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看梅素婉在梅如海的面前強硬無比,可是回到後院,她還是萎靡了下去。
晏寒天將她圈在懷中,“有我!”
梅素婉點頭,吸了吸鼻子,這些人,當真是可惡至極,一面想要她男人的命,一面又想要他給他們賣命,當真是覺得他與她是傻子,好算計嗎?
晏寒天輕輕的拍着她,微嘆着,“我想過很多人要殺我,可我獨獨沒有想到他也想要我的命!”
這種滋味是真的不好受的,曾經他一度以爲,那些暗樁,是王若璃做的。可是自從王若璃抖了他的身世後,他便知道自己懷疑錯了人,可卻怎麼也沒有到想,會是他圍!
梅素婉回抱着他,“我也沒有想過,那個時候,他可是認定了,你是他的兒子的……”
應該說,若不是王若璃死前的話,也許到今天,大家都認爲,晏寒天是王若熙給燕肅生的兒子呢羿!
可哪裡想到,被王若璃來個調包,那孩子雖生在燕肅的眼皮下卻從不得他的喜愛!
想到十年前大戰後,晏寒天回到京城,燕肅賞下的這些東西,當真覺得是無比的諷刺!!
晏寒天臉上露出一絲譏諷的笑容,“所以我在想,他對母親的愛,到底有多少?”
“那不過是一種得不到的念向而以!若他當真只愛母親,他又怎麼會娶若璃?他看似大愛,實則自私的誰也不愛,他愛的只有他自己而以!”
晏寒天緊緊的圈着梅素婉,“我當真覺得好累!有的時候,我甚至在想,若我交了兵權,歸隱到某處山林,打獵撲魚,我都覺得,一定比現在活的自在……”
梅素婉呵呵一笑,“那也要有命在才行啊!”
晏寒天看着她搖頭嘆息,“你總是這般的現實……”
“沒辦法,生在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社會裡,總得看的明白,想的清楚一些才行。”若是兩個人都活在幻想之中,估計她與他也離黃泉路不遠了!
“可,燕涵奕上位,我與你,也不會有好的日子,更甚至,不久之後,我們就會被迫分開!甚至過上艱難的生活!”
晏寒天眉頭皺着,突然覺得不爽。
梅素婉拉他坐到了椅子上,扒了桔子,遞到他的嘴邊。
才又道,“吸食大.麻,別說燕肅被王若璃下毒迫.害,就是一個好人,也將命不久矣!”
晏寒天點頭,所以,在大燕,罌粟這東西是不許種植的!
梅素婉接着道,“燕涵奕榮蹬大寶,不過是時間早晚,除非你不想他當皇帝,奪了他的江山,不然,這一次咱們攔下了,過不久,他還會再坐上去的。”
這個不久,自是說燕肅的死期!
哼!
“到時候,咱們與他的關係更加勢如水火,還不如,藉此,賣他一個人情。”梅素婉想的很透,之前想查的東西查不到,這一次,卻是有人主動送出來,自是明白燕涵奕的意思!
“再說,這江山他是坐下了,能否坐得穩,坐得住,卻要看他自己的本領了!不說南唐南楚一定會反.攻,就是燕涵襄也不會放過他!”
“哦?”見梅素婉露出一絲狡黠的笑容,挑脣寵溺一笑。
梅素婉的眉眼都帶着一絲不可忽視的奸.詐,“以燕涵奕的爲人,在得知南唐關古寧那一高冷美人後,不可能沒有動作的。所以,我讓陳凌幾個暗衛去南唐關守着,等燕涵奕的人動過之後,在襄王回柳州的時候,讓他們假扮燕涵奕的人,再去動動手腳,嘿嘿……”
晏寒天眉頭一皺,何着他媳婦這是將他朋友與她姐給算計了?
“爲什麼?”
“沒什麼,我說過,既然大家都想玩,那就玩個大的!”梅素婉冷哼一聲,拍拍她的小肚皮,“你閨女說,咱們處處受制於人,她很不爽,不如在這亂世之中,也挑個地,做個山大王吧!”
“噗!”
晏寒天一笑,眯了眯眼睛,“你就不怕後世史記亂寫,說咱們明不正言不順……”
“錯,你可是根正苗紅的正統!要知道,這大燕的天下,可是咱家老祖宗與燕涵奕他祖宗一塊打下來的,只是咱家老祖宗退出朝堂讓賢罷了!”
梅素婉說的相當理直氣壯!
若的晏寒天哭笑不得!
——
坐於龍椅上的男人,看着燕涵奕一步一步走向他,他的雙眼閃過了無盡的陰冷。
“父皇,兒臣請你退位讓賢!”
燕涵奕跪了下去,極恭敬的說道。
燕肅居高臨下的看着他,“你就這麼有把握,你一定會贏?”
“父皇,你吸食藥丸的日子夠久了,就算你今天不將大位傳於兒臣,可用不了多久,這天下還會是兒臣的,如今,兒臣不過是請您做太上皇頤養天年,至於父皇您五國一統的願望,還是讓兒臣來替你完成吧……”
“混賬!咳咳咳……”許是太過激動,燕肅頓時咳了起來,
指着燕涵奕道,“你也配擁有這天下……”
聽着這話,燕涵奕的雙眼頓現寒光!
只是,他逼宮得位,名不正言不順,所以,要堵住這天下的悠悠衆口,便一定要他活着才行!
即便是苟延殘喘!
“父皇,如今你手裡只有一萬守城軍,與三千羽林軍,您覺得能抗衡得了東大營幾十萬的大軍?”
“至於擎王……呵呵,兒臣送了一份大禮於他,倒也不是什麼別的東西,就是十年前那一戰後,在他返城的路上,佈下暗樁的幕後之手……”見燕肅的臉變了顏色,燕涵奕瞬間笑了。
他笑的極美,笑的極無害,可他隨後又在燕肅的心上,再補一刀,“我允諾梅素婉,我若得這天下,第一件事,便是爲高家平反……而至於父皇的另一把刀,戰鷹……”
燕涵奕只說了半句,卻停下來,看着燕肅不懷好意的笑着,“還是請父皇退位讓賢吧……”
隨後一擺手,身後走出一位公公,手裡託舉着一明黃卷軸。
燕涵奕指了指道,“這退位的召書,兒臣已幫父皇擬好了,父皇只要在這上面壓下玉璽就可以了……”
燕肅不語,目光緊緊的放在燕涵奕的身上,可心卻不規則的跳了跳,戰鷹是他最後的底牌,他命他砍下燕涵奕的腦袋,卻一直沒有出現……
戰鷹背叛了自己?
這一想法,讓他的腦子“嗡”的一下,卻想不通,戰鷹是因何而背叛的。
燕涵奕跪的直直的,臉上一直掛着笑,看着燕肅,他在等,等他犯那毒癮!
至於那位被燕肅稱之爲皇太叔的老道,燕涵奕並沒有太大的顧慮,他分析的很透徹,只要這還是大燕的江山,那位,不會來干擾的!
在說,燕肅這種身子,又怎麼能擔起一國之君主的責任?
時間一寸寸過去,燕肅沒等來晏寒天,也沒有等來戰鷹統領的所有暗衛,除了羽林衛副統領衛虎還守在他的身邊,就宮守城軍也沒有動靜,在這緊張時刻,突然傳來了馬蹄聲音!
燕肅爲之一動,卻見一身鎧甲的東大營大將軍衛榮光提着一顆血淋淋的頭顱大步走了進來。
看到那腦袋,燕肅幾乎是瞬間起身,抽出配劍抵在了燕涵奕的脖子上,“你混蛋!”
那顆人頭不是別人的,正是守城將軍於源!
難怪守城軍遲遲不到,卻是因爲於源被殺,一萬守城軍瞬間被架空了!
只是心下一晃,頓覺無力,眼前一暗,顯些倒了下去。
燕涵奕嘴角一挑,輕輕的撥開那長劍,只道,“父皇您怎麼了?”
燕肅捏着劍的手不住的抖着,明明想要將燕涵奕大卸八塊,可卻毫無力氣,手中的長劍,“咣噹”一聲掉到了地上。
燕涵奕忙起身扶住了他,“都愣着做何,還不叫太醫……”
明明是來逼宮的,可逼着逼着卻出現了這麼一幕,逼宮的皇子將皇上給扶進了內殿,還宣了太醫……
沒多久太醫院一衆太醫跑着來到太和殿的內殿之中。
只是,真正進入內殿的,只有張太醫一人!
燕肅犯了毒癮,渾身不適,看着燕涵奕,似乎要吃了他一般,“你這個逆子……”
“父皇,您看,這是藥丸子,你只要將這退位召書下了,兒子保證,以後有足夠的藥丸子給你吃……”
小豎子早被他人拿下,所以在這內殿的,全是燕涵奕的人!
而他的手中,正上下拋着幾顆藥丸子……
一個時辰之後,燕涵奕滿臉笑容的走了出來。
——
正月十六早朝上,宣的是燕肅退位傳位的召書。
燕涵奕得其所得,臉上是滿滿的笑容,眼裡更是對一切的誓在必得!
時局緊張,燕涵奕登基並沒有太過喧譁,正月十八做過簡單的儀式,祭了天地,祭了祖宗,便身穿龍袍登上了大位!
改國號爲大和!
奉,燕肅爲太上皇,居住長壽宮,由小豎子近身侍候。
封,禧妃爲太后,牽居寧壽宮。
而上朝後,第一件事,便是將十年前,高府老將軍通敵賣.國之罪給平.反了!
得到這一紙召書,高家上下女眷均痛哭不止!
回了寢宮,就見禧妃身邊的周公公趕了過來,“老奴恭喜皇上,賀喜皇上……”
“起來吧!”
燕涵奕臉上沒有什麼起伏之色,對一旁的白朮點了點頭,這叫白朮的太監,便將內室太監宮女趕了出去。
周炎上前一步,“皇上,太后讓老奴來問問,何以這般急着給高府平.反?”
燕涵奕輕哼一聲,“朕做事,何時要向母后報備了?”
給高府平反,一是守着對梅素婉的承諾,另一個,纔是他真正的原因,因爲,他對梅素婉是勢在必得,討了高家的喜,便
是他成功的一半!
周炎一怔,有些訕訕的。
燕涵奕雙眼微眯,道,“周炎,你有事大可直說!不用拐彎抹角!”
“這個……太后讓奴才問問皇上,那戰鷹,皇上打算如何處置?”
燕涵奕揚脣笑着,“難道,母后是打算將他養在深宮,做一對神仙眷侶不成?”
那戰鷹之所以背叛了燕肅,原因很簡單,他早在多年前便愛上了禧妃!
這些年爲燕肅賣命,卻是因爲燕肅沒有威脅到這對母子,可惜,這一次,燕肅卻是要他殺了這對母子,那怎麼可能?
要知道他與禧妃可是打小長大的,若不是燕肅,禧妃多年前便嫁他爲妻了!
周炎聽着燕涵奕的話,只覺得那戰鷹似乎要大難臨頭了!
卻不想,燕涵奕話峰一轉,“戰鷹統領父皇一衆暗勢力,自是不可能與母后長居於後宮的,你告訴戰鷹,若他與母親當真喜歡,朕,可以爲他們想個辦法!保他平永生永世都能在一起,卻無人發現!”
周炎的臉上頓時露出喜意,忙磕頭道謝,“老奴先謝謝皇上,老奴告退!”
東涵奕擺了擺手,臉上的笑容沒有變過,只是雙眼卻越發的幽深起來。
一個不潔的母親,是他的恥辱,他絕對不會允許,這樣的醜聞傳出去,而這世上,唯有死人,才能守住秘密!
垂頭看着案上擺放着的奏書,眼裡閃真正的笑意!
這天下是他燕涵奕的了!
爲免大邊關大軍受到影響,燕涵奕立馬下了幾道加急的摺子送往各邊關。
只他卻不知道,這摺子,轉瞬間就落入了梅素婉的手中。
看着摺子上的內容與字跡,梅素婉嘿嘿一笑,提筆模擬起來。
隨後拿過一旁一個青玉刻成的玉璽,蘸了紅印,便給按了下去!
提起白紙輕輕吹乾,再將它拓到那明黃的聖旨上,舉起給身後的男人看看,“怎麼樣,看不出真假吧!”
晏寒天只是摸了摸鼻子點着腦袋,若非是親眼所見,不然,他當真以爲這是燕涵奕所寫的東西了!
前幾日他媳婦找他拿了個先前下發的聖旨,他雖疑惑卻沒有問她要做什麼,不過現在知道了,何着他媳婦還是一個造假的高手!
瞧那玉璽做的,不知道的還以爲,燕肅打算將皇位傳與他呢,這不,把玉璽都送過來了!
伸手將那青玉提起,心下卻不得不歎服,他媳婦果然能耐!
“問你話呢,你倒是玩上了玉璽了!”
晏寒天道,“這還用問嗎,若非能看出假,我會不說話?”
梅素婉便嘿嘿一笑,一氣呵成將其它幾個聖旨也都換了內容,再按下“玉璽”,將“聖旨”重新放到那太監手中,笑的一臉無邪,“有兩條路給你選,一是做我的線人,二是死,三二一……馬上選!”
“奴才選一!”那太監閉着眼睛在梅素婉話音一落的時候,就叫了出來。
這還用選嗎,當着他的面就將聖旨給換了,一旁還放着個“玉璽”,特麼他不選一,便真的只能去見閻王了!!
梅素婉嘿嘿一笑,起身拍拍他的肩,那太監呲牙,只覺得身上疼痛無比,“王妃,奴才對天發誓,若此生背叛王妃王爺,奴才必不得好死!”
梅素婉點頭,“好,本妃就喜歡這樣爽快的人!”
卻是揚手一捅,那太監看着胸口那不住涌出的血沫子,眼裡一片不明,“爲……爲什麼?”
“因爲你,還不配做我的人!”梅素婉輕輕說完我,那太監便向後倒去。
梅素婉擦掉手上的鮮紅,嘴角輕挑,“一個燕涵奕的死士!真的以爲幾句發誓的話,就可以讓本妃相信嗎?本妃不過是誘你開口說話,而以!”
隨後拍拍手,向飛走了出來。
“聽清楚,看明白了?”
向飛嘴角上挑,“主子放心吧。”
晏寒天聽着這與那太監一樣的話語,倏的擡頭看着向飛,當真是有些吃驚,沒想到這個嬉皮笑臉的小子,竟還有這麼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