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三寸丁丟給王秋實:“放火賊。”
“屬下失職。”王秋實臉色難看。
“抓緊時間把糧食收拾好,準備離開。”七景吩咐道:“能弄走多少,弄走多少。這邊起火,北平王那裡肯定會查覺。”到時派兵過來,他們不能力敵,只能退走。到時,糧食一點都撈不着,白折騰一場。
不過,這樣一來,到也算是成功絆住了北平王的腿。只是時間緊迫,糧食怕是沒辦法全運走了。
啊!每到這種時候,她總是特別想念空間異能。一揮手,全都裝了,隨身帶走不是夢。可惜了,她不是空間系。
“是。”
王秋實也是隊長,雖然威性沒有季南星那麼大,但有七景坐鎮,其他人也不敢在這種時候找麻煩。
所有人,包括俘虜在內,全都用了起來。…所有能用的工具,全都用了起來。
用麻袋背,用鬥裝。人背,馬駝,獨輪車推……便是如此,能運走的,也不過是十分之一。
“報告教官。剛剛季疏郎派了人過來,說在山裡發現了個山洞,離得不遠,易守難攻。我們可以先將糧食轉移過去……”
“派了誰來?”
“花清傅。”
“那就先轉移。”頓了一下,又道:“把花清傅叫過來。”
“是。”
花清傅很快過來,一身風塵。
“花清傅,拜見教官。”骨子裡還是文人,各種禮儀,一絲不苟。雖與衆不同,卻也不讓人討厭。
“起來。那邊怎麼樣了?”
“報告教官,一切順利。他們已經轉道,往西涼城而去。”
“山洞是怎麼回事?”
“是藍加提供的消息。他第一次來時,並不放心北平王他們,便將糧食藏在那裡。現在,那山洞已經廢棄不用。屬下剛去查探過,他的話並無虛假。”
“既然如此,那便儘快吧。你將路線跟王秋實說一聲,我這裡,還有另外的事要你來辦。”
“屬下帶了人過來,他跟屬下一起去的山洞。可以給王隊長帶路。”
“那你直接來辦接下來的事。”七景直接吩咐:“這裡有李岫巖的書信,你用他的字體,給北平王寫封信。務必要誘使北平王,派軍過來。”
“是。”
花清傅不愧是才子,模仿人的筆跡,那是手到擒來。第一遍便已形似,第二遍,便有些神似。第三遍,七景已然分不出真假來。
到此,他依舊沒有急着書寫。反而將李岫巖的文書翻看了一遍。單獨列了一些字出來。
“這是做甚?”
“回教官,每個人寫字,都有不同的特點。尤其是他們這樣的人,總會在一些字體上,做一些獨特的記號。如同這個閱字,尋常人,這一豎該是短一些的。但同樣的筆法,他這一豎,卻要長一些。再如這個父字,雖然表面上看,無甚不同。但這一點,卻是着兩次墨……”
七景愕然,暗呼“長知識”了。
一封信,寫了一個時辰。
內容十分簡單,大體就是:送糧來的那幫混蛋背信棄義,與別的勢力勾結,沆瀣一氣。不但糧草跟別人交易了,還帶着人來搶他們這邊的糧草。
身爲“三殿下”的他,帶兵與之相抗,卻因爲手中無兵,抵擋不過。最終,他以自身爲餌,引敵人進入陷阱。終於將對方困在山裡……然,糧草卻被燒了一些。所幸,未釀成大禍。
然,消息已經泄漏,請父王派人來將糧草轉移。順便,進山繳敵。
有理有據,有因有果。
至於送信,當然是不用人的,用的是信鴿。
“不知教官,引大軍過來,準備如何應戰?”
七景奇怪看他:“誰說我要應戰?”
花清傅不解,“若不應戰,大軍前來,這裡豈不是危險?”
“又不是我們的地盤,把糧草運走之後,這裡危不危的,與我們何干?所以,你現在的任務,就是幫着他們,快點把糧草運走。”
“是。”
螞蟻搬家一般,糧食被一點點的搬走。
他們帶過來的兩千多人,一趟能背三百斤,依舊健步如飛。那些俘虜卻要差一些,背個一百斤還能走。再多,速度卻要慢上很多。而且,便是一趟,也要歇上好幾次。也因此,他們看他們這邊的人,個個驚歎佩服不已。
白天夜裡,不停歇的搬。第二天,又是一天。到了夜裡,除了一些燒成碳的,實在不能用的,其他的,已經被搬掃一空。
大營裡,帳篷還在,卻已人去帳空。
“教官,您不跟我們一起走嗎?”所有人撤退時,花清傅再一次被七景叫了過來。一番囑咐之後,讓他帶人離開。
“不該你問的,別問。”
花清傅猶豫了一下,眼底閃過一絲堅定:“教官可知道水煞這個人?”
七景面具下的眉微微揚起,“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花清傅笑了:“只是想向他道謝。”
“謝什麼?”
“謝他一曲之情。”
七景冷哼:“花清傅,執行命令。”
“是。”花清傅立刻收斂了表情,變得嚴肅而認真。對着七景行禮,以更認真的話說道:“屬下告退。還請教官,以自己安危爲重。”
七景一甩手,人已遠去。
花清傅亦轉身離開。
“主子,您是怎麼打算的?”花清傅剛走,染秋又冒了出來:“屬下懇請主子,以自身安危爲重。”
“你跟那個花清傅到是默契,說的話都是一樣的。”七景笑了一聲:“放心,這天下還沒有什麼,會讓我甘願捨棄自己性命。”
染秋放心了,便又再次隱了起來。
七景卻要用她:“去看看,北平王的人到哪了。”
“是。”
整個營地,終於只剩下七景一個人。
她快速在營地四周移動,忙活了一整天。染秋才終於傳來確切的消息:“北平王的人,快到前面那個山坳了。”
“人數呢?”
“只有五千餘人。”
真是小氣的北平王。看來媚娘說的,北平王看重李岫巖的話,也並不符實。上位者的多疑,永遠都存在着。
可又覺得不對,就算北平王對李岫巖沒那麼重視,對這些糧草,也不可能不重視。心中一動,已有了答案。
將染秋帶到一個山頭上,“在這裡守着,待那些人到這裡,就把這根繩子砍斷。”
染秋的視線順着那繩子看過去。繩子一端連着一塊巨石,那巨石一半嵌在山體裡。而另一端,連着一捆圓木。圓木後面,是很多石頭。
那數量……將下面的入口堵起來,絕對沒問題。而繩子一砍,圓木和巨石一起滾下山,可以砸死不少人。
直到此時,染秋才驚歎的發現,那糧營,正好藏在一個山谷裡。進口是這邊。而出口,正是運糧進來的地方。更驚歎的是,這裡之前分明是沒有這些的。這些是什麼時候準備的?
“主子真是算無遺漏。”
“這叫甕中捉鱉。”可惜,只是小鱉,她現在還要去捉個大鱉。“砍斷繩子,不論下面情況如何,你都不必再露面。”
“是。請主子以自身安危爲重。”
七景直接不再答理她,轉身去了運糧的那條暗河入口。
北平王不可能不重視這些糧食,更不可能只派五千人過來。明面上沒有,那就只能是走了暗路。而暗路,這裡就有現成的一條。
七景一進暗河,立刻便通過水元素,探知到結果。果然有大軍乘船涉水而來……
水裡,她是主場。來的越多,她越是高興。“天堂有路你不走。”給自己套上水盾,隱着身形下水。快速迎了上去……離着船還有不到百米的距離。她停下身形,用異能,凝出一條水龍,龍頭及上半身,高昂在水面,直向船隊游去。
“啊,是龍,是龍!”一聲驚叫響起,噗通聲起,下跪的,落水的。具都面無人色,驚惶不安:“龍神,是龍神。天啊,救命!”他們哀求,卻連逃都不敢逃。事實上,所有人,全都僵了,木了。
對於古人,龍比任何東西,更具有震懾力。船上的人,盡皆跪下,瑟瑟發抖。
龍繞着船隊,遊了一圈。
所過之處,跪倒之人,無不祈禱,哀求。滿懷敬畏和驚惶,瑟瑟發抖。
“龍神大人,我們不是故意冒犯您的。我們不知道,這裡是您的地盤啊!求您大神有大量,放過我們吧!”
“不要吃我,不要吃我,我不想死……”
“龍神大人,我們再也不敢了。求求您,放過我們吧!”
“龍,龍。我見到龍了,哈哈哈,我見到龍了!我一定可以升官發財的……”
更有些,直接昏過去的,直接落了水的……無一人有勇氣,拿起武器戰鬥。無一人有膽量,爲自己爭一條生路。
龍遊了一圈,所有人都不敢動了。
七景藉着水龍的眼睛,將一切看在眼裡。最後手猛的擡起,“攻擊。”
命令一下,水龍突的張大嘴巴,一聲長嘯。無風的水面,立刻掀起及頂的巨浪。
一浪又一浪,直到將所有船,全都打翻落水。
水龍盤旋而上,河裡的水也隨之而上,直到整個山洞,再不透一點空隙。
緊接着,便見那水龍慢慢凝結,靜止。寒氣逼人……水龍,已經變成冰龍。這幾千人的退路,被封。
“冰封!”來自深淵的聲音,再次響起。流動的水,從她所在的地方,慢慢往前蔓延,凝結,凝結,凝結……
明明是烈炎熱夏,可所有人,都只覺得冷,如同墜落深淵一般的冷。
突的,只聽“譁”的一聲,那堵了退路的冰牆,轟然倒塌。有個清越之聲喊道:“退。”
七景猛的擡頭,只見一青影向她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