裡霸道又冷傲,沉悶還嘴巴壞,但在關鍵時刻,他總能第一時間想到他身邊人的暗衛利益,他不是個自私的男人,也可以說穆雲訶根本就不知道自私是什麼。他是一顆明珠,奈何被疾病埋藏在塵世的角落裡,無人能看到他的好,他的善,他的心慈與單純!
洛芷珩有幸得以窺見,卻充滿了罪惡感,咬緊牙關,她實在難以言語胸口那因爲穆雲訶這一刻的維護而蔓延的驚慌。
穆雲訶並不知道洛芷珩的想法,他只看見了這個讓他依靠的丫頭難看的臉色,僵硬的身體,還有難以言語的哀愁表情。心,便如刀絞一般的隱隱作痛起來。
她對他有恩,縱然心中他們是互相扶持的關係,但她卻付出的比他要多。就他現在這個無能的身體而言,衝鋒陷陣的事情必然全是洛芷珩來做,就此一項他穆雲訶便是大大的虧欠洛芷珩的。
雖然有時候討厭她的詭計多端變臉哭嚎,但這些都不能抹殺洛芷珩在他生命路口中帶來的希望和幫助。13acv。
穆雲訶第一次用很鄭重的目光看進她的眼,冰冷的大手明明無力卻努力的緊緊握住她的手,虛弱的聲音明明斷斷續續,卻給人一種擲地有聲的霸氣:“你相信我!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不管未來我究竟如何,這個家裡與你,沒有休棄!!”
沒有休棄!不休她,不棄她!她會永遠是她的妻子!他作爲一個男人,能給這個與他同甘共苦、在他最難的時候也不放棄他的女人的唯一一個保證!誰也不能讓他成爲一個負心漢,就算他們沒有感情,但她仍然是他的恩人,誰也別想讓他穆雲訶成爲一個忘恩負義的無恥小人!誰也別想讓他給洛芷珩那麼殘酷的打擊和羞辱!皇帝也不行!!
“穆雲訶!”洛芷珩的聲音有點暗啞,他的聲音讓她心驚。
穆雲訶打斷了她的話,第一次對洛芷珩笑了,那笑在他俊美蒼白的臉上仿若不可觸碰的傲視雪蓮,純淨潔白的虛真似幻,美的驚豔,美的不真實。他說:“穆雲訶給洛芷珩一個承諾好不好?我們之間永遠沒有休妻,只有喪偶!”
若我死了,便是喪偶的你,也會依然是穆雲訶的妻子,王府名正言順的小王妃,就算穆雲錦繼承爵位,他也必須要叫你一聲嫂嫂,這個王府,只要你還一如既往的堅強,便誰也不能讓你下堂!
洛芷珩,我能給你的,便只有這一個虛無的但能保護你名節不被人唾棄的名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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