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頭緊攥,蘇紫寒緊咬着自己的下脣,幾乎都快要將它咬破了,但還是不肯放鬆,在這樣的環境她只能隱忍地看着這一切的發生,無處發泄,就只能用這樣的方式來宣泄。
在心底無數次告訴自己要放鬆,蘇紫寒急促的呼吸才逐漸地平穩了下來,緊緊握住的拳頭慢慢地放鬆,掌心那細嫩的皮肉上映着紅紅的指甲印,令她感到一陣火辣辣的痛,但蘇紫寒連眉頭也沒有擰一下,她總有一天,會讓蘇穎棠也嚐嚐比這痛上一百倍的痛的。
蘇穎棠呆呆地睜着一雙眼睛,看着眼前擺出焦急的表情的兩人,她初醒的思緒還沒有完全清醒過來,久久,才冒出了一句讓衆人頓時開懷大笑的話語。
“爹爹,皇上大叔,你們這表情看起來真逗,就好像吃了陳皮酸梅一樣……呵呵……”
話音剛落,站在牀邊看着蘇穎棠的兩人均是一愣,隨即咧開嘴來開懷大笑,擔憂的心慢慢地放鬆了下來。
“哈哈哈!看棠兒這樣子,是沒事了吧!”南宮翎微微揚起頭來張開嘴來,爽朗的笑聲從他的口中發了出來,眉開眼笑地望着身邊的蘇昊。
“是啊!沒事就好啦!”難得的,一向表情嚴肅的蘇昊露出了淡淡的一抹笑容來。
“嘿嘿。”思緒混沌的蘇穎棠根本不覺得自己的話有什麼好笑的,只是純粹地看到他們笑了,就像個傻子一樣地在那裡笑了兩聲。
“好了,棠兒,你先休息一會兒,風青兒還有那名刺客的公審,一會兒會在審訊廳進行,你等會兒過來吧!”
南宮翎特意將刺客的這件事情放到了蘇穎棠醒來的今天,就是不想讓她錯過自辯的機會,也想看看,玉清的女兒到底如何個聰明伶俐,雖然從這件事情的佈局上,他已經看出了蘇穎棠的聰慧了,但是正面對峙再來一遍又會如何呢?
他很是期待……
“好。”思緒總算清醒了一點兒的蘇穎棠,眯笑着一雙眼睛看着南宮翎回答了他的話。
“嗯,你再休息一會兒,太醫馬上就把藥拿過來了。”慈祥地衝着蘇穎棠笑了笑,南宮翎彎身爲她掖好了被子,才轉身帶着屬下離開了房間。
“好了,棠兒,你好好休息。寒兒,靈兒,你們都跟我出去吧!”緊接着,蘇昊也跟帶着另外的兩個女兒離開了。
蘇芷靈從蘇穎棠進去天牢之後就未能和她說過一句話,即便是昨晚還留下她們兩個人,但因爲墨琉歌以及墨奕塵的存在,她們倆仍舊是未能說上一句話來,如今只能這樣回眸一看,用眼神看了她一眼,以示安慰。
感覺到蘇芷靈那關心的眼神,蘇穎棠微微側過頭去衝着她一笑,算是告訴她自己並沒有什麼事情了。
接收到眼神的蘇芷靈一直不展的愁眉才終於舒展了開來,臉上露出釋懷的笑容,這才放心地跟着蘇昊離開了。
等到所有人都離開,紅袖才上前來攙扶着蘇穎棠坐起來,不一會兒,太醫就把藥端了上來
遞給了她。
“來,小姐,把藥喝了再休息一會兒就好了。”小心翼翼地將藥端着,紅袖用嘴輕輕地把熱乎的湯藥給吹冷,這才餵給了蘇穎棠。
“紅袖,我睡了多久啊?”喝下那一口藥,一睜眼就看到那麼多人關心自己,蘇穎棠想着蘇昊還有南宮翎焦急的面色,她也應該想到,自己應該是睡了很久了,只是不大清楚這個數字。
“三天了。”紅袖一邊給蘇穎棠喂着藥,一邊給她說明。
“三天啊……”也是,三天沒有沒有睡覺了,也該是補回來了,如今蘇穎棠算算,風青兒也醒來一天有多了,雖然認識這人不久,但她還是能夠想象到風青兒那張痛恨的嘴臉,應該是對自己罵罵咧咧了吧!就好像是那日黑衣人絕望之時對自己說出來的謾罵的話語一樣。
不過,她不會管那個風青兒說些什麼的,爲一些謾罵的話而氣壞了身子,根本不值得,蘇穎棠只想做好自己。
喝完藥之後,蘇穎棠順着紅袖的意思,躺在牀上稍作歇息,才命她扶自己起來更衣,往審訊廳的位置走去。
一行人全部都聚在了審訊廳裡,高座上的南宮翎不緩不急,僅僅是靜靜地等待着,大廳中央跪着的,是面如死灰的風青兒還有一臉淡然的黑衣人。
一醒來,風青兒就發現自己處在了一個昏暗陰森的地方,再仔細查看時,原來便是那建於山崖的天牢。
最初她還在大吵大鬧,喊着爲什麼要把她關押着,她甚至在懷疑自己會存在這裡的原因,是因爲隔壁的黑衣人將自己給捅出來了。
只是黑衣人從看到她醒來那一刻開始,就如一尊石佛盤坐在那裡一動不動的,不論風青兒問什麼,罵什麼,說什麼,他都無動於衷。
直到看見高高在上的南宮翎那陰暗的一副表情,風青兒知道,自己是真的完蛋的,心裡瞬間被陰暗給覆蓋了,最後的希望都沒有了,她能做的,就只是靜靜等待死亡的到來。
門被緩緩的推開,所發出的輕微的響聲引起了衆人的注意,所有視線在一瞬間全部集聚到了門口的地方,大家都緊緊盯着素雅裝扮的蘇穎棠,面無表情地走了進來。
一時間,落在她身上的視線有嫉恨,有憤怒,有鄙夷,有憎恨,也有無所謂的,總之各種各樣,灼熱而琳琅滿目。
但蘇穎棠卻沒有任何的表情,更沒有一點兒慚愧或者任何不對勁的表情,擡頭挺胸地走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坐下,觀看着這一場審訊。
“好了,人來齊了,開審吧!”看到蘇穎棠坐了下來,南宮翎威嚴地開口下命令。
“是。開審!”身邊的貼身太監聽到了南宮翎的話語,恭敬地應了一聲,對着在場的所有人大聲說了一句。
“廳下所跪的人,你是否認罪?”全場寂靜,只有南宮翎的聲音迴盪在空曠的大廳裡。
“我認罪,是我刺傷了風青兒,然後再陷害給蘇穎棠的。”黑衣人沒有反抗,低垂着
眼眸,一字一句地淡定地將罪名吐露了出來。
“那你呢?”轉過頭去,南宮翎陰冷尖銳的目光落在了風青兒的身上。
一瞬間,風青兒敏銳地就感受到了,身體條件反射地就打了一個激靈,不敢輕易地擡頭,只能愣愣地跪在那裡。
“風青兒,我在問你話。”沒有得到風青兒的回答,南宮翎稍顯不滿,第二次質問的語氣中含着了些許的憤怒。
“民女……民女不認罪,民女無罪。”到了此時此刻,風青兒還是在掙扎,雖然她不清楚黑衣人和南宮翎說了什麼,但是隻要她不承認,嘴硬到底,按照他們風家對朝廷這麼多年的貢獻,她自認爲,南宮翎會看在自己爹爹的份上,不會對自己做什麼的。
可惜,她完全猜錯了……
“大膽!到了現在這一刻,你還不認罪!”南宮翎念在她是風家的女兒,纔算是給了她一點兒面子,可她到了這個份上了還不識好歹,算是徹底將他激怒了,一拍桌子,一向不會發脾氣的南宮翎,這一次似乎是真的生氣了。
“皇上饒命!民女真的無罪!敢問皇上,民女何罪之有!”然,即便是面對暴跳如雷的南宮翎,風青兒全身顫抖着,她還是嘴硬地不肯認罪。
“何罪之有?你勾結刺客,自殘而陷害蘇穎棠,你說說,你還有沒有罪?”既然風青兒不肯承認,南宮翎也只好幫她說出來了。
順着黑衣人的這條線索,南宮翎已經搜索到了大廳中此時跪在自己眼前的刺客到底是出自哪裡了。
那便是風家所組織培養的反朝廷秘密組織,先前發生的小規模縣令離奇死亡的命案,都是出自這個組織之手的。
南宮翎念在以往風家對朝廷貢獻之大,即便是在風青兒的父親風廣年在犯了事之後,也沒有嚴懲,不過是削去他的官職以示警戒,讓他的野心能夠少一點兒,卻沒有想到,反而助長了,若是此時還不處理,日後便定會成爲大患。
“民女沒有!是蘇穎棠誣陷我!我和這刺客根本不認識!是蘇穎棠她陷害我的!她嫉妒我的美貌,嫉妒以前奕塵說喜歡我,害怕我會威脅到她的位置,所以纔來陷害我的!皇上你要替我做主!我爹爹在朝爲官之時如此盡心盡力爲朝廷,想必皇上會深明大義的!”
話罷,風青兒雙手撐地,額頭重重地往地上砸去,叩了一個重重的響頭。
她本以爲,皇上會顧念曾經的君臣之情的,可惜她不清楚南宮翎已經知道黑衣人組織的事情,竟然還敢這般大膽地不要命地拿出自己的爹爹當做是救命稻草。
“放肆!你的意思是,我堂堂南越王朝的帝王,還要看着你父親風廣年的面子來判案?你這是在侮辱我是昏君,還是覺得你父親纔有資格當着王朝的皇帝嗎!”
偷雞不成蝕把米,南宮翎因爲風青兒的這一句話,徹底地被激怒了,一拍桌子,怒吼出來的話語更加昭顯了他此時的心情,恨不得將風青兒千刀萬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