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王殿下中毒是什麼時候的事情,太醫可來看過了,都給開了什麼藥方?”
蘇錦兒扼住了雲瀟然的手腕,不過簡單的探了探就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按照太后所下的毒應該不會出現這樣的狀況纔對狸。
說到底雲瀟然體質好,再加上喝下去的毒藥數量並不多,所以只要清毒得當,並不會到了此時仍舊不醒躇。
想必是那些太醫亂用藥,以至於讓雲瀟然原本只是緩和的毒藥成了烈毒,以至於到了這個時候還在昏睡之中。
“太醫院的幾位太醫都開過方子,可是宸王殿下並沒有什麼起色,應此才宣了國師夫人前來的。”
守在宸王邊上伺候的宮女如是回答,甚至還帶來了幾位太醫開下的方子,告訴蘇錦兒那些方子已經煎藥服用過了。
蘇錦兒蹙着眉瞧了一眼這些方子上所用的藥物,發現都是些普通的解毒藥。
可是,偏偏雲瀟然這一次所中的毒並不簡單,若是用了這些普通的解毒之物與雲瀟然體內的毒素混合之後的,恐怕會變得更加棘手。
“這些庸醫!”
蘇錦兒瞧着這些方子,氣得一揮手,洋洋灑灑一大疊紙紛紛揚揚的飄落了下來,落得滿地都是。
這些人真的不是故意的嗎!
蘇錦兒這樣的態度嚇得一旁的宮女急忙跪倒在了地上,嚇得不敢出聲。
“起來吧,這火氣不是對着你的,不必發怒。”
蘇錦兒哼了一聲,看着躺在牀上脣色發紫,兩眼之下帶着烏青,眼眶深深凹陷的雲瀟然。
心想着:當年名震帝都的美男子宸王,如今哪裡還有半分風度翩翩的模樣。
要不是這事兒事關她自己的性命,怕是恨不得他死了纔好。
“國師夫人,您可想好怎麼辦了?宸王殿下的呼吸越來越弱了,再這樣下去,恐怕不好!”
那宮女伸手小心翼翼的探到了雲瀟然的鼻下,發現還有氣息的時候鬆了一口氣,可是轉念感覺到雲瀟然的氣息越來越弱,也不免擔心起來。
蘇錦兒心一橫,站起身來,拿起毛筆寫下了藥方。
“如今也只能拼一拼運氣了。”
將那藥方遞到了宮女的手中,讓她趕快前去置辦,又彷彿是自言自語一般開口道。
那侍女沒想到蘇錦兒這麼快就想到辦法了,好奇得打開了藥方,然而只看了一眼便嚇得將藥方丟在了地上,渾身顫慄得跪倒在了蘇錦兒的腳邊。
“國師夫人,求求您饒了奴婢吧,奴婢不想死啊!”
蘇錦兒緩緩地撿起地上那張紙,只見之上寫着的都是劇毒之物,看起來滲人的慌,也怪不得那個宮女會嚇成那樣。
將那張紙放回了那宮女的手中,蘇錦兒平靜得道。
“反正若是不救,宸王殿下不治生亡是你我要死;若是用以毒攻毒的法子失敗了,你我也要死。既然都是要死,相比於什麼也不做生還的機率是零,不如試一試比較好,至少還有機會!”
蘇錦兒聳了聳肩,望着那宮女等着她回話。
那宮女嚥了咽口水,終於平復下了心情,顫抖着雙手將那張藥方緊緊捏在手中。
擡頭,氤氳着水霧的眸看着蘇錦兒,緊張地問道。
“國師夫人有幾成的把握?”
“一成。”
蘇錦兒也不隱瞞,對於普通人來說,甚至連一成的機會也不到,她也是看着雲瀟然的身體強健些,才估摸出一成的。
那宮人閉了閉眼,最終默默的點了點頭,站起身來,對着蘇錦兒點了點頭。
“反正,橫也是一刀豎也是一刀,總比什麼都不做的來得好!”
瞧着那宮女走出門的毅然決然的模樣,蘇錦兒不由得搖了搖頭。
這丫頭恐怕也是新來的,若是換了那些心機深沉的,恐怕早就先拿着藥方將她抓了起來,到時候就算是雲瀟然真的死了,她也能逃脫關係。
蘇錦兒取出幾枚銀針,分別沒入雲瀟然幾處大穴之中,不一會兒雲瀟然便猛地吐出一口黑
tang血來,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雲瀟然只覺得眼前迷迷糊糊得一片,卻是做了一個女子,模模糊糊得看不清長什麼樣子,卻給他一種熟悉的感覺。
“是你!真的是你!”
伸手,倏然扼住了蘇錦兒的手腕。
驀然睜大了眼睛,意識一點一點的逐漸清晰。
當看到眼前這個女子的真實面容之時,雲瀟然雙眸倏然睜大,不可置信的望着蘇錦兒,自嘲得喃喃自語道。
“竟然是你,竟然真的是你!爲什麼會是你,爲什麼竟然會是你!”
蘇錦兒一時不查竟被雲瀟然忽然捉住了手腕,等到反應過來之時狠狠抽出了自己手,冷眼的眸中滿是清寒。
“王爺中毒了,好好休息纔是。”
說完便站起身來就要離開牀邊。
“不,別走!”
再次伸手卻沒有碰到蘇錦兒的手,只是擦過了她的袖口。
眼睜睜的看着蘇錦兒遠去,雲瀟然忍着身上劇痛,掙扎着想要站起來朝着蘇錦兒走去,卻不想腳下一軟跌倒在了地上。
連起身也困難的緊。
“真是難看,一向來冷面冷心的宸王殿下什麼時候連下個牀都要靠滾的了?”
面對這樣的雲瀟然,蘇錦兒不過冷嗤一聲,鄙夷的睥睨着趴倒在地上的雲瀟然,眼中沒有半分同情憐憫。
在她的心裡明白,這樣的男人根本就不需要憐憫。
一切都是他自找的!
“爲什麼你告訴我!爲什麼你不說真話,爲什麼不讓我知道你就是當年在河邊救了我的人!”
一想到這些年自己錯把珍珠當魚目,甚至認錯了蘇卿玉,害得她名聲盡毀,甚至於絕望自殺,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的錯。
雲瀟然悔不當初,瞧着已爲人婦的蘇錦兒,眼中蓄滿了淚。
若是當時他沒有認錯人,或者是他能夠乖乖的接受父皇給他安排的一切,恐怕他們已經有情人終成眷屬了,甚至於她已經有了他的孩子了。
那將會是怎樣的幸福。
可是,如今的他已經不配擁有那些了。
是他,是他自己將這一切硬生生的推了出去。
爲了蘇卿玉,爲了一個假貨!
天知道,此時他的心裡有多恨,有多悔。
恨不得蘇卿玉那個賤人千刀萬剮,已泄心頭之恨!
“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了,是你先放棄我的。所以,雲瀟然不要問爲什麼,一切都是你的錯,是你放棄了蘇錦兒的愛情,是你自己埋葬的這段感情。所以這苦果,要你自己來受!”
居高臨下得睥睨着地上的雲瀟然,如臨時的女王一般,不帶半點回頭得谷欠望。
就在這個時候,那伺候雲瀟然的宮女領着一個太監走了進來,那太監手中拿着的是一隻麻袋。
“宸王殿下,您怎麼在地上了?”
那宮女看見雲瀟然竟然醒了,格外驚訝得看了一眼蘇錦兒,卻發現蘇錦兒面色極爲平靜。
上前,將雲瀟然扶回到了牀上,替他掖好了被子,宮女才送了一口氣。
“你們先出去,我有話要和國師夫人說。”
雲瀟然對着兩人揮了揮手。
然而蘇錦兒卻將正要告退的兩人攔了下來,又讓那宮女將雲瀟然扶着平躺好。
“如今便要動手了,拖得越遲,丟了性命的機率便越大。”
蘇錦兒說完便吩咐那太監去取一個火盆過來,因爲這些藥物毒性太烈,需要中和之後才能夠食用,因此她需要親自煎藥,免得弄錯了一分出了什麼岔子。
“蘇錦兒,你不是恨我入骨嗎?那爲什麼還要救我?”
雲瀟然見蘇錦兒一臉認真的模樣,不甘心的開口問道。
最終讓國師將她娶走,他不甘心,實在是太不甘心了。
哪怕聽到一句她對着他仍還有感情的話,他便能夠不顧一切的將她
搶回來,不計一切代價得將她搶回自己的身邊。
只可惜······
沒有!
“我並非爲了你,而是爲了我自己的性命。所以雲瀟然,收起你齷-齪的思想,不要玷-污我的品味!”
蘇錦兒毫不留情的給了躺在牀上的那個男人最無情的一擊,隨即命令回到殿中的太監將袋子裡裝的那些五毒倒在雲瀟然的身上。
當雲瀟然看見自己被扒光得只剩下一條褻褲之後身上被倒滿了色彩各異的五毒之時,即使在鎮定也不免有些顫抖。
“蘇錦兒,你真的是要救我?”
雲瀟然嚥了嚥唾沫,艱難得開口看着蘇錦兒。
他看見這些“治病”的東西,怎麼總覺得蘇錦兒不過是公報私仇,想要讓他似得更難堪罷了。
“不,我是想讓你死得很難看。”
蘇錦兒坐在桌子前悠哉悠哉的喝着茶,不屑得睇了一眼躺在牀上的雲瀟然,話語之中帶着幾分賭氣的意味。
而云瀟然聽到這話卻是放心了。
即使身上痛得如萬蟲噬心一般,也死死地咬着牙硬扛着,不肯在蘇錦兒的面前露出半分的膽怯來。
“爲何擋着哀家不讓哀家進去!都給哀家讓開!”
就在這個時候,殿門之外傳來了一道蒼老的怒吼聲。
是皇太后!
蘇錦兒蹙緊了眉頭,眼中蓄着危險的氣息。
怎麼這個時候來了?
瞧了一眼牀上的雲瀟然如今的情況,蘇錦兒扶額頭疼。
若是真的讓皇太后看見了這樣的宸王,恐怕會嚇得當場暈過去的,到時候非但病治不成,雲瀟然也很有可能因此而喪命,更別說她和其他的宮女太監了。
“回稟皇太后,國師夫人如今正在醫治不便打攪,不然等到宸王殿下的毒完全解了,您再來看宸王殿下吧。”
守在門口的宮人隨即極力阻止,可是在那皇太后的身份地位面前,到底弱勢得如螻蟻一般,連說話的氣勢都沒有半分,如何攔得住人?
“都給哀家讓開,哀家看自己的孫子難道還要經過你們的同意嗎?哀家聽說有人抓了許多的蠍子毒蛇往太極宮偏殿的方向來了,哀家不放心,今個兒一定要看宸王一眼!”
“國師夫人,太后之令奴才們都不敢違抗,若是皇太后進來看見這樣子,恐怕······”
攬在門口的一個小太監悄悄的溜進了內殿之中,爲難的看着蘇錦兒,既驚又怕。
“我去,你看着藥。”
蘇錦兒思索半晌,終於站起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