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微的言語,卻帶着駭人的震撼力。驀地讓李深內心一顫,越發不懂,這個看似無腦的草包小姐,是否真有本事?
“怎麼?李公子怕了?”
看着他若有所思的面容,蘇玉有意一問,立馬激得對方不顧一切道:“出題吧。”
“好!”蘇玉甩出一個洪亮的響指,便盤腿一坐道:“請問,如果你和一隻熊賽跑,現在有三種答案供你選擇:1、比它跑得快2、比它跑得慢3、和它一樣快你會選哪個呢?”
果然是無腦的草包小姐,虧她能問出這樣簡單的問題來。
李深不假思索就道:“當然是選2,人怎麼能跑過熊呢?”
“唉,李公子這樣說來,你連熊都跑不過,豈不是連禽獸都不如?”
一聽這結果,李深驀地有些氣結,瞪了蘇玉一眼,忙改答案道:“不對,我若加把勁,應該可以跑過那隻熊。”
“是嗎?你簡直比禽獸還禽獸啊。”
“你……”李深怔了一下,又道:“那我就跟熊一樣快行了吧?”
“一樣?李公子,那你的意思,你跟禽獸一樣?”
“是啊,一……蘇小姐,你竟然又在罵我?”
“嘿嘿,不要在意這些細結,請聽第二題!一農夫過年了,沒什麼年貨,只有一隻豬跟一頭驢,於是農夫就問他們,要先殺什麼。”
李深爲了給自己博回一點面子,暫且不理剛纔那題,於是苦思瞑想了一會兒道:“這過年既然是爲了吃肉,當然得殺豬。而這驢可以推磨,必然不可殺。”
“對啊,驢就是這麼想的。”
“你……”
眼看對方臉都氣成了豬肝色,一副意欲發作,卻又遲遲隱忍的模樣,直叫蘇玉大快人心。不過並沒有就此罷休的蘇玉,又朗聲道:“請聽下題,小明手裡共有五個蘋果,他早上吃了一個,中午吃了一個,晚上又吃了一個,請問,他還剩下幾個?”
如此膚淺的問題,別說考他這個才高八斗的讀書人,就連考個普通農夫,別人也能知道答案吧。
就在李深想將此題脫口而答之際,陡然瞥見對方正默不作聲的盯着自己,那雙狡黠明亮的眸子,又似設有什麼陰謀等着自己下跳。
想到前兩題,由於他的掉以輕心,導致被她侮辱得毫無顏面。繼而細思一下,定然不能胡亂回答,以免又着了這妖女的道。
“怎麼?李公子,你還在想什麼呢?”
蘇玉看他遲疑不定,料他中了自己的圈套,當下又笑笑道:“李公子,本小姐這問題不難吧?”
的確不難,可就怕她又存心刁難。
“咳……容李某再思一刻。”
“呵,這就是所謂的大智慧?大謀略?這麼簡單的問題還用一想再想?這小明就五個蘋果,早中晚各吃一個,這不明擺着剩下兩個了嘛。這連三歲小孩都會的題,而李公子你卻遲遲答不出來。笑話啊,真是天大的笑話啊。”
“你……”
“我怎麼了?”
“這題一定另有玄機。”
“玄機?什麼玄機啊?我看是李公子心神不定,腦子遲鈍。除了會吹噓自己多麼不得了以外,其實就是一個實打實的草包而已吧。”
“我……”
“我什麼我,不敢承認是嗎?如此看來,你不僅是草包,連男兒僅有的擔當也沒有。唉,還好我對你出題試探,不然讓我爹把我嫁給你這樣的男人,我估計會含恨終生吧。”
“蘇玉,算你狠!”
李深咬牙切齒的留下這句話以後,幾乎像躲避洪水猛獸般竄逃了出門。對於蘇玉,恐怕已在他未來的人生中留下了一道濃重陰影,這個女人,的確如外界所說,已經放肆到了無可理喻的地步。
“什麼玩意兒嘛!”
李深走後,蘇玉徑直坐下,同時將頭上的斗笠一揭,面紗一扯,一張精緻的容顏滿帶不屑與窩火。
這時枝枝從門外進來,看到她這副模樣不由一嘆,上前勸說道:“小姐,你這又是怎麼了,我剛剛看到李公子竟然抹着淚出的門,你把他怎麼樣了?”
“我靠,這個死娘炮,竟然還哭了?”
“小姐,你該不會是對人家李公子做了什麼吧?”
“去,你什麼眼神啊,搞得我好像把人非禮了似的。”
枝枝忙把眸子挪開,神色有些尷尬道:“枝枝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李公子看着這一表人才,而且談吐有度,初來時,我看你對他不也是充滿好感嘛。”
“別提了,整個人就是一個……算了,一會我又該爆粗口了。”
“可是小姐,你連續把幾位公子都氣走了,我們回去該怎麼跟老爺交待?”
“我也沒想清楚,反正我也不知道道了。”
“這……”
就在主僕二人爲此事鬧得不可開交的時候,門外陡然出現了一位不速之客。
來者衣着華麗,墨發高挽,身上佩服戴的飾品無不精貴稀罕。一張好看的臉高高仰着,眉宇間透着紈絝子弟該有的倨傲與得瑟。
“哈哈,蘇玉,還真是你呀。”
男子用一種意料之中的口吻朝蘇玉搭話,一雙狹長的鳳眸,饒有趣味在她周身打量,那表情,有說不出的欠揍。
“趙公子,你怎麼在這裡?”枝枝詫異的後退一步,不明白自己精心給小姐訂製的包房,怎會有外人知道。
趙子高豈能說,這幾早就派人盯着蘇玉的行蹤。誰知這丫頭好幾天沒有出門了,這一出門就躲在這茶苑裡,還偷偷會見了三個野-男人,這實在太讓人震驚了。
“姓趙的,今天本小姐沒心情陪你鬧,你上哪來的,就打哪去吧。”
蘇玉慵懶的起了個身,然後閒散的打了個呵吹,隨即朝枝枝使一記眼色,主僕二人準備離開。
“蘇小姐,就這麼走了會不會太無趣了?”
“那你想怎麼樣?”
看着對方像無賴一樣倚着門窗,有意阻止她出去,蘇玉雙眸一瞟,露出淡淡的鄙夷之色。
“二爺我不想怎麼樣,就想知道蘇玉心中怎麼想的。”
“什麼怎麼想的?”
“既然你那麼缺個男人,爲何還不對二爺我這樣出色的男人示好,非要找剛剛那羣歪瓜裂棗?”
聽到對方提起方纔的事情,蘇玉惱道:“這你管不着。”
“什麼管不着,二爺我要錢有錢,要貌有貌,你憑啥還敢看不起我?”
“姓趙的,你是吃飽了沒事做吧,存心來找我麻煩?”
蘇玉惱火的說完這句話,幾乎又怒髮衝冠的吼了一句:“給我讓開,否則,我就喊非禮了。”
這話一出,趙子高非但沒讓,反而更加一副悠然自得的樣子道:“像你這樣的女人也會叫非禮?好啊,你叫啊,你把人都叫過來,二爺我就要讓鄉里鄰居們怎麼,你蘇家大小姐是怎麼幹一些齷齪的勾當。”
“趙公子,你胡說什麼?我小姐做什麼勾當了?”
一直未開腔的枝枝當下面色煞白,出聲辯駁。畢竟,在古代,女子的清譽是何等重要。
趙子高不想跟個丫鬟扯,只是瞥開了嘴臉,笑得無不得意道:“今天你家小姐見了什麼人,二爺我可是一清二楚。你說,這一個未出閣的女子,怎麼會全副武裝,偷偷的在一個茶苑裡私會男人呢?況且,她平日就作風不正。”
“你……你胡說,我小姐纔不是……”
“二爺我真的有胡說嗎?”
趙子高意味深長的反問着這句話,從枝枝那閃躲的眼神可以看出,此事很不簡單。
“姓趙的,你說完沒有?”
蘇玉擰起眉頭,滿臉嫌惡的表情,就像打量阿貓阿狗一樣。
趙子高從未被人如此輕視,當下有些炸毛道:“蘇玉,你什麼態度,別以爲你是千金小姐,你就可以目中無人。二爺我今天告訴你,你若不給二爺我賠禮道歉,再說兩句好聽的,小心我把我今天看到的事情,給你捅出去,讓你下輩子再也沒臉見人。”
“趙公子,你怎麼可以這樣卑鄙?”
枝枝嚇得不清,生怕此事傳了出去,其實本沒什麼大事,可這到了一些事非之人的嘴中,便可將芝麻大的事情,說成西瓜一樣。到時候,小姐的名聲,可真就完了。
比起緊張的枝枝,當事人蘇玉卻依舊一派坦然。
她輕掀薄脣,笑得有幾分詭異與恬靜道:“趙子高,有種你就把你今天看到的說出去,不說出去,我反而還看不起你。”
“這……”
沒料到對方在聽完自己的威脅後,沒有絲毫擔心與害怕不說,反而還用這樣漠視的口吻,來刺激自己。
趙子高當下氣得差點跳起來,直接拍着門板道:“蘇玉,你別以爲二爺我不敢,惹毛了,二爺可真是什麼事也幹得出來。”
“隨便!”
留下這句話,蘇玉不想與他糾纏,朝枝枝示意一眼,轉身就離開了。
完全將趙子高的暴跳如雷,當成了猴子看戲。
眼看蘇玉走了,趙子高卻火冒三丈的在原地擲杯掀桌。這時隨從走了進來,看到自家公子被氣成這樣,忙道:“二爺,這可怎麼辦啊?”
“能怎麼辦?蘇玉這女人太囂張了,本來我還想給她留點面子,現在看來,完全沒必要了。明天,我要讓全京的人都知道,她是一個作風不正,背地裡私會男子,而且還一連見三。二爺我看她以後,還怎麼出門。”
“二爺,可蘇小姐是蘇大人的女兒,這樣做的話,會不會……”
“怕什麼,爺我看到的是事實,又不是胡編瞎謅。”
隨從聽罷,不敢言語,看來自家公子真的是跟蘇家小姐扛上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