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錦兒眸光晦暗,瞧着雲霆鈞着急的模樣眼神之中一瞬間閃過了什麼,佯裝什麼也不知道一般,開口對着雲霆鈞問道。
“你是不是想到了些什麼?秈”
雲霆鈞點了點頭,看着蘇錦兒有些爲難的開口姣。
“父皇這些日子的身子越來越虛弱了,我擔心父皇爲了保住我的皇位而對着國師下手,甚至是傷害到錦兒。”
鳳無邪聽到最後半句話,身形不由得晃了晃,他不怕有人對着自己下手,可恨那人卻還想要對着蘇錦兒不利,光是這一點便觸碰到了鳳無邪逆鱗。
在這世界上他們可以傷害他,對着他惡語相向,可是卻不能動他的錦兒半分,否則的話哪怕是傾其所有他也要報復回去!
“這些日子不如國師帶着錦兒出遊,就當是散散心,也好讓父皇能夠放心下來,也能夠保證錦兒的安全。”
雲霆鈞看了一眼蘇錦兒,又掃向處於盛怒之中的鳳無邪,開口提議道。
還未等鳳無邪開口說些什麼,蘇錦兒已經接過了他的話,替着鳳無邪做了決定。
“這樣甚好,我看爲了安全起見連入宮也不要了,不過上書呈於皇上,我們收拾行裝,明日便離開去北方三省,我最喜歡看那些遼遠山川,如今有這樣的幾乎那是再好不過的了!”
蘇錦兒一臉嚮往的模樣讓鳳無邪回過神來,方纔積壓心中的火氣也全然消失無蹤了,只是順着蘇錦兒的意對着雲霆鈞道。
“那邊這麼辦吧,我曾經答應過錦兒,若是有機會要帶她看遍那些山山水水,帶着她看一看這天下。”
不知爲何,蘇錦兒明顯的感覺到,鳳無邪說了這話雲霆鈞的臉色緊繃了不少,甚至連身上的氣勢也漸漸冷了下來。
也許是自己太過敏感了,望着雲霆鈞挺拔修長的背影,蘇錦兒抿着脣在心中這樣安慰自己。
之後的雲霆鈞又詢問了許久蘇錦兒的狀況,甚至吩咐了太醫多開幾副寧神養氣的方子讓她好生休養一段時日,至於離開的事情也不急着這一兩日,等到蘇錦兒的身子好了再行離開也可以。
雲霆鈞並沒有呆太久,只是吩咐了幾句便離開了國師府,只是勒令幾個太醫再多呆些時日,等到蘇錦兒的氣血補足了再回宮去。
雲霆鈞走了大約幾個時辰,蘇錦兒躺在牀榻之上,鳳無邪秉承着好相公的傳統坐在牀邊伺候湯藥,連半點兒也捨不得她勞累的。
“來人,送幾位太醫回宮去吧,留下藥方讓人去抓了藥自己煎藥便是,宮中事情諸多幾位太醫一直呆在這裡也不方便。”
蘇錦兒一口一口的喝着鳳無邪遞上來的湯藥,擡頭看着這男人絕世的俊彥忽然是想到了什麼一般,連忙直起了身子對着此後在外頭的管家吩咐道。
“讓人去賬房給幾位太醫每人一百兩銀子的禮金,派出侍衛,快些將他們送回太醫院。”
管家見國師夫人這樣着急,不敢有半分怠慢,急急忙忙的按照蘇錦兒要求前去辦了,直到屋子裡的太醫都走空了,鳳無邪才擰着眉問道。
“你身子本就不好,再加上血毒未清,既然太醫來了就讓他們給你好好調理調理,不過是在國師府住幾日,之前也不是沒有的事情。”
蘇錦兒聽了這話卻搖了搖頭,笑着戳了戳鳳無邪的腦袋,柔聲嗔怪。
“你啊,也是急糊塗了,這個時候這是皇上身子不適的時候,無論怎樣皇上若是想要召見哪個太醫若發現他被滯留在了臣子家中不能前去給他看病,他的心中會怎麼想?對於一個重病的君王來說,這個時候可是他最爲脆弱的時候,特別是像皇上這樣誰也不相信的多疑君王。”
蘇錦兒的一番話讓鳳無邪幡然醒悟,之前他的確是急壞了,甚至還帶着幾分同皇帝賭氣的心思纔將幾個太醫留了下來,卻沒有想到這一層。
雖然他不畏懼這些,可是如今他早已經不是兀然一身了。
如今,他的身邊還多了一個蘇錦兒,他不能眼睜睜的看着他受苦。
“雖然我不願意相信,可是卻不得不說,太子他似乎瞞着我們什麼事情,我總有種感覺如今的雲霆鈞並不如我們所想象的那樣簡單。”
蘇錦兒抿着脣,手中握着君驚瀾所給的帝靈,擡頭迷濛着霧氣一般的眸子淺淡得望着鳳無邪,似
乎想要從他的口中聽到相反的回答。
只可惜,鳳無邪並不是一個蠢貨,不過一瞬間的功夫便能夠將一切想的清清楚楚。
只聽他呵呵笑了一聲,揉着蘇錦兒的腦袋道。
“雲霆鈞的確並不是我們之前所想象的那樣,這並不是他的錯,只是我們想的太簡單的,一個從小就被放逐到了萬里之外的他國,孤獨的過着忍耐的日子的皇子,他絕不會是一個簡單單純的人。”
一想到方纔雲霆鈞進屋的種種,還有對着他所說的那些話,無比顯示着雲霆鈞有意想要牽扯出他和皇帝之間的矛盾。
一想到這裡,鳳無邪不由得一涼。
對方甚至極好得抓住了他的把柄,利用蘇錦兒來牽動他的情緒。
只要他和皇帝之間有了不可調和的矛盾,讓皇帝感覺到了威脅,不用雲霆鈞自己動手,皇帝便會伸手將鳳無邪這個潛藏着的威脅連根剷除。
雲霆鈞從來就沒有想要和鳳無邪有福同享過!
“我的這個哥哥,他想要的何止只是雲祁的這個江山,恐怕連那天下都想要獨吞了。”
蘇錦不禁嘆息了一句,腦海之中忽然出現了君驚瀾那狐狸一般的笑容。
這兩個人何其相似,只可惜一山不容二虎,到時候必然會有一場血戰。
“錦兒。”
就在蘇錦兒出神之際,鳳無邪忽然握住了她的手,俯下身子平視着她,低聲在她耳邊緩緩得廝磨着,那如蘭的氣息折磨的蘇錦兒渾身酥麻。
下一瞬便軟倒在了他的懷中。
擡頭,媚眼如絲,血紅的小臉幾乎縮進了厚厚的錦被之中,不敢再去看伏在她身上的那個男人。
“錦兒。”
鳳無邪嚥了咽口水,喉結乾澀的滾動着,奔騰的血液猛烈的在身體內衝撞着,那個名爲谷欠望的因子不斷地朝着身下的某一點集結,蓄勢待發等待着最後的攻城略地。
“嗯,什麼事?”
白牙咬着紅脣,不明白他們方纔明明在說雲霆鈞事情,爲什麼忽然又變成了這樣,這個男人當真是在什麼地方、什麼時候都會發-情!
“不如我們明個兒一早便不告而別,至於什麼文書到時候在路上可以寫,只消讓八百里加急送回去便是了。”
低頭一邊咬着蘇錦兒的耳朵,一邊在蘇錦兒的耳邊低聲喃喃。
蘇錦兒只覺得又羞又躁,然而卻又不得不作出迴應。
這個男人怎麼總喜歡再說這種正事的時候發-情!
“這樣也好,皇上現在······恩······皇上現在的身體每況如下,對着你的懷疑必然······恩······你別······別在這種時候·····”
蘇錦兒一邊推拒着他身上那個壞心的男人,一邊開口道。
然而忍了許久的鳳無邪卻是不理會她的抗拒,握住了蘇錦兒的手背低頭輕輕吻住,邪肆的笑道。
“錦兒,你要明白,男人是不能忍得,否則他們會······”
隨着鳳無邪發出一聲舒服的喟嘆,蘇錦兒死死地抓住了鳳無邪手臂呻吟了一聲,眼淚汪汪的瞧着身上的那個男人,見他仍舊是一臉壞笑的模樣,恨得咬牙切齒。
扶着鳳無邪的肩膀支起身子,蘇錦兒磨着牙,在這個壞傢伙的肩膀上狠狠咬了一口。
暗夜之中,屋內人影憧憧,只聽見鳳無邪和蘇錦兒叫聲調笑聲不絕於耳,就連月亮也羞澀的躲進了烏雲之中,留下了一片暗沉沉的天地。
******
永遠是那樣巍峨高華的皇宮之中,綿延不絕的金頂瓊樓納入眼中,雲霆鈞站在皇宮的最高處,朝下俯瞰着這絕美的皇城,心中被無限的滿足所充斥着。
爲了這美好的一切,爲了這一切不被任何人奪走,無論讓他做任何事情他都願意,因爲這是唯一能夠讓他覺得溫暖的地方。
那二十幾年的放逐生涯,他再也不要了!那寄人籬下的不停的忍耐着的生活,他再也不想要回到過去了!
爲此,他便要握住此刻所有握住的所有權力!
“太
子殿下,屬下終於找到您了。”
就在這個時候,雲霆鈞的身後出現了一個藍衣侍衛,抹着額頭上的汗珠,看着站在皇宮之中最高的觀星塔之上的雲霆鈞,低聲道。
自從登上太子之位之後,殿下總喜歡來這個地方,登上最高的塔頂俯瞰着整個皇城,而每當這個時候,太子殿下的眉頭總是緊緊鎖着的。
“什麼事情?”
雲霆鈞並沒有回頭就知道自己身後的人是誰。
“回稟太子殿下,屬下剛剛收收到消息,說是國師大人偕同國師夫人已經離開了帝都了,就在今天五更上朝之時。”
雲霆鈞聽到消息猛然轉過身來,揚手就給了身後的藍衣侍衛一掌。
“混賬,那麼重要的事情爲什麼到了現在才告訴本宮?你怎麼做事的?”
那藍衣侍衛生生受了一掌,後退了幾步猛然吐出一口鮮血,當即跪倒在了雲霆鈞面前請罪。
“屬下知罪,原本派去守在國師府的人不知何爲都被迷暈了,直達現在才醒過來。是屬下辦事不力,還請太子殿下責罰!”
雲霆鈞冷冷的睨着跪倒在自己面前的藍衣侍衛,冷漠的聲音顯得格外的虛無縹緲。
“自你以下,所有負責監視國師府的人全部處決!一個不留。”
藍衣侍衛不可置信的擡起頭望着面無表情的雲霆鈞,愣在了原地。
雲霆鈞見藍衣侍衛這樣的表情,急不可見的皺了皺眉頭。
“怎麼?聽不懂本宮說的話?”
若不是眼前這個人留着還有用,他當真想要連同他一道兒處決了了事!
壓制着內心跳躍的火焰,再一次轉頭俯瞰着整個江山在他腳下。
國師、錦兒,你們是都知道了嗎?所以纔會這麼着急的離開。
那藍衣侍衛垂首,雖然心中驚懼,卻還是恭恭敬敬的開口謝恩。
“屬下多謝太子殿下不殺之恩。”
“你可以離開了。”
藍衣侍衛離開之前,再一次回過頭來望着雲霆鈞孤寂冷漠的背影,心中嘆了一聲,殿下真的是······
越來越像一個帝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