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景王世子,嫵嫵身邊的丫環突然跑了過來,偷偷摸摸。
一看到七景,“噗通”一聲跪了下來。驚惶不安的小臉,此時滿是堅毅:“奴婢給大小姐請安。奴婢求大小姐,救救我們小姐!”
她轉頭看向離,“發生了什麼事?”
“似乎並未發生什麼特別的事。”離皺眉搖頭:“興許是別的緣故。”
“回大小姐,我們小姐在姨娘的事之後,就一病不起。大夫開了藥,說要好生調理。可……可夫人卡着門房,不讓奴婢去抓藥……原來的藥,也被夫人的人全都拿走了。”
“你想我怎麼救你們家小姐?”
“不敢。奴婢只求能出府,給我們小姐抓藥。”
“這不是難事。”她直接叫兌帶着她出門。不過一句話的事,卻換來她的感恩戴德。
然爾,不管是離,還是幾位嬤嬤,對這件,都抱着懷疑的態度。
“縣主,這隻怕是蘇夫人挖的坑。”
“她挖她的,埋的是誰,還不一定呢!”七景冷哼:“蘇家本就只有幾個女兒。我這個女兒,跟蘇家是徹底離了心。蘇婉婉下落不明,現在僅剩的,就三個女兒……”
不管是蘇佑良,還是老太太,都會護好的。
蘇夫人豁得出去,可她豁得蘇家的骨血。蘇家人,不管是蘇佑良,還是老太太,都容不得她這樣的往外豁。
“走吧。我們去看看嫵嫵妹妹吧!”
領着一羣人,浩浩蕩蕩的來到嫵嫵住的小院,
庶女的院子本來就小,此時更是衰敗荒涼。守門的婆子打着哈欠,罵罵咧咧。
還未靠近,七景也聽得明白:“下賤胚子的女兒,也是爛命一條。還真以爲自己是小姐的命了,我呸……”
“你這黑心爛嘴老虔婆,我定要告到老太太那裡,割了你的舌頭不可……”一個丫環從屋裡,端着一盆溫水出來,剛好聽到這話,一盆水嘩的潑那婆子身上。
“啊呀,你這該死的賤蹄子,仗着一張狐媚的臉,勾三搭四。看老孃不劃花你的臉……”
離得近了,其他人也聽到了兩人的話。馬嬤嬤看了一眼七景的臉色,連忙上前,叱道:“住口,也不看看這是哪裡,哪容得你們這般污言穢語?”
馬嬤嬤一開口,兩人的臉色微微一變。再看到七景,直接就跪了下來:“給大小姐請安,大小姐恕罪。”
七景越過她們,徑直進屋。兩人不敢起身,丫環還好,那婆子一身溼,很快就凍得不行。
本來,即便是庶小姐,也有大小四個丫環,兩個嬤嬤侍候的。可現在,這院子裡,除了之前那個去買藥的,就只剩下這兩個了。
屋裡半點暖氣也無,屋子關得嚴嚴實實,昏暗悶溼。
到裡間,嫵嫵蒼白着小臉,靜靜的躺着,無絲毫鮮活之氣。猛一看,還以爲已經死了。
“花枝。”
“小姐。”
“你帶兩個人在這裡,照顧四小姐。我去一趟慈安堂。”
“是。”
只是,纔出嫵嫵的住處,便被蘇夫人身邊的嬤嬤攔了下來:“大小姐,夫人有請。”
七景撩了下鬢髮:“她請,我便要給她面子嗎?”
繞過那個嬤嬤,徑去慈安堂。
然爾,這個嬤嬤卻不是普通的嬤嬤,而是個會武的。身形一動,便再次將她攔下。
七景眼一橫:“怎麼,蘇夫人準備靠你們這些會武的奴才,控制整個蘇家麼?”
“大小姐,難道你一點都不想知道,你生母的消息嗎?”
“嗤!這藉口,不是每一次都有用的。”真以爲,拿捏住她的把柄了,就可以對她爲所欲爲麼?上前一步,冷道:“再敢攔一次,本縣主就定你個犯上之罪。輪到本縣主動手,可別怪我控制不了力道。”
“請大小姐去見夫人。”老嬤嬤臉色難看,卻依舊寸步不讓。
七景“呵”了一聲,猛的欺身而上,一手成掌,一手成拳。直擊對方面門!
老嬤嬤早有防備,不躲不逃,只是在七景的攻擊到時,整個人猛手一扭,生生避開她的攻擊。
七景一擊不中,立時變招。拳變成爪,勾向她的太陽穴。而另一隻手,在另一邊,同樣的攻擊已到。
老嬤嬤猛的一退,卻在退後之後又猛的攻上前,嘴裡還道:“大小姐,得罪了。”手中一閃,一道銀光閃過,隨着她的手,刺向七景的肩井。
“大膽,居然敢對主子使這等陰狠手段。誰給你的膽子……”離輕躍上前,直擊老嬤嬤的後心。
老嬤嬤不敢硬接離一招,顧不得進攻,立時避退。
只是,七景打眼看到那銀針上藍幽幽的毒素,不由暗恨,手上的速度飛快變招,猛的往下一拍。這一次的速度,可不是之前的速度,對方變招再快,也未能躲過分毫。
“咔!”手齊齊拍在她的肩上,兩肩同進發出一聲脆碎的聲音。明明兩隻胳膊,齊齊廢了,可統共只發出一聲聲音。
廢了她的肩還不算,七景的手順着她的肩,飛快的往下抹動,邊抹手上邊用力,一路只聽“咔咔”聲不斷。
待到她手腕,更是用力一捏,碎了她的腕骨。
“啊!”直到捏碎了她的腕骨,那老嬤嬤才慘叫起來。可見,七景的動作,有多快。
不管老嬤嬤叫得多慘烈,也不管她整個人想如何直接躺倒打滾,被捏在七景手裡的那隻手,卻紋絲不動。
以至於,那枚差一點就戳到七景肩的銀針,也明晃晃的立在七景眼面前。
“這上面是什麼毒?”
可惜,老嬤嬤疼的快昏死了,根本不能回答她。
“主子,要不要奴婢拿去查一下?”
“不必。”七景手一折那碎了的胳膊,老嬤嬤的胳膊一彎,在胳膊肘上一敲,那銀針就直接戳進老嬤嬤自己的身上。“是什麼毒,我們等等看就好。”這話剛落,又連了一句:
“效果真快,可以致人昏迷。連碎骨的痛,都叫不醒。”
七景甩開老嬤嬤的胳膊,“我去慈安堂,這個老嬤嬤,你再看一會兒,效果出來了,就扔回金榴院。”
“是,主子。”
留下離和兩個丫環,七景帶着剩下的人,直奔慈安堂。
老太太聽到她來,笑不攏嘴,原因卻是:“你這舅舅當真想得周道,今年冬天特別冷,你父親發的碳例都不夠使,外面賣的,好的也買不了多少……這不,你舅舅剛剛讓人送了幾車過來……”
七景笑了:“原來如此。我就說,怎麼四妹妹病成那樣,屋裡連個火星都不見,原來府裡也沒碳可用。既然如今有了,不如老太太先讓人送一份過去吧。對了,還有,她那院裡,連個侍候的人都沒有。端茶倒水的沒有,更沒有熬藥煮湯的……我瞧着,這是眼看就要不行了……”
老太太臉色一變:“來人。”
徐嬤嬤立刻上前:“老太太。”
“你帶幾個人,去看看我那孫女。我到要看看,在我們蘇家,誰敢搓磨我蘇家的血脈。”
老太太表現的再義憤填膺,也無法引起七景半點共鳴。
她不信,嫵嫵的事情,她會真不知道。就算不管事,她這把年紀,也不是白活的。
“還是請個大夫吧,我瞧着是不好了。”她的聲音,沒有一點起伏變化,速度也是不緊不慢:“父親能聯姻的女兒,可就這麼三個了。如果再有這麼一兩個出事……那蘇家,可真就什麼都不剩了。”
“徐嬤嬤,將嫵嫵接到慈安堂來。老身到要看看,誰敢在老身的眼皮子底下作夭。”
七景樂見其成,起身告辭。
老太太心裡不得勁,也不留她。卻還是拿了些好東西出來,孔雀裘,白狐皮……七景不客氣的讓人收了。
出了慈安堂,離就跟了上來。
“主子,那毒就只是讓人昏迷不醒,並無其他功效。”
“那就算了吧。”
至於扔回金榴院後,蘇夫人的表情,她也就不去想了。左右就是一張扭曲又憤恨的臉,怎麼看都是面目可憎。
回到弄雪院,她將馬嬤嬤叫了來:“讓你那侄子,把我那幾塊地,以及周圍的情況,尤其是路段,水源之類,給我詳細畫成畫來。我要用!”
馬嬤嬤臉上欣喜:“唉喲,這事可真是巧了。我那侄子說了,縣主一看就是胸有溝壑之人,買了這地,必定是有大用處的。所以,早早的就備下了圖,只等着縣主要呢!”
“你這侄子,果然是個周全的人。”七景點頭,“既然這樣,你且問問他,本縣主馬上要自己開府,缺一個外管事,問他可願意給本縣主做事。”
“願意,願意。能給縣主做事,那是他幾輩子修來的福份。”
“你且去找他,讓他帶着圖,一起過來吧。”
“是。”
馬嬤嬤很快帶着人過來,圖自然也帶了過來。
七景的地,一共十九傾。雖然相鄰,卻像一個風車一樣。一片一片的,中間夾了些其他人家的地。
“這些田,可能一起買下來?”她指着那風車之間的地。
“回縣主,買到是能買下來。只是這些田,更加的貧瘠。尤其是這一處,地勢特別窪,每到夏天,種什麼都得淹。”
“買下來吧。”七景看了他指的那一塊:“這三處,儘可能的,全都買下來。”
馬長安也只能點頭:“是,小人立刻去辦。”
“不急,我還有話問你。”接下來,她又問了一些。關於那水源從何處來,往何處去,水量多少等等的問題。
最後才又問,“你可認識一些種莊稼,種水果,乃至於養殖的好手?若有,替我尋些過來,僱傭也好,賣身也罷……只要心甘情願的。我這裡,卻是要收一些的。”
“是,小的明白。小的一定給縣主,弄得妥妥當當。”
打發走了馬長安,七景便開始研究地圖。
地,都是連成片的,沒有窪,也沒有溝渠。灌溉排水這些問題,並無更好的措施。
七景到這個世界時間還短,對於氣侯的瞭解,除了這短短几個月外,只是推測。但種地麼,要考慮的不外就是:種、肥、水。要防的,天災、人禍。要治的,蟲害、草害。
而這些,很巧的,她還就都懂那麼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