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3章 文明之徵服(上)
蘇伊士地峽段的一處丘陵地帶。炎炎烈日下郭守敬率略甲,們勞苦奔波,用水平儀、象限儀、望遠鏡、分典??板等工具測量着地形高低、山川起伏、河流走向。
辛苦是難免的,幸好他們有許多招募的阿拉伯民夫和努比亞黑人奴工協助,阿拉伯民夫牽着駱恥載運各種沉重的測量儀器,黑人奴工則揹負着乾糧、水袋。
另有十個人還扛着頂帶涼篷的大肩輿,頂上極好的白色光面鍛涼篷遮住日光,郭守敬坐在上面不受日曬,十名黑奴擡得平穩沒有丁點顛簸,況且四面敞風倒也涼快。他手舞足蹈的指揮弟和民夫們測量水平、架設儀器,展開測量工作。
唐宋設國監培養國之幹才,楚風改國監爲皇家科學院與人學院兩部,郭守敬門下徒衆有院士者。即是過去的國監直講學士,其餘諸位隨師長研學的弟也相當於故宋監生的身份。
但現在這些“直講學士和“監生”們,不是手搖摺扇吟詩作對,亦沒有一壺香茶談古論今,而是頂着東地區火辣辣的太陽光,在烤得出人油的戈壁上跑來跑去,辛苦的測量着各處方位高程,將數據細細填入勘測圖表。
沒有一個人叫苦叫累,只是偶爾伸伸懶腰的時候會朝師尊望上一眼。然後忍不住轉過臉笑上半天。
無他,郭守敬那樣不像華夏天朝的官員,亦不像博學多才的一代方家,坐在十名黑奴扛着的肩輿上面,左右還有人捧着扇、提着果籃、端着酸奶伺候,怎麼看都是個養尊處優的阿拉伯王公,而且還是特魚肉百姓特**無能那種。
郭守敬知道弟們笑的是什麼,無奈王命難違,只好哭笑不得的抓了抓頭皮:無論十擡的肩輿,還是攜帶水果酸奶的侍者,全是大漢皇帝派來的,皇帝說了,王詢身體不好,已使大漢之新學損失慘重,郭守敬一定要保得健健康康,斷斷不可有丁點閃失。
可郭守敬本來就是斤淡泊名利的傢伙。否則早就憑藉觀測星相計算日食之類在蒙古人看來玄奇之極的本事,坐上大元國師的高位了一要讓八思巴和郭守敬比賽天學,後者是絕對能勝出的,何至於受阿合馬的排撥,爲了天台和四海測量的經費絞盡腦汁?
他坐在肩輿上,左也不自在。右也不自在,終於忍不住對騎着戰馬的衛兵連長劉飛虎探詢道:“劉連長,能否撤掉這肩輿?坐着這玩意兒。不倫不類的,連我自己都覺着好笑。”
劉飛虎陪着笑臉:“郭大人莫要爲難在下。軍長說皇帝當日親口對他吩咐的,您老多少斤交到咱們手上。到時候交卸任務,還愕多少斤。軍長又和我交待,您老瘦了一兩,下官的屁股都愕挨軍棍。除此之外,什麼感冒、暑、發瘦,只消有一樣下官這輩就莫想再穿軍裝了
郭守敬不由摸着鼻苦笑,心說大漢皇帝呀我的大漢皇帝,你這豈不是把郭某人當作了活寶?
楚風還真是拿他當活寶看待的。郭守敬不但本領高強,而且壽數綿長,八十高齡仍能住持新建通惠河貫通京杭大運河的龐大水利工程。加土數學、天學的偉大成就。簡直就是國之瑰寶!
知道郭守敬有八十多的高壽,現在不過五十開外,還能替大漢、替華夏效命半甲的長歲月,以郭守敬的智慧和治學精神,與阿拉伯、歐州的學問互相砥礪,未來三十年能夠煥發出多麼耀眼的光芒?就連楚風都覺得不可限量。
他絕不願意因爲自己這隻蝴蝶翅膀。讓郭守敬莫名其妙的勞累過多英年早逝,那損失就太大了。
然而蘇伊士軌道馬車的修建,以及接下來貫通地海與紅海的大運河的勘測,又非郭守敬親來不可,所以楚風就定下了嚴密的保護措施,決不讓任何意外發生。
聽劉飛虎如是說,郭守敬只好苦笑一聲,目光掃過那些如牛馬般扛着肩輿的黑奴,登時想起之前與楚風關於明戰勝野蠻的對話。
就像這些努比亞人,因爲野蠻落後。早在幾千年前的古埃及時代就被當作牛馬一般服苦役,不管馬其頓、羅馬還是阿拉伯人興起,東的主人換了許許多多,到頭來他們還是經年累月做奴工的命,這不就是愚昧落後的苦處嗎?
看來。作爲明的傳承者,的確要善自珍重呀!郭守敬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郭守敬和弟們正在勘測的並不是軌道馬車的路基,因爲軌道馬車系統的建設已經完成了三分之二,他們正在做蘇伊士運河的可行性論證。而最近從測量結果兒的結論,令郭守敬喜出望外一一
??楚風率領武羣臣和諸藩屬首領、各國使者來到了蘇伊士,最初還有幾名身嬌肉貴的阿拉伯王公私下抱怨這趟來的好沒道理,可當他們看見蜿蜒於戈壁灘上的軌道馬車系統時,又頓覺不虛此行了。
蘇伊士運河的修建必將曠日持久,即使憑藉大漢的龐夫國力也非朝夕間能夠完工的,所以軌道馬車系統就成了運河建成之前的替代品。地海和紅海的若干海船將會分別在塞德港和蘇伊士城卸貨,通過陸上的軌道馬車運抵對方海港,然後再裝船運往最終目的地。
另外,這條馬車軌道還將是規戈的運河工程的輔助設施,將來若是運河開挖,徵調民、夫將以十萬計。所需的飲水、食物、工具、**必定是天數字,有了這條軌道。就能將這些物資方便的運到施工地點。
只有北非靠近蘇伊士地區的阿拉伯貴族前來海法城朝覲會通過這裡。其餘的人不是乘坐海船走波斯灣,就是兩河流域那邊的根本就不往這邊過,所以大部分人都是第一次見到這條軌道。
只見大地之上兩條軌道如同永不相交的平行線,一眼望不到頭、一眼也望不到尾,從南面的地平線上來,又消夫在北面的地平線上,窮極目力也瞧不見終點。
在視野之外的遠方,施工正在緊鑼密鼓的進行,大漢海船從印度運來了蔬菜,從紅海兩岸運來了牛羊。還有霍爾木茲的硝石、荷馬丹的硫磺,貨運馬車上堆成小山似的,一輛接一輛從南方的蘇伊士城方向趕來,於衆人眼前呼嘯而過,而從北面工地上返回的空車,亦是流水價馳過。
便是最富裕的阿拉伯王公,見了此情此景也蹐舌不下:真主安拉呀。大漢皇帝有多少錢財經得如此消耗?他有一座比所羅門王還要龐大的寶庫嗎?
哈辛身邊圍了許多的伊瑪目和埃米爾,老狐狸揪着胡得意洋洋,楚風修建軌道委了他招募民夫,這些人聽說民夫工價不低,都想派自己部族的青壯過來工作。
好幾個面目猙獰的大奴隸販。也附在哈辛耳邊嘀嘀咕咕,“強壯的努比亞人,又馴服得像羔羊,男人,當然是強壯的男人,每名只要五十個第納爾或者等值的大漢金鈔”請蘇丹和大皇帝放心,絕對不用老人和小孩湊數,我以安拉之名起誓!”
各邦交國的使者重新評估着大漢的實力,哈辛和部族勢力、奴隸販講價還錢,楚風就找到了郭守敬。詢問修建運河的可行性。
郭守敬的臉色略帶着潮紅,興奮的說:“沒有任何問題,經測量紅海和地海的海平面並沒有多大落差,完全可以直接溝通而不須船閘、彎道。如果陛下能動員十萬民夫。微臣可保證在一年內完成運河工程
啊風以爲自己聽錯了:“十萬民夫,一年?我沒有聽錯?”
“絕時沒有!”郭守敬信誓旦旦的回答。
楚風上上下下的打量這位大科學家。甚至不顧皇帝儀態伸手去摸了摸他的額頭,嘴裡喃喃的念道:好像沒有發燒啊,,
楚風有這種反應完全可以理解。因爲他明明知道當年法國政府爲了開鑿蘇伊士運河差點兒破產,被逼無奈才和英國共同開發,就這樣還斷斷續續搞了十年之久,郭守敬卻說十萬民夫一年就能搞定,豈非天方
諄?
郭守敬算了篇帳,因爲地形平坦,就是直接挖掘明渠,沒有其他任何配套工程,其實技術含量還比不上利用南北幾大水系的京杭大運河。計戈??的運河河川爲梯形,上底寬十米下底三十米,深八米,則橫截面爲三百十個平方。
紅海和地海之間最短的路線是一百二十公里,但運河可以利用沿途曼札拉湖、提姆薩赫湖和苦湖的湖區燦氐工程量,這樣運河長度增加到一百七十公里,需要挖掘的河段卻減少到不足一百公里。
橫截面乘長度,開掘河道的總土方量是三千百萬,因爲某些地區地勢稍高,這個數字就必須上浮,預計最終會在五千萬方上下。
若楚風能徵調十萬民夫,原地區壯勞力每日約能挖掘三個土方。雖然沙漠地區體力消耗極大。可沙土質也很鬆軟好挖呀,哪怕這些民夫每天只挖兩個土方呢,一年也挖夠七千萬方了,說一年完成運河。郭守敬還沒把話說得太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