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單最末尾的那個。?”不同於對諸葛青雲的八卦,樂辰對於花清偌的事情,則完全沒什麼談的興趣。因爲花清偌選擇這個女子的目的,並不是因爲他喜歡。
這一點,花清偌瞞不過他。
而他會這麼選擇,大概是因爲,對他心思,或者說,是對一個君王的心思的猜測。
歷來的帝王無不掌控欲十足,將所有的一切,全都死死的抓在手裡。帝王需要下面的人做事,偶爾會分些權下去。可帝王希望屬下把事做好,卻又並不希望他們有太大的能力。更不喜歡下面的人,權利太大,脫離掌控。
帝王習慣了一言定他人生死,要你生就生,要你死就死。
可臣子也有野心,他們要跟同僚爭奪高位,要跟帝王鬥智鬥勇,爲自己,爲自己身後所代表的利益共同體,謀權奪利。
可天位置就那麼多,權利也就那麼多。當他們還要向外擴展時,他們可以一致對外。可一旦對外的動作停止了,內部的矛盾,就成爲不可調和的存在。
七景辦這個賞花宴,目的十分明確,也沒有想過要瞞誰。
來的淑女們,出身都很不錯。她們的家世聯合起來,能頂大漢小半邊天,只要經營得當,將來的世家,少不了他們。
而來的男子,全都是跟着樂辰的第一批屬下。最早跟在他身邊的人,最得他信任,同時,也是目前手裡權力最大的一批人。
這樣的人,會得器重,同時,也最會被猜忌。
花清偌身爲臣子,並不敢高看自己。他從未想過,要跟帝王分庭抗禮。他只想,以他跟花清傅兩人,一一武,爲花家,在大漢國裡爭得一席之地。讓花家的繁盛,繼續下去。
所以,當七景要辦花宴的消息傳出來時,他便在考慮。考慮皇帝的目的
皇帝希望他們成親,成親之後便有了家累。如果其一方還是親帝的,那皇帝自然更加放心。且還有一個平衡作用,家世太好的,找一個弱妻。家世太弱找一個強妻如此一來,便平衡了。
便沒有,有了妻,自然很快也就有了子,那是血脈的延續,也會是弱點。所以,他在這些人裡,找了一個家世排名最末的女子。
雖然這位帝王的行事,向來有些與衆不同。可他依舊不認爲,在帝王之術上,這位帝王會與歷史上的帝王有什麼區別。
至於喜歡的問題只在花宴上見那麼一會兒,半道上他還跟着早退了,哪裡會喜歡更別說,對於有些人來說,愛情並不是必須品。
樂辰對此其實是有些不滿的,沒有誰希望總有人整天沒事,就愛猜他的心思。猜錯了總會出一些糟心事,猜對了,他不跟透明人似的當然,如果是小七,他還是會很高興的那叫心有靈犀。
因此,他決定。花清偌若真的請旨,他就下旨。他自己猜的,自己選擇的,自己決定的。他可不管其他
“我還以爲,他這樣的世家子弟,婚事都是家族早早就給說好了的呢”畢竟,花清偌的年紀,可是不小了。
“他家應該有給他訂過親。”樂辰眉也擰了起來:“回頭問問。”他現在可知道,他家小七對這些事的態度了。他的臣子,就該跟他一樣,從一而終。
花清偌實在沒什麼好談的,兩人說了一會兒,便又轉開。有一句沒一句的說到半夜,精神都極好的兩人終於決定要睡覺了。便聽着外面一陣吵鬧,遠遠的,還聽着:“有刺客”的叫聲。
七景的精神力瞬間放出,將整個大漢宮全都收入眼。兩分鐘後,鎖定目標。
“秦徹來了,在客院。”七景猛的睜開眼,看向樂辰。
樂辰將她往懷裡摟摟:“也該到了,不用管他們。”
七景推他:“就這麼不管了”
輕輕拍着她的背:“他若想留下,自然會來求我。否則,我們何必收一對叛徒”
七景想想也是,“俯而拾者易,仰而企則難。”他一個帝王,爲一個沒有退路的秦徹,大半夜的再專門去一趟,掉價。
不過,她的精神力還是不自覺的看着客院。
夫妻倆感情應該挺深,久別重逢,情緒全都十分激動。
抓刺客的侍衛來到客院門口,因爲上次七景的發威,給了洛安極大的便利。她將人藏在她的牀榻上,連房門都沒開,就把侍衛給打發了。
熄了燈之後,便跟秦徹迫不及待的敘說別後離情。
秦徹知道自己妻子有了身孕近乎狂喜。之後又聽說這孩子受了多少磨難,便是如今,也還未完全脫離危險,又痛苦自責。
洛安將個細節,說得自然比告訴七景的更爲祥細。
好比她十分懷疑:夏淑芸的藥,是哪來的御醫是誰的人最後三皇子給的藥又是哪來的再加上睛娘一環套一環,這顯然是一長期的計劃。
而秦徹也從記憶裡找出了許多異常點。
“當初,我會去,是有人通知我,夏縣主找我有事相商但後來,我去查那個傳話的人,卻再也沒找到。”又道:“那天我去之前,是跟陛下三皇子身邊的一個人見面。他來問我,對於這門親事的意見。若是我不願,自會想辦法替我推了。現在想來,當時在那裡喝了幾杯酒,可出了門,便覺有些不對。否則,我不會跟着個陌生人,直接夏縣主府上。”
他不是那麼不謹慎的人,就算去了,看到了藥的女子,他也不會就這樣糊里糊塗的跟人歡好。
雖然後來,他無比慶幸那一次的失態,讓他娶到了洛安。可如今想來,卻讓他生生冒出一身的冷汗來。
尤其是想到洛安所受得種種苦楚。
洛安就未停止哽咽,有時控制不住,更是失聲痛哭。“我只恨,恨他們如此狠毒,居然對我的孩兒下手。”她靠在秦徹懷裡:“若不是七景,你此時到這裡,只怕只能看到我們母子二人的屍體了。”
“莫要胡說。”一想到她冷冰冰的,帶着他的孩子永遠的離開他,秦徹這沙場勇往直前的漢子,也是冷寒的打了個顫。
“夫君,你聽我說。不論三皇子打的是不是我猜的那主意,我是不會回大衍去了。他們害我們一次不成,必然會有第二次。只要夫君你手裡握着兵權,他就不可能放過我們。而且,我們的孩子,還要靠燕王才能平安出生”
秦徹久久不語,洛安也不催他。
“我想想。”
“”
第二天,樂辰自去上朝。七景練完功,又畫了許久的符,也按着往日的時間,例行去看洛安。
客院裡,洛安扶着肚子,坐在院子裡,一副心滿意足的模樣。
至於秦徹,已不見蹤影。據下面的人回報,天未亮,他已經離開漢宮了。去了哪裡,暫時還沒有回報。讓她覺得諷刺的是,那本練兵術也已經不再洛安的手裡了。
“今天感覺怎麼樣”七景笑眯眯的坐到她對面,“看臉色,到是好了很多。”人逢喜事精神爽啊
“燕王不愧是神醫,我今天好很多了。”洛安一臉的感激:“說起來,多虧了七景你,還有燕王,真是不知要怎麼感激你們纔好。我,我想做點什麼,來報答你們”
七景擺了擺手,“咱們兩就不必客氣了。不過,燕王那裡,你若是想做點什麼,我到不會攔着。畢竟當時那麼多的大夫都說那樣的話,若不是燕王的話這救命之恩大過天,我也不好攔不是”
洛安立刻追問道:“那我能做點什麼呢”
七景兩手一攤:“對這個,我可一點經驗都沒有。而且,這事兒啊,我覺得還是等你家秦將軍來了,讓他來解決。他的夫人,他的兒子你都這麼辛苦了,怎麼能讓你再繼續辛苦下去。再說,他們都是男人,更好說話。你一個瓷器般的女人,能做什麼重了你做不到,是爲難你自己。輕了顯得你看輕自己的孩子”
洛安微微一僵,隨即笑着點頭:“你說得對。”
七景跟她又閒扯了一會兒,幾度引着她說秦徹。可每一次,她都不着痕跡的避了開去。七景見狀,也就不再跟她閒扯,找了個藉口就離開了。
午的時候,監視秦徹的人傳了消息回來。說是秦徹跟大衍的人接了頭,但那本煉兵術他並沒有交出去。
當天晚上,又有刺客闖漢宮。
吵鬧的聲音,足足鬧到快天亮的時候,才緩緩平息。
七景就“看”着受傷的秦徹,趴在漢宮的某個角落裡,一動也不敢動。客院就在他視線可及之處,可爲了“保護”貴客,侍衛特別多。
這一晚巡邏的都是高手,只要他有一點動靜,立刻就會被發現。
受了傷,又受了寒,天不亮,就已經開始發燒了。
七景一夜好夢。
“大衍那邊應該已經知道,秦將軍得到了煉兵術的消息了。大衍得到了煉兵術的消息,也已經人盡皆知了。”
而秦徹從洛安這裡帶走的煉兵術,雖然就只有這一本,但這一本,從頭到尾都是假的。
秦徹不拿出煉兵術,洛安又是這樣的情況,他就算回大衍,三皇子除了將他利用到死,是再不會有其他結局了。
而且,就算是利用,也絕對是威逼,不會有利誘。
明知那樣的結局,秦徹還會回去麼
想要觀望,也得看樂辰允許不允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