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
宮女並未背叛,卻也說不出,這藥到底是哪裡沾上的。雖未受刑,可她自己卻自責的差點以死謝罪。
最後還是花清傅將人勸下來,着其細細回想。從樂泰之前見她,直到此時此刻,所發生的所有事情,見過的人事物,一一細述。
宮女將自己的事,不分鉅細的,全都說了出來。哪怕是在路邊,跟小販說的話,全都半點未隱瞞。
將宮女一天所去之處,逐一排查,最後終於在前一個鎮子上的一家客棧門口找到了些蛛絲馬跡。在那個鎮子上時,曾有人說那家客棧裡有個特別的廚子,做得一手特別好的素齋。宮女去過一趟,給七景買了一桌素菜。也就在那裡,與一個客人撞了一下。
這是唯一的一次,宮女身上發生的意外。
順着查下去,客人不在,卻未退房。巧的很,客棧的小二是個記憶力特別好的,將那人的點滴都描述的十分清楚,樂泰當場便就着他所描述的,畫出了那人的形象。
有了懷疑目標的畫像,再找人,自然就方便多了。
在鎮子上的賭坊裡,將那個長得獐頭鼠目的傢伙抓了個正着。
這是一個江湖人,一個江湖上臭名昭著的色胚。輕功絕卓,武藝平凡。前後門守了,抓的過程,幾乎沒有費力。接下來就是審訓,本來這人還狡辨,樂泰直接給餵了藥,一番生不如死的折磨之後,立刻就老實了。
而在一通審訓之後,很容易就得到了答案。
而這答案卻又讓樂泰他們全都鬱悶了一把,並齊齊感嘆:“這女人啊,比男人可狠多了。”
卻原來,事情還出在那個蘭寇兒那裡。按理蘭寇兒跟他們也實在是再劃不着邊的,可偏偏,這麼遠,還就讓蘭寇兒給夠上了。
話說,蘭寇兒好不容易搭上江湖三公子,後來又那般算計,當然是有所圖謀。所圖還不小。也是之前那武林第一美人的稱號,讓她看不清。總想着,江湖中人,尤其是男人,就沒有不喜歡的。
這也很好的解釋了,蘇公子不喜歡她的合理原因,蘇公子不是江湖人啊。
可江湖三公子是江湖人,她認定,他們肯定會喜歡她。就算不是三個人都喜歡,總會有一個的。只要有一點點喜歡,她留下,就可以近水樓臺。她又以爲,以她的風情,她的手段,想要抓住一個男人的心,必定是輕而易舉的。
然爾,當她被送走,到達地方之後,這心一下子就涼了。
蘭寇兒被三公子送走之後,並沒有如她所希望的那樣,是在三公子中的某一個人的家裡。當然,她精心比較之後,她更希望是玉公子家裡。別的兩人,一個太過神秘。神秘了可能是名宿之家,也可能跟司徒徒走一樣,就是沒根沒基的浪子。
如今她沒有武功,沒有家族,還是找個世家最合適。
可結果,她只被送到一個鄉下的小莊子上,只兩進的院子,除了一個守護的老婆子,連個丫環都沒給她準備。
平時用度到是不缺什麼,可不管吃穿用度,全都跟周圍的平民沒什麼區別。平時花費,更是沒有人替她準備。
這跟她期望的相差太大太大,她本以爲,能進玉家。就算不進玉家,在玉家的別院裡也是好的。不管如何,都該待她如上賓,好生招待着。
哪裡想到,竟是將她幽禁在此,虐待她。
三公子還真不是虐待她,畢竟她自己說了,要避人耳目的。他們三人找她的消息,並沒有刻意隱滿,他們三人的勢力裡藏着她,早晚都會被找出來。何況,在這裡,不用她幹活,有吃有喝,又無江湖人涉足。豈不是最好的選擇?至於幽禁就更不必說了,明明是她自己不出去的。
三人雖然將她救了出來,可卻沒準備將她當成必要承擔的負擔。給了她這個院子,就已經是徹底了斷。只是她自己還以爲,人家會負責她一輩子。
可蘭寇兒不知道啊,她很生氣,接着就是怨恨。
而女人的心思,就是這麼詭異。她不會從自己身上找問題,也不會去考慮,如何在這種情況下,好好的,安穩的活下去。事到如今,適應環境纔是首當之選。可她不,她唯一考慮的,就是找到一個罪魁禍首,將怨恨發泄出去。她不好過,那就一定要讓她恨的人也不好過。
也不知她的腦回路如何走的,最後怨恨的,不是不給她面子的樂辰,也不是害她如斯的其他人,也不是捨棄她的親人,更不是她以爲錯待的三公子,而是七景--蘇夫人。
她認爲,如果不是有七景,那樂辰肯定會選擇她。然後,她現在就會是璇璣殿的功臣,她父親還會待她如珍似寶,璇璣殿的一切全都是她的,她會成爲萬人之上的的璇璣殿主……
七景若是知道,定要說一聲腦殘沒得治。可七景不知道,更不知道,就在這個女人恨她恨的咬牙切齒,連夢裡都在吃她的血肉的時候,碰到了採花賊。
就是他們捉到的這個採花賊。
採花賊原是在城裡犯事,偷香竊玉,還惹到了官家。被官兵追的無路可逃,帶了一身的傷,跑到蘭寇兒所在的村子,潛伏了一個白天,最後便看重了蘭寇兒的這個宅子。
宅大雖不大,可人更少。一老一少兩個女人,全都沒有武功。即合了他貪花的色心,又是藏身的最好所在。
於是半夜就摸了進去,黑燈瞎火,給蘭寇兒屋裡點了迷情香。無人守護,自然讓他得了手。沒想到,蘭寇兒的反應到讓他大吃了一驚。
那迷情香雖讓迷情,卻不會讓人失了意識。對着屍體,他採花也沒趣味不是?所以,以前他採花,那些女人雖然無力反抗,卻一個個都尋死覓活的。結果這蘭寇兒,除了開始怔了一下,接下來卻配合得不行。
意外之餘,又得意起來,只以爲這小娘子看上他了。人一得意,便易忘形。他在這裡待了幾天,底就被蘭寇兒在牀地之間給套個乾淨。然後,就勾着這好色的採花賊,說有一個絕色美人,如何如何……
採花賊一聽,便起了採花之意。在風聲過後,色心又起,便起身去西夏城。後來不知怎麼的,就見到了七景身邊的一個宮女。那宮女長得也確實漂亮,常年幫七景處理事務,一身氣質,也非尋常。
結果一看就驚如天人,上了心。
可樂辰這一行人,就沒有弱者。他就算輕功再厲害,也不敢輕易上前。結果這一路上,就折騰這麼多事出來。
聽到這樣的結果,便是樂泰也無語了。然後一琢磨,還真是,那些毒他雖然一直只想着對孕婦有礙,卻忽視了,這些毒,還多少都有些迷情的效果。
這也算是,無妄之災了吧。
不過,事已止此,不管是不是無妄之災,採花賊當即被誅,蘭寇兒自然也不能放過。樂泰到是讓人送了封信給司徒行走。箇中緣由並未掩飾,只是說得隱晦些,畢竟就算是七景身邊的宮女,那閨譽也是很重要的。
送走信之後,他們再次上路,果然就平靜了許多。終於趕在十月之前,到達京城。在那之後的一路上,都未再發生什麼不該有的意外。一路看似平靜,可樂泰心裡卻一直存着一件事。就是那罐子釀梅花……可惜,後來便真的再無任何異常了。
……
司徒行走收到信的時候,跟蘭寇兒的死訊是同時收到的。確切的說,比死訊剛好晚了一步。
當時,三人剛好聽到蘭寇兒的死訊,正陰謀化的想着,“難道是有人殺人滅口?”
“若當真是殺人滅口,這件事裡,只怕還另有隱情。”
結果,這邊話音才落,那邊信就送到了。
三人傳閱一遍,俱是無語。然後,雖然也許還是有一些些遺憾的,可衆人更多的,還是鬆了口氣。
只是三人卻都不約而同的想到,那天看到的那人。一時間,三人到全都住了嘴。好一會兒才重新有了聲音,且有致一同的,轉移話題。
“這世上當真有那樣的魔功麼?殺人取血,就能吸了對方的內力?”
“天下之大,無奇不有。有些人爲了變強,做些瘋狂的事,也未必就沒有。只是,到底是不是當真這樣,卻還有待商榷。可不管怎麼樣,如今短短一個月,死了六人,兇手,總是要抓出來的。”
“這般殘忍的手段,練出一的效果,定然也十分驚人。看來,到是需要注意一下,最近一段時間,突然冒出來的厲害人物了。”
“我要離開一趟。”玉宣霖突的開口。
司徒行走驚訝的看向他:“咦,你要去哪?”
沈策也好奇,卻只是看着他。要知玉宣霖從玉家出來,就正好碰上他們兩人,後來便一直結伴,他在江湖中,無事一身輕。
玉宣霖依舊沒什麼表情,卻難得對這兩個一路同行的朋友解釋起來:“家族傳信,一個旁支的堂叔最近失蹤了。”頓了一下道:“也在西夏境內失蹤。”
司徒行走立刻跳了起來:“說不定跟我們查的事有關也說不定。”旋即看向玉宣霖,“玉兄可介意我們一起去?”
“一起,自然好。”
“那就這樣吧,反正如今這樣,也是沒頭蒼蠅一般,毫無頭緒。”司徒行走嘆了一聲:“說起來,這麼多年,還真沒碰上這麼古怪的事情。總感覺,江湖要不安穩了啊。”
沈策也感嘆道:“這纔多久,失蹤的,身死的,竟已有上百之多。到時,只怕是不好收場。”
玉宣霖照舊什麼都沒說。
接下來,三人一起離開,前去玉家在西夏城的聯絡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