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談話聲,白溯月聽的清清楚楚。
她嘴角緊抿着,一雙眸子裡,藏着一絲殺氣。
這個劉鬱,前世因爲背後靠着老夫人,最後可是平步青雲,還真被老夫人說中了,最後還成了狀元。
只因爲老夫人幫着他買通了當時的考官,讓他享受起了榮華富貴。
白溯月深深吸了口氣,雙眼輕輕眨了眨,前世她一直都在相信,惡人自有惡報,可是後來呢?
她沒有傷害過任何人,卻無故慘死,顏映柔忘恩負義,害死她全家,卻坐在了整個天風國最尊貴的位置上。
風傾城手段狠毒,依舊成了皇上,還有這個劉鬱,明明是個貪財好色之徒,沒有任何真才實學,卻依舊靠着背後的力量,作威作福。
白溯月嘴角溢出一抹冷笑,輕輕的握了握手。
不,她還是相信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然的話,上天爲何會給她一次重生的機會?
腳步聲越來越近,此時已經快要到了牀邊的屏風處,白溯月緊緊的閉着雙眼,計算着進了房間的人數。
聽聲音,來者一共三個,定然是白日裡,在涼亭之中見到的那幾個。
“小美人,叔叔我可來了!”
劉鬱的聲音之中,透着濃濃的曖昧口音,他對着後面兩個人使了個眼色,讓人將大門關好,然後,直奔着牀上撲去。
可這一抱住被子,劉鬱才發現,牀榻上空無一人,就在他驚疑的瞬間,脖頸側方猛然劇痛,眼前一黑,直接趴在了牀上。
白溯月輕輕皺了皺眉,一手抓住劉鬱的脖領子,將人丟在地上,發出了一聲悶響。
她邁開步子,直接向着門外的方向走去,想要順便將兩個望風的給解決了。
可是她才走到門前,就看到兩道身影猛然倒在地上,月光映照在窗櫺上,片刻間,出現了另外一道黑影。
房門被人,從外面推開,白溯月後退了一步,定睛向着前方看去。
一身黑衣的男子,面容上帶着幾分冷色,那細長的鳳眸之中,隱藏着絲絲殺氣。
白溯月見到來者,驟然一愣。
前世的一幕,隱隱約約出現在她腦海當中,那時候她看到的,好似也是這雙眸子。
難不成,那日幫了她的人,也是這個人嗎?
只是,那天夜色極暗,根本就看不清對方的面孔,然而如今,眼前的男子那張極爲妖孽的容顏,就這樣出現在白溯月面前。
“小月兒,你可是特意,來到門口等着本王的?”
炎墨遲用摺扇敲了敲手心,邁步進了大門,一揮手的功夫,兩扇門自動關閉。
一開一合之間,渾身都帶着一股威壓和吹散的氣浪。
炎墨遲脣角輕輕揚着,細長精緻的眉眼,彷彿名家一筆一劃勾勒出來的一樣。
白溯月有些震驚的瞪大了眸子,不明白大半夜的,炎墨遲爲何會出現在這裡:“炎王殿下,這麼晚了,您來這裡所爲何事?”
炎墨遲見到白溯月用一貫陌生的語氣來質問他,他一出手,用扇子骨,輕輕的敲了敲白溯月的頭頂。
白溯月沒有躲,輕輕眨了眨長長的睫毛。
那雙彷彿能夠融匯百川的眸子裡,隱藏着道道波瀾。
卻也清澈透明的,仿若水晶一般。
炎墨遲低垂了一下雙眼,看到躺在地上的劉鬱,嘴角輕輕彎了彎。
“本王只是想你了,所以來看看你,這也不行嗎?”
白溯月目光之中掩藏起疑惑之色。“炎王殿下能夠想起小女,還真是小女榮幸!”
炎墨遲輕輕擡起頭,和她擦肩而過:“你這丫頭知道就好!”
大步來到劉鬱面前,炎墨遲輕輕拍了拍手,緊隨在他身後的一道身影此時已經出現,墨竹雙手抱着拳,恭敬的對着炎墨遲行禮。
“該怎麼做,應該不用本王告訴你!”
墨竹點了點頭,看了白溯月的方向一眼,伸手將地上的劉鬱撿起來,閃身離開。
房間之中只剩下了白溯月和炎墨遲兩個人,白溯月渾身有些緊繃着,額頭上也冒出了細細的汗珠。
和這男人在一塊的時候,還真是給人一種無法抵抗的壓力,讓她心亂如麻。
炎墨遲坐在牀邊上,整理了一下衣襟,看着白溯月還傻愣愣的站在門口,雙眼之中劃過一道戲謔的笑意。
“過來坐!”
“不了,王爺有什麼話,現在就說吧!”
白溯月聲音之中,帶着些距離感,一動不動的站在門口的位置。
見到白溯月眸子裡的緊張色彩,炎墨遲頓時輕笑了起來:“你現在都這麼害怕本王,以後要怎麼和本王生活在一起?”
她雙眸微微眯起,聽到炎墨遲口中,那一句一句敲打在人心尖兒上的話語,讓人有些措不及防。
“王爺,你我可曾相識?”
炎墨遲仔細的想了想,單手拖着下巴,明明是一個簡簡單單的動作,在他身上,卻顯得十分優雅好看。
“不知怎麼,本王看見你,就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十分想要和你親近一番!”
白溯月的心口,不由自主的顫了顫,卻又很快的恢復了平靜。
她可沒有忘記自己當初的遭遇。
越是美好的東西,就越是帶着劇毒,一旦身陷進去,最終受到傷害的,就只有自己。
白溯月輕輕揚起脣角,難得的當着炎墨遲的面笑了起來,只是嘴角的笑意,帶着幾分嘲諷的味道:“炎王殿下看上月兒什麼了,月兒哈改還不行嗎?”
炎墨遲微微怔了怔,仔細琢磨了一番,輕輕搖了搖摺扇:“恐怕你改不了,因爲本王就相中你這張臉了!”
白溯月嘴角的笑意,瞬間收斂了起來,雙手緊緊的握了握。
她和炎墨遲無冤無仇的,對方這樣糾纏着自己做什麼。
要說沒有目的,她纔不會傻到去相信。
“炎王殿下有什麼目的,可否直說,您這樣裝模作樣的,難道不累嗎?”
炎墨遲聽到白溯月話語之中的最後三個字,笑意在那張極爲好看的臉上逐漸消散,手上的動作,也在一瞬間停了下來。
不累嗎?
他當然也會累,可惜的是,現實不允許他累。
這一切神色發生轉變,也不過是一瞬間的事情,炎墨遲站起身的那一刻,臉上的神情也已經恢復如常,剛纔的那絲破裂,就像是從未出現過一樣。
他忽然伸出手,攔住了白溯月的腰。
那雙細長妖孽的眼睛中,藏着一抹看好戲的神情。
“好戲開始了,你不打算,與本王一同欣賞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