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紙上面,所訴事情,雖於吳嬤嬤所訴有所差別,但差別不大,蘇玉與年雲飛的事情,卻爲事實。
“吳雪,你當真是無所不用其極,根本就是一個沒有信用的小人。”趙子高捏着那張信紙,手指微微的顫抖,上面明明已經寫好,若是吳雪收了蘇夫人的錢之後,那一夜的事情,就當做什麼都沒有看見。
吳嬤嬤根本就不管臉皮的問題,在她將君歸樓開好之後,就根本沒有想過還要不要臉的事情。
“趙公子嚴重了,若不是看着倩蓉與你這般相愛,卻要因爲一個兩個人都不情願的婚約,而毀了幸福,我又何必去做這麼一個小人。”吳嬤嬤從趙子高手中抽出那張信紙,揣入懷中。
到了這一步,顯然是倩蓉該出手的時候。
就在趙子高發火的前一秒,倩蓉那柔軟的身體便貼在了趙子高的身上,聲音魅惑中帶着沙啞的說道:“二爺,不管媽媽這麼做到底對不對,可這件事情,確實是一個契機。”
“只要將這件事情散播出去,我相信,就算你不再開口,他們也會主動退了這出婚約。”
“這種小人的事情,二爺可幹不出來。”趙子高一把將倩蓉推開,腳尖不覺朝着門外,看來是想要離開了。
倩蓉好歹也在風月場所這麼多年,趙子高什麼心思她會看不出來,立刻抓住趙子高的手,泣道:“二爺,是倩蓉錯了,倩蓉越矩了。倩蓉以爲能夠抓得住一絲希望,便這般不顧言辭。”
“倩蓉,不怪你,你的心情,我能夠理解。”趙子高的心再次軟了下來,摟着倩蓉,不知在想些什麼。
“趙公子,雖說這個辦法是下人所爲,可如今卻也只有這個辦法了。”吳嬤嬤厚着臉皮繼續說道:“這樣何嘗又不是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即可以解除婚約,也可以成全了年公子與蘇玉。”
“倒也是,蘇玉那麼喜歡年雲飛,年雲飛不可能到了這樣一步,還不娶蘇玉。”趙子高淡淡的說道,“可惜,年雲飛喜歡的那個人,並不是蘇玉。”
吳嬤嬤眼珠轉動,笑着說道:“不知道趙公子最近有沒有聽到過一個八卦,說的正是年公子的事情。”
“你說。”趙子高的手指一直扣在椅子手柄上面,他在猶豫,到底該如何?
若是這個流言傳出去,本就沒人敢娶的蘇玉,恐怕更難嫁出去。
“老身聽說,年公子帶着重禮去龍府提親,結果被退回來了。”吳嬤嬤的臉上始終攜帶着自信的笑容,仿若事情所發生的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一般。
“也是。”倩蓉恍然大悟道:“二爺可還記得蘇玉來君歸樓大鬧的那一次,倩蓉就是在奇怪,那年公子號稱正人君子,怎會在青樓與蘇玉碰面。”
“那日我見他一臉頹廢之像,想來是遭受打擊,來這裡找樂子。”倩蓉頓了頓,小心的瞟了趙子高一眼,見趙子高一直皺着眉頭已經舒展開,繼續說道:“卻不巧在這裡碰見了蘇玉,恐怕是怕蘇玉生氣,這才帶着蘇玉上了三樓雅間吧!”
“如此,便好。”趙子高眉頭雖說已經舒展開來,卻不帶半點笑容,誰也猜不出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倩蓉,你可願意做我的妻子。”
“那是自然。”倩蓉受寵若驚的將頭靠在趙子高的肩膀上面,堅定的說道:“倩蓉只願與君,齊眉白頭。”
“如此,便好。”
趙子高連用兩個平日根本就不是他用的詞,接着,站起來一聲招呼也不打,離開了君歸樓。
次日,蘇府之中。
蘇夫人聽到蘇大人剛剛帶回來的消息,頹然做到在藤椅上面,顫抖着脣不可置信的呢喃道:“不會,怎麼會這樣。”
緊接着,趙府帶人傳話過來,說的是能夠包容蘇玉的一切,唯獨這清白,是萬萬不可以容忍的。
有了蘇夫人親手寫的協議,這件事情變得無比可靠。蘇玉與年雲飛有姦情一事,已經成爲事實,也成爲這城中家家戶戶閒餘時間拿出來擺談的笑話。
蘇大人氣的當場吐血,立刻找來蘇夫人辨認。這才曉得事情是怎麼一回事情,回想起之前蘇玉與蘇大人仔細講的事情,那一次,明明便是年雲飛爲了四皇子的事情而來,怎麼會變成這樣的謠言。蘇大人連連說了蘇夫人幾句糊塗,也只能夠啞巴吃黃連,將這苦,給壓在了心裡面。
不管真相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情,只要有了蘇夫人親手寫的協議,那白紙黑字,便將事情定爲不可改變的事實。
蘇夫人自然是追悔莫及,卻也無能爲力,只痛苦害了自己的女兒,連連暈倒三次,終究還是要面對現實。
而蘇玉,根本就什麼事情都不知道一般。
那日君歸樓鬧事回來之後,蘇大人便再次讓蘇玉呆在幽蘭閣不準外出,以免蘇玉鬧事。
而蘇府也是下令,這件事情,絕對不能夠讓蘇玉知道。
沒想到,蘇老爺一切爲了蘇玉好的行爲,反而讓蘇玉苦惱的很。這呆在幽蘭閣根本就沒有什麼事情可以做,沒事情做的事情,蘇玉便喜歡掐指算算日子,一算就不得了了,這成親的日子是越來越近了,她不會真的要嫁給那個草包吧!
不要啊!這樣還不如讓她穿回現代去得了,哪怕是在陸霖的背後,默默地看着他也好啊!
“小姐。”枝枝自然是知道這個消息的,她每日伺候着蘇玉,瞧着蘇玉又在爲了婚事發愁,也不知道,到底該不該將這個消息告訴她。
“枝枝啊!幹嘛,我想要睡一會。”蘇玉後腦勺都快要睡平了,可就是不願意起牀,實在是一起牀看着那張燈結綵的喜氣派,就覺得心塞。想她如此聰慧的一個現代女人,怎麼這麼簡單的事情都解決不好呢?
枝枝捏了捏袖子,這蘇家怎麼也還是老爺在當家,對,絕對不能得罪老爺。便很隱晦的對着蘇玉說道:“小姐,你看今日天氣那麼好,你也在牀上睡了許久了,要不要出去走走。”
“不去,免得心煩。”
“或許,會有意外驚喜也是說不準的。”枝枝見蘇玉不肯出去,趕緊說道。
蘇玉懶懶的活動了一下,半天才從牀上坐起來,打了一個長長的哈欠,這才穿着鞋子,隨枝枝出門。
而年府中,向來不過問子孫事情的年老夫人,第一次將年雲飛給叫了過
來。
年老夫人高坐在正廳太師椅上面,鬢角的白髮也一絲不苟的梳到了腦後。她向來少有慈祥之相,如今,眼神更是凌厲了幾分,看着站立不安的年雲飛,緩緩地抿了一口茶水。
同年雲飛一起站着的,還有年雲雪,倒不是年老夫人將年雲雪叫來的。而是年雲雪正巧有事情要告訴年老夫人,碰巧撞到年雲飛前來。二人一同站着,兩人臉上均帶着不同的表情。
“奶奶,您是不是決定要給哥做主,瞧瞧那蘇傢什麼德行,自己的女兒嫁不出去,還要將哥拉來墊背。”年雲雪早已經氣的滿臉通紅,早在來之前便發了脾氣,將蘇玉一家老小都給罵了個遍。
年老夫人握着茶杯的手緊了緊,還是將茶杯給放了下去,緩緩說道:“你可是知道了這件事情的前因後果,來奶奶這裡討要公道。”
“這種事情很顯然。”年雲雪直截了當的說道:“鐵定是那蘇玉不想嫁給趙子高,想要嫁給哥用的計。那蘇家也當真是不要臉,就連蘇夫人都能寫出那樣的東西來栽贓哥。奶奶,你應當給哥出口氣,告訴姑姑這件事情。”
年老夫人心中已有不快,卻依舊面不改色的說道:“清白是一個人最重要的事情,上卿大人更是一個爲人剛正不阿的官員,蘇夫人更是有名的賢良淑德之婦。雪兒,難道你就不覺得,自己說的話,有些過分了嗎?”
年雲雪對蘇玉是積怨已久,聽年老夫人的意思還有包庇蘇玉的樣子,更加口無遮攔的說道:“蘇玉那種女人還在乎什麼清白,她早就沒有什麼清白可言。我看那蘇家也未必是什麼良善之輩,能夠將蘇玉這樣的女兒嫁出去,還想要嫁個好人家,怎能不用些手段。”
“我看就是因爲蘇玉,龍姐姐才拒絕了哥。”
“說夠了嗎?”年老夫人一手握着柺杖,一手摳着扶手,聽年雲雪越說越過分,到底還是發怒了。
“奶奶,難道雪兒有什麼地方說錯了嗎?”年雲雪感到不對,帶着不甘,低聲質問。
年老夫人也沒有爲難年雲雪,深吸了一口氣,淡淡的看了眼年雲飛,方纔年雲雪說那些的時候,年雲飛一直安靜的站在一旁,並未多說一句話。只是那眼神,看上去不是委屈,而是疑惑。
“雲飛,你來告訴奶奶,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情。”年老夫人說着,看着年雲雪說道:“雖然我已經老了,但眼睛還能夠看得見,蘇玉那丫頭,絕不是你口中的那種人。”
“奶奶……”
“奶奶,你說的對,這件事情,或許的確與蘇玉無關。”在聽到這個謠言的那一刻,年雲飛確實憤怒,但那也僅僅只是一瞬間。之後他便感覺到不對,這件事情裡面,有太多蹊蹺。
年老夫人點頭示意之後,年雲飛也將這件事情的說給年老夫人聽。只是礙於年雲雪在場,那一次就變成單純的去找蘇玉,想要看看她的傷勢,有沒有好轉。
“哥,你是不是瘋了。”聽完事實之後,年雲雪爆吼一聲,她震驚的是,年雲飛居然真的夜會蘇玉。
對於年雲雪的憤怒,年雲飛也只是淡淡一笑,有些事情,又怎麼可以告訴自己這個莽撞的妹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