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迎風一邊燒火,一邊看了看旁邊洗乾淨準備下鍋的獾肉,低聲說道:“原來你就是那個被傳鬼上身的人!”
冷萍這才收回目光,舀了一舀子水放在鍋裡,攪了攪說道:“想不到我的名聲還挺響的,連你們柳樹村的人都知道了!”
“其實獾也沒有什麼大不了,人到了絕境,連死都不怕,還怕什麼?”柳迎風沉下眼簾,修長的眼睫毛擋在了他眼睛裡的表情,讓人看不清楚,可是不知道爲什麼,冷萍總覺着這個少年的身上有一種落寞與失意。
“既然你不害怕,那就留下來吃吧,就算我還你的草藥!”冷萍擡頭說道。
柳迎風一怔,似乎有些猶豫,不過還是點點頭。
還真留下了!冷萍撇撇脣,有些心疼自己的獾肉,如今家裡一點糧食都沒有了,就靠這肉了!
“不過病人是不能吃這些東西的,對身子恢復不利,我這背囊裡還有一些蕎麥麪,你可以給他們下個麪糊糊吃!”柳迎風將背上的背囊解下來,放在冷萍的面前。
冷萍一見那蕎麥麪眼睛都放光了,她還在擔心郝氏不能吃獾呢,現在好了,一切解決了!、
“那我就不客氣了!”冷萍歡喜的將蕎麥麪全都倒在笸籮裡,然後又去舀了水,準備和麪給郝氏做個麪條。
生病吃好的才能更快的好起來,麪糊糊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柳迎風望着心情大好的冷萍,微微的勾勾脣角,清俊的臉上有了一抹笑容。
一會兒水開了,冷萍將肉跟骨頭都丟進去煮,反正家裡沒有什麼調料,只有鹽,也不講究了,能填飽肚子就成。
鍋裡的水吱吱的響着,冷萍撂着水活面,石頭與花兒老老實實的坐在炕上,終於忍不住問道:“姐姐,郝蛋哥哥怎麼還不醒啊!”
冷萍頭也不擡的說道:“要睡三天呢,沒事!”
石頭與花兒一怔,憋着嘴想哭,可是沒有敢哭出來。
柳迎風看着兩個孩子害怕的眼神,趕緊上前安慰道:“你們姐姐說的對,郝蛋哥哥只是被獾咬傷了,睡個三天就好了,我可是郎中啊,你們要相信郎中!”
石頭跟花兒這才點點頭,小臉上有了笑容。
冷萍淡淡的揚揚眉,不置可否。
肉終於熟了,冷萍先給石頭跟花兒舀了一碗出來晾着,然後將全部的肉跟湯都舀在湯盤裡,放在柳迎風的面前說道:“吃吧!”
她回身,準備給郝氏下面條。
柳迎風默默的吃了起來。
柳迎風的吃相跟優雅,冷萍瞧着,就感覺看一個西裝筆挺的人在高級的西餐廳裡吃西餐一般。
這個人絕對不簡單!冷萍再次堅定了自己的想法,又添了樹枝進竈膛。
“咳咳,那樹枝要一點一點的向裡放!”柳迎風被嗆得咳嗽了兩聲,趕緊擡頭說道。
“知道了!”冷萍不耐煩的說道,上前攪了攪麪條,嚐了一口,終於熟了,這才端了出來。
將郝氏叫醒,郝氏雖然昏昏沉沉的,可是人的本能還是讓她吃了大半碗麪條,這才又睡下。
冷萍又拿了酒給她擦拭身子。
柳迎風也不吃了,問道:“這是幹什麼?”
“物理降溫!”冷萍想也不想就回答,回答完之後,又怕柳迎風多想,就說道:“也是我爹爹告訴我的!”
柳迎風突然說道:“那你爹孃得病的時候,你爲什麼沒有像現在照顧別人一般照顧你爹孃?”
柳迎風這一說,冷萍就拼命的回憶這原主當時在幹什麼,似乎除了哭的喘不上氣來,什麼都想不起來。
“你跟原先不一樣了,在山上的時候,我都沒有將你認出來!”柳迎風又說道。
冷萍正好趁機不回答先前那個問題,反問道:“你之前見過我?”
“我看見你跪在冷霸天的門前!”柳迎風淡淡的開口。
“哦!”冷萍不想去追究,見柳迎風吃飽了,也就說道:“你放着吧,吃飽就趕緊回去吧,夜路不好走!”
柳迎風一怔,面上有着一股受傷的表情:“你果真是不相信我,竟然不讓我看看病人!”
冷萍一怔,她是個醫生,一時投入,竟然忘記了現在的身份,也就趕緊敷衍的說道:“藥我都熬好給她喝了,要不你看看?”
柳迎風的面上全是受傷,可是他還是上前,給郝氏摸脈。
冷萍站在一旁,突地想起什麼來,趕緊問道:“平日裡你都是自己一個人上山採藥?”
柳迎風點點頭。
“不如我幫你採藥吧,你不用給我錢,給我糧食就成了!”冷萍笑嘻嘻的說道,“這樣你就可以專心給病人瞧病!”
柳迎風轉眸看着她。
“你不相信我?今天我採的藥你也見過了,我不會採錯的!”冷萍趕緊說道,現在當務之急,先要解決肚子問題。
“好!”柳迎風終於點點頭,“明天傍晚你去柳樹村找我就行,別進村,就到村外,我給你糧食!”
“太好了!”冷萍興奮的幾乎要跳起來,忍不住甩了甩頭上的頭髮。
這原主的頭髮實在是太長,冷萍嫌棄煩躁,就剪短了,正好到肩頭上,隨便用繩子一綁,倒也清爽,這會兒一甩,那頭髮就散開了,落下來擋住了她的鵝蛋小臉。
冷萍趕緊將頭髮撥拉到一旁,擡眸卻見柳迎風正凝神瞧着他,那眼神看着她一陣心虛。
“怎麼了?”冷萍趕緊問道,難道柳迎風看出什麼來了?
“沒什麼,那我先走了,明天我等着你的草藥!”柳迎風緩緩的搖搖頭,站起身來。
冷萍趕緊點頭,將柳迎風送出門去。
這會兒隔壁的曹老婆子正出來倒水,見冷萍身邊站着一個身材修長的男子,立即多看了兩眼,一見是柳樹村的郎中,唯恐避之不及似的,趕緊進屋。
“這喪門星滿身的晦氣,還挺會招惹男人,如今都跟柳樹村的那個郎中勾搭上了!我看着不等郝仁回來,他這媳婦就跟人跑了!”曹老婆子一邊罵着一邊進了屋。
“娘,郝家大哥在的時候待我們不薄,那冷家二爺也是個仁義的人,雖說這次是郝家連累了咱們,可是誰也不願意這樣是不是?你就別再去找茬了,如今這時候,誰活着都不容易!”曹大鼻子剛從裡屋端着碗出來,忍不住說道。
“那我們就活着容易?你媳婦如果得了瘟疫,咱們全家都甭得好,你現在嘆苦別人,到時候還不知道誰嘆苦你呢!”曹老婆子生氣的喊道,看着曹大鼻子手裡的空碗問道:“都吃上了?一天的不幹活,飯倒不少吃!”
曹大鼻子嘆口氣,低聲道:“娘,你就少說幾句,眼下就盼着繡花別得那病,咱們趕緊回家去!她能吃能喝倒是福氣!”
曹老婆子不吭聲了,摔摔打打的進了屋。
第二日,曹大鼻子正摟着五個月的寶貝兒子在外屋睡着,就聽見曹老婆子的聲音在屋裡響起來:“老大,老大,你媳婦不行了呢!這天煞的郝家,我這就跟他們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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