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蘭寧公主這樣說,顏映柔眼裡含着淚珠,擦了擦臉頰上的血痕。
她心中暗恨,臉上卻不敢表現出來一絲。
顏映柔張了張嘴:“公主殿下,郡主會變成這樣,全都是白溯月和炎墨遲的錯,您就這般任由着他們逍遙法外嗎?”
蘭寧公主何等不想讓這兩人付出代價,可是……“炎墨遲背後有無限榮華,牽一髮而動全身,皇上之所以忍耐到了這種地步,只是因爲他手上掌握着無盡的財富,如果一旦和炎墨遲撕破臉皮,恐怕這代價,天風付不起!”
“所以呢?炎王這是要和皇上共享江山嗎?”
共享江山這四個字,讓蘭寧公主的臉色一白,她伸手抓住顏映柔的手腕,小聲說道:“你這丫頭,怎麼能說出這種話來?”
“柔兒說的是實話,炎墨遲在皇城之中無法無天,根本不將任何人放在眼裡,這不是和皇上共享江山是在做什麼?”
顏映柔的這番話實在太過強硬,讓蘭寧公主有些招架不住。
但是她說的何嘗沒有道理。
“你的這些話,本公主會和皇上說,炎墨遲在天風逍遙了這麼多年,也該收斂收斂了,這次出事的是媛兒,下次還不知道會是誰,說不準還是皇兄他自己!”
聽到蘭寧公主的這番話,顏映柔滿意的笑了笑,摸了摸被抓傷的臉頰,卻也感覺這一趟沒有白來。
她起身趁着夜色回府,突然在太子府的門前,看到了一個身影。
“無輕?”
顏映柔立刻下了馬車追了上去,看到無輕靠在一旁的牆壁上,整個人依舊藏在斗篷之下,眼神微微閃了閃。
“你這麼久的時間都沒來找我,爲什麼?”
無輕沒有說話,見到顏映柔臉上的血痕,想要伸手去摸。
顏映柔一把打開無輕的手,眼裡帶着幾分厭惡:“如果你不想來找我,那就不要找好了!”
無輕終究是什麼也沒說,只是將手裡的藥膏放在了顏映柔的手心上。
顏映柔想也沒想的將東西接了下來,目光之中微微閃了閃。
“如果下次再出現找不到你的情況,你就不用再出現了!”
顏映柔低垂着眉眼,將眼底唯一的那一抹擔心的神色驅散,她轉身向着太子府,毫不猶豫的走了進去。
夜色下,斗篷下的人影緩緩擡起頭來。
……
皇后重傷癱瘓在牀的消息,瞬間傳遍朝野,白溯月聽聞之後,早在預料之中般笑了笑。
癱瘓在牀?
皇后身上的傷用不了多久就會好,何來癱瘓在牀一說?
軒帝一定用了什麼法子,讓皇后真的癱瘓在牀的。
做出了那種讓軒帝沒臉面的事情,軒帝怎麼還會允許對方出現在自己眼前?
太子的雙腿因爲再次重創,這下徹底成了殘廢,白溯月在炎王府待了幾日之後便回到了將軍府中,一眨眼的功夫,就過了半個月。
白溯月這段時間主要就是養傷,然而她傷勢尚淺,一開始就沒什麼大礙,所以這段時間倒是十分清閒。
她恢復起來一向很快,就算是別人需要一個月甚至幾個月來恢復的傷勢,她大半都是十幾天就會結痂脫落,最後連個傷疤都不會留下。
半個月的時間並不長,但是朝中的風向卻在悄悄轉變。
太子成了廢人,恐怕廢太子的詔書不日就會下放,就連木玲和太子的婚事,都在一拖再拖。
最爲悽慘的人,則是顏映柔。
顏映柔本以爲能夠利用太子一飛沖天,可是馬上等待她的,將是隨着太子一同落入地獄的局面。
這下,顏映柔可不幹了。在知道太子的雙腿真的殘廢之後,整個人的態度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太子都不知道自己哪裡惹到了顏映柔,看着那張原本嬌俏可人的臉,隨着一天天的時間過去,逐漸變冷。
啪嗒一聲,手邊的藥碗落在地上。
風慕陵有些詫異的看着顏映柔,難得的好脾氣的說道:“柔兒,你這是在生什麼氣?”
顏映柔從一旁的椅子上站起身,嘴角溢出一抹淡淡的冷嘲來:“太子殿下,馬上皇上就會下廢太子的詔書,難道您還不着急嗎?”
太子一愣,臉上露出了茫然之色:“怎麼可能,我身份高貴,一出生便是太子至尊,父皇不可能這麼做的!”
“可惜的是,太子現在雙腿已殘,天風國又怎麼會讓一個殘廢來當儲君!”
顏映柔的聲音極冷,帶着幾分不容置喙的氣勢。
風慕陵看着那張容顏,只感覺身心漸漸泛着冷色:“不是還有那些個世外高人嗎,對了,還有上次那個木仇,他不是醫術高明嗎?”
顏映柔輕笑了一聲:“木仇已經離開京城,除了白溯月,誰又知道他在哪兒?”
風慕陵渾身輕輕一顫,總算感覺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又是白溯月,你去將白溯月帶過來,如果她不給本太子治腿,本太子要她的命!”
顏映柔實在懶得再看風慕陵一眼,如果她是白溯月,纔不會給風慕陵療傷呢,再加上現在對方還有炎王這個後臺,炎王不死,白溯月又怎麼可能有事?
“太子就會說這些好聽的,你倒是真的殺了白溯月啊?只要太子將白溯月拿捏在手中,難不成還怕木仇不出現嗎?”
顏映柔這番話,算是徹底的提醒了太子。
可是抓白溯月,又怎麼那麼好抓。
“白溯月現在待在房間中連門都不出,該怎麼抓?”
顏映柔輕輕一笑,像是想到了什麼。
“那個雲千紫最近和白溯月走的很近,還就住在將軍府中,用不了幾天,皇上就會爲了雲千紫準備一場招胥,到時候太子殿下只要將白溯月抓起來就成了!”
“怎麼抓?”
顏映柔冷哼了一聲:“只要能讓白溯月喝酒,太子就有機可乘!”
風慕陵陰沉着臉色,看着顏映柔那冷冰冰的眼神,只感覺心口再次一陣劇烈的疼。
他緊緊的蹙着眉,躺在牀上鐵青着臉。
雙腿因爲受到重創,現在已經完全失去了知覺,風慕陵看了一眼自己的腿腳,狠狠的攥着拳頭。
爲何,事情就變成這種模樣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