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痠痛的醒來,樑翠兒望着粉色的帳頂,眨了眨眼,臉上連一絲多餘的表情都沒有。身邊的人,早已不在,確切的說,那人從未在她的牀上停留休歇,每次都是發泄之後,獨自離去。她已經習慣了,每天晚上被人折騰,第二天起牀,永遠是一個人。
本來,她還以爲,從不近女色的他會讓她爬他的牀,對她是不同的。可現在,她已然知道,他讓她上他的牀,只因爲她陰差陽錯吃了些古怪的東西,不會因爲他的碰觸,而中毒、死亡。
知道真相的她,眼淚立刻就掉了下來。可她是誰啊,哭過之後,便又想到,這是她的一個機會。既然這個男人除了她再碰不了別人,她就成了他的唯一。
她可以從他身體必不可缺的唯一,變成他生命中必不可缺的唯一。穿越女不都是這樣麼?套路都是現成的。別人能成功,她也會。
可隨着時間過去,她越來越不確定了。即便是虐戀情深,也還有情深二字呢,可她只有虐。至於戀?她卻無法確定。那個男人對她,從未情愫。便是她對那男人,她也不知道,是否有情。
那個男人需要她在牀上滿足他,卻又嫌棄她跟他時不是第一次。明明第一次,也是被他的安排的人所設計,可這卻成了她一世的污點。他試圖從她這裡知道,她是吃了什麼,才能不懼他的毒。想要再製造出另一個女人來……可惜,沒能成功。她的這種效果,有了太多的巧合才造成的。
而她的能力,在離開那個商圈官圈之後,也變成了雞肋。她能賺錢,可他的錢數之不盡,用之不完。她能替他拉攏人才,可他只要將實力表露,那些人對他立刻就趨之若鶩,趕都趕不走。她可以做一些利國利民的事情,給他添加功績……可他毫不猶豫的從皇位上下來,沒有半絲留戀。
數來數去,唯一的功能,似乎就只是暖牀,任他發泄。可他的意志力又堅定的可怕,只要他不想,任她如何勾引挑逗,都無動於衷。
她在他的面前,徹底成了案板上的魚,任人宰割,無反抗之力。
初時也想過反抗,可現在,她認命了。
她現在的身份,只是個侍妾罷了。便是這侍妾身份,也有不知多少人,羨慕嫉妒的不行。以前,她是萬萬看不上的,可現在,她卻已經習慣了。並且,隱隱的自傲。
可看到樂夫人,那些因爲認命而壓下去的不甘,卻又冒頭。
她好歹活過兩輩子,見識過大天朝的種種,何至於最後混的,竟不如一個土生土長的古人?她不甘心,不甘心。
所以說,人就怕失了平常心。以她如今所混的地位,比她強的人多的很。可她偏就盯着七景,這實在不得不說,也是一種孽緣。
太早的遇上樂辰這麼一個高手,一個愛妻如命,又強大的,把妻子寵得讓所有女人羨慕的強者。
且長得又好,看起來還年輕,足以讓所有女人心動。
再加上,得不到的是最好的。但凡她動過這麼一次念,最後她卻落得這樣的結局。若是未再遇上,也則罷了。可遇上了,而且還有了比較,她想不在意,卻也難了。
“憑什麼你能過得比我好?我這麼努力,這麼辛苦,又這麼得天獨厚,你憑什麼過得比我強?”
輕聲低喃,一絲不甘從她眼底逸去,又恢復平靜。
房門打開,樓子裡的老鴇甩着帕子進來:“喲,姑娘。那位爺讓您快着點……”
“我知道了。”她急急起身,連沐浴的時間都沒有,只簡單梳洗一下,便急急下樓。在衆人的注視下,白着臉上了等在外面的馬車裡。
“爺,我們這是要去哪裡?”不管在外面擺得姿態再如何高冷,面對獨孤方時,她都得伏低做小。只是話差距出來,她的臉色便有些發白。在獨孤方這裡,從來都沒有她說話的餘地。萬一問的多了,還會惹得他不快。“翠兒多嘴了。”
“去冰川。”獨孤方出神的望着某個方向:“那裡很冷,非常冷。你有三天的時間,用來準備出行之物。”
樑翠兒因他的迴應而心中一喜,“是,我會準備好的。”頓了一下,又道:“爺準備去多久?”
“多則一年,少則幾月。”獨孤方再一次回答了。
“翠兒知道了。”樑翠兒心中泛起喜意,也許,這個男人,也是可以被打動的吧。卻沒看到,獨孤方看過來時,那冷漠中帶着譏諷的眼神。
…………
獨孤方在離開之前,專門來找樂辰。直言:“在冰川中,有一處地下宮殿,宮殿中奇珍異寶無數,更有魔獸看守。不知先生可感興趣?”
樂辰稍微用精神力暗示了一下,便套問出,他所說的地下宮殿,正是那個小村子所在的地方。
雖然不知道獨孤方是從哪裡得到的消息,話也說得含糊。並且,還有試探的意思。想問他們,在冰川中這段時間,有沒有什麼意外收穫之類……樂辰聽完心底冷笑,什麼也不說,也只當沒有發覺,直接以孩子太小,不適合遠行爲由,拒絕了他的邀請。
獨孤方也沒想真邀請他一起,知道這人愛妻愛子,不可能再跟他進冰川。此來,只是來探聽一下。得到消息了,便事着她樑翠兒,以及一隊人馬進了冰川。
當然,他還有另一批人,正在滿大陸的尋找黑暗系的魔獸。
這就是家大業大的好處,有權有勢。只一個命令下去,自有人爲他鞠躬盡瘁。而樂辰現在就不行了,就他們自己,想幹什麼,都得自己跑。
樂辰唯一比較滿意的就是,獨孤方從頭到尾,沒再提那羅盤的事情。
不管他是手裡有備用的,或者只是識相,這一點,樂辰都還是承他的情的。可也僅止於此,樂辰還是小氣的,想讓他主動伸手做什麼,那是不可能的。
因此,三天後,獨孤方他們就又悄然的消失。
可顯然,嫉妒使人膽子膨脹,做事也不顧後果。他們走了,臨走卻噁心了七景一把。也是樂辰這段時間,在這裡經營的不錯。事情一出,立刻就有人報到他們面前。
樑翠兒藉着買東西的機會,居然就給出他們埋了個炸彈。使得他們才離開,城裡人就開始瘋傳,樂辰跟七景的來歷。知道他們來自雲瀾,知道樂辰是雲瀾的帝師,知道他們帶着聖獸……
本來,他們住在這裡,並不是什麼秘密。可大家也都默契的忽視了他雲瀾帝師的身份。畢竟他是高手,高手不分國界,只分人或魔獸。有他一個人在這裡,整座城再不用擔心魔獸來襲了。
可現在,這消息被傳得人盡皆知,讓他們想忽視都不行。
就算是爲了面子上好看,龍騰的官方,也必須做點什麼。若只是如此,也則罷了。雖然有一些麻煩。可樂辰也能處理的非常好,且身份擺在這裡,不懼任何麻煩。
可問題是,人盡皆知之後。他們一上街,就被人圍觀,被人指指點點。這種感覺,就實在讓人頭疼不喜了。
尤其是七景,更是不知多少人,自以爲小聲,實則誰也無法忽視的各種猜測。有猜她貌美如花的,也有猜她醜比無鹽的,更有人暗搓搓的以爲,她是毀了容……
這樣整天被人掛在嘴上議論的生活,讓七景實在不喜。
樑翠兒這一招,沒什麼殺傷力。說起來,更是沒說他們一句壞話。可引起的結果,實在是夠讓人噁心的,鬧得他們,不得安寧。
因此,沒兩天,他們乾脆也離開了這裡。
只不過,樂辰可不是吃悶虧的主,這件事不管是樑翠兒做的,還是獨孤方做的,他都直接算在獨孤方的頭上的。
因此,他直接朝獨孤方發難,直接帶着樂緣追了上去。讓樂緣通知冰川上的魔獸,好好招呼他們這一行。以至於他們在冰川裡,很是受了一番大罪。折損更是大!
而他們夫妻稍作思考,便決定回雲瀾吧。反正要離開這裡,這幽冥石也不急,接下來完全就是休閒玩樂訓兒子的時間。因此,回雲瀾吧。一來看看那些弟子們,二來,這幾年裡,他們也收集了很多的材料。正好可以趁此機會,煉製成成品。
一家三口,收拾了東西,乘上馬車,慢慢悠悠的晃盪着。
讓樂緣很是見識了一回,他認的這爹孃,有多散慢,多奇特。
誰家趕路不是早出晚歇,緊趕慢趕的?誰家趕路會因爲一朵未開的花,就直接停下來,等到花期過去,纔再次出發的?誰家趕路爲了看一次日出,就要繞個十萬八千里的……
他活這麼多年,就從來沒見過。
而他也終於見識到,他那個娘有多任性了。更見識到,他那個爹,有多縱容這個娘了。
“突然想吃上一個城裡的那種軟豆子。”他娘一早起來,突然有趕而發。然後他娘立刻調轉車頭,也不管之前花了十幾天纔好不容易走下來這麼點路,又趕回去。就爲了讓他娘吃一頓軟豆子。
可雖然他嘴裡一直嘀咕個不停,可心底,卻是高興的。
因爲他這個爹,雖然對他很嚴厲。就算出行在外,還要他讀書寫字,背各種亂七八糟的東西。可如果他想要做什麼,他們也會停下行程,爲他而停留。爲他繞路,爲他尋找他需要的東西……
雖然,如果跟孃的意見相左,他的意見就會被無視,可他依舊,很高興很高興。只是,他纔不要讓那個跟他搶孃的爹知道。更不會告訴他,其實他覺得,他還是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