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高穎收拾妥當,便與南煜一道去了前廳。
南煜一隻眼睛成了烏眼青,卻笑的跟只傻子一樣,像個小媳婦似的,給老太君與大夫人敬了茶,後又依次給其它幾位夫人敬了茶。
沈茹豪氣不減,直接丟了一個大大的紅包給了南煜,“既然是我高家的人了,從此便由高家罩着了!”
“嗯嗯,有祖母這話,孫兒保證不會丟高家人的臉!”
那南煜跟只猴子一樣,到是機靈,嘴也甜,這一圈下來,馬上就成了高家衆夫人的寵兒了。
老太君都賞了,那其它幾位夫人還能落下秈?
尤其是大夫人,可是把大老公當年從不離身的玉佩,親自系在了他的腰間!
“煜兒,這佩你爹當年從不離身的,說是要永遠的傳下去,如今娘便將他送給你了……”
“欸!請娘放心,南煜此生一定會好好保護穎兒的……”
大夫人直點頭,是越看越喜歡,眼裡全是喜意。
一旁高穎無力的翻着白眼,她纔是高家的女兒好不好,弄的她現在跟個撿來的一樣。
梅素婉從身邊捅了捅她,“我要是你,從現在開始,就帶着這男人離開高府,等到你什麼時候有了身孕,什麼時候再回來,不然,你這耳朵,嘿嘿……”
果然,還沒等高穎回話,大夫人就張嘴了,“煜兒啊,四丫頭的年齡不小了,你們可得抓緊,早些生個娃娃出來……回頭,娘給你們多弄些補品……”
南煜點頭如搗蒜,“娘您放心,煜兒一定努力,一定努力……”
高穎感激的看了梅素婉一眼,卻是上前一步,抓住了南煜的衣服領子,對衆位女士道,“那個祖母,娘,各位嬸母,爲了寶寶,我們先回房了,回房了……”
南煜就在衆目之個,被高穎拎小雞一樣拎出了前廳。
“媳婦媳婦爲夫真的沒有想到,你這麼着急,放心啊,爲夫一定努力,咱們早些生個寶寶……唔唔唔……”南煜的嘴就被高穎給堵住了。
“砰”的一聲,房門被用力手甩上!
高穎將南煜往邊上一扔,打開衣櫃,開始收整行囊!
極速收妥,抓着南煜昨天拎來的包袱,往他身上一甩,“還不快走……”
“媳婦,你不可以這樣,吃幹抹淨,就不想爲我負責了,我不走,我不走……”南煜抱住門框,就往地上坐去。
高穎氣的上前就是一腳,“不走,等着大家天天押着你與我滾牀單嗎?”
打開窗,拎着南煜的脖領子,就這麼逃了。
——
沈茹是滿臉笑,拉着梅素婉走在花園中。
“說說,你事裡,你摻和了多少?”
許是沈茹骨子裡帶着些許的豪氣,倒是從來沒有覺得南煜就這麼蹬門與孫女拜堂再洞房有什麼不妥,反而挺欣賞,他這股子勇勁!
梅素婉搖頭,“外婆,這一次,真不是素婉做的,是表姐挖坑把她自己埋了的,我不過只是順水推舟沒攔着看了場熱鬧罷了。”
“哼哼,你看熱鬧,聽說那小子還從城門牆上落了下來,是四丫頭救了他?”
“哎喲,外婆,真是什麼也逃不開你的眼睛,我只是看着這兩隻那動作太慢太慢,推了一把而以,嘿嘿……”
“還笑!唉!”
沈茹隨後嘆了口氣,“跑了吧?”
梅素婉只笑不答。
“婉兒啊,外婆謝謝你!”沈茹看她,卻是滿眼蒼桑。
“外婆……這謝字,您說的太多了!”
沈茹搖頭,“永遠都不多的!婉兒放心,不管你做什麼決定,相信外婆,外婆和高家永遠在你的身後……”
梅素婉點頭,“嗯!”
過了晌午,梅素婉才與碧瑤回了王府。
卻見屋內的桌上,擺了大落的賬冊。
“怎麼回事?”
陌痕道,“回王妃,這個……是王爺吩咐送來的……”
“哦?”
“這個,咳咳,王爺說,這些不屬於王府的產業,向來是由南二公子打理,只是二公子才新婚,想來,是一段日子沒法處理了,所以……”
梅素婉眯了眯眼睛,這男人,倒是精,沒等自己去問,他卻挑這個機會,都扔給了她。
伸手輕輕的拍着那厚厚的賬冊,心道,弄半天,何着,那個挖坑自埋的,是她自己啊!
“屬下告退!”
陌痕趕緊撤,就怕撤慢了,下一個倒黴的是他!
“碧瑤,你說四姐會帶着南煜去哪?”
“這個,奴婢真的不知道……”
“你說我沒事出什麼主意,這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嗎?”
直接抓起一本賬冊,眼睛忽的一睜,先前曾懷疑過,可當真的看到這明明幌幌的賬本,心還是不可抑制的跳了一下,好死
不死的,這第一本就是古玉齋的賬!
唔,她就說,南煜那小子真的窮的話,怎麼可能穿得起那青雲山雪姬雲錦?
直接去看最後的數字,梅素婉咕咚嚥了口水。
這要是讓青衣看到,那,那丫頭還不樂抽過去?
五十萬兩的銀子,丫都可以抱着幾天不睡,若是看到這以金爲單位的數字,抽,還真是擡舉她了!
緩口氣,將賬冊放下,再拿起一本,卻是做米糧生意的,也是直接看最後,相比古玉齋,這真不算什麼,是以銀子做單位的,卻也只是小小的有餘!
再拿一本,卻是做木材生意的,接着又是做衣料的,還有做鐵器的……梅素婉臉上漸漸的凝重起來……
這些賬冊單看真的沒什麼問題,可問題就在於,這是一個人的生意。
跨行之廣,讓人不可思議!
回頭去翻那米行的賬冊,細看之下,驀然驚的心跳加速。
這哪裡是米行,這明明就是爲宴家軍準備的糧草……而且十分充足……
那鐵器,梅素婉不用去看,閉着眼睛也能猜得出,一定是打造兵器再做鎧甲,而木材,做戰車,做船,至於衣料,自然是做軍裝……
老天,晏寒天,你的膽子……
就算你沒有反意,可這些東西,若是被燕皇知道後,你的腦袋,估計就要搬家了!
碧瑤見梅素婉臉色不對,便知道定不是一般的賬,轉身將門給關了起來。
“主子……”
梅素婉擺擺手,“沒事沒事,我睡下,哦,這些東西,別讓外人動……”
突然得知的東西太多,梅素婉決定好好睡一覺,以穩穩自己的心……
躺在牀上,梅素婉忽然咧嘴笑了,“不虧是我看中的男人,夠膽心也夠細!”
隨之便睡了過去。
晏寒天回來的時候,碧瑤一直守在門外,對他福身一禮,輕言道,“主子在睡覺。”
晏寒天點頭,扭頭看她,“你家主子看了賬冊有沒有說什麼?”
碧瑤想了想,最後道,“奴婢好像聽到王妃睡前說:不虧是她看中的男人,夠膽心也夠細!”
晏寒天的嘴角便高高的挑了起來,看的碧瑤直愣神,卻聽他道,“你下去吧……”
碧瑤退了下去,只是才走了兩步,卻聽晏寒天說了句:“其實,陌痕這小子,人還是不錯的,可以考慮一二……”
碧瑤腳下一絆,差點栽個跟頭,有些詫異的回頭,卻見晏寒天已將內室的門關上了。
按按腦袋,碧瑤心道,難道剛剛是自己出現的幻覺?
——
晏寒天進來,就見梅素婉披着被子一臉糾結的看着他。
嘴角微挑道,“可是嚇着了?”
梅素婉搖頭,“我膽子沒有那麼小啦,只是從沒有想過,你這男人心夠大,而且南煜也挺厲害,一個人要做足表面工夫還要給你將各行各業的攤子弄起來,實屬不簡單了!”
其實,她只是沒有說,這一覺睡起來,倒覺得這一切正常的很,如果一直仰仗着朝庭,那晏家軍多半餓死凍死了。
晏寒天點頭,“其實,很多時候,朝臣的謀反,大多是被逼無耐的,怎麼都是丟命,不如大幹一票,成了,便是王,敗了,也就是那個結果!”
“怎麼,你也有反的意思了?”
晏寒天卻是跳上.牀,將她擁在了懷中,“你若是想做皇后,我可以試試……”
反正他看着燕涵奕也不順眼,若是燕涵奕做了天下,估計他的小鞋指定不少!
而燕涵襄若是知道了高雅還活着,估計掙儲的心也沒有了。
想一想,唉,這男人啊,要麼無情,要麼癡情起來,比無情還要可怕!
至於那皇位,晏寒天撇撇嘴,他若是做的話,其實也說得通啊,畢竟晏家與燕家可是同一個祖宗!
梅素婉眯着笑,靠在他的懷裡,“你這是打算一怒衝冠爲紅顏嗎?”
“哈哈哈……”晏寒天大笑。
梅素婉卻道,“當皇上有什麼好的?有批不完的奏摺,操不完的心,還有上不完的牀,想想,都替那男人累的晃……”
“上不完的牀……”晏寒天嘟囔一句,瞬間明白了她的意思,搖頭苦笑,“你這腦袋裡的想法,還真是……”
“真是什麼呢,你看,當皇上的有幾個是善終的?自己的女人算計着,沒兒子的時候想着生兒子,好繼承大統,可兒子生多了,還要防着兒子弒父篡位,兒子生少了,生的不精明,臨死還得弄些顧命大臣,看好他的江山,你說吧,死,都死不清靜……做個皇帝有個屁的用啊!”
晏寒天滿臉詫異,“你這想法還真是奇特,可卻也是最真實的……權利,會讓人喪失一切……”
“對了……”梅素婚禮倏的一怔坐了起來,“你跟我說說,燕肅那皇太叔是怎
麼回事?”
突然就想到了雷霆,若是他想賣了她,還真是賣的連渣都沒有了!
晏寒天想到那日,那老道的話,也皺了皺眉,好像,他知道很多!
“那日之後,我查了許多史料,可對於他的記載都少之又少,只略略的得知,曾有一位皇子,不喜宮中拘謹,少年時便自請降爲庶民,離宮了。
只是,當朝並沒有真的貶之爲庶民,卻也沒有給他任何的封號,他便從此遊走於民間,也從不曾回過宮……
那日,似乎是他自離宮後,第一次回宮……”
梅素婉道,“不行,我得回去一下……”
“去哪?”
“去……去基地,你一直想查的地方!”
梅素婉已然下了牀,卻是衝他挑釁一笑,“至今沒查出來吧!”
晏寒天點頭,“嗯,藏的夠深的!”
“想去?”
晏寒天搖頭,“不,我會找到你的窩!”
梅素婉便是一笑,“好!”
只是,卻被晏寒天攔了下來,“你沒必要去的,若是他想出賣你,早就將你賣光了,又何必等到他在你面前露出身份的那一刻?你啊,這是關心則亂!”
梅素婉蹙起眉頭,“也是!倒是我多想了,若是那傢伙知道我懷疑了他,還不跳腳,想撞牆,哈哈……”
梅素婉搖了搖頭,卻有些小小的虧對雷霆,瘋子,我不是有意要懷疑你的,罪過罪過……
只是沒等梅素婉回基地,倒是雷霆自己來了。
深夜,梅素婉睡的極熟,可晏寒的雙眼卻是倏的睜開,輕輕抽出被梅素婉枕着的胳膊,便下了牀。
看着院子中,那一抹快速消失的身影,晏寒天快速的跟了上去。
這一跟,直接出了城。
“小子你到是有些本事!”雷霆自樹後走出,他長鬚花白,雙目卻是炯炯有神。“我有件事,想與你確認一下……”
晏寒天點頭,“您說。”
“許安楠,他身在何處?”
雷霆並沒有因爲看到晏寒天站立而有所詫異。
晏寒天道,“道長爲何肯定我知道他身在何處?”
雷霆挑眉,“小子,你的措骨陰功才練到六層,便出現了不適,你若還想與丫頭長相廝守,老道勸你,別再練下去,不然,你傷的,許就不是你自己,還有一個她!而老道相信,你師父應該告訴你過,不可急於求成吧,那後果,可不是你能想像的!”
晏寒天抿緊了雙脣,忽然道,“原來,你便是那與家師鬥了多年的瘋子雷霆……”
“老道行不更名,做不改姓,正是貪道!”
“呵呵,不更名不改姓,你個燕家的子孫,何以便姓了雷!”
雷霆一怔,嘆了口氣,“那是老道出家前的姓氏了,前塵往事不提也罷,出家了,雷霆就是貪道的道號。”
“我不管你姓雷還是姓燕,素素相信你,可是,本王卻是不信的,你最好是別做出傷害她的事,不然,盡我所有,也要滅了你!”
雷霆的火氣可不是一般的大,不然,他也不會叫這麼一個道號,所以,晏寒天這話一出,他便直接一掌拍了過去,“小子敢懷疑老道,找死!”
晏寒天在他的手下走了十餘招,二人雙手擊掌才堪堪分開。
“不想讓人懷疑你最好自己與素素坦誠去,否則,你怎麼解釋,那日你出現的那般及時?”
“我沒有必要與你解釋,若是那丫頭懷疑老道,你讓她親自來問!”
“呵!不要將他人對你的信任當成籌碼,雷霆,我不管你在我媳婦身邊有何目的,你最好,都不要有異心!”
雷霆冷笑,在他的眼裡,晏寒天就是一個黃口小兒,只是,卻也折服於他對梅素婉的保護。
“看在你護着那丫頭的份上,貪道不與你計較,告訴我,你師父在哪?”
晏寒天雙手負在手後,“你不是很厲害嗎,想知道他在哪,自己找!”
話落,晏寒天足下一點,身子騰空而起,便離開了樹林。
反正,他跟出來的目的,就是警告他別做傷害素素的事!
可,對於雷霆提醒他的話,卻也記在了心上,想到那兩次耳鳴,他知道,一定是與措骨有關!
——
燕涵襄看着桌上的一幅畫相,雙眼頓時溼潤起來,更不要提他那顆跳動的心。
伸着顫抖的手,輕輕的撫着那畫相上的錐子臉,雖然不明白,她的長相何以發生這麼大的變化,但,他就是認出,這是他心底的她!
只覺得心頭疼痛,卻是連那信件都不用再看。
“木肆,收拾行囊,明兒咱們回柳州!”
聲音有些暗啞,可他卻十分清楚,他要那位置就是爲了一個她,若她好好的活着,他又何必執着,柳州雖窮,卻是他的地盤!
木肆微愣,“王爺,這一次奉命回京,若是沒有皇上的命令,咱們就這麼離開,怕是不妥?”
“怎麼做還用本王教你嗎?”
木肆嘆口氣,轉身退了下去。
然而,燕皇卻並沒有同意他離京,就在燕涵襄馬上出城的時候,被升爲羽林軍統的羅佑截了回來。
——
上書房
燕皇臉色不佳,雖然服了孟夏的藥,腹部的疼痛減輕不少,可,卻是沒有徹底解去,這讓他近來極爲惱火。
若是連孟夏這個醫毒高手,都查不出王若璃給他下的是什麼毒,他想,這世上唯一能救他的,便只有那個相傳消失與江湖之上的毒聖顏汐了!
如今已過月餘,尋找顏汐卻是一點消息都沒有。
看着燕涵襄,燕皇輕道,“襄兒,何必這般急着走?”
“父皇,柳州這幾年雖然富澤了些許,可,那山賊仍然肆虐,兒臣這才離開幾天,已發生了多起案件,如今,宮中無事,兒臣也該回程了。”
“襄兒,你當真不明白,父皇叫你回來爲何?”
燕皇起身走下來,一步一步來到燕涵襄的身前,他雙眼一片幽深之色。
他將燕涵襄調回來,自然是爲了平衡燕涵奕。
他不想看到燕涵奕一方獨大,自是要尋一個與之旗鼓相當的對手纔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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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爲其它幾位皇子還小,對燕涵奕根本造不成威脅,所以,思來想去,也唯有那個自請離京的兒子纔可以。
其實,他心下十分清楚,真正具備帝王資格的人才是這個二兒子,可惜,他不喜歡這個兒子。
因爲這兒子是他摸不透的。
他溫和的笑臉之下,到底在想什麼,燕皇不知道。
所以,他要將這個不定因素遠遠的丟開,總好過放在自己的邊!
如今不得不將他召回,可他,卻想着逃離。
不,他決不可以離開。
“父皇,兒臣心下清楚,只是,兒臣志不在此!”
燕涵襄拱手回道。
“志不在此?襄兒,你身爲皇子,自出生便肩負着一定的責任,你一句志不在此,你覺得可以揭過?若是老三的性子如你一般沉穩,朕也就放心了,可,老三卻是個心胸狹隘的……若是當真如了他的願,這大燕的氣數也就走到頭了……所以,朕有意立你爲儲,這大燕的天下,難道,還不如你那小小的柳州嗎?”
燕涵襄搖頭,“父皇,三弟只是還年輕,再說您正值盛年,也可以多培養着三弟……”
“你不用說了,朕意已決!年後你的襄王府便會動工,而朕也會尋個時機,將立儲的聖旨下了,如今,你就安心的住在別苑中吧……”
燕涵襄雙眉緊鎖,卻也知不能再談,道了句,“兒臣告退”便離開了上書房。
只是他眼中一片陰戾。
——
奕王府
“王爺,咱們的人,從宮裡傳來了消息……”袁峰湊近了燕涵奕的身邊,輕聲說道。
“什麼?”燕涵奕忙擡頭問道。
“皇上說……”袁峰將從上書房的對話一五一進說給了燕涵奕聽。
“當真這麼說的?”燕涵奕捏緊了拳頭,說他心胸狹隘,說他不夠沉穩……那爲何要將王靜怡賜婚給他?
“只是,襄王,卻沒有應允……”
“哼,這世上,還有人會不想要那皇位,簡直是開玩笑,即是如此,二哥,那就別怪三弟不講情面了……”
燕涵奕擡眼看向遠方,那個位置,他一定要得到,因爲只有得到那個位置,他纔可以將梅素婉那女人從晏寒天那癱子那搶回來!
可惡!
“袁峰,你去……”
燕涵奕對其吩咐幾句,那袁峰點頭便退了下去。
——
“皇上將燕涵襄強留在京城?那他豈不會很危險?以燕涵奕那點小心眼,指定要對付他了!”梅素婉吃着一塊鬆軟的松子糕,一邊說着。
晏寒天放下手中的筆,擡頭撇了她一眼,“你對燕涵奕倒是瞭解!”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嘛……”
“怎麼個知己法呢?”
聽着這有些變味的語氣,梅素婉抿嘴笑着,“這個嘛……你知道他爲什麼誓要將那位置搶到手嗎?”
晏寒天眯眼,語氣又冷了三分,“你又知道了?”
“當然,他後悔休了我啊,只有他做了皇上,再滅了你,他纔有機會將我搶回去啊,所以天哥,你說,你是不是應該再對我好些,以便讓我死心踏地的跟着你,一同赴黃泉之路……”
“哼!他想的倒是美!”晏寒天一把將梅素婉拉到了懷中,緊緊的圈住,“你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永永遠遠,都別想逃開我!他燕涵奕,就是一隻跳蚤,我看他還能蹦多久……”
“嘿嘿……那個啥,襄王那,會有危險的,你看要不要……”
“他若連這點小算計都想不到,他不如死了算了……”
晏寒天倒是打斷了他媳婦的話,可語氣,卻是十分的不屑,這麼多年來,燕涵奕的小把戲,可算是玩的如火純青,看來,他有必要給他一點顏色看看了……
“你說,咱們要不要給他點教訓,畢竟這麼多年來,想必,他往咱們府中送的人,也不少吧……”
晏寒天眯着眼睛看着梅素婉,“嗯,就這麼決定了!”
於是夫妻倆女乾的笑了起來,可憐燕涵奕還想着去算計燕涵襄,這後背,卻讓人給惦記上了!
——
漆黑的冬夜,北風呼呼的吹着,幾條身影不懼寒風,竟是躍進了守衛森嚴的皇家別苑。
漸漸摸向正殿。
看着牀上那隆起的錦被幾人對視一眼,毫不遲疑的揮刀砍下。
“砰!”
一聲臣響傳來,竟是正殿的大門被人鎖上了!
轉而幾顆油彈扔了進來,正殿火光頓起。
“呼……”竟是從樑上落下幾個重物,幾人揮手砍去,只聽“嘩啦”一聲,兜頭蓋臉便澆了下來。
“是油!”那帶頭之人暗叫一聲,向門口衝去,卻發現也打不開那扇厚重的大門!
“咣咣咣……”一陣鑼聲,別苑裡頓時人聲鼎沸。
“抓刺客……”
“保護王爺……”
而此時的燕涵襄卻已騎在了馬背上,目露精光看着一大片火光,笑了!
雙腿一夾馬肚,棗紅色大馬,四蹄飛揚,踏着雪花,飛奔而去!
——
“該死的!”
燕皇大怒!
聽說別苑起火,燕皇連夜叫百官入朝。
“莫廖,朕給你一天的時間,不將那幕後主謀給朕查出來,朕要了你的腦袋……”
莫廖跪在正中,“回皇上,臣領命!”
可心下卻不住的嚎叫,這大理寺卿可不好當啊!
特麼的一場大火燒的乾乾淨淨,連個線索都沒有,怎麼查?
唉,頭啊頭,看來,咱們就要說再見了!
“林將軍,可有將襄王請回來?”
燕皇轉頭看着林將軍。
林將軍上前一步,“回皇上,襄王嚇破了膽了,是死活不肯回來,他說,若是臣再逼他,他寧肯自吻,不得法,臣只好派人跟着……”
“嚇破了膽?”燕皇眯着眼睛,一個個都長大了,長能耐了,都跟他玩起了心眼?
好好好!
目光一閃,盯住一言不語的燕涵奕,“奕王怎麼不說話?那別苑裡住着的可是你的親哥哥……”
燕涵奕上前一步,“回父皇,兒臣是在想,這京裡到底有什麼,竟嚇的二哥自己演了這麼一齣戲來……”
“你說什麼?”燕肅猛的站了起來,可腹部的疼痛也隨之傳來,額角立時現了冷汗出來。
“父皇,別苑守衛森嚴,別說是刺客,就是蒼蠅也不見得能飛進去一隻,更何況,並無人見到刺客的面貌,所以兒臣斗膽猜測,這火是二哥自己放的,目的,只是想回柳州……”
“莫廖,你查了現場,別苑裡可有屍體?”
莫廖回道,“回皇上,別苑中別說是人,就是屋子,也全部燒成了灰,至於正殿裡有無他人,無從查證!”
“廢物!朕養着你們做何用?滾,都給朕滾出去……”
此時距離早朝的時間,也不遠了。
“唉,這叫什麼事啊……”有官員嘆息着,進了偏殿之中。
百官並沒有出宮,皆去了偏殿,畢竟出去就得馬上進來上早朝了。
“擎王,此事,您怎麼看?”林將軍湊到了晏寒天的身邊,輕聲問道。
“沒看法。”晏寒天回的簡單。
“哼!”燕涵奕冷哼一聲,“擎王向來精明,怎麼會沒有看法?還是說,這本就是擎王的主意?”
晏寒天連個眼神都沒有給他,只是垂頭,心道,聽說南煜那小子還得了丈母孃一塊玉佩,嗯嗯,他也得讓他媳婦給他弄一個才行!
晏寒天對他的默視讓燕涵奕極下不來臺,臉色越發的陰戾起來。
“看來是本王猜對了!也是擎王與襄王自幼較好,襄王回京這期間誰都不見,卻獨獨去了你的擎王府,想來,二位定是相談甚歡了?”
晏寒天擡頭,送了他一個:你真無聊的眼神後,轉了輪椅向旁走去。
這種徹底的無視,讓燕涵奕緊緊的捏住了拳頭,晏寒天你給我等着,等我蹬上皇位的那一天,我定要你生不如死!
晏寒天看了看天色,陰陰的,好像又要下雪,這早朝上再議也就是那些事,直接向外走去。
“王爺,皇上有請!”結
果才走到偏殿門口,豎公公竟走了過來。
“本王身子不適,勞公公回了皇上,就說本王今日早朝請假!”
百官唏噓,這擎王仍就這般狂傲!
看了眼燕涵奕,心道,皇上的面子都不給,奕王,你的心裡多少的該平衡了吧!
“這……王爺,皇上說……”
“沒什麼好說的,本王府中抓了幾個刺客,還未來得極審便被傳入宮中,想來這會,已經問出了什麼,公公便如此說就好……”
小豎子噎了一下,這擎王府,天天有刺客,也沒有見擎王抓個一二,怎麼卻在今晚抓了呢?
卻也只好點頭。
晏寒天臨出偏殿門的時候,看了一眼燕涵奕,“奕王,你即說那別苑是涵襄自己燒的,那本王府中的刺客,是不是也是本王自己弄出來的,嗯?”
一個短短的挑音,卻讓燕涵奕爲之一顫!
目光緊緊的盯着他,卻沒有開口。
而晏寒天卻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轉身離開。
——
“有事啓奏,無事退朝!”
就在太監這一聲唱喝之下,那坐在輪椅上的人,緩緩的走了進來。
“皇上,臣有本啓奏!”
燕皇眉頭微鎖,“擎王有何事要奏!”
“回皇上,這十年來,夜夜入擎王府,想行刺臣的刺客不計其數,臣也懶得與之計較,只是,日前臣與王妃出行,在大街之上也遇到了刺客,這讓臣的忍耐到了極限,所以,昨夜裡,臣活捉了幾個刺客……”
一時間百官互看,卻都沒敢言語,畢竟這刺客都從哪來,大家的心底,多多少少的,還是有些猜測的,在不知擎王捉了誰派去的人之前,還真不能吱聲,以免惹禍上身。
燕皇看着他,眼裡幽深之色,讓人看不懂他是何意,半晌後,燕皇才道,“可有審出,是什麼人指使的?”
“不用審,因爲他們的兵器,內.衣上,皆印着一個字,臣給帶來了,請皇上過目……”
燕皇點頭,“逞上來……”
當殿前太監將東西逞到龍案上後,卻見燕皇一巴掌狠狠的拍在了案上,“大膽,膽敢嫁禍與朕!”
那衣服與刀劍上印着一個“御”字,而這個“御”字,所有的人都知道,是出自宮中!
“皇上,臣相信皇上,只是臣卻爲皇上擔憂,這定是皇家侍衛有人對皇上不忠……”
燕皇氣的胸口直喘,“着京兆府尹總捕頭常山權全處理此事,定要將此事給朕查個水落石出!膽敢嫁禍與朕,朕看他有幾個腦袋朕來砍!”
語氣極冷,撇了一眼沉默的燕涵奕,燕皇起身離開大殿!
“退朝——”
百官退朝,皆交頭接耳,而燕涵奕幾步跟上晏寒天,“你這卑鄙小人,你栽髒於我?”
“奕王這是說的什麼話?難道這些人是奕王你派去的?如此說來,也不用常山再查,咱們這就進宮……”
“混蛋!晏寒天,別以爲一個小小的刺客就能栽髒到本王的頭上,我告訴你,奪妻之恨,我與你誓不兩立!”
燕涵奕低吼。
晏寒天聳聳肩,“若說栽髒,怕是皇上要栽髒與你,所以與我無管!至於奪妻之恨,就是沒我,你也娶不到素素,因爲你不配!”
“你——”燕涵奕極是惱火。
晏寒天冷冷一笑,“別說你想娶我的女人,就是給她洗腳,你都不配!”
說完這譏諷之語,晏寒天轉身離開。
小樣,以前是不想玩你,現在,我是玩不死你!
——
(明天見,妞們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