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3 安置

173 安置

一罈子酒,大約有一斤,冷萍眼睛都不眨的喝光,然後十分暢快享受的打了一個嗝兒,將已經喝光的罈子翻了個向下,展示給穆文穆武瞧。

穆文穆武兩人一怔,對望了一眼,只得也端起了酒罈子。

冷萍淡笑着望着兩人。

穆文昂起頭,咕嘟咕嘟的喝了下去,一罈子酒倒撒了大半,可是好歹喝完。

穆武也硬着頭皮舉起罈子,咕嘟咕嘟喝了。

到了第二壇,冷萍照舊一馬當先。

穆文穆武等了這片刻,酒勁兒慢慢的上來,臉色開始漲紅,待喝完第二罈子,身子已經有些不穩。

冷萍照舊臉不紅心不跳,又舉起了第三罈子。

“冷萍,別喝了!”柳迎風攔住冷萍,冷聲穆文與穆武說道,“你們既然不願意跟着冷姑娘,那我這裡也容不下你們,你們走吧!”

穆文與穆武一急,正待要跪下給柳迎風賠禮道歉,突然,穆文一下子暈倒在地上,渾身抽搐,口吐白沫。

“是癲癇!”冷萍趕緊上前,隨手從身上摸出手絹迅速的捲成卷,墊在穆文的上下齒之間,預防牙關緊閉時咬傷舌部。然後將他扶着坐在地上,一把撕開穆文的衣領,又要去解穆文的腰帶。

“你這是幹什麼?”柳迎風嚇得不輕,趕緊按住了冷萍解腰帶的手。

“讓他呼吸通暢!”冷萍冷聲命令道,“你來!”

柳迎風只得爲穆文解開腰帶。

一會兒過後,穆文逐漸的清醒,然後就開始嘔吐。

冷萍撕下柳迎風身上的袍子,爲穆文擦拭了嘴邊的污物,生怕他吐出的唾液或嘔吐物吸入氣管引起窒息。

穆武好歹還清醒一些,一見穆文這樣子,一下子也驚住了。

“哥哥這是怎麼了?”穆武問道。

“你不知道你哥哥有癲癇嗎?不能喝酒知不知道?”冷萍冷聲質問道。

穆武茫然道:“癲癇,癲癇是什麼?我不知道,這些年我一直在外面,剛回來不久,這……”

冷萍瞪了他一眼,沉聲道:“你大哥有癲癇,就是俗稱的羊角風,如今神態昏迷,這是癲癇的持續狀態,情況很危急,如不及時搶救,可出現腦水腫、腦疝、呼吸循環衰竭直至死亡的嚴重後果!”

穆武聽不懂,他只聽見穆文可能會死!

“公子,公子,你快救救大哥!”穆武拉着柳迎風的手急聲道。

柳迎風也束手無策,他根本就不知道有癲癇這種病症,

“這個病目前沒有根治的法子,現在咱們能做的只能是讓你大哥儘快的清醒!”冷萍說着,拿出刺棱針來刺了穆文的人中。

只要穆文脫離來癲癇持續狀態,就有希望!

穆文受刺激慢慢的清醒。

冷萍舒了一口氣。

穆武趕緊上前,扶起穆文,急聲叫道:“大哥,大哥,你沒事吧?”

冷萍起身,眸色一沉,“已經沒事了,但是需要休息,你帶着你大哥下去休息吧!”

穆武趕緊將穆文抱了起來,退了下去。

柳迎風心裡十分的鬱悶,他本想幫冷萍,卻沒有想到遇到這樣的事情。

“你需要的人我會重新爲你安排!”柳迎風說道,“今日的事情實在是對不住!”

“比起你這個名醫世家的庶長子來,我這是一個鄉下女人,跟着你自然比跟着我有前途,良禽都要擇木而棲,更何況是人,他們兩人不願意追隨我,也在情理之中!”

柳迎風冷冷的抿着削薄的脣角不說話。

從柳迎風的落腳地離開之後,冷萍也就回了阮府老宅。

兩日之後,懷夏的爹屍身入土,桃子帶着懷夏到了阮家老宅找冷萍。

“喲,這不是懷夏麼,不是說嫁人享福去了嗎?怎麼又回來了?”連氏身旁的婆子是認識懷夏的,一見懷夏就不懷好意的問道。

當日懷夏能夠脫離奴籍家人,阮家老宅的婢女都羨慕的要死,可是後來知道那人嫌棄懷夏沒了依靠,那些婢女們個個又擡起了腦袋。

這大戶人家的侍女也總比那窮人強!

懷夏咬着脣低着頭不說話。

“懷夏姐姐是來找咱們小姐的,跟你們家沒什麼關係,您啊,哪裡涼快哪裡呆着去!”桃子實在瞧不過眼,站在懷夏的面前與那婆子理論道。

“小丫頭,還很厲害呢!”那婆子冷哼了一聲,不過也知道冷萍不好惹,最後也就嘟囔了兩聲走了。

“桃子妹妹,你何必爲了我得罪張婆子,她那人記仇,厲害的很,你與冷姑娘還住在這裡呢,萬一……”懷夏擔心道。

“咱們小姐是被請來瞧病的,又不是做下人的,難道害怕她不成?再說了,她明擺着是想要嘲笑你的!”桃子說道。

“還是那句話,寧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你與冷姑娘爲我做的已經很多了,沒有必要爲了一件小事再起爭執!”懷夏低聲道。

桃子覺着懷夏說的有道理,也就點點頭,又問道:“剛纔張婆子說你嫁人的事情,到底是怎麼一會事?”

懷夏搖搖頭,似乎不願意多說。

兩人說着,也就到了冷萍的房間。

一進房間,看到冷萍,懷夏一下子就跪下了!

冷萍正在翻找醫書,她正在想用中醫如何根治癲癇,一見懷夏如此,趕緊將她扶起來說道:“不是說過了,不要動不動就跪,好像你的膝蓋不值錢似的!”

懷夏這次卻沒有起來,低聲道:“冷姑娘,冷姑娘對懷夏的恩情無以爲報,如今懷夏什麼都沒有了,房子也被人收了回去抵債,怕是無法還冷姑娘爲我爹辦後事出的那十兩銀子,若是冷姑娘不嫌棄,懷夏願意賣身爲奴,終身伺候冷姑娘!”

冷萍一聽,也就說道:“正好我這裡缺人,你願意留下就留下吧,以後也可以跟桃子做個伴兒!”

懷夏趕緊磕頭。

冷萍拉了她起來。

桃子歡喜道:“太好了,以後我能跟懷夏姐姐作伴了!”

懷夏有了依靠,心裡也好受了一些,點點頭。

過了這五日,阮籍的病情終於穩定,胃痛已除,胸悶氣短、心前不適大減,冷萍在原方的基礎上加炙黃芪三錢,明黨蔘三錢,又加了紅參、麥冬。

就在冷萍寫好藥方準備讓人去取藥煎藥的時候,房門一下子被人用腳踢開。

冷萍轉眸,就見連林帶着人站在門外,面上帶着冷笑。

連氏在連林的身後,臉上也全是怒氣。

冷萍緩緩的起身,不解的望着連林。

“冷萍,你是來騙錢的嗎?我姑父明明只是胃內有積食,你卻說他是心痛,你可是比那夏利鳴的心還黑呢!”連林罵道,擡高了聲音,好像想要故意吵吵的讓人知道。

冷萍不慌不忙的將臉轉向連林身後的連氏,提眉問道:“阮老夫人,這是什麼意思?你質疑我的醫術不成?”

連氏沉了臉,很是不悅,“冷萍,你也太黑心了,方纔我的侄兒已經爲老爺把脈,老爺明明就是有積食,胸悶氣短而已,你卻說他是心痛,你可真是……”

“當初你請的大夫也是按照胃痛所治,沒有效果,你忘記了?”冷萍將雙手交握在胸前質問道。

連氏一愣,似乎有些心虛,她轉眸又看了連林一眼。

“只是三日,藥效還沒有發揮出來,被你撿了漏就是了!”連林冷聲道。

冷萍玩味的望向連林,“到底是誰撿誰的漏,連大御醫,今日可是說明白仔細了!我可是聽說你憑藉隨身灸讓龐貴妃重用,這些年,除了這隨身灸,你也沒有什麼精彩的病例吧?而且那隨身灸如何來的,你應該比誰都清楚吧?如今你來管我的閒事,怎麼,你是太醫院混不下去了,打算回裡城混了?”

冷萍的話一下子插在了連林的心肝上,這些年,他的確沒有過精彩的病例。其實他的醫術平平,太醫院高手如雲,再加上有柳世元與胡元勳在,大病到不了他手裡,小病治好了也不能揚名,上次蒙王的事情,他本來可以趁機揚名,卻被冷萍破壞,再加上當時得罪了柳世元,之後柳世元逐漸的針對他,龐貴妃對他也失去了信任,他在太醫院舉步維艱。這一次,他聽說阮毅病了,早就想趁機巴結阮家,也就快馬趕了回來,所幸他當時就在距離裡城不遠的都城出公差,所以回來的這麼順趟。

如今冷萍揭了他的短,他恨得牙癢癢,沉聲道:“你好大的膽子,竟敢污衊朝廷命官?”

冷萍冷笑一聲,從身上摸出太后御賜的金簪,插在頭上說道:“是不是污衊你自己心裡清楚!連大御醫,我知道你是官身,我是平民老百姓,你要對付我,有的是法子,不過你可瞧仔細了,我的頭上帶着太后御賜金簪,你對我無禮就是對太后她老人家無禮!”

連氏一見那簪子,臉色一變。

如今去天城的人還沒有回來,那簪子是真是假她還不敢確定,可是見冷萍如此大刺刺的戴着,想必也不可能是假的,當即也就說道:“冷姑娘,老爺的病不需要你瞧了,你走吧!”

“如今你就是讓我瞧我也不會瞧了!”冷萍將藥方揉捏成一團,放在手心裡,帶着桃子與懷夏出了門,對連氏說道:“只是你記住了,我這一走就不會再回來,你別後悔!”

連氏心裡也有些打鼓,她望了連林一眼。

連林低聲道:“姑姑,我有把握能治好姑父的病!”

連林將這次阮毅生病看做第二次的機會,如今阮毅的大兒子阮勳就要官拜翰林院學士,阮毅在天城混的也是風生水起,若是能攀得上阮家,那他在太醫院的日子也能好過點!

聽連林這般一說,連氏心裡就有了底氣,高高的昂起了頭顱。

冷萍冷笑一聲,徑直讓桃子收拾了行禮離開。

走出大門,桃子恨聲道:“小姐,咱們就這樣算了?白給那老爺子瞧了這麼些天的病了!”

冷萍冷聲道:“別急,如今病瞧了一半就不瞧了,若是連林繼續按照胃痛治,這阮毅的病遲早有復發的一天!你還愁咱們沒有出氣的日子?到時候今日的診金,咱們連本帶利的收回來!”

懷夏也說道:“我相信冷姑娘的醫術!”

冷萍點點頭,看看熱烈的陽光,也就打算去找柳迎風。

這幾天她一直在裡城,罌粟也沒有給柳迎風,如今正好有了機會。

冷萍正要帶着懷夏與桃子去柳迎風的住處,就見柳迎風帶着穆文穆武走了過來,見到冷萍,兩人也就單腿跪地鄭重的行禮。

冷萍看着穆文與穆武。

“冷姑娘,昨日是咱們兄弟魯莽,多有得罪,還請冷姑娘原諒!”穆文低聲道。

他昨日經歷了一次癲癇大發作,竟日的精神還沒有恢復,但是至少應該沒有什麼危險了!

穆武也道:“咱們兄弟商量了一下,願意追隨冷姑娘,以後咱們兄弟就是冷姑娘的人,冷姑娘有什麼事情就儘管吩咐!”

穆文也說道:“還望冷姑娘大人不記小人過,不要與我們兄弟計較!”

冷萍擡眸,就見柳迎風在不遠處站着,朝着她點頭。

冷萍望向穆文穆武,“我可提前說好,我只是一個鄉下女人,除了瞧病沒有其他的本事,你們跟着我,不可能光宗耀祖,你們也還願意?”

穆文與穆武對望一眼點點頭道:“公子對咱們有恩,冷姑娘對咱們也有恩,咱們願意追隨冷姑娘!”

冷萍也就點點頭,說道:“快起來吧,以後我就喊你們穆大哥穆二哥,我有不懂的,還要你們多多的指教!”

穆文穆武連忙說不敢。

柳迎風這才走上前來笑道,“好了,這下子皆大歡喜了!”

冷萍轉向柳迎風,“我正好想要去找你,現在我可以回家了,走,去我家拿你需要的東西吧!”

柳迎風點點頭。

冷萍將罌粟放在了老房子裡,所以徑直去了老房子,正好將懷夏與穆文、穆武三人安排了!

讓桃子帶着三人去後院安置,冷萍取了那罌粟出來。

今年的罌粟算是大豐收,當年的一棵罌粟,如今得到一大包的罌粟ke。

“這是說好的八成!”冷萍請柳迎風在大廳裡座下之後,將東西交給柳迎風,“你告訴司徒大人,我與他互不相欠了!”

冷萍答應給司徒展宸的已經全部給他,剩下的種子與煙膏,是冷萍這一年半的所得!

柳迎風從身上取出兩張銀票放在冷萍的面前,“這是五百兩銀票,司徒大人想向你預約明年的罌粟ke!五十斤,夠不夠?”

“五十斤?”冷萍皺眉。

十兩銀子一斤,冷萍不知道這古代罌粟ke是什麼價格,不過按照一兩銀子頂現代一千塊錢算的話,價格應該還算是公道,不過這東西不是好東西,冷萍不想禍害人間。

“我的罌粟le很貴,你這五百兩我只能給你五斤,你若是願意要就留下錢,不願意要就算了!”冷萍攤攤手。

柳迎風笑道:“一百兩銀子一斤,似乎有些太貴了!”

“最後的價格,十斤,沒有商量的餘地!”冷萍最後說道。

柳迎風猶豫了一下,也就點點頭。

冷萍立刻將那銀票收了起來,果真是天無絕人之路,有了這五百兩銀子,她的藥鋪照舊可以開!

談完正事,柳迎風環望四周笑道:“你從郝家搬出來了?”

“還沒,不過快了!”冷萍攤攤手,“我還沒有找到合適的時機!”

“什麼叫做合適的時機?”柳迎風饒有興趣的問道。

冷萍也說不好,只是笑。

只到天黑,柳迎風這纔打算告辭。

“不去你的柳樹村舊居瞧瞧嗎?不想念?”冷萍將柳迎風送了出來問道。

柳迎風淡淡一笑,他想念的全部都在這裡,爲什麼還要去柳樹村?他淡淡的搖頭。

冷萍也就不強求,與他慢慢的沿着村外的羊腸小道慢慢的走着。

天色暗了,起了風,吹走了一天的燥熱,趁着涼快下地的村民也逐漸的從地裡收拾了家把什準備回家。

這三年柳迎風變化很大,有許多村民瞧着面熟,可是都不敢上前相認。

迎面走來一個三十多歲的漢子,絡腮鬍,身上穿着黑色麻布衣裳,臉色黑紅,瞧着不是很乾淨,卻很健壯。他推着一輛手推車,手推車上坐着一個穿着男式短打的婦人,偌大的衣服包住那婦人的身子,看不出身材。

那婦人一隻手小心翼翼的把着手推車,一隻手撫摸着自己微微隆起的肚子,兩人一邊說一邊笑着,迎面走了過來。

“你……你是柳大夫?”突地,那漢子認出了柳迎風,可是還是沒敢將小推車放下,站在柳迎風與冷萍的面前問道。

坐在小推車上的婦人身子一僵,她迅速的回眸,正好對上柳迎風的那張臉。

在看清那張臉的瞬間,那婦人迅速的轉身低下頭,拼命的將因爲下地髒污的手手腳腳縮到那身肥大的衣裳下。

那婦人就是當年喜歡過柳迎風的楊柳,不過如今她已經嫁給那漢子做了妻子

柳迎風沒有認出那漢子來,卻認出了楊柳。

那漢子見柳迎風一臉迷茫,趕緊說道:“柳大夫,俺是蝦蟆屯的,你去過俺家給俺老婆瞧病來着,只是可惜俺那老婆瘟疫躲過去了,最後還是因爲她那老毛病走了!”

柳迎風這才似乎記起,也就問道:“你是黑狗爹?”

“對對,俺是黑狗爹,如今花狗也在俺新娶的媳婦肚子裡了!”那漢子驕傲的指了指楊柳道,“俺新娶的媳婦,柳兒,快下來見見柳大夫,這就是俺常常跟你提起的柳大夫,是咱們家的恩人呢!”

黑狗爹一邊說着一邊小心翼翼的放下手推車。

黑狗爹看着人糙,卻很細心。

楊柳低聲道:“我餓了,想回去吃飯,別耽誤時候了!”

黑狗爹有些尷尬,可是還是熱情道:“柳大夫,吃飯沒,走,去俺家吃飯去,俺媳婦的手藝不錯!”

楊柳低聲道:“咱家除了苞米餅子鹹菜還有什麼,好意思請人家柳大夫去咱家裡吃?”

黑狗爹不說話了,微沉的暮色中,黑紅的臉膛有些發漲。

“今日就不去吃了,改日的吧!”柳迎風趕緊說道。

黑狗爹也就老實的點點頭。

“趕緊走吧,天都黑了,一會兒做飯又要摸黑了!”楊柳又不耐煩的喊道。

黑狗爹趕緊應着,又擡起了手推車,憨厚着笑着向柳迎風點點頭,然後走了過去。

楊柳一直低着頭。她今天下地去拔草了,手上青黑一片,臉上也全是汗痕,肚子又大了,她沒合適的衣裳穿,就穿了黑狗爹的舊褂子,她不想讓柳迎風看到如此狼狽的她!

只到她感覺已經走得足夠遠了,她這才擡起頭來,癡癡的望着遠處那挺拔的身影,可是在看到那身影旁邊的嬌小身影時,她怨恨的咬了脣。

郝仁幫過她,她心裡感激郝仁,那段時間她甚至對冷萍可以做到釋懷,後來她嫁給了蝦蟆屯的徐浪,雖說不是很理想,可是她唯一的弟弟都死了,家裡因爲官司欠一屁股的債,沒有人願意娶她!

後來媒婆跟她說了徐浪。

徐浪死了老婆,帶着個三歲的拖油瓶,不算什麼好條件,可是人老實,雖然沒有什麼大本事,卻有一把蠻力,至少餓不死她。

原本她以爲這輩子或許就這麼過了,可是今日再遇柳迎風,楊柳的心裡再次掀起滔天巨浪。

回到那瓦棚的家,楊柳冷着臉從車上下來,什麼都沒有說,徑直進了屋爬上炕,拉過殘舊的破被子,蓋在了自己的身上。

徐浪趕緊跟着進來,一看楊柳大熱天的捂着個被子,趕緊問道:“柳,你咋了?不舒服了?別捂着被子,再捂壞了!”

楊柳不理他,只是躲在被子裡自己流着眼淚。

徐浪怕楊柳真的捂壞了,想上去揭開被子,可是那被子卻被楊柳拉的緊緊的。

楊柳悶聲道:“你別管我,我就是累了!”

徐浪以爲她是下地幹活累了,也就說道:“讓你在家裡歇着,你偏不願意,反正黑狗也要人照看,你在家就成……”

徐浪一邊嘟囔着,一邊去鄰居家將黑狗接了回來,然後準備做飯。

楊柳擡起頭來,環望着四周破敗的家,到處飛的蚊子蒼蠅,她猛地朝着肚子上狠狠的打去!

冷萍真的沒有想到會遇到楊柳。

自從楊青的事情之後,冷萍再也沒有見過楊柳,也不知道楊柳嫁了個人,那男人雖然不算乾淨,年紀也大一些,可是看得出對楊柳是真的好,這樣也算事一個好的歸宿吧!

柳迎風卻一句也沒有提過楊柳,好像剛纔遇到的就是一個陌生人一般。

將柳迎風送走之後,冷萍又回到了冷家的老宅。

她想暫時將穆文與穆武安排在後院,懷夏麼,畢竟是個女孩子,這宅子裡就兩個男人,她一個女子住在這裡也不方便,也就打算帶着她回去。

只是如今家裡房子沒有蓋起來,她與桃子都擠在一張牀上,再帶回懷夏去……

冷萍想想就鬱悶,可是偏生的有苦說不出。

冷萍就是這樣的性子,人家跟她硬,她比別人更硬,可是別人比她軟,尤其是在別人看來處處在維護冷萍的郝氏,冷萍真的無法撕破臉皮。

回到郝家的事情,天色已經黑透了,郝氏不知道冷萍會回來,早就跟孩子們一起吃了飯,聽到門響,也就趕緊帶着郝蛋去開門,一瞧是冷萍,郝氏趕緊拉着冷萍的手問個不停。

“你這一走就好幾天,阮府倒是來了人,說是請你治病住幾天,可是我這心裡還是不放心,你回來就好了,這病可瞧好了?”郝氏只顧着跟冷萍說話,倒沒有注意到一旁的懷夏。

“瞧得差不多了!”冷萍不想告訴郝氏實情,怕她擔心,也就笑道。

“那就好,餓了吧,我給你做飯去,你想吃啥?”郝氏趕緊撿了一旁的圍裙戴上。

“老夫人,讓懷夏來就行了,不用勞煩老夫人!”懷夏趕緊上前,快性的搶過郝氏的圍裙,又說道,“老夫人,奴婢叫懷夏,以後就跟着小姐了,以後老夫人與幾位小姐、少爺有什麼吩咐儘管告訴奴婢,奴婢來做就好!”

懷夏說着,立刻尋找廚房。

桃子怕她找不到東西,趕緊一起出去。

郝氏瞧着那兩個大姑娘,問道:“萍兒,這懷夏是……”

“是我之前在阮府的時候,伺候我的人,遇到了難事兒,我幫了一把,如今她沒地可去,我就將她帶回來了!”冷萍又道,“娘,我想在城裡開個藥鋪,需要不少人,自己的人用着放心,我就自作主張還帶了兩個人回來,這會兒安排在我爹孃的宅子那邊了!”

郝氏哦了一聲,動動嘴,似乎想說什麼,可是最後也就不吭聲,坐在一旁。

冷萍知道郝氏或許不同意,畢竟她現在是郝家的媳婦,成了親還在外面拋頭露面的……

冷萍猶豫了一下,也就想着與郝氏攤牌,說道:“娘,我想跟你說說我與郝仁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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