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0章 及時趕到
及時趕到!”楚風嘴裡吐出這四個字的時候,身子一癱地上去了。
陳吊眼待要伸手扶陛下,卻見姑姑已經手疾眼快的架住他了,於是自嘲的嘿嘿一笑,,撓撓頭頂,轉頭看着別的方向。
陳淑知道皇帝爲什麼累成這個樣子,大漢皇帝親提大軍征伐四方,兵鋒所及無堅不摧,旌麾所指之處,必然屍橫遍野流血漂櫓,但這位聲威赫赫,讓南洋、北洋上百個藩國戰戰兢兢,無數國王、酋長、城主、頭人屈膝俯首的大漢天子,若是親自動刀動槍,只怕還不如一個小兵哩。
當然,這個秘密很少有人知道,反而由於皇帝戰無不勝的名聲,產生了一些和事實相距甚遠的說法。
在南洋諸島國的傳說中,楚風“身穿毗溼奴的黃金戰衣,駕着八部天龍拉的天車,手握戰神之槍,能發出震動天地的雷電”;東洋倭國,人們稱他爲“八大菩薩轉世,第一天魔神”;而在中華本土的戲院、酒樓中,說書先生是這樣介紹他的,“腰闊三停、身高九尺,須賽鋼針、發皆上指,雙目重瞳、龍行虎步,恰如東方伏魔大帝降凡塵……”
要是這些盲目拜的人們,知道皇帝也不過是個平平常常的年輕人,甚至會在自己面前……陳淑粉面一紅,不再想下去了。
累,真他媽的累!楚風喘了口粗氣,作爲帝國的統治者,要和朝臣們制定法律政策大政方針,要和科學院的院士們討論科學理論,要指導工廠的工匠們改進工藝,晚上還得忙着和幾位皇后輪番大戰……老子要有空鍛鍊身體,練習武藝,學成萬人敵,那就不是楚風,是奧特曼打小怪獸!
五天前接偵察兵傳回釣魚城情況危急的消息楚風就下令全軍在急行軍的基礎上再每天多走十公里,同時他從自己做起,號召各級軍官放棄騎馬,用馬匹爲士兵馱運行囊,以便加快速度。
陳淑對此有着問:“楚兄不是一提的官兵有別,形成將、校、尉、士四級體系,爲何現在要求官兵一致呢?”
實,趙筠告訴過楚風,春秋戰國時候,名將吳起替士兵吮吸化膿的瘡口兵的母親就哭道:“我兒子死定了!當年吳將軍替他爹吮瘡,他爹就戰不旋踵,以死回報;如今吳將軍又替我兒吮瘡,他必然活不長了!”
戰國時候地老婦人。就看出吳起替士兵吮瘡。是市恩賣好希圖士兵替他賣命。則一切操弄民意、玩弄軍心地小花招過所有人地眼睛嗎?楚風肅然警惕。建軍原則嚴格按照近代民族軍隊地模式。確立了不同等級地官兵體系。在軍餉、伙食等方面給予差別待遇。惟一公平地就是。提拔升官地標準硬碰硬。要想升官。拿戰功出來!
“昔日秦以軍功封二十等爵。是秦軍惟以殺敵爲畢生功業人戰不旋踵。比吳起替一人吮瘡。市小恩小惠高明到哪兒去了!夫君行此策。類於秦朝。則我大漢軍人。必爭先恐後以奪戰功!”這是當時趙筠地評價。
嚴格按照條令條例地規定。軍官行軍是允許騎馬地以陳淑纔有這樣地問。楚風地回答是:“平時官兵不一致。關鍵時刻官兵一致纔有用。
”
果然。習慣了軍官騎馬自己走路地士兵們。見長官們都下馬步行把馬兒讓給自己馱運行囊。都感動得莫可名狀特別是大漢皇帝。力挽狂瀾、救閩廣萬千生靈於水火地皇帝下馬和咱們這些大頭兵一塊步行。還不加把勁兒得起這身軍服。對得起每月實打實地軍餉。對得起大漢百姓地期許目光麼?
沒了負擔。腳下也輕快許多。每一個士兵。就算疲憊到了極點。也打起精神向前疾行。看。皇帝和我們在一塊。並肩走路!
終於,每天多走十公里,讓他們提前一天趕到了釣魚城下,陳吊眼指揮部隊,從行軍隊形展開爲進攻隊形,對釣魚城下的敵人,直接發起了進攻。
漢軍沿着嘉陵江一路北上,說明他們是從重慶府過來的,而重慶府是鞏昌軍的後路、糧草倉庫,還是官兵家屬的駐地!
鞏昌軍是一支沒有信仰、沒有民族,也沒有靈魂的軍隊,支撐他們的惟一信念就是搶劫,搶劫財富、搶劫女子,但要是別人把他們的老窩端了,卻又如何?
很快,他們用實際行動給出了答案:潰敗。發現漢軍從重
向殺來,鞏昌軍的軍心立刻潰散,發生了不可挽回~
“天吶,漢軍,漢軍怎麼會跑到四川來?”根本沒有心理準備的汪良臣,在釣魚城城牆上勒石紀功的打算拋到了九霄雲外,親耳聽到漢軍吹響震懾人心的衝鋒號,親眼見到漢軍士兵排成隊列,用火炮、步槍、手榴彈和刺刀不斷收割生命,而鞏昌軍像羣鴨子被趕得到處亂跑,這位大漢奸身子在馬上一晃,差點栽了下去。
“汪大帥,那邊開闊的河灘地,還能守上一守,咱們收攏士卒,往那邊去吧!”包力格拉着汪良臣胯下戰馬的繮繩,向開闊地跑去,他的親兵們吹響了牛角號,指揮怯薛親軍斷後,協助汪良臣收攏部隊。
包力格明白,現在靠自己手下四百來個怯薛武士,無論如何也逃不出漢軍的包圍圈,只有和這位汪良臣汪大帥合作,纔有一線生機。
元兵從城下緩緩退走,漢軍大隊離城牆還有那麼一段距離,此時隊伍側面忽然衝出一騎,如離弦之箭向城頭飛去。
這是誰?千軍萬的目光,都被那襲紅袍吸引,甚至連元軍的目光,都投向了那位身材婀娜的女騎士—難道,這位策馬飛奔的紅袍女將,就是那位陣斬唆都百家奴父子、逼死御賜金刀張弘範的陳淑陳大帥?
非也非也,此時陳淑正楚風並肩而立,用望遠鏡觀察戰況哩!
馬背上的子不是別人,正是陳淑總督衛隊的衛隊長,齊靖遠的新婚妻子杜鵑!她雙腿一再夾着胯下駿馬,手中皮鞭刷刷的抽在它的屁股上,讓馬兒對主人好生不滿,卻不得不撒開四蹄,向着城頭狂奔。
亂嶙峋,阻住了馬蹄,杜鵑從馬背身而下,人們只見山坡上冉冉升起了一團紅雲,直奔釣魚城。
“靖遠,杜元華,在不在?”杜鵑老遠就大喊起來,大山裡長大的妹子,纔不在乎別人怎麼看呢,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男人,從十天前就到了戰況無比險惡的釣魚城,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她一定要把他們揪出來。
一處、兩處……成堆的傷兵,沒有丈夫和弟弟,杜鵑的淚水在眼眶子裡打轉,終於忍不住,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哭什麼呢?”齊靖遠笑呵呵的在她背後,杜鵑不敢相信的轉過身子,這不是,丈夫和弟弟,就活生生的站在面前!
哇!她反而哭得更兇了,小拳頭捶打着齊靖遠:“壞蛋,你敢違抗軍令,違抗軍令不回來……”
衆目睽睽之下,齊靖遠臉漲得通紅,想把妻子推開,卻不料杜鵑竟大哭着抱住他:“不管,我不管,以後不準丟下我獨自跑遠……”
城頭上,一抹鮮豔的紅色,和污跡斑斑的漢軍灰色制服,緊緊相擁。
“看什麼看?小孩子不準看!”杜元華虎着臉,把石川石江小兄弟轟開。
三天後,奔流嗚咽的嘉陵江畔,巍然矗立的釣魚城下,漢軍和元軍的營盤針鋒相對,只不過,漢軍營盤的背後是三十八年不曾陷落的釣魚城,而元軍身後,是千萬年翻波涌浪的嘉陵江。
“怯薛軍戰力果然厲害!”陳淑嘖嘖讚歎,趕到城下的第一次戰鬥,想從行進狀態展開後直接進攻,三萬名鞏昌軍潰散,卻被四百名斷後的怯薛武士且戰且退,阻住了漢軍擴大戰果的機會,汪良臣得以重新收攏部隊,退到了這片背靠嘉陵江的開闊地。
楚風哈哈一笑,“再厲害的怯薛軍,也沒打下我們的釣魚城,再厲害的怯薛軍,也被我們圍在了死地,覆滅就在旦夕!”
轟!大炮巨響之後,沙灘地上出現了巨大的彈坑,精疲力竭的元軍倒下去五六個,僥倖死裡逃生的人狂嚎着,翻身跳起來,不顧性命地衝上前,擋在漢軍的槍尖上。只有靠近漢軍的地方最安全,既不會遭到火炮的轟炸,也不會遭到手榴彈的轟炸。惟獨難逃的是,那如林般密集的刺刀,星星點點閃着寒光,刀刀奪命。
鞏昌軍徹底的垮了,從身體到意志。百夫長、牌子頭的命令已經不起作用,大多數人都陷入了垂死掙扎狀態,失去了作爲士兵必然的本能反應。受驚的狼羣般,看到別人向某處衝鋒,就跟着毫無章法涌將過去,成爲手榴彈的絕佳落點。
看見別人後退,則不顧一切地退向江岸,被手端刺刀身披鋼甲的漢軍士兵追上了,一個個戳死在江岸沙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