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元翌畢竟是皇后的養子,對皇后的命令至少要斟酌一下。
他擡起頭敲了敲白溯月,緊緊蹙了蹙眉。卻當真沒有再攆她出去。
“好好給三皇弟診治一番!”
“是。大皇子!”
那大夫將藥箱放在旁邊的桌子上,從裡面取出了一排銀針。
白溯月就算不懂醫術,也知道今天炎元翌來者不善。
就算不會殺了炎墨遲,也定然會暗中用點兒。別人察覺不出來的手段。
白溯月狠狠攥着拳頭,暗中咬着牙,心中的憤怒好潮水一樣在涌動着。
現在炎墨遲根本無法行動。只能任由對方爲所欲爲,但她不一樣。
老太醫將銀針拿在手裡。用燭火燒了燒,直奔着炎墨遲的方向走去。站在牀邊,對準了炎墨遲額頭上的某個位置就要刺下去。
就在此時,白溯月的手動了。
一道淡淡的勁風砸在了老太醫的手臂上,老太醫手一抖。銀針一下子刺歪了。
“哎呀!”
銀針並沒有刺進炎墨遲身體的穴道,只在皮膚上留下了一道淺淺的小點兒,老太醫一聲懊惱。連忙將銀針重新拿好。
“你怎麼弄的?”
炎元翌的臉色頓時怒了。
見到炎元翌的臉色不善。老太醫額頭上的汗珠在悄無聲息的冒出來。
“失誤失誤,這次不會了!”
然而,白溯月的手指間,已經再次掐住了一顆小珍珠。
那是之前那丫頭頭上戴着的朱釵流蘇上的,白溯月直接就地取材,選了這個。
那太醫還要向下落針,第二次更加謹慎了些,可他感覺到手腕一陣刺痛,手還是疼的抖了一下。
再一再二,這就不是巧合,而讓人懷疑了。
“大皇子殿下,一定有人在偷襲,您看!”
老太醫將自己的袖子拿了起來,炎元翌比劃了一下,炎元翌一眼就看到,老太醫的袖子上,有一個小點上的線條出現了破損。
“好,很好,竟然有人在本殿下的眼皮子底下搞偷襲!”
說話間,老太醫將懷疑的眼神落在白溯月的身上。
“你,現在立刻離開這裡,皇后那邊一會兒本殿下自會親自去說!”
炎元翌和老太醫如今的想法一樣,這房間之中只有白溯月一個外人在,只能是她。
白溯月知道,現在再說下去,定然會引起對方的懷疑,她輕輕俯身,轉頭就要離開房間。
雖然表面上看着平靜,只是白溯月心口卻亂做一團,如果不能留在房間裡,就代表炎墨遲會有危險。
怎麼辦呢?
就在路過擺放在房間正中央的桌子時,白溯月輕輕伸手,哐噹一聲,偌大的醫藥箱隨同銀針落在地上。
在場的炎元翌,還有了老太醫見到地面上混雜在一塊的藥粉,臉色頓時變了。
白溯月連忙轉身道歉,一臉慌張,彷彿真是一個小丫鬟。
“奴婢並非有意,還請殿下開恩!”
她將聲音壓低,身形微微顫抖,彷彿真的是被這動靜給嚇到了。
那老太醫十分捨不得的跑的藥箱旁邊。
“作孽啊,這裡面可是老夫攢了多少年的家當,若是壞了的話,就算賣了你也賠不起!”
白溯月見到老者心疼的樣子,心中一陣暗笑,見到對方在地上收拾東西的空檔,擡起頭指着牀榻的方向。
還沒等炎元翌來得及說話,白溯月的聲音就已經壓倒一切:“殿下醒了!”
炎元翌心中一驚,瞬間轉頭看向牀的方向,白溯月的手指間,已經將來老太醫擺放在旁邊,剩下的銀針全部拿在手中。
她輕巧的轉身來到炎元翌背後,一陣就刺在了他的睡穴上。
炎元翌身體軟倒在地上,老太醫瞪大雙眼,轉身就向着門口跑去。
“快……”
他的話還沒有喊出來,冰涼的匕首就已經落在了他的脖頸之間,白溯月輕輕抿脣,用十分冷漠的語氣說道:“若是敢喊,我會在你出聲之前,將你的喉嚨割斷!”
老太醫戰戰巍巍的蹲再地上,渾身顫抖不已。
“饒命饒命!”
“說,炎元翌讓你來做什麼?”
“做……是這樣的,大皇子想要我用銀針封穴的方法,讓三皇子殿下變成徹頭徹尾的廢人!”
徹頭徹尾的廢人。
那就是,沒有武功傍身,只能一輩子癱瘓在牀,而且還活不了幾年。
白溯月的瞳孔微微收縮着,沒想到炎元翌能夠對自己同父異母的兄弟下這種狠手。
“炎元翌!”
白溯月咬牙啓齒的念着這個名字,一個手刀將太醫打暈,緊緊攥着朱釵,鋒利的尖端在燭火之下閃爍着淡淡的寒光。
她大步走到炎元翌面前,手中的朱釵彷彿隨時都會落在已經昏迷不醒的,炎元翌的脖子上。
“小月兒!”
一道聲音從牀上傳來,炎墨遲輕輕蹙着眉,有些不讚許的說道。
“你殺了他,你在這裡,就再也沒有立足之地,烈焰並非一般天風和南夜,還有人能護着你,小月兒……咱們還不能殺了他!”
若是殺了炎元翌,死了一個皇子這麼大的事情,足以觸怒當今皇上。
炎墨遲雖然是當今烈焰國皇帝最寵愛的皇子,可並非掌權之人,如果皇宮找到了白溯月殺害炎元翌的證據,他們二人,將面臨此生最大的災難。
“可是……”
白溯月狠狠的咬着牙,真希望當初在南夜的時候就將這個毒瘤給除掉。
“而且,炎元翌雖然做了這種事,可背後卻一定還有促使他這麼做的原因!”
炎墨遲輕輕靠在牀頭,即便此時臉色有些蒼白,可依舊風華萬千。
那雙細長妖孽的鳳眸裡閃爍着淺淺的霞光,讓人看上一眼,就忍不住深陷在裡面。
即便到了這種時候,他說話的語氣依舊不交不再。
白溯月平復下了心情,握着朱釵的手卻在一點點的顫抖。
她真的很想殺人,可是炎墨遲說的對,她不再是那個不可一世衝動好強的人了。
“好,我不殺他,可是王爺,剛纔我打暈了他,恐怕炎元翌已經知道我不對勁兒了!”
炎墨遲拉過白溯月,讓她坐在牀邊。
一雙眸子灼灼的盯着白溯月的雙眼。
“小月兒,將他綁起來,弄醒,本王自有辦法讓他說不出話來!”
白溯月見到炎墨遲目光之中閃爍着森冷的色彩,立刻點點頭,用簡單的繩索幔帳,將炎元翌牢牢的綁在了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