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景突的問道:“你既然見過旁人。那麼,我師傅在那些人之中,實力如何?”
“應該屬於上等的。據說,帝王之氣,對他們是極有益的。他的實力若是差一些,也輪不到他一人獨佔這裡。”
七景卻想起了,那日所見到的人。心知,她師傅在那人眼裡,只怕並不算什麼。
“好吧,我不告訴他。”七景呲牙一笑:“我本來就只准備告訴你一個人的。”將剩下的那張符疊成一個心形:“這個給你,你平時耍着玩。”
“我纔剛開始修行,連入門都不曾。”
“沒事,我還不是就花了一個多月的時間?你這麼聰明,肯定可以的。而且,我想試試,這東西只是帶在身上,是不是也有清心的效果。”
樂辰立時便收了。
待他將東西收了,七景便拿了個小盒子出來。往他面前一推:“我本來想要出去一趟的。”
樂辰打開盒子,眉高高的揚起:“怎麼在這裡?”
“我找回來的唄!”
樂辰臉一板,怒道:“胡鬧。衝進地下水道的東西,你居然去找?萬一要是出什麼事怎麼辦?”
“我這不是沒事嗎!”七景樂呵呵的對他一笑:“本來,想拿去二皇子妃那裡,換點零花錢的。既然你來了,那跟你換也是一樣的。”
樂辰哭笑不得:“行,交給我吧。”說着,從袖子裡摸出一疊銀票遞過去:“這些給你,隨便花。”
“我就喜歡這種花。”七景不客氣的接過來,數了數,竟有五十萬兩。不由也驚訝:“看來,你還真有錢。”
“誰讓我有一個喜歡隨便花的小七呢!”樂辰抱了抱她:“我去洗漱,天晚了,早些休息。這段時間,外面不平靜,還是少出去的好。”
“好。”又不平靜了啊!
一夜無話,第二天一早,樂辰繼續早早的離開。而他前一天的成果,也終於顯現了。
“小姐,大消息。”花枝一大早,就氣喘吁吁的從外面跑進來:“特大消息。”
七景其時正在用早膳,見她這樣,心裡轉了一圈,便好笑問道:“什麼消息?”
“那位賜給四殿下的鐘琪小姐,跟人私奔了。現在,那位禮部尚書,正帶着兒子,進宮請罪去了呢!”
“私奔?”
“可不是。聽說,那位小姐在過年時候,就跟一位秀才公子看對了眼。兩人私定了終身,本來那秀才都準備上門提親了。結果,太后大喪,民間三年不能嫁娶……”花枝接了齊嬤嬤遞上的茶水,喝了口,終於將氣平了:“卻沒想到,皇上居然下這樣的旨。兩人就私奔了……”
齊嬤嬤皺眉:“不知羞恥,品德敗壞。這樣的進了哪家府裡,都不會是個好的。”
七景本來還想說,這位還真有勇氣,敢於追求自己的幸福。齊嬤嬤這話一出,她出口的話也變了:“爲什麼這麼說?”
“縣主不知,雖說太后過世有守孝一說。可法理之外,不外乎人情。若是真的急於嫁娶,趁着三個月的熱孝,簡單些辦了就是。可她這一私奔,卻是壞了整個鍾家女兒的名譽。以後鍾家的女兒,想要再許進好人家……難了。”
七景想了想,道:“也許是因爲,她只是害怕進四殿下府。何況,聖旨已下。不逃,又能怎麼辦呢?”
“那就更不該了。”齊嬤嬤更加不贊同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何況還是聖旨,鍾家養她這麼多年,給她榮華富貴……她這一跑,她自己有什麼下場且不說。鍾家卻要被她拖累的失了聖恩的。”
“聘者爲妻,奔者爲妾。她若進四殿下府,好歹是側妃。這一跑,她便只能做那秀才的妾室。那秀才若是有擔當的,還好說。可看這行事,怕也沒什麼擔當。這位小姐啊,苦日子在後面呢!”
七景望天,如果這位鍾琪是真的私奔了,好歹只是個前程未卜。怕只怕,不是私奔,而是早已沒了。
樂辰可不是仁慈的人,不讓一個女人進府,那最好的辦法,自然是讓她消失。
怎麼消失:失蹤也好,死亡也好,私奔也好……都是挺不錯的選擇。既然是爲她而做的,七景便只好表示:做得好!
“你說,這位鍾小姐私奔了,皇上還會不會再下旨封側妃了?”
“聖上的心思,卻不是我們能猜度的。”
這事兒,也確實不太好猜。那個皇帝的骨子裡,有些瘋狂的因子。有的時候,做起來,很難用常情去推理。
“對了,小姐,還有一個消息。”花枝一杯水喝完,放下杯子,突的道。
“什麼?”
“餘三小姐被擡進二皇子府了。一頂小轎,以侍妾的身份擡進去的。”說到這裡,花枝的眼裡閃過一絲諷刺:“奴婢聽說,那餘三小姐有了身子了。”
七景愕然,“有身子了?”
“是呢!”花枝嗤了一聲:“這會兒就能看出來身子了,必然是年前就……那會兒,她可是跟着右相,以及二皇子去祭拜先帝呢!”
“可不是。”
“看來,二皇子府裡,要熱鬧了啊!”突的想到那支鳳簪,如果現在那支鳳簪落到餘青顏手裡,那就更有意思了。
不管怎麼樣,有了這麼兩件事,之前賜側妃,而被吸引到她身上的目光,現在全都轉移了。
一小半轉到樂辰那裡去了,到是大半都轉到二皇子那裡去了。
二皇子算是恰逢其會,被樂辰利用了把。本來,他大概就只是準備,自污以吸引注視的。畢竟聖旨已下,鍾琪算是他的人。這跟人私奔,就等於給他戴綠帽子……是個男人,都受不了這樣的事情。
但爲了七景,又或者是爲了將來,他生生的受了。
也許他向來沒什麼名聲,所以不在意多這一點。可七景卻是心疼的不行,如果早知道,她必不讓他動手腳。最多她再舉一次石獅子,去砸了鍾家的大門就是。
可她又高興,非常高興。誰讓他是爲她而做這些的呢?
用完午飯,叫來馬嬤嬤。從年前,她便讓馬嬤嬤,以及她那個侄子,一起管着莊子的事情。馬嬤嬤喜歡這些實事,幹勁十足。每天風風火火的。
“老奴給縣主請安。”
“起吧。莊子裡怎麼樣了?”
“回縣主,老奴昨兒個纔去了一趟。雪已經化得差不多了,您要的那些溝溝渠渠全都挖好了。引上了水……”
“不過,昨兒個,莊子裡的那些工匠,被坎叫走了一半。又送了幾個人過來……老奴想着,讓老奴那侄子,安排在乙號房那裡……”
“如此安排,很對。那些景王世子送來的人,可都安置好了?”
“回縣主,那些人大多都留了下來。也有一些,見開了春,就想要結了工錢回鄉。按着縣主的意思,全都放他們走了。”
七景點頭:“很好。”頓了一下,又道:“我所說的幾種糧種,可都找齊了?”
“回縣主,只是找到了賣家。看了些許樣品……那店主鋪子裡去沒那麼多。不過,已經說好了,最多半多月,就全都給運到。到是有幾種,並無人識得,因此……”
“先把找到的都準備好再說。”有些東西,大概是還沒被引進。她到是不強求:“你且去吧,過兩天,我會去趟莊子。”
“老奴這就去跟侄子說,讓他準備好侍候縣主到來。”
馬嬤嬤走了,七景纔想起另一件事來。對着花枝道:“準備幾張請帖。我這遷入新居,也該請幾個人過來熱鬧熱鬧。”
夏淑芸,洛安……這兩人她是定要請的。其他的……
她問齊嬤嬤:“我若是請景王世子和御王世子,會不會不合適?”
“到也無所謂合不合適。只是,您若要請,得先跟道長說一聲。到那日,最好道長願意出來,與他們見上一見,便妥帖了。”
七景想了想,的確如此。“我回頭便去問師傅。”又問齊嬤嬤:“我還應該請什麼人?”
“按理,縣主家裡的幾位庶小姐,合該請來。但縣主本未準備如何操辦,到也不必強求。”
七景歪着頭,終於還是點了點頭。“且看吧,相聚的日子,定在二月二好了。若是在那之前,蘇夫人回蘇府,那就給蘇家發三張帖子。”
不爲別的,就爲了膈應一下蘇夫人。
齊嬤嬤自然明白,有些無奈於縣主的肆意,卻又覺得,這樣調皮的縣主,頗爲可愛。
“就這樣吧,我先去找師傅去。”
來到前院,天悲道長正在打坐參禪。七景不敢打擾,小心在他身邊的蒲團上盤膝而坐。這一坐,便坐了三個時辰。
待睜開眼,便對上天悲道長那欣慰的眼神。
天悲道長無疑是喜愛這個弟子的,但是,因爲她的身份,以及將來的身份,讓他並不太願與她有太過親近。畢竟,歷史上有太多人,一旦權勢在手時,便會失去本心。
他不想以這般惡意來預想弟子的未來。但收這個弟子,也確實是看在樂辰的份上。且她年紀太小,他怕她受不了修行之枯燥。
可一次又一次,她總讓他另眼相看。
“師傅,過幾天,弟子要爲喬遷而宴客。其中兩位男客,景王世子以及御王世子……他們是男子,弟子接待不便。不知到時,可否請師傅出面?”
“哪一日?”
“二月二。”
他直接搖頭:“那日不行。”
“爲何?”
“二月二,龍擡頭。真龍尚在,其他僞龍必受壓制。四殿下那日,他的毒必然不受控制,一個不好,九死一生。”說到這裡,天悲道長到是提醒她一聲:“切記,每年的二月二,對於四殿下,一直都是生死大關。”
七景臉色一變,隨即嚴肅點頭:“弟子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