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帝揹着手,凝視着白溯月的雙眼。
那雙黝黑清澈的眸子,帶着幾分自信的色彩。
軒帝忽然笑了:“若不是月兒,藍雲公主騎在受了驚的馬上,恐怕性命難保,月兒,你想要什麼獎賞?”
白溯月將目光落在了顏映柔的身上,眼底藏着惡意的笑:“皇上,月兒什麼都不缺,就缺一個在身邊伺候的丫鬟,以前被顏映柔伺候慣了,不如就將她賞賜給月兒可好?”
“你……”
風慕陵的臉色頓時黑了。
“白溯月,你不要得寸進尺,就算真如你所說,柔兒也不是丫鬟,而是本太子的未婚妻!”
顏映柔的眸子閃了閃,一雙眼底藏納着淡淡的冷色。
白溯月將視線落在了風慕陵的腿上,冷笑道:“太子殿下,她對你來說不過就是個通房丫鬟,你這般說,不是在丟皇上的臉嗎!”
顏映柔的臉色,驟然慘白起來。
她緊張的肩膀微微顫了顫。
“太子殿下,柔兒自知身份卑微,不配待在您身邊,如果您討厭柔兒了,柔兒這就離開這裡!”
顏映柔說話間,擦了擦眼角的淚珠。
風傾城看到顏映柔惺惺作態,嘴角微微彎了彎,“皇兄,你雙腿殘廢,恐怕就算有這福氣,也享受不到了!”
風傾城的話,直接讓風慕陵氣的猛然一拍椅子。
軒帝見到場面上要打起來的氛圍,立刻冷哼了一聲。
“都住口!”
風傾城收回目光,淡淡的站在旁邊。
林子萱小聲說道:“殿下,難道您忘了,你下跪換來的地圖,變成假的了?”
林子萱的聲音很小,卻被風傾城聽的清清楚楚。
他驟然轉過身看着林子萱,那雙眸子裡,藏滿了冷漠和殺機。
林子萱見到風傾城的模樣,一種滲入骨髓的恐懼開始蔓延起來。
甚至不多一會兒,就在四肢百骸散開。
讓她只感覺頭皮發麻手腳發軟。
她害怕了!
此時還的林子萱恨不得狠狠的給自己一個嘴巴,她怎麼能將這種事情說出來,這不就證明,她當時派人跟蹤過他!
以風傾城的性子,他怎麼可能放過自己。
“你都看到了?”
他驟然一笑,彷彿之前的殺機,只是林子萱的一個幻覺罷了。
“我……”
林子萱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卻聽風傾城慢悠悠的說道:“本皇子的事情,以後你不要插手,知道嗎?”
林子萱暗中鬆了口氣,感覺手心裡都是汗珠,可是,她還是大着膽子問道:“二皇子殿下,白溯月都這樣對你了……”
風傾城一低頭,直接打斷了林子萱的話,那雙眸子裡泛着濃濃的冷意:“這是本皇子和月兒的事兒,和你有什麼關係?”
和她有什麼關係?
一股濃濃的嫉妒在心中凝聚着,林子萱只感覺自己有怒火發不出。
顏映柔哪裡有本事在馬上做手腳,這件事是顏映柔出的主意,她下的手。
只是她都沒有想到,白溯月如此命大,在急速奔跑的馬身上落下了,都完好無損。
軒帝輕輕擺了擺手,打斷所有人的話:“小月兒,你的賞賜回去再說,畢竟顏映柔是太子的丫鬟,朕自然不能隨便做主,先去看看藍雲公主的傷勢如何!”
風慕陵在轉過輪椅的時候,看着白溯月暗暗咬牙。
顏映柔微微垂着頭,目光掃了一眼白溯月和她身後的炎墨遲以後,嘴角緊抿着,推着太子向着座位上走去。
雲千紫從馬上跳下來,來到白溯月身邊:“月姐姐,你有沒有受傷?”
白溯月擺手:“我沒事!”
“真是太壞了,我以爲來到天風,不會再遇到這種噁心的事情,可是千紫沒想到,這些人的心眼比青武國的那些女人還壞!”
青武國民風彪悍,一言不合,兩個小姐大打出手的事情都時有發生,這種背地裡使壞的招數,雖然雲千紫見過不少,可卻還沒遇到過這樣的。
炎墨遲見到雲千紫一副要粘在白溯月身上的模樣,伸手拎着她的衣襟將她丟在旁邊。
此時,雲隴也遲遲趕來,將白溯月上下打量了一遍。
“沒想到顏映柔竟然沒有吸取一點兒教訓你,屢教不改!”
白溯月一愣,詫異的轉頭看着他:“雲大哥,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雲隴眼神閃了閃,揹着手緩緩說道:“我暗中教訓了那女人一下!”
教訓?
白溯月心中好奇,但是見到雲隴一副不好說出口的樣子,隱約有些猜到了。
她心神微微一凝,擡起頭看着顏映柔的方向,眼底閃過一道流光。
這是顏映柔自己種下的惡果,就算再苦,她也要吃下。
當初如果她沒有冒名頂替,也不會被雲隴恨到這種地步,她就知道,雲隴這個世子可不是什麼善茬。
她抿脣一笑:“雲公子總算報仇了!”
雲隴目光有些侷促:“就算到了現在,月兒還叫我公子?難不成一個大哥都不能叫?”
炎墨遲打斷了雲隴的話,用一種十分冷漠的語氣說道:“雲隴,認錯人的是你,欺負過小月兒的也是你,現在還說這些,你配嗎?”
雲隴渾身一冷,只感覺心底的波濤在劇烈的翻滾着。
就在白溯月從顏映柔身上收回視線的瞬間,看到了不遠處的樹叢之中,多了一道黑乎乎的影子。
那影子一身綠色,和樹叢融爲一體,如果不是剛纔那人動了一下,她根本不能看清。
再一回頭,白溯月看到軒帝就在她眼前不遠的位置。
她猛然向着軒帝的方向撲了過去,順便大聲喊了一聲:“皇上小心!”
風慕陵和風傾城驟然轉身,就看到白溯月已經來到軒帝面前,一隻手抓住了一支弓箭。
片刻間,場面混亂起來,誰都沒有想到,纔剛剛駐紮在這兒,就遇到了刺客。
“快保護聖駕!”
白溯月站在軒帝面前,橫着那一支弓箭保護着軒帝后退,軒帝盯着白溯月的背影,眼神微微幽暗了一分。
如果是一般的人,肯定要趁機撈取救駕的功勞來演一場苦肉計,不過現在看來,是他想多了。
白溯月還沒有精明到那種利用救駕來索取恩情的地步。
軒帝悄悄的鬆了口氣,對着身後保護他的侍衛擺了擺手,人羣之中,孫常平帶着十幾個護衛來到場中,直接將那個刺殺者的屍體丟在軒帝面前。
“回稟皇上,刺殺之人已經死了!”
“死了?”
“周圍沒有任何來者的痕跡,在之前清理的時候也沒有發現對方,可見這個刺客,是一直混在軍中跟來的,連自己的屬下都勘查不嚴,白大將軍的能力還真是強,萬一皇上有個三長兩短的話,就算砍掉他十個腦袋,都無法彌補!”
孫常平跪在地上,將這話說完的時候,嘴角劃過了一道淺淺的笑意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