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7章 戰沙匪
東淑損和蕭平怔。卻沒想到紋阿拉伯沙漠沙漠點中能幟引“此熟悉的鄉音,定睛細看現對方一男一女,女子身穿繡花邊斗篷、身材高挑容貌頗爲秀麗,一頭蜷曲的褐。分明是個阿拉伯人,男子則虎背熊腰。面目與中原百姓無拜
男子將腰間小圓鋼筒摘下,高高舉起:“在下是東印度公司印度洋護航艦隊水手劉大力,這是我的護照。有十萬火急的軍情要報與天子知曉”
蕭平乃隱秘戰線的腦人物。長年累月的情報工作早就給他練就了一雙火眼金睛,根本不用看護照就從語調、目光和神情查知此人並未撒謊。
此時身後不遠處的營地已經有所騷動,顯是敵人覺努爾饅被救走。蕭平低聲喝道:“傳話短說。本官奉王命行事,卻沒工夫慢慢羅唣。你們有什麼事情須得長話短說。
半小時前二劉大力和法蒂瑪混在奴隸隊中,法蒂瑪無意探聽到扎克里亞的陰謀,兩人便藉着陪嫁奴隸的掩護悄悄潛出營地,這隊奴隸本是法蒂瑪挑選、管理的,她要如何奴隸們自然不會有異議。扎克里亞的手下對陪嫁奴隸看管得並不嚴,這是沙漠地區的環境決定的,沒有水和駱駭,你逃走還不等於送死?再說四面都是遊牧部族。你個逃奴又能去哪兒?被捉住還要受酷刑折磨呢!
便是看守鬆懈,兩人趁扎克里亞的人沒注意他們就溜了出來準備逃往哈辛部報信,這樣一來報信使哈辛部免於滅族就立下了天大的功勞。哈辛放法蒂瑪離開也就順理成章了,兩人便能做一對堂堂正正的夫妻。
網翻過一處沙丘,遠遠就見兩騎馬朝扎克里亞駐紮的綠洲飛奔,兩人驚詫之下趕緊躲在沙棘叢中,見那兩人鑽進努爾饅的金車。將她抱了出來,又朝哈辛部的方向疾奔。劉大力立時猜到這是皇帝派來救努爾饅的人,便攔住他們,揭露扎克里亞等人勾結沙匪的陰謀。
劉大力朝法蒂瑪點了點又。
這就是大漢帝國的大官?法蒂瑪只覺得蕭平實在年輕得過分,不過時間緊迫也管不得許多,既然劉大力讓她說,她便三言兩語將躲在沙棘叢中聽到的內容揀緊要的說了一遍。
什麼?數千沙匪即將進攻哈辛部的營地,要把哈辛部連同東印度公司的朱大檔頭一行人,男女老幼盡數殺光!
蕭平吃了一驚,和陳淑禎對視一眼,劉大力只道兩人不肯盡信,急的額角冷汗直冒:
“請二位相信我的本是閩西人。在占城被大食海獠捉到阿拉伯漿帆並用船上做奴隸槳手,是情報司李鶴軒大人救了小的,因此對大漢是忠心耿耿吶!敵情千真萬確。並無一點兒虛詐,還請大人將保駕的大軍調來,把這夥匪徒一網打盡!”
在劉大力看來,既然大漢皇帝在此,正所謂風從虎、雲從龍,扈從保駕的大軍必在左近,以漢軍擊滅蒙古帝國、摧垮馬木留克威震天下的戰鬥力,要對付區區一個艾米爾,加上幾千沙匪,那還不是三根手指捏蠶豆一手到擒來?
法蒂瑪聽說對方是大漢皇帝身邊的大官,本來不敢擅自開口說話的。見陳淑禎貌美如花,蕭平年紀又輕。便鼓足了勇氣幫着情郎劉大力說話:
“是呀是呀,皇帝的大軍連哈里和蒙古大汗都不在話下,消滅扎克里亞和那個阿薩辛大師的手下。實在簡單得很,請你們務必相信我、我丈夫的話,快些調遣軍隊吧!”
在說到丈夫兩個字的時候,法蒂瑪稍微停頓了一下,然後終於鼓足勇氣說了出來,此時她的臉已緋紅,不停向安拉祈禱着:萬能的真主,原諒您的子民吧,即便有什麼懲罰,也請降在我這個叛教者的身上。不要牽連我的丈夫。
劉大力緊緊握住了心上人的手,兩人心頭一片甜蜜,在他們看來這人世間就沒有大漢皇帝不能解決的事情。既然將情報說了出來,剩下的一切都不必擔心了。
此時綠洲扎克里亞營地的方向傳來紛繁嘈雜的聲音,許多人騎着馬和驂駐,一窩蜂的衝了過來,陳淑禎輕功踏雪無痕,提着努爾饅卻沒那麼輕巧了,留下的足跡爲時尚短。還沒有被風沙掩蓋,這些人大呼叫。順着足跡追來。
努爾饅被點了睡穴,倒是睡得像個乖寶寶,陳淑禎有些爲難的看了看她,畢竟夫君的安危也很重要啊!
“蕭平你先回去,只怕現在哈辛部已經和沙匪接火了,要保得陛下平安,還需要你這個衛隊長一來。你把這瞌睡蟲提回去,我引開追兵。若是讓他們和沙匪會合一同進攻哈辛部,只怕哈辛加上咱們的人,也頂不了多久。”
蕭平卻搖了搖頭:“娘娘統帥十萬義軍抵抗蒙元,駐名城、斬勇將之時,下官還是泉州城中一介小廝,衛隊由您指揮更好;您神功冠絕天下,萬一有那千鈞一之時,由您扶保吾皇撤走也更爲安全。再說了”
蕭平瞧了眼昏睡不醒的努爾漫,呲牙一笑,半開玩笑半認真的道:“這位姑娘是哈辛部獻給陛下的。所謂男女授受不親,下官可不敢碰她呢!”
“小兔崽子,卻也拿你家皇帝打趣。”陳淑禎展顏一笑,蕭平所言有理,她武功更高也就更能保護皇帝周全,這個女元帥殺伐決斷何等乾脆。當即向蕭平點了點頭。
蕭平遠遠就瞧見追來的敵人當中,昨夜交過手的阿薩辛大師英迪莎爾一馬當先。他眉毛一挑,足下力疾奔,雙足用千斤墜深深插入沙土之中足有一尺多深,然後猛的改用梯雲縱身法急拔出、身形竄起,揚起老大一片的沙土,落地之後雙足又是深深插進沙裡,再力拔出”
每一步都揚起大蓬大蓬的沙土,他一路疾奔背後沙塵滾滾鋪天蓋地。就好像有條亢龍在沙漠裡奔行。
“快追,在那邊!”扎克里亞的人狂呼亂叫。
英迪莎爾的眼光何等敏銳,她已現當先一人就是昨天擊傷自己小腿的仇敵,正恰腿上難忍的脹痛傳來。阿薩辛大師幾時吃過這樣的虧?當下心頭火,鞭子不斷的抽着馬屁股追了過去。
蕭平揚起的沙土擋住了追兵的目光,扎克里亞麾下只當提着努爾饅的人就跟在他後面呢,於是呼嘯着跟在英迪莎爾身後,窮追不捨。
躲在沙丘背陰面的劉大力和法蒂瑪,看得蹐舌不下,大漢皇帝麾下有如此奇能異士,對付區區一個埃米爾那還不易如反掌?
陳淑禎卻是眉頭緊蹙,事態緊迫她也不願多說,提起努爾饅,向劉大力、法蒂瑪示意跟上,便向沙丘另一面奔去。
很快,一行四人找到了兩匹神膩外二的阿拉伯千里馬,便是楚風從扎才甲亞年裡贏來的名嗡陳淑禎和蕭平騎來藏在這裡預備救出努爾饅之後騎着回去。
陳淑禎抱着努爾樓身形略微一頓便拔地而起,輕飄飄的飛上了馬背,甩下“跟上”兩個,字,就急不可待的打馬而去。
劉大力和法蒂瑪趕緊上了另一匹馬。緊緊跟了上去。
瞧着前方衣袂飄飄一騎絕塵的美豔女子,法蒂瑪有些不敢置信的問劉大力:“方纔那位大人叫她娘娘,難道她竟是皇帝的后妃麼?”
劉大力打馬疾行,略一思忖便道:“當今聖上六個皇后之中,有位姓陳諱淑禎。乃是當年宋朝的經略閩廣安撫制置大使,上馬管軍、下馬管民,與侄兒陳吊眼統十萬義軍力抗蒙元鐵騎,後來嫁與我大漢皇帝,仍舊威勢赫赫開府一方,想來便是這位了。”
法蒂瑪聽得是悠然神往,前方馬背上那道婀娜網健的身影,也就越顯得清晰。
她不禁在想,那位皇帝看起來似乎也沒什麼出奇之處,並不是腰闊十停身高丈六的金網,亦不是目光電閃城府深沉的樣子,卻不知他有何等本事,能將這英姿颯爽的女元帥娶爲妻子?
她並不知道,前方打馬疾奔的陳淑禎,心頭早已如油煎,這位女元帥甚至在暗暗誓:“扎克里亞。還有那啥勞什子的蘇丹,楚兄若是傷了一星半點,本宮定要點起大軍,將你們殺個蔡盡!”
可將扎克里亞等人族滅,就能挽回一切嗎?陳淑禎不敢想,即便一馬當先衝向刀槍如林得敵陣,她的神思也沒有現在這樣昏亂,心頭如同塞了一團亂麻,胸口悶得慌。
陳淑損網到哈辛的營地,就見沙匪們將這片地區團團包圍,對面哈辛部的戰士們也產陣以待。
許多沙匪呼嘯着縱橫往返,不短喝罵恐嚇,看起來氣勢洶洶,仔細觀察卻現他們分明十分謹慎,每到了幾處地方就趕緊打馬往回跑,就好像那兒有什麼無形的恐怖事物,竟是不敢越雷池一步。
陳淑禎何等眼光,但見那幾處的方再往前幾百米,哈辛部戰士身後沙丘頂部視野開闊處,分明有些小黑點趴在地上毫無疑問,匍匐臥姿射擊降低體力消耗並增加據槍穩定性。這是漢軍打狙擊的特有姿態。
除開使用狙擊槍的漢軍神槍手,這個時代世界上所有軍隊都不會用趴在地上的姿勢進行戰鬥,降例外。裝死例外。
陳淑禎見到這情況就大大鬆了口氣。剛纔一路策馬飛奔,不知是風沙迷了眼還是怎的,這位女元帥的臉上掛着眼淚的痕跡。
劉大力和法蒂瑪也拍馬跟上來了,陳淑禎淡淡的問道:“你們是留在這裡,還是隨我衝透敵陣,回到哈辛部去?”
一對兒小情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選擇了後者。
陳淑禎扭過臉,兩人並沒有現她的面龐帶上了些許笑意。
哈辛部三千人口,營地面積不兩千沙匪可不能圍得水泄不通,長於追襲的沙匪並不擔心有活口離開。當然,基於埃米爾扎克里亞和阿薩辛大師英迪莎爾的許諾,他們也不必擔心身後,幾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前方哈辛部那邊。
陳淑禎卸下甲冑,撕下一大幅衣襟將昏睡的努爾饅包裹起來,然後將身穿的制式胸甲脫下,前胸那塊板甲用布條依舊纏在自己胸前,後背那塊則綁在了努爾饅背上,最後將她捆在了自己身後,兩個人遠看就像只大糉子,這樣除開身體側面,一幅甲基本上護住了兩人。
想起三國志平話卻不由得好笑,暗道:“這不和說書先生講三國平話。長圾坡趙子龍衝陣救阿斗一模一樣了麼?這小姑娘卻是睡得香,且看夢裡本宮救她一遭。”
劉大力和法蒂瑪早已準備停當,陳淑禎喝一聲毒,雙腿一夾馬腹那馬兒就西律律一聲長嘶衝了出去。劉大力不敢怠慢,立刻鞭打馬匹,緊緊尾隨,法蒂瑪一顆芳心砰砰砰直跳。緊緊抱住心上人的腰,臻伏在他背上,馬兒四蹄翻飛,她只覺如同乘雲駕霧一般。
沙匪羣中,當先一箇中年人身高體壯,裸着的兩膀子上肌肉塊塊隆起。長着副阿拉伯人極少有的醬色大方臉。口鼻闊大頗有幾分黑道煞星的威風。
一名獐頭鼠目的傢伙正滿臉沮喪的彙報:“曼努埃爾大頭領,咱們攻不進去啊,漢人的馬達厲害,弟兄們不少都殉難昇天吶!”
“什麼馬達?馬達是咱們自個兒用木頭挖的,人家那叫步槍,是用鋼鐵做的,白癡!”曼努埃爾沒好氣的啐了口。
獐頭鼠目似乎很享受大頭領的唾罵,或者,也許,這傢伙本來就是故意說錯的。他點頭哈腰的說:
“原來這就是步槍小人總不如大頭領見識廣博呀!只不過”只不過這步槍實在厲害,弟兄們遠遠的連人家毛都沒碰到根,就莫名其妙的升了天,咱們可打不進去啊!”
這番喪氣話,若是平時曼努埃爾只怕要抽他兩個大嘴巴子,但剛網在馬達和步槍的問題上收了番吹捧,又已經罵了對方,他便也不怒了,倒是冷笑道:“白晝他們槍打的準。晚上還能這麼準?哼哼,咱們等到晚上再進攻,不怕他們不乖乖受死!”獐頭鼠目登時連呼大頭領英明。周圍的幾名小頭目也跟着鬆了口氣。對獐頭鼠目一挑大拇哥:很簡單。他們的部下不必再去送死了,大頭領剛纔不說了嗎,晚上再進攻嘛。
就在皆大歡喜的時候,忽見東面的隊列好似濤分浪裂,定睛細看才見兩騎從外圍猛衝進來,當先一騎是位面若桃花的女將,手中一柄劍舞得瑞雪飄飄,森寒的劍氣籠罩方圓兩丈,凡是靠近的沙匪紛紛送命,竟無人是她一合之敵!
有人用弓箭射去,那女將寶劍舞的風雨不透,強弓利箭也奈她不何。倒有不少箭矢被劈中之後改變了方向,射得衝近格鬥的沙匪們哭爹叫娘:“真主在上,哪個可恥的哈爾比叛徒朝老子射了一箭?!”
沙匪並不是怯薛軍團,也不是聖殿騎士,他們的戰鬥意志可差得遠了。這女將網殺掉一二十人,沙匪們就紛紛走避,她到哪裡,哪裡的隊列就像雪崩也似的潰退,很快就耍被她透陣而出。
“這女人夠辣,我要了!”曼努埃爾的瞳孔猛地一縮,他拍馬衝了過去,手中長矛刷的一下對着女將的胸口刺去,待她躲閃之時就要改爲橫抽,將她抽下馬背生擒活捉。
耳惜曼努埃爾打錯了算盤,他也不稱稱自己的斤兩,趕蒙古帝國頭號悍將唆都如何,又可威震高麗十年的徵東示帥阿塔海。陳淑禎丹鳳眼一睜,紅脣吐氣開聲。寶劍像霹靂也似的斬落。曼努埃爾手中長矛堪堪被寶劍盪開,強壯的曼努埃爾身體一晃,差點兒被震下馬來
怎麼可能?沙匪頭目們驚得咬了自己的舌頭,他們都知道這位大頭領的手段,據說他早年曾在阿薩辛的鷹巢中受過練
一阿薩辛的鷹巢啊!那是什麼概念?在阿拉伯人和波斯人的心目中。那就是恐怖、無敵的象徵啊。要知道赫赫有名的真主之劍薩拉丁、獅心王理查都要在再薩辛的淬毒匕前退避三舍!
當然,蒙古軍團例外,大漢帝國例外,這兩個強大的存在已經不能用可蘭經所載的語言來評價描述了。連真主在人世的投影、安拉的分身哈里都被他們殺了,穆斯林們乾脆把這兩個世界征服者放在一般的評判體系之外。視爲魔鬼撒旦一樣的恐怖事物。
曼努埃爾的本事,沙匪們是清清楚楚的,連這位大頭領都吃癟,還有誰敢上前送死?
曼努埃爾一矛無功,就好像丟了魂似的杵在那兒,再沒有出第二矛。
陳淑禎揹着努爾璜也無暇糾纏,就此輕輕鬆鬆透陣而出,劉大力和法蒂瑪小兩口隨在她身後,也逃進了哈辛部的防區。
曼努埃爾久久一言不,那獐頭鼠目的小頭目正待上前說幾句俏皮話安慰一下,卻猛的睜大了眼睛,臉上一幅見到鬼的表情:
早年在阿薩辛教派的鷹巢中受過練,數十年來縱橫無敵於沙漠的沙匪王曼努埃爾,他的虎口處竟已鮮血淋漓,鮮血順着矛杆流下,一滴一滴落在沙地上,,
一劍,僅僅一劍!
陳淑禎帶着努爾瓚回到哈辛部。正在前線指揮的哈辛看到女兒歸來。只是朝陳淑禎點了點頭。並沒有問什麼,也許他已猜到了原因。
陳淑禎歸心似箭,就直接往營地核心區去了。
與想象截然相反,見到楚風的時候,這位皇帝非但毫未損,還笑嘻嘻的啃着烤羊腿,哈辛部外面打的乒乒砰砰甚是熱鬧,戰鬥已經開始了一個小時,他這裡到是風平浪靜。
於是緊隨着陳淑禎的法蒂瑪,就驚訝的看見這位在穆斯林的傳說中無比可怕的皇帝。慢條斯理的擦乾淨手,剛纔還一幅佛擋殺佛神擋殺神樣兒的女元帥,上下打量之後眼圈一紅,乳燕投林般撲進了他的懷抱。
“好了好了,我這不好好站在這兒嘛”楚風輕輕拍着陳淑禎的脊背安慰她,這一次或許因爲有電燈泡在場,或許是覺得美人兒如此深情不好再捉弄她,被雪瑤評價爲“好色無厭”的楚呆子,倒是非常難得的沒有趁機上下其手。
“蕭平和我都走了,這裡沒有大將坐鎮,我、我還以爲你”
陳淑禎驚喜交集,聲音就帶上了幾分哭腔,楚風到是頗爲受用,外人只能看見這個女元帥英姿颯爽叱詫沙場,這般至情至性的小兒女態,也只有她的夫君纔有福欣賞了。
雪瑤捂着嘴吃吃的笑:“咳咳,難道夫君在你心目中就這麼不堪?哼哼,某人似乎忘了空坑之圍,是誰帶兵來幫的她?某人又忘了,泉州滅亦思巴奚馬隊,炮打蒲壽庚這幾場載入軍史的戰例,又是誰的指鬆”
陳淑禎不好意思的推開楚風,美麗動人的臉上紅暈一片,兩隻眼睛都快變成桃兒了,聽了雪瑤的話,再看看夫君似笑非笑的神情,不由得暗道一聲慚愧:
“多年來楚兄並不直接指揮軍隊。連我都忘了他的將略本是天下第一等的,空坑救文天祥,泉州破蒲壽庚,崖山戰張弘範,這些經典戰役都是他親自指揮的呀,更何況現在統十萬精兵,征服大小七百餘國,遠征萬里之外從無敗績,這份統帥才能。可不是仲伯之間見伊呂、指揮若定失蕭曹?”
瞧着陳淑禎崇拜的目光,楚風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儘管是自己老婆,可那種崇拜得五體投地的目光和他的真實水平之間的差距,饒是楚某人厚顏無恥,也不禁得老臉一紅。
沒有基層行伍中十年打滾的經歷。空談將略那就是個屁,紮營盤選擇背山面水還是林木深處,什麼時候該選擇平原決戰,什麼時候背城死守,士兵一頓飯吃多少糧米,急行軍能攜帶多少負重”等等等等都不是書本上能學到的,楚風和世之名將張世傑、蘇劉義、陳淑禎相比,那還差得遠呢。
只不過,他的統帥部體制下並不需要考慮這些,自有各自的兵種總監、作戰參謀和軍需官們把一切信息彙總歸納,統帥只是在大方向上做出決斷。
楚風西征萬里之外,何嘗親自指揮過一場戰鬥?他只須制定基本方向。自有陸猛等人把戰略任務分解完成。
“哈哈”楚風乾笑兩聲,指着地圖一軍隊抵達某處必須立玄測繪地圖,衛隊昨天就完成了一份相對粗略的,但也足夠使用了。
“哈辛部背靠堅貞之泉,我在這兒放了一個班,防備敵人騎馬涉水過來,敵人在水面上行動不便,不管來多少,一個班就足夠把他們全殺掉”
楚風又指指西北面的沙丘:“這裡是一個制高點,一個排三十名戰士利用線膛槍的射程優勢可以控制以沙丘爲圓心,半徑四百米的圓形範圍。”
一說到打仗,陳淑禎就完全從妻子的角色轉變成了統帥大軍的名將。她秀眉微蹙,點頭的同時提出了分析:“可惜我們乘坐熱氣球來這裡。並沒有攜帶足夠的彈藥,而且。我們還缺乏大炮,如果對付集團衝鋒敵人,須得如此如此
“這兩公婆!”雪瑤無奈的撇了撇嘴,轉而把注意力放在了沉睡的努爾婚身上:“這小丫頭睡得挺香的啊,還別說,像個乖寶寶似的,從小就吃了這麼多苦,天可憐見
又看看正沉浸在軍事行動之中的陳淑禎、楚風,雪瑤嫣紅的小嘴就翹成了迷人的弧度,颳着努爾饅小巧精緻的鼻子,喃喃的道:“某些人吶。好色無厭、負心無義,可偏生有那麼個實心眼的傻瓜女人,巴巴的把小姑娘給救回來,嘻下可好玩了。”
不料睡夢中的努爾嫂也許是感覺到鼻子癢癢的,小鼻子一皺,阿嚏一聲,把雪瑤嚇了一大跳。候。營地外側正在戰鬥的哈辛部族人,則張大了嘴巴、瞪圓了眼睛,對盟友那神魔一樣可怕的火力驚得目瞪口呆,老哈辛更是激動得白鬍子一抖一抖,覺得要是憑藉共抗強敵的川橫東印度公司拉卜了關係,只怕將來是切不愁“※
最初,遠遠現沙匪來襲,老哈辛差點兒沒背過氣去。
遊牧部族在機會很好的時候,也會趁月黑風高幹幹殺人越貨的勾當,但放牧牛羊馬匹到底還是主業,搶劫是副業,不像沙匪完全以搶劫爲生,所以兩者在血腥程度上的區別。就和雜食動物土雅與肉食動物惡狼相比那麼大。
只不過,沙匪也有自己的營地。也有家人老幼,他們同樣畏懼遊牧部族的報復,特別是好幾個。、十多個遊牧部族組成的聯盟,一旦某個部族被沙匪搶掠,部落聯盟的埃米爾就會號召這十幾個部族聯合出兵,再大的沙匪也無法和這麼多部族相抗,到時候就得被消滅了。
哈辛不理解的是,這一片都是扎克里亞埃米爾的地盤,附近分佈的十幾個部族加起來有近萬遊牧戰士,這股沙匪怎麼就能繞過外圍的幾個,部族,跑到堅貞之泉湖畔的哈辛部來?
老哈辛雖然弄不明白這一點。但他很清楚目前只有頑強的抵抗才能爲部族求得生路,抱着試一試的心態,他前去懇求東印度公司那位朱大檔頭,他有近百荷槍實彈的衛兵。這是股相當重要的力量。
其實,老哈辛對能否取得幫助,是很有些忐忑的,因爲最近幾年沙匪從來沒有對東印度公司的人下過手嗯,有整個營地男女老少被炮火炸成焦炭的前車之鑑,對東印度公司的報復心有了切身體會之後,任何沙匪都得掂量掂量自己的腦袋夠不夠斤兩,自己的脖子是不是硬得可以擋住開花彈?
老哈辛認爲這羣沙匪分明是衝着自己來的。而朱大檔頭一行人不過是個巧合,既然沙匪根本不敢動東印度公司的人,那麼朱大檔頭他們只須作壁上觀兩不相幫,就可以置身事外了。
沒成想說了一大堆奉承話,又涕淚交流的表演了一番之後,朱大檔頭一口答允了幫助他抵禦沙匪,老哈辛感動之餘不禁在心裡暗暗道:紈絝。真是個不折不扣的紈絝!幾下奉承而已。就這樣把自己的實力投進不相干的戰鬥,真是個敗家子。
然而哈辛又很慶幸,因爲這個敗家子站在了他這一邊,這條老狐狸甚至有點感動了當然他不知道其實楚風也是沙匪的目標,而且比他還緊要,楚風扮豬吃老虎,倒把他這條老狐狸耍得團團轉,看着他又是拱手作揖又是涕淚交流,楚風和雪瑤、塞裡木淖爾這三個,只差一點兒就得捧腹大笑。
這股沙匪有兩千人,哈辛部卻只有三百多名遊牧騎兵,不過遊牧部族之中凡是拿得起刀的男子,能乘騎駱駐的女人,還能爬上馬背的老者。剛剛能拉開小弩的孩子,在滅族之戰時都是天然的戰鬥人員,把這些人都動員起來,哈辛倒也有了一千多戰士。
只可惜除開三百多青壯士兵保持了良好的刮練。剩下的人也就射射野兔,打打狐狼的水平,瞧着對面那羣窮兇極惡、從血紅雙目中射出野獸般慾念的沙匪,哈辛部剛剛動員起來的新兵不由得兩股戰戰。
有個半大孩子坐不住鞍橋,一骨碌從駱馳背上栽了下去,半截身子插到了鬆軟的沙地裡,兩條腿兀自踢蹬個不休,惹得對陣的沙匪們放聲狂笑,渾沒把哈辛部這些三腳貓放在眼裡。
老哈辛憂心仲仲啊,自己部族根本不可能是別人的對手,他準備在夜間派出幾名身手敏捷的戰士,穿過沙匪的封鎖線向埃米爾扎克里亞求援。向附近幾個聯盟部族求援。
可能不能撐到明天日出,援兵什麼時候來,甚至究竟有沒有援兵,哈辛心裡都沒有底氣,雖然楚風什麼都沒說,他已隱隱約約猜到了事情的幾分原委。
沙匪的第一次進攻開始了,他們在一千米外開始加,衝刺度快的馬匹排在前面兩排,身高力大的駱駐在第三排第四排,沙匪們呼嘯着將彎刀在頭頂舞動盤旋,嘴裡出各種呼哨以恐嚇哈辛部的戰士。這可是傳說中殺人不眨眼的沙匪呀!他們好可怕!受過練的青壯士兵還能堅定的握住彎刀,那些老弱組成的動員兵,則早已嚇得兩腿軟,臉色白得跟紙差不多。
哈辛再看看背後山丘上那羣稀稀拉拉三十人左右的“東印度公司保鏢”只覺得心裡面苦,嘴裡幹,那朱大檔頭將他的兵集中一處倒也罷了,偏生東邊一二十,西邊三五十的布着,這不是找死嗎?
很快一陣突如其來的槍聲打斷了哈辛的思緒,他差點兒就從馬背上栽下去了:敵人還遠得很,這羣保鏢早不早的就開了槍,那還不等着敵人衝近了,把他們全都砍翻?
“唉,只說紈絝容易對付,輕易就把兵派來幫我;卻不知紈絝的兵也這般稀鬆!”哈辛欲哭無淚了。本來還指望東印度公司的兵像傳言中那麼厲害,現在看來,希望似乎已然破滅。
哈辛久久不想轉過頭去,他不願意看到敵人放肆的笑臉和自己族人那慘白的面龐。
卻不想戰場上似乎見了鬼一樣的沉寂,也許只有一秒鐘,感覺卻像一千年那麼久,身後的部族陣地上爆出了驚天動地的歡呼聲。
老哈辛轉過頭,驚愕的現老遠的地方沙匪們躺了至少二十具屍體。剩餘的沙匪不知所措的兜着圈子,他們從來沒有想到過會在這麼遠的距離上遭受致命打擊,突如其來的打擊令他們思維錯亂,不知進退。
驚訝的張大了嘴,昏花的老眼差點兒就摔地上去了,老哈辛只愣怔了片刻就蹦了起來:“真主在上,他們的槍能打到月亮那麼遠!”
東方明的火藥隨蒙古西征傳入中東,阿拉伯人只有馬達,試想一下木頭做的火藥槍它能打多遠?包括哈辛在內的人,雖然聽說大漢的鋼槍射程很遠,心底不免拿馬達來比較,覺得那馬達有效射程三十多米,步槍的“很遠”大約是七八十米,最多一百米吧,那就非常驚
了。
可他們從幕沒有想過,線膛槍的有效射程能達到四百米以上!
哈辛現,昨天比武那位腿功很厲害的傢伙,此時正沉着冷靜的扛着槍,用令人眼花繚亂的手法裝彈、瞄準、射擊;而那個棍子耍得溜溜轉的傢伙,他耍槍的度也不慢。
瞧啊,遠遠的距離跑馬都還耍不短的時間,若是弓箭走不到一半的路程就要墜落黃沙,他們卻鎮定自若的射着子彈,把沙匪一個接一個。的揍下馬,第一股沙匪,分明還沒有和哈辛部接觸就狼狽的潰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