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素婉再次醒來已不知過了多久。
聽着滴滴噠噠的雨聲,忽的坐了起來。
這看似牢房卻又不大像,扭身看了看,她是倒在一片乾草之上。
想到昏迷前,尉遲敬地做法,心下頓時一慌,馬上運起內力。
可,梅毒婉卻頓時苦笑一下,說廢還真特麼就給廢了啊?島!
只是對於這一身的內力,梅素婉倒不像當下武林人士那般在乎。
有,是助力;沒有,她也一樣可以飛檐走壁暇!
除了沒了內力之外,梅素婉倒沒有感覺有不適的地方。
伸手摸了摸肚子,只覺得餓的快沒力氣,低低的道,“丫頭啊,跟你哥哥學着點,上了孃的身,就要做個堅強的女娃子啊!”
結果,這話才落下,一聲大笑就傳了過來,“哈哈哈……哦,寶寶!孃的乖寶寶……”
梅素婉一激靈,驀的擡頭,就看到一個披頭散髮的女子,扒開了她的門。
而她顯然是聽到了自己的話,就見她,做也抱着寶寶的姿勢,搖着手臂扭身走了。
而她這一鬧,頓時吵鬧聲不止的傳了過來。
梅素婉心道,這是什麼地方?
轉而又傳來一陣淒厲的哭聲。
“我要殺了你,殺了你,是你奪走了我的孩兒,你拿命來……”
這話才一落下,梅素婉那剛剛被敞開的門,就被撞開,那女子雙眼佈滿恨意,雙手彎成爪子一樣,衝着梅素婉就撲了過來。
我靠!
梅素婉暗罵一聲,扭身避開。
那女人的力道極大,撲了個空,直接摔在了地上,頓時又大笑起來,“皇上,皇上臣妾懷了皇上的龍嗣,皇上您高興嗎,高興嗎……”
廢了你的武功再將你送到宮中……
梅素婉的腦中忽的閃過尉遲敬最後的話,如果還不知自己身在何處,梅素婉不如自行了斷算了!
東齊皇室的冷宮!
尉遲敬,你這個該死的變.態!
再一摸,她身上的那個小羊皮卷不見了!
這特麼是想斷她後路?
梅素婉沒有理會那瘋了的女子,便向外走去。
只是,好沒走幾步迎面就碰到幾個提着食盒的太監走了進來。
看來是到點吃飯了。
“喲,這衣服穿的整齊,頭髮梳的光潔,你就以爲能從這走出去了?”
那尖細的嗓子,讓梅素婉聽的挑了挑眉頭。
“咦,頭上還有釵?說你從哪弄的?”
說着那太監便上前,想奪了梅素婉挽發的那支釵。
梅素婉扭身避開他,“你再上前,別怪我沒有提醒你,後果自負。”
“喲喲喲,這話小爺聽多了去了。你進來了,還指望着再出去不成?小爺告訴你,這是小爺的地盤,惹了小爺,你信不信小爺我將你扒光了,給哥幾個跳舞!啊……我的牙啊!”
那太監目光極其猥褻,看的梅素婉當下做嘔,直接一拳頭就打在了他那喋喋不休的嘴上!
要知道梅毒婉可並非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她赤手空拳都能打死熊,更不要說你的幾顆牙!
那太監被打的後退幾步,若不是身後太監扶着,估計那腚都能給摔裂幾掰。
滿手的鮮血,掌心裡還帶着那看門的幾顆大牙!
“敢打小爺……兄弟們給我上,扒了她的衣服,掛在樹上給咱們跳舞看……唔……啊……唔啊唔……”
狠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梅素婉拎起來,一手掐着他的脖子,一手成拳打在他的肚子上。
“在姑奶奶面前稱爺,找死!”
“噗!咳咳咳……姑姑……”
“來,告訴姑奶奶,你叫什麼名字?”
梅素婉沒有放開他,掐着他的脖子,雙眼眯着。
“姑姑……姑奶奶……小小小的叫叫叫二汪。”
“切!二汪是吧,給姑奶奶聽好了,從現在開始,這裡是本姑奶奶的地盤,聽到沒有!”
這二汪急忙點頭,“是是是……”
梅素婉手一抖,將他甩了出去。
可這小子卻不知死活,一離了梅素婉的眼,竟是招呼着身邊幾個太監一起圍上梅素婉,想來個人多欺負人少……
當幾個太監趴在地上,不是腿斷就是胳膊折的嗷嗷慘叫時,那二汪看着立在他面前的女人,直接跪了,“姑奶奶,二汪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梅素婉將他提了起來,嘴角擒着一抹妖魁的笑容,那二汪看的眼睛頓時直了,可那拍在他肩膀的手,卻讓他立馬收回了目光,不敢再看梅毒婉。
“你的牙是怎麼掉的?”
“撞的!”
“兄弟們的胳膊腿是怎麼回事?”
“打羣架打的!”
梅素婉拍拍他的後腦勺,“算你識相,去給姑奶奶我弄些吃的,然後將人都叫齊了,咱們開個會!”
二汪不知道這個女人是從哪裡出來的,開始以爲是哪個瘋了的女人,可這會他知道他錯了,只是一錯成千古恨,自己的地盤就這麼異主了。
可,這女人到底哪來的啊?
帶着一頭的霧水,拉着兩兄弟就跑了。
梅素婉擡腳踢了踢那還挺屍的幾個太監,“還不將飯菜發下去,等着姑奶奶扶你們嗎?”
哪個還敢再躺着,忍着痛的爬了起來,提着食盒屁也沒敢放一個,便往裡面跑去。
梅素婉不怕那二汪叫更多的人來,人多了對他也沒有好處!
這冷宮,是整個皇宮中最窮的一個地方,在這當差,說明他沒有什麼背景,或者是範了錯的。
他又能叫到什麼人?
而那二汪的速度倒是快,一會的工夫就提着食盒走了進來。
還真如梅素婉所想,他沒叫人。
二汪極狗腿的扶着梅素婉,“姑奶奶,裡面髒,您您這邊請這邊請……”
梅素婉跟他走出來,便是一間大廳。
雖說這是冷宮,可該有的還都有,只不過都是不值錢的玩意罷了。
那二汪扶着梅素婉坐到了椅子上,將手裡的食盒放在桌前,便伸手打開,從裡面掏出兩菜一飯還有一壺酒。
這一道菜是豆腐乾炒肉,一道是土豆片炒木耳。
“姑奶奶,這這這是冷宮裡最好的了……”二汪臉上掛着討好的笑容。
梅素婉撇了他一眼,伸手拉他坐下,“來,這酒給你喝。”
她知道,這兩道菜定是這小子留給他自己的,在自己一頓胖揍之下拿出來討好自己的。
雖沒有食慾,可梅素婉卻知道她必須要吃。
端着那碗米飯,便一口一口吃了起來。
梅素婉吃的慢,因爲腦子裡不住的在想事情,可那二汪卻如坐珍氈,酒也不敢喝,菜也不敢吃,最主要的是,他害怕哪下沒弄好,這女人再將他揍一頓!
待梅素婉一碗吃下肚,才擡了頭,就看到二汪一雙驚恐的雙眼。
梅素婉眨了眨眼睛,“怎麼不吃?”
二汪直搖頭,特麼他不敢!
梅素婉將菜往他跟前推去,“快點吃,吃完了將人給我都叫過來。”
二汪哪裡敢說一個不字,還以爲今晚自己要捱餓,卻沒有想到,這酒還是他的,而菜,這位姑奶奶卻也只是吃了一點點!
叫過幾邊幾個太監,趕緊吃飯。
——
當看到六個太監,兩個宮女後,梅素婉便道,“二汪,這裡就你們八人?”
二汪哪敢說謊,急忙點頭,“回姑奶奶,就咱們這八人。”
“你範了什麼錯,被扔到了這裡?”
看他長的白淨,而且又極囂張,想來之前他應該是侍候在哪個主子身邊的。
二汪嚥了口水,“這個這個……”
“說!”
“偷了主子的銀子……”
梅素婉點了點頭,再看看其它的七人,便沒有再開口。
“給我個乾淨的房間,另外你跟我過來,我有事問你……”
二汪急忙對身後的太監打手勢,跟狗腿的中上了梅素婉,“姑奶奶,您要問什麼?”
“跟我說實話,我就不打你,若是有一分假的,我揍的你爹孃都認不出來。”
梅素婉是帶他進了冷宮中,走到最裡間,就是剛剛關着她的那間。
二汪點頭如搗蒜,“小的知道的保證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跟我說說,皇上寵愛哪個妃子,這妃子中都什麼家世……”
雖說二汪不明白在這宮中人人知道的事,這位怎麼會不知,卻還是一一道來。
梅素婉細細的聽着,心道,尉遲敬你以爲一個冷宮就能玩死我?錯,今天看我怎麼玩死你!
不是叔侄上下齊心嗎,我不攪的景仁帝對你千防萬防,我就不是梅素婉!
撇了眼二汪,“先前侍候哪個主子?”
“這個……”見梅素婉雙眼一眯,忙道,“劉妃。”
這劉妃倒是一位寵妃,孃家是戶部尚書,嗯嗯,是得寵着。
“皇上是真的喜歡劉妃?”
“這個……不喜歡!”
“哦?”
“大家都是說皇上喜歡劉妃,喜歡將妃,可是小的自來了冷宮之後,細細想想,小的覺得皇上喜歡的卻是一個小小的才人。”
梅素婉看了他一眼,二汪便接着說。
“您想,皇上寵着的幾個,一個個抖的你死我活,而皇上根本就是懶得理,如果劉妃落了下風,皇上定會連着宿在劉妃的宮中幾日,若是將妃落了下,皇上也同樣這麼做,所
以這後宮啊,皇后坐山觀虎鬥,劉將二妃打的不可開交,順還得再拉上一個兩個嬪妃,倒是那喬才人安安靜靜的活着,最主要的是,有次小的看到皇上大半夜的偷溜進喬才人的寢宮……”
梅素婉暗道,這尉遲敬仁倒懂得平衡之術!也懂得玩弄人心!
倒是個精明的傢伙!
於是拉過二汪,對他耳語幾句,那二汪立馬被嚇白了臉色,“姑奶奶小的不敢?”
“有什麼不敢的,這裡,先帝的妃子,東方帝的妃子,包括如今皇上的妃子,你哪個沒欺負過,如今你說不敢?”
二汪臉色迥然,看着梅素婉眼中那漸現的冷意,點頭道,“我我我知道了。”
梅素婉拍拍他,“你不想一輩子呆在這裡吧,不想窮的連塊紅燒肉都吃不上吧……聽姑奶奶的,保證你有大發的那天,當然,如果想離開這裡,我也可以幫你辦到!”
那二汪的雙眼瞬間變的鋥亮,“姑奶奶此話當真?”
“只要你乖乖的別給姑奶奶玩小心意,姑奶奶保證離開的時候,帶着你,順道大把的金銀珠寶,如何?”
二汪就差給她跪下磕頭了,“小的這就去辦!”
看着他跑出去的背影,梅素婉嘴角挑挑,撇了眼對面那房間裡一雙清明的眸子,便擡腿想走。
只是那門卻打開,那女子似乎笑非笑的看着梅素婉,“你當真不怕我將知道的說出去?”
梅素婉看着她,年級大概在三十多歲,頭上雖無飾品,可衣着還算乾淨,便道,“沒避着姑姑說話,自然是覺得姑姑應該是同道中人才是。”
那女子輕哼一聲,“你什麼時候發現我的?”
“我醒來的時候,相信姑姑知道是什麼人將我送進來的了?”
那女子點了點頭,“得罪了他,這世上沒有幾個人好活的,只是沒有想到,你到有些能耐。”
梅素婉看着她沒有說話,而她亦沒有言語,可,就在她想回身的時候,梅素婉卻突然道了句,“不知姑姑可認識太后娘娘身邊的秋蟬姑姑……”
這女子的身子頓時一怔,隨後扭身過來,“你認識秋蟬?”
“我不認識秋蟬,可我卻認識齊忠……”
梅素婉的話說的聲音並不大,只是看着那女子瞬間蒼白的臉色,心下頓時明白了什麼。
而那女子卻是“砰”的一聲將門關了起來。
梅素婉搖頭失笑,齊振雄啊齊振雄,你以爲你女兒在你妹妹身邊,可卻不知,你女兒身在冷宮,過着豬狗不如的生活。
爲何梅素婉如此肯定她便那個應該嫁給尉遲敬的女人,實在是這女人,與齊智賢的面容,太過相似!
還有一點,她知道自己是被何人送進來的,說明她認識攝政王府的標誌。
只是不知她到底住進來多久了?
嗯,回頭問問二汪!
——
這一夜梅素婉倒是睡的安穩,可卻苦了在高牆之外的齊桓。
梅素婉以爲她只是從白天到黑夜這麼簡單,可,其實她已經昏迷了三天。
最初只以爲梅素婉是去了攝政王府,可,齊桓卻是越想越不對,就算是在攝政王府,她也會出來跟他說下下面的計劃,可,怎麼就一點動靜都沒有?
越想越心驚,越心驚越覺得她是陷入了危險,而他來的時候擎王現叮嚀着,他媳婦的安全就交給他了……
所以,齊桓夜探攝政王府,他武功雖高,可這攝政王府就像個大鐵籠,好不容易鑽了進去,卻不知道鑽誰的房間裡了,只覺得一陣女性的幽香。
可就在這時,他卻笑了,跟眼前那小子來了個四目相對,“小寶?”
“齊大叔?你怎麼來了呢?”
晏小寶抓着齊桓的衣服,幾下就爬到了他的身上。
“我娘呢?”
晏小寶到是先問了一句。
而這時,裡間走出一位少女,她眉頭微鎖,看着眼前的男人,又看了看晏小寶,便道,“小寶注意時間……”
便扭身走了進去。
齊桓一愣一愣的,說小寶被綁架了,可,他怎麼看怎麼覺得小寶這是在享受生活。
而且這小子好像還胖了一丟丟。
“你娘沒在王府嗎?”
齊桓反問一句。
晏小寶小眉頭瞬間揪了起來,從他身上下去,便叫道,“小姨母你快出來,出大事了!”
剛進了屋的如意又走了出去,“怎麼了?”
“我齊大叔說我娘在王府,你看到了嗎?”
如意搖頭,這幾天,母親受傷,父親到是允許她帶着小寶去看母親,所以,這幾日她在府中的行動沒有受到控制,可也沒有看到素婉姐姐啊?
齊桓頓時便知,攝政王耍了他們一道!
將事情簡單的說了一下,如意便道,“府裡,我可以幫着找找
,外面還要麻煩公子了,姐姐是孃的心頭肉,公子,請您一定要找到姐姐。”
齊桓點頭,廢了九牛二虎之力離開攝政王府,可卻眉頭不展,小寶叫那少女爲小姨母?
那少女說姐姐是孃的心頭肉?
這是怎麼回事?
齊桓頓時就懵了,根本沒有弄明白這其中的關係,可也沒有時間讓他去弄,便去了韓國公府。
在東齊,他的勢力爲零,所以,不得不去尋韓國公來幫忙尋找梅素婉。
而韓國公的臉都綠了。
“尉遲敬,這該死的,他當真以爲,這東齊是他的天下?”
他這邊才與梅素婉達成了協議,他卻將人給掠走了,這是打他的臉啊,打的還啪啪直響!
“舅舅,我覺得這是攝政王在諷刺咱們……”
齊桓這話如火上澆油,氣的齊振雄鬍子一跳一跳。
“來人,給我找,找到了重重有賞!”齊振雄直接下了命令。
可這整個大淄博都要翻過來了,卻也沒有梅素婉的影子。
齊桓數數王妃失蹤五日子,這兩日他又去了攝政王府,可,也沒有得到一絲消息,倒是小寶,漸漸的沒了精神。
這日回到韓國公府,齊桓道,“舅舅,如今只有兩個地方沒有找了。”
齊振雄的臉色極其難堪,卻是點頭,“嗯,一個是他的王府,一個便是皇宮,不行,我進宮一趟……”
“不,舅舅,還是我去吧,只是,要麻煩您,給我一份地圖。”
齊振雄皺眉,雖說齊桓武功極高,可是,萬一出了事,他怎麼跟妹妹交待?
雖說惱恨妹妹無名無份跟了那人二十年,結果那人又“撒手人寰”離開人世,可,他再惱恨,卻不得不認同擎王婉的話,也許在妹妹看來,那就是她的幸福!
而眼前這個,是妹妹唯一的兒子,他,他不可能讓他前去冒險。
“你留下,老子親自前往……”
齊桓拉住他,“舅舅,我知道您爲何讓我留下,可,請您相信我,之所以跟您要份地圖,只是想確認下宮中那密麻的宮殿,不至於迷了路。”
“父親,您就相信表弟吧。”
到是齊忠說了話,而一旁齊智賢倒是將一份圖紙擺到了桌子上。
——
齊桓腦中是東齊皇宮的分佈圖,隨後挑準了冷宮做爲切入點,便縱身一躍,便跳到了牆上。
只是,在看到院中那一抹身影的時候,竟驚的直接掉了下去。
“你你你……”
“唉,你來的也真是夠慢的了!”
聽着齊桓那顫悠悠的聲音,梅素婉扭過了頭,看着他,似笑非笑。
——
(爲免0點5分預發反應遲鈍,從今天起,放到半點預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