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綠桃被扔在空蕩蕩的屋子內,整整一夜,未有人理會她,那種極至的寂靜,讓她越來越恐懼,縮在牆角,整整一夜燔。
天方將亮的時候,屋子的門被打開,卻見一男子,被碧瑤推了進來。
聽到門聲,綠桃嚇的心驚膽顫,頭都不敢擡,深深的埋進了雙腿間。
“桃……桃……”
聲音不高,又含着極度的驚恐,那男人抓着綠桃的胳膊,再也沒有鬆開手。
綠桃擡頭,眼裡是一片不敢置信,“我不是讓你跑嗎?”
那男人縮縮肩膀,“我我我跑了,可這些人,這些人……”
“綠桃,這世上有句話,你可聽過?”碧瑤如地獄的般陰冷的聲音自背後響起。
嚇的綠桃,直接撲進了男人的懷中,連看她一眼都不敢。
“那話是這樣說的:沒有不透風的牆,也沒有能包住火的紙!你這小小的計量……哼!”話落,將綠桃從那男人懷裡一把揪了出來,往那牀鋪上一甩,隨後揪住那男人,手中的匕首,便壓在他脖間的血管上。
“綠桃,只要我的手微微一抖,他的小命,也就與這個花花世界說再見了!窠”
綠桃“哇哇”大叫,隨後跪在牀上,“我說,我什麼都說。”
“說,別讓我們主子等的不耐,你即便是想說,我們也不想聽了。”
綠桃嚥着口水,“我們遇到那男人的時候,他就只剩一口氣了,給了我們一百兩銀子,求我們幫他送信,可,可我們怕死,應下了,就就將信給燒了……”
碧瑤那叫一個恨,可是耽誤了多少事,這對可惡的賤人!
手中的匕首揚起,刀柄狠狠的敲在那男人的腦袋上,那男人叫都沒叫一聲,滑到在地,暈死過去。
“啊……”
綠桃破音長叫,嚇飛了三魂六魄。
碧瑤上前抓過綠桃,“帶我們去他死的地方。”
陳凌一句話都沒有,畢竟這三四天來,他們幾乎是將南唐關翻遍了,卻也沒有找到沈公子要找的男人!
雖然不明白沈公子找人的原因,卻還是對身後兩個暗衛打了眼色,要他們看住這男人,便跟在碧瑤的身後快速離開。
綠桃帶着碧瑤與陳凌來的地方是一處山崖。
“是這裡?”碧瑤揪着綠桃,看到那崖邊掛着幾條變暗的血跡。
綠桃拼命點頭,“大俠,就是這裡,這裡過去就是南唐了……那日我與勇哥在此尋歡……”
看到碧瑤凌厲的眼神,綠桃忙道,“那男人渾身是血……將東西與一封信交與我們,又給了銀子,讓我們快走,只求我們將信放出去……可可,我們怕死,也沒敢跑,就縮在草叢裡,然後,然後……看到,幾個黑衣人,手裡都握着大刀……他們,他們將馬三逼落了懸崖……大俠,求你放了我們吧,我知道的都說了……”
碧瑤伸手將綠桃敲暈,卻從衣下拿出一個包裹,左右看看,將目光鎖在一顆大樹上,隨後從包中拿出了一卷銀色閃亮的東西,將一端纏在樹上,對着陳凌道,“陳頭,麻煩你幫我照看一下……”
話落,便向岸下躍去。
陳凌看着碧瑤就這麼跳下去,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可看着那抻的比直,又極細極細的銀色線狀物,目中便閃過一抹不可思議!
看着碧瑤身形越來越小,而這極細的繩,卻未有斷裂的印象,摸着下巴,眼睛就轉了起來。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碧瑤自崖下上來,更是快速的將那“細繩”給收了起來。
臉色並不是很好,拎起早已經醒過來的綠桃,與陳凌便回了南唐關內。
——
“主子,那懸崖極深,壁鬥光滑,不說三哥已是身受重傷,就是好人也很難上來。”
綠桃眼裡帶着深深的哀傷,三哥用命也想將信送出來,可那兩個可惡的,拿了錢,卻還將信給燒了。
梅素婉手指敲在桌面上,那綠桃謊話連篇,這些話中,又有幾分是真幾分是假?
她說是她弟,結果害她們多浪費了半個晚上的時間,才發現,什麼她弟,卻是她的野男人……
他們到底是怎麼拿到三哥的信物的?
起身,去了隔避房間。
綠桃與那男人正抱在一起,顯然是嚇的不輕。
“綠桃,我只問你,你的話可都是真的?”
梅素婉的語氣極平淡,讓人聽不出她是喜是怒。
綠桃二人嚇的直點頭,“公子,若有半句謊言,我們必被天打雷劈!”
“那好,這裡有一粒毒丸,你們自己選吧。”
言外之意就是二人只能活一個!
二人面面相覷,誰也沒有動手拿過那藥丸。
“怎麼,不想死?”
梅素婉風涼涼的問了一句。
“沒關係,你們不選的話……白石,將藥丸,
喂那男人服下!”
碧瑤還未動,那男人就急忙擺手,連滾帶爬的過來,“不不不,公子,我家裡還有老婆孩子,不能死。”
“你的意思是,綠桃死了……”
綠桃瞪大眼睛,“勇哥,你,你……”
“那就綠桃死!”梅素婉說完了話,碧瑤就捏開了綠桃的嘴。
那綠桃拼死扭着,牙齒咬的緊緊的,更是眼淚滑滑流,使勁搖頭。
看着那男人,眼裡是一片恨意。
梅素婉對碧瑤打個眼神,碧瑤便放開了她。
“李大勇,我爲了你,你卻讓我死!那你就別怪我……唔唔……咳咳咳……”
不想,綠桃話還沒有說完,那叫李大勇的男人,竟奪過碧瑤手裡的藥丸,就塞進了綠桃的嘴裡,綠桃一時不查,被迫嚥了下去。
“你你你個狼心狗肺的……我跟你拼了……”綠桃心道這下是活不成了,跳起來,就撲了上去,“你想我死,我也要拉你墊背……”
“瘋婆子……”那男人一時不擦就被綠桃抓破了臉。
可綠桃的力氣卻極大,恁他怎麼也甩不掉。
碧瑤上前,伸手將綠桃抓了回來,拖着就往外走。
推開一房間,就將綠桃扔了進去。
“瞧瞧你這德行,爲了一個男人值嗎?”
“唉,可憐你爲他着想,他卻想你死……”
“我不要死我不要死,我說的都是假話,都是假話……”
綠桃似乎一下子想清楚了什麼,一把跪了下來,抱住碧瑤的腿,兩眼瞪的大大的看着她。
也不用碧瑤問,她便什麼都說了。
遇上馬三也確是如她所說,是她與那李大勇偷.歡。
只是,卻不是在懸崖上。
是在張家的老宅!
李大勇是這南唐關裡的混混,雖然上有老下有小,可他心心念唸的便是這南唐關裡像仙女一樣的小寡婦肖青婉!
自打去年張家老夫人也死了之後,這李大勇幾次前去調戲肖青婉,都被肖青婉打了出來。
不想幾個月前,那女人竟然只留下一個看門的老頭,回了京城。
這李大勇的心裡就多了一層遺憾。
所以,挑着時間就帶了綠桃鑽進了張府,鑽進肖青婉的閨房,行了一次又一次的苟且之事。
那天兩人正到情濃之時,卻不想肖青婉那牀鋪下傳來了聲音,嚇的二人急忙就鑽進了肖青婉的衣櫃裡。
從門縫中,二人驚的目瞪口呆,因爲那牀下爬上來一個血人!
而緊隨血人之後的,是幾個黑衣人!
血人自是打不過黑衣人,就被黑衣人給滅了。
黑衣人將那血人包一包,扛着就着夜色,就離開了張家老宅。
衣櫃裡的二人,綠桃是嚇掉了半條命,可那李大勇卻是個貪財的。
他在那血人的耷拉下來的手指上看到了一枚班指,他說,那人身上定有不少的銀子。
於是這二人竟跟了出去,一路便跟到了懸崖之上。
就見那幾個黑衣人將那男人給扔了下去。
李大勇那叫一個悔啊,在黑衣人離開後,還跑到岸邊去看了看,結果,他差點沒掉下去。
只因那血人,竟然沒死,還抓住了他的腿!
再後來,也就如綠桃所說了,馬三拿銀子求二人送信,只是他已是體力不支,最後落到了岸下。
而那信,也確實是被燒了,李大勇說,留着是個禍害,至於班指,留下可以再弄點銀子出來……
碧瑤拍拍綠桃,“早說,又何必被下毒……”
綠桃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大俠,求你,給我解藥吧,我雖身在青.樓,可我不想死……”
碧瑤道,“可憐的姑娘,欺騙我們家主人,這麼死,對你來說,已算得上是仁慈了!乖,睡吧!”
濃濃的恐懼加沉重的眼皮,綠桃不想睡啊不想睡,卻終是敵不過藥性,身子一歪,倒了下去。
——
張家老宅?
梅素婉點頭,是了,馬三之前的信息,並沒有張家老宅的,看來,肖青婉與之鬼混的人,身份上並不簡!
那綠桃已被贖了身,倒是可以一用,只是那李大勇,竟敢不救下馬三……
陳凌不用梅素婉吩咐,便轉身出去。
“你幹嘛?”碧瑤問道。
陳凌道,“我將那男人,扔到南唐去。”
沒有阻攔,李大勇就這麼消失於南唐關了。
至於是不是真的被陳凌扔到了南唐,又有誰知道呢?
是夜,梅素婉一身簡便行裝,叫過了陳凌,“你帶兩人,再探那懸崖,切記,讓大家注意自身的安全。”
碧瑤抿着脣,丟給他兩個包裹。
面對一本正經的
梅素婉與碧瑤,陳凌有些不適應。
可當看到包裹裡的東西時,雙眼頓時睜的老大,“白老弟,這……”
這不是他白日裡下到崖下用的那個“細繩”嗎?
“只有這兩個,精心些用!你們將兩卷接到一起,應該可以下到崖下了。”
碧瑤知道白日裡,這男人對她的鋼絲已經產生了濃濃的興趣。
這會她與主子要去探那張家老宅,自是不能分身去懸崖,讓人家幫忙,自然就不能吝嗇了!
梅素婉點頭,“儘量幫我找,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哪怕是一根骨頭,也要找到!”
陳凌應下,“請公子放心。”
便轉身帶人走了出去。
梅素婉與碧瑤也出了客棧,留下其餘的兄弟們,一個是看住那還在睡着的綠桃,另一個,也是打着掩護。
梅素婉與碧瑤一輕便的進了張家老宅,還真如綠桃所說,只有一個看門的下人生活在這裡。
兩人並未直接進入內院,確是四處查看起來。
不放過任何一間屋子,主僕二人在大宅中走了一圈。
陰暗的屋子,每一間都極爲正常,可卻也透着不正常。
只有一個看門老頭的大宅子,每間屋子裡竟沒有一絲灰塵,這說得過嗎?
要知道肖青婉已經離開幾個月了。
此時主僕二人就站在肖青婉的屋內,看着地板上沒有任何血跡,又平整乾淨的牀鋪,與那綠桃所說,簡直是截然相反。
卻在這時,點點細微的聲響從牀下傳來。
梅素婉與碧瑤,當下便閃身退到了門外。
綠桃與李大勇二人可以在衣櫃中躲藏,那絕對是一種僥倖!
若在躲進去,便只是死路一條!
躲到屋外,二人倒掛與屋檐之下,透過窗縫向內看去。
果然,那牀鋪微動,不久鋪在上面的被褥被揭開,幾個黑衣人躍了上來。
只是,可惜,個個黑袍加身,根本看不清他們的臉。
“主人說,京裡那第一絕世公子不會無故到此,讓各處兄弟多留意些。”
“是。只是,聽說那小子,來了關裡就贖了一個妓子出去,要不要查查……”
“那公子一擲千金爲妓子的事,也沒少幹過,不用理會。上頭說了,要咱們看住那小子就行,別壞了主人的大事!”
幾人的對話,聲音雖小,卻沒有逃開梅素婉二人的耳朵。
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便見那幾人已將被褥整理好,走了出來。
“頭,你說,上頭讓咱們找那擎王妃,又是爲了什麼?”
“管那些做什麼,讓你找就找,記住了,少問便能活命!”
話落幾條黑影便向四處散去。
梅素婉與碧瑤掛在屋檐下一動未動,卻見離開的黑影,又折了回來,在院子裡四處看着,在確定無疑後,這才轉身離開。
“夠小心的了!”梅素婉嘟嚷一句,隨後落了下來,看了一眼屋子,便擡腳跟了出去。
出了張家老宅,卻發現那黑影已不見了蹤跡,心道,好快的身法。
主僕二人對視一眼,便向那唯一的青.樓走去。
這青.樓不只是一個消遣的地方,還是一個消息來源地!
“哎喲公子,可想死奴家了……”卻是那粉桃,一下子就衝了過來。
這兩日,她可是盼星星盼月亮,終於還是將這俊的不想穿褲子的男人給盼來了。
如八爪魚一般,緊緊的攀住了梅素婉的胳膊。
更用胸前的柔軟,努力的蹭着,以期望,如綠桃一般,被他看上,贖了出去。
從此只服侍他一人!
梅素婉挑起粉桃的下巴,“來來,讓本公子香一個,看看姑娘到底有多想本公子……”
痞裡痞氣,卻讓粉桃心兒顫顫,“公子,你摸摸,奴家的心,都快跳出胸口了……”
這粉桃,今兒可是大膽又着急了,就這麼抓了梅素婉的手,往她胸口放去。
梅素婉瞬間捏住了她那柔軟的小手,嘴角微挑,怎麼看,怎麼都是一情場老手。
伏在粉桃的耳邊,流氣的道,“這麼猴急?”
那粉桃,伸出粉拳想拍向梅素婉的胸口,卻被梅素婉半路截住,粉桃一臉嬌羞“死相!”
身後,碧瑤一陣惡寒,小主子啊,閉上眼睛啊,乖啊,沒看到你娘那不正經的樣子,絕對沒看到!
梅素婉擁着粉桃就進了包間,身後卻還跟了一串姑娘。
那老.鴇李媽媽,緊隨其後就走了進來,四十幾歲的年級,風韻不減的身姿。
“喲喲喲,都圍在這做甚,還不給老孃下去伺候客人……”
前夜裡有人拿了一百兩銀子,她腦袋一熱,就這麼將綠桃給賣了。可不想這回頭一想,好像
就賣低了價,她那個悔啊,心道,這肥羊再來,她一定不會放過!
哪裡想到,才悔過,這位就又來了。
“公子啊,不知咱家粉桃,您可還滿意?”李媽媽在這南唐關討活了幾十年,什麼樣的男人沒見着,可看着眼前的男子,還是下意識的嚥了口水,俊啊,真俊!
綠桃那小浪蹄子,運氣還真好……
李媽媽那雙想將梅素婉生吞活剝的眼睛,看的梅素婉嘴角直抽。
“媽媽……”粉桃嬌嗔着叫了一下。
李媽媽回神,便坐了過來,“公子……”
卻見梅素婉懶洋洋的拿出一打銀票,放到了桌上。
那粉桃滿眼不敢置信,“公子今兒可是來贖奴家的?”
梅素婉但笑不語,李媽媽雙眼盯着那銀票,直咽口水。
李媽媽艱難的收回目光,看向梅素婉,眼裡帶了一片研究之色。
她縱橫***幾十年,對於天上掉餡餅這種事,看的很清楚,這麼大的誘.惑這公子想要的,一定不是一個簡單的女人!
所以,她若想要銀子,便一定要付出些什麼,而若想要命的話,就……
李媽媽悄悄起身,一點一點向後退去,“公子慢用……”
“媽媽,何必急着走呢?”梅素婉手指一下一下敲在桌上,嘴角的笑容,讓李媽媽生生打了個哆嗦!
突然明白過來,他找的不是姑娘,而是自己!!!
梅素婉忽然坐正了身子,看着這個老.鴇,雙眼便透出的一絲陰寒之光!
“媽媽可是覺得這銀子有些少?”
隨着話音落下,桌面上,又多了一打銀票!
李媽媽嚥着口水,理智在財與命之間糾結着。
看着梅素婉那張俊顏便想到幾天來聽到的事,難道這位便是那京中有名的絕世公子,沈傲君?
那若是他,他到這來做甚?
可,聽說此人手段極其兇狠,爲人亦正亦邪,他高興了,天上的星星也可以摘下來送你,他不高興,你就是拿下月亮,也難逃他的手掌,送你入了那阿鼻地獄……
李媽媽忽的起身,將屋子裡的幾個姑娘給趕了出去,“去去去,都下去招呼客人去,當老孃沒事養着你們玩嗎,去去……”
哪怕就是那粉桃,也被她趕走了!
將門“咣”的關上,折回桌邊。
小意的坐下,“公子,可是人稱第一絕世公子的沈傲君?”
梅素婉忽的挑眉,“媽媽眼色過人啊!”
李媽媽猛咽口水,這可就是承認了?
“媽媽既然識出本公子,那麼想必也知道,本公子的爲人……”
“知道知道……”李媽媽點頭如搗蒜,只嘆自己貪財,遇上這麼一位災星!
“那麼……本公子與媽媽做筆買賣如何?”
梅素婉起身來到她的身邊,付身對她低語一句。
李媽媽繼續點頭,“公子您說!”
梅素婉對她的識相,相當滿意!
回手將桌上那兩打銀票拿起來,放到了她的懷中,“本公子買下你這樓裡的所有姑娘,也--包括你在內!”
“咚”的一聲,那李媽媽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碧瑤上前扶起她,“媽媽不用怕,公子最是憐香惜玉,可捨不得您傷着。”
碧瑤不說話還好,這一說,那李媽媽渾身哆嗦起來,“公子,有事請您吩咐,只是,您要買下我這半老的婆子,當真沒有必要……”
這李媽媽也不傻,京城中的一個公子,跑這邊關買下一個青.樓,要做什麼,她心裡比誰都清楚。
她能在這邊關生活這麼久,沒有些眼力是不可能的!
而她不與一些人結交,也不可能,在這邊關經營起一個青.樓!
如果這公子只要她這個樓,她大可拿着這麼多的銀子,捲鋪蓋走人,無憂無慮的過着她的後半生,可他卻連她也要買,那她的小命……
梅素婉本沒有買下這樓的意思,可當這老.鴇猜出她的身份,她忽然想,若是在邊關也有自己的連絡點,做起事來,豈不是更容易?
再說,她再次走進來,身後那些眼睛又怎麼可能離開?
也一定會想破腦袋,要知道她進來做了什麼?
別人她不相信,只有成爲自己的人,她纔會放心!
只是,這女人,倒也精明,百般推脫,無外乎是不想趟她這渾水!
可惜,自己還就看上了她!
即在泥沼之中,又何必再走出去!
想到此,對碧瑤打個眼色,碧瑤便捏了一粒藥丸,捏開李媽媽的嘴,就塞了進去,一掌拍向她的後心,那藥丸“咕咚”一聲,就被她吞了下去。
李媽媽身子一軟,再次跌倒在地上,“公子,你這是要了老婆子的命啊!”
“媽媽說哪裡話,本公子只是覺得媽媽是個人才,本公子向來愛惜人才,怎麼會要了你的命?唔,對了,剛剛餵你服下的也不是什麼要命的東西,只是沒有本公子的解藥,你也不過就是身上奇癢無比,慢慢抓成一個血葫蘆,因失血過多而死……而以!”
李媽媽臉色瞬間變的蒼白,垂頭喪氣到,“公子想要知道什麼?”
“媽媽這可是同意將自己賣與本公子了?”
梅素婉嘴角挑起一抹大大的笑容。
李媽媽無耐的點頭,“我雖是個下賤的人,可我也沒有活夠!”
碧瑤輕笑,扶起她,“媽媽不用怕,與公子相處久了,我相信,即便不用藥,你也會真心爲公子的……”
李媽媽聳開她,將銀票一張一張撿起來,這可是她拿命換來的,可不能再丟了!
梅素婉低低的笑着,忽然就想起當年的柳姨!
唔,這李媽媽與柳姨倒是有得一拼了!
倒了酒,放到桌上,“媽媽,坐!”
李媽媽將銀票放好,也沒在客氣,坐下一口喝了杯中的酒,“公子要知道的,老婆子定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見梅素婉打來眼色,碧瑤又摸了一粒藥丸,放到了桌上,“媽媽,這是解藥!”
李媽媽當真是一愣,一沒簽下協議,二她也沒有說什麼,這便給瞭解藥?
捏在手裡,心底頓時有些不是滋味起來。
梅素婉笑笑,起身來到窗邊,看着幽深的夜色,輕言道,“其實,媽媽並沒有中毒,不過是一粒糖豆而以!”
李媽媽頓時便是一僵。
梅素婉又道,“這世上,並不是所有的人都是本公子,會相信自己的手下,不會背叛自己!你與我在一起呆了這麼久,您上頭兩側的人,會沒有一絲懷疑嗎?即便你說什麼都未與本公子說,你說他們會信嗎?”
李媽媽搖頭,他們怎麼會相信?
本就是多疑的人!!
只是,看着手中的藥丸,卻很難想象,這,其實就是一粒糖果!
“李媽媽,沈某從不做強人所難的事,若您,當真不願意與沈某做這買賣,沈某,馬上離開!再不會來嘮叨您!”
李媽媽長長的出了一口氣,這位當真是把人心看的透透的,也把握的透透的。她雖一字未說,可若不依着他,在這邊關,相信他走後,這裡,再無她的立足之地!
“公子,蒙您不棄,李英花從此供您差遣!”
梅素婉就喜歡這種人,可以瞬間下定自己的決心!
對碧瑤打個眼色,碧瑤轉身出去。
親自扶起李媽媽,梅素婉道,“媽媽不必緊張,做我沈傲君的人,唯一要做的就是服從我的命令,忠心於我,再一個便是保住自己的命!”
李英花聽着這最後一條,瞪大眼睛看着他,哪有主子要奴才保命的?
碧瑤去而復還,拿着筆墨紙張走回來,坐到一旁開始寫協議。
兩萬兩銀子,可不是白花的!
雖然這李媽媽最後也成了主子的人,但,銀子卻仍就是她個人的!
當協議寫好,雙方簽字畫押,這轉眼間便成了她梅素婉的了!
這便是事實,李媽媽心底再不舒服,可看着大把的銀子,那口氣,倒是散了不少!
看着梅素婉的側臉,忽然就發現自己還真是生不起他的氣!
也罷,這輩子能遇上這麼一位俊美的公子哥,她也算是沒白活!
叫姑娘們重新上了酒菜,李媽媽舉杯,認下了梅素婉這個主子。
酒,碧瑤給擋了,李媽媽雖不明白,碧瑤卻笑的賊兮兮的,“媽媽,以後你便知道了!”
梅素婉搖頭,這纔開口問出肖青婉的事。
果然,這李媽媽知道的,比綠桃倒聽途說的要多很多。
“公子,那張家的媳婦可不簡單,聽張府中原來的張管家說,這女人,看着平平常常,可那心卻極狠,殺雞剁兔是常有的事……而且她的房間是個禁忌,除了她身邊那個叫醉娥的丫頭,誰也不能進去,曾經有個丫頭偷進了她的房,據說當時她並沒有任何異常,可第二天,那丫頭就莫名的失蹤了,再也沒有出現過……”
後面這一條,馬三哥的信中提過,沒有打斷李媽媽的話,只是點了頭,讓她繼續說。
李媽媽抿了抿脣,上前湊近了一步,“張管家還說,她的房間之所以不許旁人進入,是因爲她養了男人……因爲有次張管家酒後起了歹念,想摸進她的屋子,卻聽到了裡面有男人的聲音……而且這男人還不是大燕的,是南唐的……”
梅素婉挑脣,“你知道的倒挺細的,那張管家,想來,也沒命了吧?”
李媽媽臉色微囧,倒是嘆氣點了頭,“那死鬼……奴婢想,多半是招了她的毒手了……”
“你知道這些是多久前的事……”
“三年前。後來張府裡也就沒有管家了,張老夫人的身子不好,那小寡婦便一手接管張家,只是張家的奴才也漸漸的少了,到最後,也就剩下兩個做飯的婆子,四個粗史奴才,至於丫頭,就她身邊一個,老夫人身邊一個……那女人特別會做面上的工夫,沒人不說她孝順的,可奴婢卻知道,那女人陰險着呢,若不是她做了手腳,張家老爺也不會死的那麼快,老夫人也不會到最後癱在牀上,口不能言手不能動……”
偏癱?
這個馬三哥沒有提到。不過也是,以肖青婉的手段,自不會傳出這類的話纔對。
“南唐那邊,你知道她與什麼人來往?”
李媽媽道,“應該是南疆聖女……只是,又有些奇怪,聖女峰上從來沒有男人,可與她接觸的,卻全是男人……”
“南疆聖女……”
梅素婉低喃一下,想到聖女主廢太子而立七皇子,那唐浩銘又在中間扮演着什麼角色?
一時間有些想不通。
便對李媽媽道,“我先回去,你也想相要如何應該兩邊的人吧,有事,到客棧去找我……”
李媽媽點頭,將她與碧瑤從後門放了出去。
“主子,她的話可信嗎?”
梅素婉點頭,“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碧瑤便沒在說話。
回客棧後,已是下半夜,陳凌幾人也陸續回來了。
“可有線索?”梅素婉急忙問道。
陳凌搖頭,“公子下面一片漆黑,屬下幾人又不敢點火,只摸黑小範圍的尋了下,卻什麼都沒有,只是,腳下的草,有些奇怪,很軟……”
“很軟的草?”梅素婉眉頭不僅鎖了起來,那懸崖太高,下方長些奇怪的植物倒也不希奇,可還沒聽說有草是軟的?難道是長年累積?
“是!屬下還取了些,您看……”陳凌將草往上一送,梅素婉卻瞬間瞪大眼睛,快速的捏住他的腕,一抖,那幾根綠極的草便落到了地上,再看陳凌的手,已青黑一片!
而那青草,卻在地上不停的蠕動着,哪裡是什麼草,卻是幾條剛剛浮化的青蛇!
“有毒……”陳凌大驚,這嘴裡,就被梅素婉快速的塞了粒解毒丹進來。
手中小刀片翻飛,便將他的手指滑破,滴落的全是黑色。
“讓小二燒些熱水,再着人去買些解毒的藥材回來,泡澡。不知這是什麼蛇,要快些除去體內的毒才行!!”梅素婉快速說着,卻將他的手臂給纏的緊緊的!
再回頭去看另外兩個暗衛,那臉色已逞醬紫!
什麼都沒有多說,拿了藥給他們服下,同樣放血!
其它人不用吩咐,倒是有規律的忙起來。
待到天將放亮的時候,陳凌三人的毒纔算清了。
放血放的多了,身子倒是虛的不成樣子。
命幾個暗衛下去弄些補血的飯菜送,梅素當婉纔有時間回了房。
“主子,你睡會吧……”碧瑤看着她臉帶疲色,心疼的說道。
梅素婉點頭,她現在的身子與以往不一樣,自不能去硬撐,對碧瑤道,“我睡會,那幾條蛇,看好了,別跑出去,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嗯,主子放心,奴婢剛要了個罈子,這就將它們裝起來……”
扶着梅素婉上.牀,看她睡下,才轉身出來。
看着在桌上不住爬着的幾條小蛇,碧瑤將它們引到罈子裡,心道,青綠的表皮看着極可愛,卻沒有想到,竟是這般的毒!
這到底是什麼蛇呢?
——
梅素婉睡了一個時辰便起來了。
碧瑤端了吃食進來,看着她吃完,便道,“主子,東來來了消息,京中因王爺與沈公子那斷袖之情,而引起了軒然大波,聽說擎王府的氣壓很低,王爺臉黑了好幾天了……”
話落,碧瑤還瞅了瞅她主子的屁股,估計回京後,主子會被打的下不來牀!
梅素婉瞪她一眼,“還有別的事嗎?”
“哦,東來還說,有人與肖青婉聯繫了,看描述與咱們昨晚看到的一樣,黑袍罩身,除了一個身形能看到,其它的什麼也看不清!另外,向飛與丁健被王爺要了過去……”
梅素婉抿着脣,那男人倒會撿便宜!
不過,看來勢必要去南唐走一圈了!但在此之前,那懸崖也該下去探探了……
然而就在這時,忽的從窗外射進無數飛鏢。
“叮叮噹噹……”
碧瑤護着梅素婉,手中匕首,竟然變成了一把另類的鐗,“噼噼啪啪”就將飛鏢攔於身前。
飛鏢落下,幾條黑影閃了進來,出手狠辣,直取梅素婉與碧瑤的要害。
碧瑤棲身而上,纏住了幾人!
與此同時,隔壁也傳來了打抖之聲。
梅素婉看着他們的武器皆爲彎
刀,腦中閃過德福樓中,肖青婉身後的男人!
暗衛這時也破門而入,一時打的幾個黑衣人有些措手不極。
不得不說,晏寒天的暗衛,身手還都可以!
轉眼間,四個黑衣人便死了三個。
Www. тt kán. C O
“留個活口!”梅素婉陰寒的說道。
話落,那黑衣人便被打折了雙腿,跪倒在地上。
“咔嚓!”
突然來的聲音,讓暗衛四人怔了一下,卻見碧瑤竟將那人的下巴給卸了下來。
而那黑袍下的男人,更是滿臉驚恐,揮刀橫向自己的脖子。
碧瑤嘴角含着一絲冷意,一腳便將那刀給踢飛了。
擡腳,將他狠狠的踹在地上,“有的時候,求死,比求生還要難!”
聽着這如地獄幽靈的聲音,那男人生生的打了個寒戰!
卻在這時,門打開,身體還沒有恢復的陳凌帶着餘下五名暗衛走了進來。
“公子……”
梅素婉搖頭,看了看他們,“有受傷的嗎?”
陳凌搖頭,“只是輕微的擦傷,不打緊!”
梅素婉點頭未在說話。
衆人便看向了那活抓的男人。
碧瑤撿起地上的一支飛鏢,便將那人提了起來,上下看了看,“南唐的人?”
那人一臉死灰,一動不動。
碧瑤捏着被她卸掉的下巴,手中的飛鏢,便伸了進去。
一勾一挑,一粒黑色的藥粒便從他嘴裡滑了出來。
雙手毫不遲疑,一推一送,將那男人的下巴就給接了上去。
那男人的額頭頓時泛起層層冷汗!
一旁的陳凌幾人看的直咋舌,這公子的手下,到底什麼來路,這動作乾脆得落,一把好手啊!!!
看着碧瑤,也不過十五六歲的年級,心道,若是到了王爺的手下,那前途必不可限量!
“說吧,爲何來刺殺我們公子?”
那人卻冷呲一下,“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喲,骨頭夠硬啊!”
“咔嚓!”
碧瑤話音才落,那男人的胳膊就被碧瑤生生的抻下來。
“呵!就這些能耐嗎?”那人嘴還挺硬,直接挑釁起來。
碧瑤抿着脣點着頭,“行,你是硬骨頭,我倒要看看,把你身上二百零六塊骨頭,都卸了,看你還怎麼硬!”
話落,碧瑤手快的便將那人的胳膊腿上有骨頭一節一節的卸掉。
即便是那男人慘痛求饒,碧瑤也沒有停下,“不是硬嗎,你倒是繼續硬下去啊!”
那男人除了上身還能直立,四肢如麪條一般,晃晃悠悠……
陳凌帶着的十名暗衛,早已是看直了雙眼,蒼白了臉。
還是頭一回看到不見血的,就將人的四肢卸成這模樣的!
剛剛他說什麼,二百零六塊骨頭!
何着,這小子卸骨頭也不是頭一回啊,連人身上有幾塊都數的這麼清楚?
再看那男人,已經疼的暈死過去。
“看來倒是條硬漢,別逼他了,將那幾條小蛇拿來,送他上路!”
梅素婉說完,轉身走出去,這屋子裡的血腥味讓她有種想吐的感覺!
碧瑤將罈子拿過來,用潑水將那男人潑醒,看着他一雙驚恐的眸子,頓時露出一臉的壞笑。
“你不說就不說吧,我這就送你回家!”話落,就將罈子裡綠色的小青蛇倒在了他的身上。
那男人一臉無所謂的表情,看着那小青蛇不住的扭着身體,卻瞬間睜大了雙眼,“哇”的一聲叫了起來!
“啊——!蛇皇!”
可惜,四肢被卸軟如麪條,恁他多想將那幾條小蛇掃到地上,卻都是徒勞!
碧瑤一怔,蛇皇?
什麼東西?
看着他驚懼的模樣,便將小蛇收了回來,看着他,“若是不想被它們親上,便將來刺殺的原因和主謀說了吧!”
那男人搖頭,可雙眼卻死死的盯着那罈子!
碧瑤將罈子往前一送,那男人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你殺了我吧!”
“我纔不殺你,讓你的蛇皇親你吧……”
“啊——是聖皇大人派我們來殺沈公子的!”
“聖皇大人?”碧瑤眯了眯眼睛,對陳凌打個眼色,便又道“他是什麼人?”
“我只是一個下層的教民,除了接受命令,其它的真的不知道。”
見他說的倒也不假,碧瑤也沒在多問,對劉虎道,“給他個痛快吧!”便向外走去。
卻在門口與陳凌差一點撞頭,“不好了,公子不見了!”
碧瑤一愣,“你說什麼?”
陳凌臉色極不好看,“公子不見了,那綠桃暈死過去,身邊留
下了公子的笛子,可公子卻沒了蹤影……”
碧瑤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急忙衝到了對面的屋子,果然,綠桃暈着。
“公子……”
空蕩蕩的客棧裡,一點回聲都不有!
調虎離山計?
碧瑤此時已不知要如何做想,腦袋裡一片漿糊!
小姐不見了,什麼人能劫了小姐?
小姐肚子裡還懷着孩子,若是萬一……
不敢再去想,碧瑤撒腿衝出了客棧,毫無目的滿大街跑着。
客棧裡,陳凌相對來說還理智一些,急忙吩咐下去,十人分成五隊,向四周尋去。
然而到了天明,也未找到梅素婉的一絲蹤跡!
碧瑤快急哭了,抖着手將寫好的信,發了出去。
客棧門口,陳凌十人也回來了。
陳凌搖頭,“如人間蒸發一般,難道有什麼密道……”
碧瑤倏的拍了下腦袋,張家老宅!!!
“跟我走!”
霧氣騰騰的清晨,根本看不清眼前的事物,而碧瑤帶着陳凌十人,卻是快速的偷進了張家老宅。
熟門熟路的進到肖青婉的房間。
看着陳凌道,“這是一條密道,通往哪裡,我與公子也不知道,所以,我打算與劉大哥二人進去。陳大哥,你帶着大家在在城裡找找,另外,這宅子邪乎着,有不少的人進進出出,你們也別總過來,免得露出馬腳,若是我沒有回來,我們的人來了,麻煩你將知道的事都告訴他們,更主要的是,懸崖下,還是要再去尋一次!”
陳凌搖頭,“我跟你一起下去,劉虎留下……”
“陳大哥,這個時候就別掙了,你現在的體能跟本不行,不說能不能幫到我,卻怕你還會託了我的後腿!”碧瑤的話說的直白,也一點沒留情面,
說完了話,便研究起那牀,四處尋着,終於是在牆邊尋到一處微小的凸起。
輕輕一按,細微的聲音響傳來,那牀板便輕輕的兩側滑去,露出下面一條漆黑的通道!
——
再說梅素婉,因爲屋子裡的血腥味讓她極度不舒服,出了房間,便去了對面。
推開門就看到綠桃倒在了地上,剛覺得不對,一把利器就抵在了她的頸間。
梅素婉一動未動,那人也極有耐心,握上她的胳膊,推着她,便向屋內走去。
“沈公子武功是高,可這世上畢竟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公子不信可以試試……”
聽着那不男不女極尖銳的聲音,梅素婉的眉頭皺的死緊。
卻更知道,這人的武功並不在自己之下!
而此時的自己,卻又處於極度劣勢之下,還真不敢輕舉妄動!
“呵呵……”
伴着這極難聽的笑聲,那人將梅素婉的笛子扔到了地上。
打了聲口哨,一個黑袍人便出現在屋子裡,那人對身後劫持者極爲恭敬,不知得了什麼信息,便上前將梅素婉綁了起來,之後二人挾着她,便消失於夜色之中。
這二人並沒有必着她,進了張家老宅,便從密道下去,一路疾馳,走了大約一個時辰,才從地下出來。
看着眼前的山坳,梅素婉忽的一笑,“沒想到,從張家到南唐,竟只用一個時辰的時間。”
“公子倒是聰明,竟能猜得出,這便是老夫的境地!”
“拜見聖皇大人!”
忽然涌現出十幾個黑袍人,齊齊的跪了下去。
“一羣飯桶!留你們何用?”話落,這男人黑袍下一雙骨瘦如柴的手,便大力一掃,面前那十幾人,被他齊齊掃到山壁上,伴着落石,十幾人,一息間斃命在他的掌下!
這掌力,梅素婉佩服!
估計就是雷霆那瘋子,也不見得能做到!
足見這人的內力有多強大!
“咯咯咯……”
這被稱做聖皇的男人,突然笑了起來。
他的笑聲,讓人聽的想吐,即便是梅素婉,也覺得胸口血氣上涌。
驀然的驚覺不對,瞬間散了身上凝聚的內力,這才覺得舒服一些。
“小子內力不錯!”聖皇大人拍拍梅素婉的肩膀,“老夫忽然間不想殺你了,也許,你可以成爲一個很好很好的藥人……”
這話似乎又是自言自語一般,擡腳繼續走了進去。
而梅素婉,額頭瞬間現出冷汗,只覺得自己的這肩膀要斷了一般,心底更涌上一層小心意意。
不知道碧瑤他們發現自己不見了,會不會亂了陣腳?也不知道碧瑤能不能想到,去張家老宅?
只是,最好是等天亮後再去,這樣,至少她們進來的時候,會安全許多!
想到此,向前的步子微微用力,泥濘的山路中,便留下一個不太明顯的記號!
——
京城
晏寒天在整理梅素婉的訓練方式,便聽到門口傳來慶豐的聲音。
“肖側妃,王爺在忙,請你不要爲難奴才……”
“王爺在忙,王爺在忙,這都什麼時辰了,卻不勸着王爺休息,養着你們就這樣伺候王爺的嗎?”
不是肖青婉又是誰?
這半個多月以來,她忍着不來尋他,可他當真沒有去雅園一次!
王府中的院子,她比誰都要熟悉,終於還是忍不住,提着食盒來了書房。
可卻被攔了下來。
慶豐一臉爲難,“肖側妃,沒有王爺的吩咐,誰都不可以善闖書房的,請您自重!”
“大膽!”肖青婉臉色微紅,這該死的奴才竟然叫她自重?
“誰給你的膽子敢頂撞本妃?來人,將這該死的奴才給我拖下去杖責三十……”
青枝青葉一哆嗦,哪裡敢動手,卻見被肖青婉接到王府的醉娥,大步上前,一腳就踢在了慶豐的腿腕處,只是,慶豐雖沒有練過,卻因爲先前金釵四人的體能訓練,好奇的陪了幾天,這會,到是靈活的躲開了。
“夠了!”卻在這時,晏寒天的聲音冷冷的從屋內傳出。
肖青婉臉上一喜,忙道,“寒天,是我……”
“石仁,將不相干的人打出去,在本王書房前,也敢撒野,本王瞧她是活膩了!”
冷漠的話,聽的肖青婉咬住了下脣。
而石仁便從書房內走出來,毫不遲疑的將那醉娥當先打飛出去。
“你……”
肖青婉臉色漲紅,不知是氣的還是臊的!
而石仁對她原來一點點的好感,也在她利用王靜怡套他的話後,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寒天,晏寒天,這還是你嗎?就算你不成認我是你的女人,可卻抹不去,皇上賜婚的事實,晏寒天,你躲我一時,你還能躲我一輩子嗎?晏寒天……我不過只是愛你,難道愛你有錯嗎?你是想逼死我嗎?”
肖青碗跌坐在地上,頓時便哭成了一個淚人。
書記內的晏寒天捏緊了拳頭,眉頭皺的緊緊的,聽着外面傳來一聲又一聲的哭聲,只覺得一個頭兩個大!
打,他一個大男人,對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下手,好說不好聽啊!
趕,腿長她身上,趕一回來一回!
罵,他晏寒天長這麼大,還真不會罵人!
忽然想起他媳婦,若是那女人在,一定早打發了她,唉!
驀然長喘一口氣,十七天沒有看到她了。
卻在這時,晏寒天忽的挑起了眉頭,伸手捂住了胸口,剛剛一閃而逝的窒息,讓他有種撕心裂肺,抽空力氣的感覺!
怎麼回事?
搖了搖頭,只覺有種莫名的驚慌感。
隨手拿起上次陳凌送回來的消息,看着上面寫着她一切安好,心底的驚慌卻未減反增。
晏寒天再也坐不住了,難道是素素出事了?
額頭驀然浮現一絲冷汗,這感覺,讓他有種想要殺人的衝動!
再加上門外肖青婉吵鬧的聲音,更是令他心慌失措。
輪椅一抓,連人帶椅,轉瞬間便出現在亭院中!
——
(明天,一萬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