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上燕涵奕的目光,晏寒天雙目深邃,手指微彈,一支銀色小箭,瞬間射向他懷中的銀狐,隨之一道血線倏的蹦射而出,染紅了燕涵奕那銀色鎧甲錇!
“你……晏寒天你該死的混蛋!”
燕涵奕撥出腰間長劍,對着晏寒天的胸口刺了過來。
梅如海臉色一白,護着梅素婷向後退去,急呼道,“擎王小心!”
“找死!”
晏寒天冷冷的吐出兩字,竟是伸手毫不遲疑的抓向那刺來的長劍!
“咔咔咔……”幾聲脆響緊隨而至。
隨後就見黑色身影抓着輪椅輕輕一轉,再看銀色鎧甲的燕涵奕,已跌落馬下,一身狼狽!
頭盔跌落在地上,頭髮更是散亂不堪,而他的手中,除了一把劍柄,那長劍已碎成片片,插在了他的身前身後及身旁!
“奕王這身手大不如從前了,怎麼,女人太多,腿軟了?”
晏寒天罵人不帶一個髒字,可這話卻更讓人浮想聯翩,卻忘了奕王可是騎在馬上,這敗了,跟腿軟有毛線的關係啊蠊!
燕涵奕一個鯉魚打挺站了起來,扔了手裡的劍柄與那死掉的銀狐,看着晏寒天冷笑道,“你不用得意,晏寒天早晚有一天,我會讓你跪在我的面前!”
話落,翻身上馬,仰長而去。
晏寒天回身握上梅素婉的手,“你喜歡那小狐狸?”
梅素婉聳聳肩,“你覺得我會喜歡這些弱不經風的小東西?”
“那你看着它做何?”
聽着晏寒天那有些發配的語氣,梅素婉撲哧一下笑了,“那小狐狸,當真是可憐,遇上你們這兩個混蛋!想來,你不殺了它,一會等待它的命運更慘吧?”
“你又知道?”
“所謂銀狐難得,成色上佳的銀狐毛皮更難得,因爲那必須要在它活着的時候,將整張毛皮扒下,這樣纔可能保住它絕佳的毛色,是也不是?”
所以,燕涵奕一個大男人才會小心的捧着活着的它。
晏寒天點頭,“嗯,因爲皇上喜歡銀狐毛裘大氈!”
所以,燕涵奕每年都會撲捉銀狐,集攢毛皮!
“呵!”梅素婉只是低笑一聲,“晏寒天,這次守獵的真正目的就在昨晚,而昨晚他的話讓我不得不去多想一下,你說,他是不是已經做好了打算,要滅了四國……”
“五國一統,並不是只有他有這想法。大燕土地肥沃,百姓富澤,早已成了其它四國眼裡的肥肉,可想拿下大燕,卻不是一朝一惜便可行的,若沒有全全的把握,五國開戰,受益的只會是大燕
!”
晏寒天擡目看向遠方,就如十年前,若是西韓與東齊也與南唐與南楚一樣齊心,他相信,大燕早被四國劃分的一點不剩!
又怎麼會如今天這般仍屹立不倒,還收着南唐與南楚的好處?
雙拳輕輕的捏緊,那一仗,讓他家破人亡,這個仇,他一定要報!
“晏寒天,若是開打,你會出徵嗎?”
晏寒天握上她的手,“我是大燕的子民,我想大燕的百姓永遠生在這太平盛世,更不要說我身後那幾十萬晏家軍,他們的軍魂旨意,是寧可戰死,也不會偷生,素素,若當真有那麼一天,我只希望你……”
梅素婉卻截斷了他的話,“我會陪着你,一起征戰沙場,相信我,晏寒天。”
晏寒天突然挑了眉,卻緊緊的握上她的手,“你,當真與她們不同!”
是,她自然不同與其它女子,她的智謀不輸任何男子,她的身手更敏捷快速,他都快忘了,她是一隻小豹子,他的小豹子又怎麼可能當成一隻家貓?安於室?
“當然,都說媳婦向婆婆嘛,婆婆一介文弱女子都可以征戰沙場,我怎麼能落了後?”梅素婉心下卻十分明白,這些年晏寒天看似養傷不理政事,可每一件事,又真的能逃得了他的眼?
他是大燕的王爺,他的肩上肩負着他的責任,不管他們如何看他,他的心裡,都有他自己的定位,所以,當真有那麼一天,梅素婉相信,第一個走上沙場的,必是坐在輪椅上的他!
聽着她有些調皮的話,晏寒天道,“那要不要給你個將軍頭銜用用?”
“若真那般,也不錯啊!”梅素婉挑眉,“當年我大表姐有機會持劍帶兵上戰場,只是可惜,她被養在了籠中做了只金絲雀,若我可以做大燕第一個女將軍……唔,我想若真有那麼一天,我外公都能從墓裡跳出來,豎着大指搖頭,大聲道:是我孫女!”
晏寒天頓時哈哈大笑,“哈哈哈……我相信,我的素素有那個能力!”
梅素婉聽着他的笑聲,雙眉緊鎖,怎麼都覺得他有些笑話她的意思呢?
忽然想到他送她的那塊鷹令,五千士兵……嘶——要不要將這五千人弄出來,來個特訓,與他比比?
“晏寒天,若是你不服,咱們就比比如何?”
晏寒天收斂
臉上的大笑,看着她認真的眼,道,“怎麼比?”
“你曾送了我一塊鷹令,嬤嬤說我可以調動五千人馬,不如這樣,我就拿這五千兵將,與你的五千兵將來場實戰比試如何?”
“實戰?”
“嗯,真刀真槍做戰,他們不再是戰友,而是死敵
!五千對五千,你敢不敢應戰?當然,這真刀真槍上會塗上顏色,碰到身體就是受傷,以顏色的多少來衡量是生是死,死,自然便是出局,以攻下對方營地爲目標,你可有信心?”
晏寒天對於她口的實戰瞬間產生了好奇,立馬點頭,“好,就五千對五千,什麼時間什麼地點?”
“這次秋獵後,回到京城,我便調走你的五千人馬單獨訓練,爲期一個月,至於地點……”擡頭看了看這巍峨的點蒼山,“相信今年不會再來守獵了,那麼點蒼山這個皇家獵場當真是個不錯的地點,你覺得呢?”
晏寒天點頭,“好,就這裡,我倒要看看,我媳婦會給我送上什麼樣的驚喜?”
這夫妻二人就這麼愉快的決定了。
而那回到營帳的燕涵奕正滿腔怒火,轉眼間整個營帳內便一片狼籍,凌亂不堪!
“請王爺息怒!”地上跪着一名女子,正不住的磕頭,不是別人,正是那莫名成爲奕王侍妾的秋桐。
這近兩個月的時間裡,她活的小心意意,她根本不知道怎麼到的奕王府,她也不知,奕王爲什麼沒有殺她。
“息怒息怒,除了這句話你還會說什麼?嗯?讓你辦的事,你辦了沒有?”燕涵奕上前將她提了起來,看着她驚慌失措的眼,心底一片厭惡之事。
“回王爺,三小姐她根本不見奴婢……”
“廢物!”話落,晏寒天甩手一扔,可憐的秋桐如一個破布娃娃一樣被扔到柱子上,可她卻不敢叫也不敢哭,立馬又跪下不住的磕頭。
“去,告訴她,本王今晚在湖邊等她!”不想燕涵奕竟又眯了雙眸對她又吩咐了一句。
秋桐不住的點頭,在燕涵奕的揮手中,退出了營帳。
看着不遠處,與梅太師走在一起的梅素婷,秋桐咬咬牙迎了上去。
“奴婢見過太師,見過三小姐……”
“啪!”梅素婷上前便是一個嘴巴,滿目怒容,“賤貨,你這個背主求榮的,本夫人放你一條狗命,你竟又來攔截本夫人,當本夫人不敢打你嗎?”
“婷兒,爲父先回營帳了……”這秋桐當日頂替主子坐着小轎被擡進了奕王府,燕涵奕還跟他好個發火,所以,這會,他也不想見奕王的人,便轉身離開了。
秋桐跪在地上,捂着臉,不住的搖頭,“小姐,奴婢沒有背叛小姐,沒有,當日奴婢醒來便已身在奕王府,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奴婢想逃離,卻被奕王寵……奴婢離不開,也不知道要如何跟小姐解釋……”
“賤人賤人……”梅素婷本就愛幕着燕涵奕,又聽她那半截話,自是知道她說他寵幸了她,該死的賤人
!
抓着秋桐,梅素婷就是給她一頓好揍!
她喜歡愛幕的男人,她費盡了心機也沒能得到,到最後卻嫁了一個自己不愛的男人,這口氣她咽不下去,咽不下去!
“小姐,小姐,奴婢求您放過奴婢吧,嗚嗚,奴婢是來傳話的,是王爺約小姐傍晚在湖邊相見!”秋桐捂着臉,快速的將話說完,而這臉已經腫的老高,火辣辣的疼着。
“你說什麼?”梅素婷倏的停了下來,她沒有聽錯嗎,這賤婢說王爺約她湖邊相見?
秋桐不住的搖頭,“小姐,您沒有聽錯,是奕王,他約您今晚在湖邊相見!若奴婢有半句假話,天打雷劈!”
“哼!他當本夫人是什麼人,說見就見,給本夫人滾!”梅素婷臉色漲紅,眼裡卻含着淚意,說完了話,轉身便跑。
可她的心卻撲騰撲騰使勁跳着,奕王約她,奕王約她了!
眼淚忍不住的流了下來,若是一個月前,奕王說出這話該多好,多好啊!
爲什麼要在她下定決心不再愛他的時候出現,爲什麼?
該死的,這都是梅素婉的錯,對,就是她的錯,若不是她亂出意,自己又怎麼會同意嫁到雲王府去當個側妃,該死,梅素婉,你等着,等你落我的手裡,看我怎麼折磨你!
再說梅素婉,此時正坐與帳內,將什麼是實戰與實戰的細節寫出來,給晏寒天看,一邊給他解釋着不是很理解的地方。
晏寒天越看心底越驚奇,這就是一場小規模的戰役啊。
他長年帶兵自是明白參加過戰役的士兵與沒參加過的區別與不同。
這十年,晏家軍雖沒有斷過一天的訓練,可那也只是訓練!
當真發生戰爭,可還會向十年前一樣勇猛一樣善戰嗎?
晏寒天眼含激動,渾身血液沸騰,看着梅素婉,“我已經開始在期待這實戰的到來了!”
梅素婉抿嘴笑着,“那咱們就拭
目以待嘍!”
這話才說完,便見碧瑤走了進來,福身一禮,隨後道,“王妃,秋桐見了梅素婷!”
“應該沒少被揍吧?”梅素婉眯着眼,回了一句。
碧瑤點頭,“以三小姐的性子,不揍她是說不過去的,她替奕王約三小姐見面……”
“嗯,不用管,看着就好!”
碧瑤點頭,隨後便退了下去。
晏寒天冷笑一聲,“我有預感,燕涵奕所做的一切,都會給旁人做下嫁衣的……”
“你是說雲王?”梅素婉一怔
。
“你相信,有哪個皇子對皇位不爲所動嗎?”
梅素婉卻忽的一笑,“至少你從來沒想過那個位置!”
晏寒天呼吸一滯,“素素,你覺得我與他長的像嗎?”
梅素婉極其認真的看着他,搖搖頭,“我想不出,燕皇臉上弄上這麼一道疤痕,會不會是你這樣子……”
晏寒天卻忽的白了她一眼,“沒個正形!”
隨後又垂頭看着梅素婉寫的那些東西,不再言語。
——
守獵的官員在夜幕來臨之際早已回到了營帳,燕皇見得大家都是滿載而歸,自是高興,爲着今年又是一個豐收的好年景,與百官舉杯同慶,隨後便回了營帳,處理公務!
百官都知,秋獵半月時間,而皇上也只是在最後三日才進得山林,所以也都沒有多去留意他眼角下的暗色,全當出來玩,燃着篝火又喝又跳。
雲王喝了些酒,回來後就見梅素婷一直悶悶不樂,上前擁住她,“今兒可是生小王的氣了,因爲沒有獵到活的小動物?”
梅素婷搖頭,“妾身怎麼可能生王爺的氣,妾身不過就是覺得有些悶罷了,不然,王爺明兒入林,也帶上婷兒吧……”
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梅素婷那衣裙的束帶鬆了,胸口大片雪肌便入了燕涵雲的眼,看着她胸前的豐滿,燕涵雲伸手便掐了一把,在她驚呼聲中,封上她的脣,一番輾轉,梅素婷已嬌喘連邊,卻聽燕涵雲道,“那就看愛妃的表現了,若是愛妃將小王人伺候的舒坦了,別說只是帶你入林守獵,就是你要頭老虎,小王也獵來給你當坐騎!”
話落,燕涵雲翻身躺在牀上,眼裡對她的欲.望之色,一點不加掩飾!
梅素婷臉上一片緋紅之色,卻嬌聲柔柔,“王爺,這天還沒有全黑……”
燕涵雲挑眉,“那就別怪小王明兒不帶你入林……唔!”
梅素婷急忙翻身壓下,封住他的脣。
沒多久,雲王的營帳內便傳來讓人臉紅心跳的聲音,哪怕那聲音有所壓抑,卻還是讓守在營帳之外的侍衛們,發了汗,幹了脣!
一番雲雨之後,燕涵雲摟着梅素婷那光潔無比的香肩,眼裡一片貪慾之色,卻道,“婷兒的身子當真是細嫩……”
梅素婉悄臉通紅,卻抵着他的胸口,伸手打着圈圈,“王爺你難道忘了嗎,婷兒也不過才伺候了王爺三次……”
第一次莫名的失了身,第二次便是她入府那日,卻因着有身孕在身,燕涵雲不敢太過放肆,如今小產,做了一個小月子出來,昨兒又因周車勞累,早早的睡下,不想今兒這天還沒有全黑,這男人就這般的忍不住了
。
聽了她的話,燕涵雲的身子便是一緊,那種想要的欲.望瞬間升起,轉眼便化身爲狼。
許是終於得到了滿足,或者再加上酒勁上來,這一次,雲王卻是翻身沉沉的睡了過去。
梅素婷得到滋潤的身子泛着紅朝,可,她卻怎麼也睡不着,想着秋桐的話,莫名的,她便起了身。
看着睡熟的燕涵雲,鬼使神差的,下了牀,又洗了一個澡,挑了條極其性感的裙子,偷偷的出了營帳,竟真的去了湖邊。
離着湖邊越來越近,聽着那從上而下的水聲,梅素婷的心,跳的就越來越快,當看到那站在湖邊的修身身影,她的眼淚,再也忍不住了,忽的滑落下來,想着日前,她哭着喊着要嫁於他,他卻極其冷漠,如今卻又相約,這又是爲了什麼?
他約她傍晚相見,如今已近子時,他卻沒有離開,難道,他在自己嫁人之後才明白,他其實也是喜歡自己的?
就見湖邊男人,重重的嘆了口氣,似自言自語,又似與誰訴說一般,有些落寞的輕言,“我只是想見一見她,老天,你不會這麼殘忍,連這一個小小的請求都不滿足於我吧?”
梅素婷再也忍不住的,忽的跑上前去,竟是伸手抱住了他的腰,“奕哥哥,你,可是想起了婷兒?”
燕涵奕的嘴角頓時露出一絲嘲諷之意,可他卻突然回身,緊緊的將梅素婷抱在了懷中,“婷兒,當真是你?”
“奕哥哥,是我是我……”梅素婷又哭又笑,撲在他的懷中,卻又是那般的滿足。
其實若說她與燕涵奕有多深的感覺,也不盡然!
不過就是燕涵奕不想娶梅素婉,想逼梅太師悔婚
,便撩了小小年級的梅素婷,可不想,梅素婷卻當真對他心生情素,念念不忘!
只是爲了他的大業,他如今卻又不得不利用這個女人對他的心意,以便監視雲王!
“婷兒,我錯了,我當真是錯的,你嫁了人,我才知道我錯過你,今生到底錯過了什麼……”
對於梅素婷來說,哪怕燕涵奕就是一句不說,只是抱着她,她便已滿足,此時聽到他的話,她原本因梅素蕊的話而對雲王有所堅定的心,頓時便如秋風中的落葉,不知被風吹向了何處!
“奕哥哥,我嫁人了怎麼辦?嗚嗚,可我只愛你啊,奕哥哥……唔!”
梅素婷的心忽的露跳一拍,老天啊,奕王親了她,親了她!
看着她的眼睛,燕涵奕的眼前,驀然浮現了梅素婉那雙清冷的眸子,想也未想,直接吻了上去,梅素婉,梅素婉……
這一吻當真是一發不可收拾,再加之梅素婷的努力迴應,有些事,似乎做的是那般的自然,那麼的水道渠成
!
而燕涵奕在做完之後,才驀然驚覺,自己做的不是他腦中的女人!
雖然有些懊惱,可他向來爲達目的不擇手段,既然已經做了,那便要做到最完美,在湖水岸邊,他輕擁着梅素婷,“婷兒,若是我想娶你,你,可還願意嫁我?”
梅素婷又怎麼可能說不?
就是現在,燕涵奕讓她去死,估計她都會二話不說,直接跳到湖中,死給他看。
“那,我要你,將雲王的動向告訴我,你可願意?”
梅素婷忽的起身,“奕哥哥可是要這天下?”
被人拆穿目的,燕涵奕卻沒有臉紅,倒是大方的承認,“我若想奪回你,那便只能做這天下的王,婷兒,待他日我榮蹬大寶,我定封你爲後後!”
梅素婷已傻傻分不清楚什麼是幻想什麼是現實,點頭如倒蒜,“奕哥哥定會奪下這天下!”
相比梅素蕊許她一字並肩王的王妃之位,這後位,卻更加吸引着她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