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睜睜的看着蘇玉離開,年雲飛卻沒有追上去。
他追上去又能夠做什麼呢?他什麼都不能夠做,有句話叫做越描越黑,此刻他便有這樣的心情,他絕對不能夠再說下去。這種情況之下,他們需要的是冷靜。
緩緩地蹲下身子,抱着自己的頭,年雲飛這一生都沒有像這一刻那般失敗過。可他根本就不知道,這才只是一個開始罷了。
蘇玉的話像是一遍一遍的在他腦海中回放,或許他真的沒有任何理由讓蘇玉相信他,蘇玉說的對,他是什麼酒量,那一壺酒就能夠讓他醉成這個樣子,就能夠讓他醉到斷片,醉到連蘇玉都分辨不出來了?
那夜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他記得很清楚,龍嫺雅也就只喝了一杯酒罷了。
回想當夜最可疑的一點,那邊是爲何龍嫺雅要面對着酒壺,背對着自己。當時覺得龍嫺雅從懷中拿出了什麼東西,難不成,是龍嫺雅在裡面下了藥。
不,不可能的。龍嫺雅好歹也是名門之後,這種事情應該做不出來的。
若她真的是這種不擇手段之人,爲何又不將這件事情給宣揚出去,反而會委屈自己,將這些苦水給吞下肚中。
想着那日一早,牀上的那抹紅,心中更是悔恨的很。明明知道龍嫺雅是曹兄的未婚妻,這讓他如何對得起自己得兄弟。
各種愧疚襲來,年雲飛站起來的一刻,身體一晃,栽倒在地。
而蘇玉,心中同樣不好過。原本只是因生氣衝出門外,但真的衝了出來,走到年府的大門口,卻不知道自己去哪裡好。
玄隱國,從未聽說過的國度。她來到這個國家,除了蘇府,便是年府能夠讓她歇一歇腳。
年府已經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她根本就沒有任何必要回去。小姑子一直都針對自己罷了,卻不料連自己的丈夫,也做出這樣的事情。年雲飛畢竟不是陸霖,他就是年雲飛。所以,他也只能夠像陸霖一般,成爲蘇玉得不到的男神。
要回蘇府嗎?蘇玉猶豫了許久許久,她該怎麼去面對那個這麼照顧自己,疼愛自己,期待自己能夠得到幸福的老人。
“少夫人,您剛回來,是要出去嗎?”如今蘇玉可是皇上親賜的女賢人,年府哪個傭人還敢小瞧蘇玉半分。見蘇玉站在門口許久,門房趕緊上前來問蘇玉,那笑臉腆着的,恨不得嘴角能夠咧到耳根纔算是笑。
蘇玉對待下人向來平和,哪怕是心情不好,也不會拿下人發脾氣,這事情本就跟下人沒有關係,又何必在他們身上發火。
深吸一口氣,掩飾起來自己的情緒, 點點頭說道:“恩,我確實要出去。”
“小的這就給您叫車去。”那門房恨不得能偶好好地表現一下自己,趕緊說道。
蘇玉苦笑着搖頭,喊了車她又該告訴人家,自己要去哪呢?
“不用了,我就是想要隨便走走罷了。”蘇玉淡笑着說道,停了許久的腳終於往門外邁了一步。卻不想,這一步邁出去之後,便再也沒有邁回來過。這一次的離開,卻成了永遠。或許有那麼一次,蘇玉回來了,只是那種心情,早已經是今非昔比,更是讓蘇玉,對年府,再也沒有任何留念。
再說逸景軒這裡,枝枝本就不討年雲雪喜歡。跟在她後面走,就是遭罪。
也不曉得爲什麼,今日的年雲雪看起來心情好像挺不錯的。一路上對枝枝是沒有半點爲難,一直將年雲雪送到之後,年雲雪纔對枝枝說道:“行了,我到了,你回去吧!”
枝枝如釋重負的鬆了一口氣,趕緊的朝着逸景軒跑回去,但走到門口的時候,又猶豫不前了。
年雲飛說夠,他沒有讓她進來,她就不能夠進來。
裡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也不知道,沒有年雲飛的同意,更不敢擅自進去。只能夠可憐兮兮的蹲在門口,一直苦等年雲飛叫自己。
等待,永遠是最漫長的。枝枝雙腿都已經麻了,也不見年雲飛叫自己。
扶着牆艱難的站起來,往逸景軒裡面探一個腦袋進去,希望能夠看到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卻不想,她無意之間,看見了姑爺穿着鞋子的腳。
怎麼回事?小姐有沒有危險?枝枝腦海中立刻冒出這兩個疑問,心中一着急,再也管不得其他,朝着裡面衝進去。
待進去一看,頓時將枝枝給嚇傻了,年雲飛直挺挺的倒在地上,眉間透出痛苦之色,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姑爺,姑爺。”枝枝嘗試性的叫了幾聲,根本沒有半點反應。
這可怎麼辦纔好?枝枝心中着急。又連連叫了幾聲小姐,還是沒有半點反應。
這一次,枝枝徹底懵了,到底出了什麼事情。今日小姐可是剛剛回來,可不要出了什麼事情嚇唬她啊!
這般詭異之事,讓枝枝頓時腦洞大開。難不成是發生了什麼事情?比如說有人搶劫。
枝枝可是嚇得不輕,想要將年雲飛給擡進去,奈何力氣太小,根本就沒有那個勁。
想着這種事發生,她家小姐又不見了,枝枝頓時急的哭了出來,衝着外面大喊:“不好了,不好了,出事了。”
而蘇玉,走在大街上,雙眼空洞。
大街上一切都沒有變過,包括第一次遇見年雲飛的地方。變得自有她的心境罷了,如今年雲飛作出或這種事情,她便成了世界上最可憐的流浪狗。不僅沒有居住的地方,連買個包子的錢,都給忘了帶出來。
又心酸又冷的走在大街上,頓時覺得悽慘無比。
這麼一鬧,剛纔喝醉了的,現在全部都清醒了,整個人都變得無比的清醒。
街上的喧鬧聲,討價還價的聲音,還有各種各樣的眼神,這一切的一切都無她無關了一般。她本想要的便是平靜,此刻想要的,就是冷靜。一直這樣走着,走夠了,腿軟了,便歇一會,漫無目的走在大街小巷,直到天色漸暗。
別說是走了這麼久,體力消耗過大,就是一般的行走也會讓人感到累。更何況,蘇玉吃了午飯之後,已經是滴米未進,腹腔之中,早就開始打鼓抗議。
她卻渾然無知一般,走到一個屋檐之下找了個石墩坐在上面,脫下鞋子揉了揉痠疼的腳。
“蘇玉,你怎麼在這?”蘇玉正揉腳的時候,頭頂突然傳出來一個聲音。
疑惑的擡頭,平淡的看了趙子高一眼,不帶任何感情的說道:“好巧,沒有想到會在這裡碰到你。”
此刻的趙子高傷勢痊癒,甚至連一點疤痕都沒能夠留下來。他正好經過這裡,看見有個女子居然會在這大庭廣衆之
下脫鞋揉腳,頓時停下腳步,在他的印象之中,只有蘇玉會做這樣的事情。
趙子高只看見了一個背影,不敢確定這個人是不是蘇玉,小心翼翼的走過去,一看,還果然是她。
各種情緒瞬間全部涌了上來,能夠在這個地方碰到蘇玉的驚訝,瞧着蘇玉這個樣子的難過,還有歡喜。
最後在蘇玉這麼冰冷的一句話之下,趙子高也住了嘴,尷尬的笑了兩聲說道:“確實好巧,這麼晚了,你怎麼不回年府。”
提到年府蘇玉便忍不住皺起眉頭,隨意答道:“啊!在府裡悶着了,我出來走走又怎麼樣?”
蘇玉這根本不打算客套的語氣,讓趙子高感覺到一絲灰心。但很快便發覺不對,蘇玉被封爲女賢人去了糧城,顯然是剛回來不久。怎麼會呆悶了,這個時候難道不是迫不及待兩個人黏在一起的時候嗎?
這麼一想着,立刻感覺到不對勁,奇怪的問道:“蘇玉,你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
“沒有。”越是有事的時候,便越不願意讓人去發現。蘇玉這麼幹脆的回答趙子高,讓趙子高更加的懷疑,蘇玉確實便是有事情。當下。眉頭深深地皺起來,更加懷疑的問道:“我不知道你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可是你現在給我的感覺,真的很不對勁。蘇玉,你可以不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那你現在一個女人呆在外面也不安全,要不然,我送你回去。”
“不必了。”巴萊是想要歇個腳的,哪曉得遇見這麼一個人,一直在這裡喋喋咻咻,沒完沒了。
蘇玉心中煩悶,拿起自己的鞋子穿上,準備告辭。
“蘇玉,站住,你準備去哪裡?”趙子高從來就沒有看見蘇玉這麼反常過,不禁起了疑心。
蘇玉沒好氣的看了趙子高一眼,冷笑一聲說道:“趙子高,你還有完沒完了。我要去哪裡,礙着你了嗎?”
“是不是在年府,受了什麼委屈。”想着之前在君歸樓碰到年雲飛的事情,趙子高便覺得不爽,也很快聯想到,蘇玉這一次生氣,是不是因爲大老遠的回來,卻突然發現,自己的男人在外面沾花惹草。
定是這樣沒錯了,要不然,蘇玉怎麼可能這樣反常。
有了這個定律,趙子高便握緊了雙拳,氣憤的說道:“蘇玉,你可以不說,沒有關係,我這就去年家問個清楚。”
“趙子高,你憑什麼去問。”蘇玉腦袋都大了,立刻對着趙子高吼道。
“果然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吧!”趙子高冷笑道:“蘇玉,你說說,你什麼時候吃過虧啊!就只有在他年雲飛哪裡,一而再再而三的受到傷害。你現在這是在幹什麼,不會是離家出走吧!”
蘇玉沒有說話,眼中只有厭惡。
“好。”蘇玉越是這樣,他便越是不甘,“我是沒有資格去問,那我去叫蘇伯伯去問,他家女兒被逼的大半夜還在街頭走,相必,他也很想知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情吧!”
“趙子高,你不覺得你很無聊嗎?”蘇玉本來還想要嘴硬幾句的,哪知道偏偏在這種時候,早就已經餓慌了蘇玉,在這個時候,發出幾聲打雷一般的聲音,她的肚子,毫不客氣的抗議了。
趙子高聽得那是真真切切的,眉頭緊緊皺起,一言不發拉着蘇玉的手就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