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話白溯月沒有說出口,可是衆人心中全都能感受到那話語之中的憂傷。
木清定定的看了白溯月許久,“月兒。跟爲師來。爲師有些話要跟你說!”
白溯月被炎墨遲扶着起身,跟着木清轉身走近旁邊一間屋子裡,將大門緊閉,晏景欒和木仇就守在外面。沒有房間中人的允許,誰也不能隨便進門。
木清看了一眼外面,轉頭望向白溯月。他輕輕嘆了口氣:“你這丫頭,跟你娘一模一樣的性子。做什麼事情都要率先爲別人着想,爲師倒是希望你能夠多爲自己想想!”
房間之中燭火幽幽。白溯月看着木清用你那張少年臉,擺出這種語重心長的面容來,白溯月頓時笑了,這一笑。原本十分緊張的氣氛被打破,氣氛一時間倒是和緩了一些。
木清輕輕垂眸,將白溯月的心思盡收眼底。嘴角忽然含着一抹笑容:“月兒。有炎墨遲在,其實並沒有那麼危險!”
聽到木清的話,白溯月雙眼微微眯起來,狠狠的瞪了一眼對方,“師父,有你這麼害徒兒的嗎?”
木清微微眨了眨眼睛,看了一眼門口的方向:“不讓人知道一下你和炎墨遲的處境有多艱難,怎麼能引出動手的那個人呢?”
白溯月輕輕蹙眉,卻瞬間明白了木清的意思,原來他故意將這番話說出來,是想要用她體內的南湘蠱王做誘餌。
她這個師父當真不能小瞧,能夠從藥宗逃離出來還安然無恙這麼多年的人,豈是那般好對付的。
炎墨遲上前一步,目光平穩的看着木清,一雙彷彿萬張寒潭的眸子裡,浸染着點點波光:“木清,本王能做什麼?”
木清看到炎墨遲眼底的緊張之色,摸了摸下巴:“有太子殿下在,本前輩自然會做到萬無一失!”
木清說的十分客氣,只是聲音卻加重了幾分,那雙目光之中滿滿都是自信的色彩。
白溯月心中安定,瞬間感覺有這樣一個師父當真不錯,在危機關頭,木清總能給她帶來無數難以想象的捷徑。
炎墨遲從旁邊緊緊拉着白溯月的手,目光沉着冷靜,淡色的脣角緊抿着,欣長的眉宇輕輕蹙起。
只要他在,他絕對不會讓白溯月和孩子出事。
白溯月感覺到掌心處的熱度,目光平穩的看着木清:“開始吧!”
木仇站在門口,看到晏景欒彷彿柱子一樣杵在大門口,皺了皺眉。
他伸手將袖子裡的一個小瓶子丟給晏景欒,輕聲道:“這裡有我看着,你去上藥!”
晏景欒捏着藥瓶搖了搖頭,臉上沒有絲毫表情。
木仇沉默,裡面躺着生死未卜的人是他二十年未見面的親妹妹,但是晏景欒又是爲了救莫夫人才受傷至此,他根本沒有理由去怪誰。
“若是你真的死了,月兒恐怕,會傷心死!”
木仇垂下頭,眼底劃過一道無奈的色彩,見到晏景欒還呆呆的站着,不免有些替他心急。
“莫英的事情誰也沒有想到,晏兄不必放在心上!”
木仇本就不是喜歡安慰人的人,更不會說什麼違心的話,他想了半晌,纔將這些話說給晏景欒聽。
如果對方聽也就罷了,不聽……他也沒什麼辦法!
“嗯!”
晏景欒忽然出聲,拿着藥瓶揹着手向着旁邊走去:“我會上藥!”
他走着走着,忽然停下腳步,微微側過頭來:“如果莫英活過來,我會親自送聘禮登門!”
木仇:“……”
看着晏景欒走遠,木仇久久沒有反應過來,他沉思片刻,總算明白了晏景欒的意思。
狠狠的皺了皺眉,木仇心中多有不悅。
竟然在這種時候說出這樣的話來,真不知道晏景欒究竟有沒有心,如果真的只是因爲感謝莫英的救命之恩,才委曲求全的答應娶了莫英,這對莫英來說,明顯是一場巨大的侮辱。
大門緊緊關閉,所有人只能呆呆的站在外面等着。
文武百官並沒有將這件事放在心上,相比於莫英的死活,衆人對外面那射出來的幾支弓弩更加擔心。
因爲玉書邰中了毒,外面的侍衛暫時並沒有太大動靜,可卻時刻危急衆人的性命。
璟帝坐在椅子上,勉強撐着身子,但是他眼底的那抹淡然自信,逐漸感染了周圍的人。
“皇上,援兵何時能到?”
如今正是大年之夜,恐怕誰也不會想到今晚皇宮之中會出這麼大的事情。
羣臣更不知道還會不會有援兵出現。
璟帝微微眯了眯雙眼,對着衆人擺手:“太子早就在周圍安排了人馬,如今玉書邰手中已經沒了人質,就連他自己都中了毒,只等着他自己投降就好!”
皇上一開口,羣臣的臉色頓時好了不少。
有人開門看了一眼外面的情景,果然已經看不到玉書邰和玉皇后兩人。
“玉將軍中了毒,恐怕不敢逃出去,一旦毒發就只有死路一條,如今可是連退路都沒有了!”
“將解藥交出來,否則,整個大殿之中的人,都只有死路一條!”
一聲大喊從門外傳來,璟帝臉上沒有任何緊張的神色。
“皇上,門外的弓箭手都已經對準了這裡,您還是跟着老奴躲一躲吧!”
璟帝狠狠的一拍桌子:“躲什麼?”
帶着強勢的話語,瞬間讓羣臣鎮定下來,一個個的不甘說話。
璟帝眯了眯雙眼,吩咐人將房門打開。
大門外面被無數弓箭環繞,玉皇后站在人羣后方,面容上帶着幾分猙獰之色。
被打入冷宮的妃子,終身恐怕都沒有了翻身的機會,不如就趁此機會放手一搏。
玉皇……不對,玉書菱已經被廢了皇后之位,從今開始,她已經不再是烈焰皇后了。
“玉書菱,朕再給你一個機會,只要你能讓這些人撤退,朕可以不追究今天發生的事情,給你一條生路!”
璟帝微微眯着雙眼,擡起頭看着玉皇后。
羣臣聽到這種話,心中有些恍然和畏懼,皇上將架子放的如此低,是不是根本就沒有什麼底牌,那些話都是騙他們的。
大臣們這樣想,玉書菱自然也是如此想的,她聽聞了皇上這番話,瞬間笑了起來:“皇上,你我夫妻二十多年,卻比不上你見到陸瑾芙的區區幾面,如今我連皇后這個頭銜都已經失去了,我什麼都沒有了,還讓我怎麼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