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負衆望,小姐果然更美。四們美丫環,衆星捧月一般,將那美麗的小姐迎下來,便退守到小姐四方,將那小姐,團團圍在中間。
“這纔有個小姐的樣子。”樂緣嗤了一聲,李碧海那樣子,連樣子都沒裝齊,也敢來行騙,簡直就是個笑話。
瀚海也不是全然的不懂,“是不是真小姐,可不靠這排場。娘身邊可是一個下人都沒有。哼,我也沒有。不過,李碧海確實不像小姐,比這四個丫環,還要差一些。”不得不說,瀚海的眼睛,還是挺毒的。
“是我說錯了。”樂緣立刻認錯:“你說得對,我這是以偏概全了。”
兩人一邊看,一邊點評式的閒聊。下面兩邊的人,卻已經對上了。確切的說,根本不能算對上,李家來的這位小姐,根本就沒將歐陽藥兒放在眼裡。不管是實力,還是外貌,又或者氣質,排場,全都碾壓歐陽藥兒。
歐陽藥兒唯一的助力,就是那個英雄救美的男子。可李家丫環一出場,那英雄就變身成了色狼。李家小姐出來之後,他直接就成了癡漢,李小姐的癡漢,根本就想不起來,歐陽藥兒是誰了。
“據說蓬萊城的人無聊,自己排了個什麼十大美人,排批三的歐陽藥兒,品味最是獨特,別人薰香她薰藥。這位姑娘一身藥香,不會就是那位歐陽藥兒小姐吧?”上前說話的,不是小姐,也不是四個丫環。而是隨後下來一個婆子。“要我說,小姑娘不懂事,這藥可不能亂薰,不小心跟什麼衝撞了,那可是要害病的。”
那婆子正經的湊到歐陽藥兒身邊用力的嗅了嗅,鼻子因爲嗅的太用力,發出呼呼的聲:“這裡面加了子母草,又放了龍涎香,怎麼又加了紫嬰?奇怪了,聽說這歐陽家以藥起的家,怎麼歐陽小姐你偏薰這天絕藥香?這香薰久了,男子無子,女子不育,修爲也難再進一步啊……”
甭管真假,這話一出,就把人給嚇了一跳。再者那婆子,一副認真嚴肅狀,便多添了幾分可信度。再加上,人都有這麼點劣根性,看人不看品性,看出身,看來頭。這婆子身份且不知,但是出自李家,便讓人敬畏三分。
這皇宮裡的,就是個太監,出來也讓人敬着呢!何況這婆子,一身氣派,實在是比那歐陽藥兒要強的多。這樣的人,給人一種,根本不屑於拿話騙歐陽藥兒的感覺。
“不可能。”至少,歐陽藥兒信了。
她信,是因爲那婆子將她用的幾味主藥,全都給報了出來。
瀚海卻是本能的懷疑:“她說得是真的?”
樂緣不想壞了下面的好戲,便湊到她耳邊輕道:“我雖不懂藥,卻知道這用藥一道,重在精細。同樣的藥方,這樣多一些,那樣少一些,效果便完全不同。同樣的份量,火侯不同,處理的手段不同,效果又是不同。所以,就那麼幾味藥,不好說。”
客觀的說,歐陽家應該不會有這麼蠢的人。但同樣的,也就因爲那一家子都是懂藥的,從中要是做點什麼手腳,也是最容易的。
還是那話,藥這東西,精細。
“唉喲,歐陽小姐表若是不信,回去問問家裡長輩也就是了。我一個不相干的人,騙你能有什麼好處?”老婆子上前一步,對着看戲的衆人福了一福:“諸位,我家小姐初來蓬萊,一路舟車勞頓,着實辛苦。還請諸位行個方便,給我們小姐讓個路,讓我們早些回去休息……”
那小姐一句話不說,就那麼神聖不可侵犯般的往那一站,衆人便因老婆子一句話,愣是從她臉上看出了疲憊和辛苦。於是,紛紛讓路。
可老婆子萬不該說之前的那廢話,她大概是想,爲她家小姐揚名,挫一挫這十大美人的面子。卻哪短簡,那歐陽家的女兒,根本不能以常理論。沾上了,想再脫身,卻是極難了。
“等一下,你給我說清楚,到底怎麼回事?”歐陽藥兒這會兒也沒心思管什麼男人了。如果她一輩子不育,實力再停滯不前,那她這一輩子,就算毀了。而這麼多年,蓬萊城裡,就沒有人發覺。
這老婆子一出現,立刻就看出來了,她立刻便想,對方也許不但能識別,更能幫她解決這個問題。
當下,旁人往邊上讓,她卻是越發的站到馬頭前,半分不讓。一手抓着那老婆子的衣服,一手抓着馬繮繩,根本就是不依不饒的架式。
“你憑什麼說我的藥香有問題,你是不是想要害我?你知道不知道,你這話一出,我的名聲就毀了,以後還有誰敢娶我?你今天不把話給我說清楚了,休想我會罷休。”歐陽藥兒這話,說得其實也還算聰明。
若是對方騙她,或者有別的什麼目的。大庭廣衆之下,說清楚了,她的名聲也就回來了。當然,也可能是另一種狀況,那就是這藥香,真的有問題。
若是前者,歐陽藥兒佔便宜。若是後者,名聲在老婆子開口時就毀了。此時到是可以借對方的口,弄明白因緣。運氣好,說不定還能得到解決辦法。
只是,她忘記了對方,不是她能撒潑的人。也沒注意自己的態度。她若示弱,說不定還有機會,便這些年,她傲怪了,此時一開口,明明是示弱的話,依舊被她說成了責問和怪罪……
“歐陽姑娘這是在怪孫婆婆了?”丫環裡的一個終於按捺不住,上前分辨。一開口,那聲音便如黃鶯出谷,聽得衆人心神一振:“孫婆婆好心好意的提醒你,競是提醒錯了不曾?也就孫婆婆一慣心軟,見不得女孩兒受罪。既然歐陽小姐覺得我們說錯了,不願領這情,那便權當沒聽到就是,何苦糾纏不休?”
只爲這美貌,爲這聲音,不管她說什麼,男人們都是全力點頭,一副贊同模樣。
歐陽藥兒今天要麼低頭,要麼,就只能吃這個虧了。
“好心好意?空口白牙的,滿大街的嚷嚷,說我一黃花大閨女,將來生不出孩子來,這也叫好心?還真是不好意思,本小姐要不起你們的好心。今天不把話說清楚了,就算你們是李家的人,也要給我一個交待。”她也不知想到了什麼,突然嘲諷的嗤笑一聲:“說起來,如今什麼人都敢自稱自己是李家的人了。前些天來了個李二公子,後來說是什麼爺。這爺剛走,又來了個小姐,結果連個水花也沒打起來呢,又來了個小姐……聽說上一個小姐是個騙子,被人揭穿了,沒臉再在蓬萊城混,所以跟個男人跑了。怎麼,你們李家女兒多,這又冒一個出來?不知道這一次,你們盯上哪家男人,想要騙誰啊?”
撩了撩垂鬢,“按理說,你們這一拔一拔的,想騙誰那也不關本小姐的事。可你們不一來就毀我名聲,拿我作筏子。我們歐陽家雖說就在這蓬萊城裡討生活,沒見過大世面,可也決不允許什麼亂七八糟的人的欺負。”
樂緣的眉慢慢的擰了起來,視線掃過人羣。最後落在對面的某間關着的窗戶後面。以歐陽藥兒的能力,她說不出這番話來。有些事情,也不是她可能知道的。有人給她支招,想要讓歐陽家跟李家對上。或者,就只是單純的想下李家人的面子。當然,還有一個可能,那就是對他示好。
李碧海的事情,被這樣拖拽出來,李家想要來找麻煩,就昨另找藉口。能給他多些準備的時間。
雖然他不需要,但對方的誠意,卻足夠了。
精神力掃過,看到裡面的人,心中已經瞭然。
瀚海對於女人間接嘴皮子,其實不怎麼喜歡。她更願意去觀察這些人的臉,眼神,精神力。這些更能表現她們的內心,也更直接。
此時的,她的注意力,一直放在那個小姐的臉上。
大概就算是神獸,人類在她的眼裡,絕對沒有小烏龜更可愛,更好看。白白的肌膚,沒有她翠玉一般的色澤更討她的歡欣。但是,她修成一個女子之後,便也就被賦予了,同性相斥的屬性。
人的相貌,在今天之前,她根本沒什麼概念。在她看來,除了娘,這世上的女人,全都一個樣。
但今天,一下子出來這麼多。她雖然依舊看不出什麼,但她聽得到,外面的那些男人們,對不同的臉的評價,反應。她沒忽視到,當那個小姐下來時,所有人,一起屏息了足有兩息的時間。
好吧,樂緣沒有。但樂緣不是人,所以,不算在內。
這麼多人同樣的反應,讓她也不由的多重視了一些。她盯着那個小姐的臉,看了半晌,哼一聲:“沒有娘好看。”
“那是自然,娘是最美的。”樂緣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便是比之你,也是大大的不如,你跟娘很像。”
這話大大的取悅了瀚海:“我跟娘真的很像?”
樂緣點頭:“很像。你莫不是忘記了,你長大時,塑身時,想的是誰?”
“想着爹孃,我是爹孃的女兒,當然想着他們。”
“所以啊,你跟娘很像,很美。這些人,全都比不上你。”樂緣失笑,他第一次知道,瀚海也在乎容貌。不過,很好,很可愛。她越來越像個人了。
兩人說話間,下面的情況又有變化。又一個人,騎着一隻長着兩對翅膀的飛馬,居然在飛行着,從半空降下來。
剛落地,便冷聲問道:“發生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