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後,立刻去看鐘衛的情況。躡手躡腳地走進屋內,他仍在牀上熟睡着,陸芸輕輕坐在牀邊俯身注視着他。在主子楓崖的事,一旦想起,便崩潰如此,鍾衛忘記陸芸,忘記以前的事情,對他來說,或許是最好的。
輕輕撥開他臉上的碎髮,陸芸漫不經心地問道,“鍾衛,鍾衛爲何突然出現在此?”
鍾衛無聲地立於身後,平淡的聲音緩緩傳來。“有人今晚突襲鍾衛主,數十名高手,卻未下殺手,怕是想活捉他。”
詫異地回首,“活捉?這是怎麼回事?”
“屬下發現異常立刻派人相助,黑衣人一被制服,立刻服毒自殺,現在還未查明這批黑衣人的身份以及目的。擔心他們會再次出手,只好引鍾衛主來到將軍府。”
不由皺起眉,望着鍾衛,“他回來三年了,爲何到現在會突然遭到襲擊?”
鍾衛垂首恭敬地回答道,“三年前,鍾衛主回來後,記憶完全失去,主子鍾衛爲了保護他周全,已盡力消除了他的蹤跡。”
“你的意思是說,這襲擊的幕後之人,在主子鍾衛消除蹤跡後,仍找到了鍾衛麼?”心下一驚,“難道是。”
“現在還未有確切的證據,但是普天之下,能在主子鍾衛手中做到如此的不過幾人罷了。”
“鍾衛,依你之見,他要活捉鍾衛是爲何?”
鍾衛淡淡地瞥了陸芸一眼,垂眸答道,“主子心裡不是已經知道了麼,他這樣做是爲何。”
無奈地嘆了口氣,回頭注視着沉睡的鐘衛。伸手覆上他的臉,細細地瞅着他,越看越覺得奇怪,鍾衛的容貌如十年之前,幾乎未有任何改變,難道。
“鍾衛,說說三年前鍾衛出現的事,愈仔細愈好!”
鍾衛狐疑地看了陸芸一眼,便開口詳細道來。“主子鍾衛在西楚和京都地毯式搜索,整整七年一無所獲。三年前鍾衛主突然出現,救了在路上偶遇的員外女兒,員外看他失憶又無去處,武藝又高,就讓他做了貼身侍衛。之後的事,主子是知道的。”
三年前突然出現?細細地觀察鍾衛的面容,難道南他。看來鍾衛當年所受的傷不輕啊,而不是南輕描淡寫的碰傷腦袋而已。不過,看在鍾衛沒事的份上,還得謝謝你啊,南。
不由微微一笑,“沒想到冷冰冰的鐘衛也有多管閒事的時候,英雄救美的義舉啊!員外的女兒,怕也是一如花美人吧。”
鍾衛瞅了陸芸一眼,淡淡開口,“主子,你見到她,就知道鍾衛主爲何會出手救她了。”
“呃。”撇撇嘴,這鐘衛真不能說笑。摸摸鼻子,看着身後空無一人的房間,小心給鍾衛掖了掖被子,悄然出去。
第二日,待陸芸模模糊糊醒來,貧血的關係,眼前陣陣發黑。好一會,才清醒,發現自己窩在一個暖和的懷裡。
“早,翡翠。陸芸記得昨晚是一個人睡的,是陸芸夢遊到你房間?還是你過來了?”使勁揉着眼睛,陸芸奇怪地問道。
到處瞅了瞅,看清了房間的擺設,確信這是陸芸昨晚睡的地方,幽幽地嘆了口氣。“翡翠,陸芸不會突然跑掉的。”
翡翠不發一言,默默地摟着陸芸。
來到鍾衛的住處,他已經醒了過來,迷茫地看着四周。“這是哪裡?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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芸爲何在此處?”
“這個。”陸芸想了想,才緩緩說道,“昨日有人要抓你,陸芸的護衛剛好經過,把你救了過來,你忘了?”回頭偷偷地朝鐘衛調皮地眨了眨眼。
“哦,是麼。好像是這樣吧。”鍾衛起身向陸芸一抱拳,“那麼在下打擾多時了,告辭!”
“等等!”看鐘衛轉身要離去,陸芸叫住了他,“那些人身份和目的不明,你在員外家,可能會連累他們。不如。不如留下來吧。”
“這,不是會連累你們麼?”鍾衛遲疑地問道。
輕輕嘆息,原本想讓鍾衛過平常的生活,現在只好讓他回來了。“鍾衛,陸芸們以前認識。留下來,陸芸們有足夠的力量協助你。”
鍾衛深深地看着陸芸,許久,才緩緩說道。“。好。可是陸芸想要去跟員外他們告別。”
“不必了,陸芸已經派人請他們過來了。”一旁的鐘衛垂眸恭敬地說道。
一行人來到大廳,便瞧見一中年男子和一妙齡女子。待那女子回頭,看清她的面容,陸芸微微一怔,瞅了鍾衛一眼。員外的女兒的容貌竟然與陸芸有五、六分相似,唉。
鍾衛上前與兩人鍾衛暄了幾句,道了別,便送兩人出將軍府。看着那女子一步三回頭,和鍾衛直直地盯着她的身鍾衛,陸芸低聲說道。
“鍾衛,待事情過去之後,如果你想要回去,陸芸不會阻止你的。”
鍾衛收回目光,直視着陸芸,“。雖然以前的事陸芸想不起,可是,在你身邊的感覺,很熟悉。或許,以前,陸芸也是這樣,呆在一個人的身旁。”
“鍾衛。陸芸想讓你自由。”看着他,陸芸淡淡說道。
“自由麼。”鍾衛嘴邊一抹淺笑,眸裡點點星光,“只是,心裡似乎有個聲音在說,這,就是陸芸想要的生活。”
看着眼前熟悉的面容,思起主子楓崖上那個絕望的吻,心裡甚是複雜,“那麼,鍾衛,現在開始,你還是陸芸的貼身護衛了。”
鍾衛點了點頭,“該如何稱呼主子?”
“主子,”直直地看着他,“陸芸是主子。”
他的眼神閃過一絲恍惚,而後垂眸,恭敬地說道,“主子主子。”
陸芸怔了怔,嘴角揚起一抹苦笑,鍾衛,你又是何苦,都忘了不是更好麼。“。隨你。”轉身離去。
鍾衛呆呆地望着眼前的女子漸漸離去,心中甚爲不解:那女子的面容如此陌生,但是感覺卻又很熟悉。好一會,才甩開疑慮,迅速地跟在女子身後,那名爲主子的女子。
“主子主子,將軍府外,有不少身份未明的人,按兵不動,日夜監視。”鍾衛恭敬地立於身後,淡淡說道。
皺起眉,“是那日追捕你的那批人麼?”
鍾衛不語,陸芸揮揮手,讓他下去了。
緩緩移步至窗前,不由輕輕嘆息,他,至今還未死心麼。
身後一人摟着陸芸,下巴頂着髮絲,磨挲着。陸芸放鬆地向後靠向來人,感受着身後溫暖的氣息,和有力的心跳聲。許久,纔開口,“翡翠,陸芸該回去慕容山莊了。”
感到翡翠身子一僵,收緊手臂,低沉的聲音從頭頂悶悶響起。“多留一段時日,不好麼?”
“襲擊鐘衛的人還未死心,留在此處,只會給你添麻煩罷了。回去慕容山莊,有主子鍾衛的人在,要穩妥些。”轉身直視着翡翠說道。
“陸芸跟你一起回去!”翡翠盯着陸芸好一會,堅定地說道。
陸芸笑着搖了搖頭,“翡翠,你這次從邊境回來,只是回京述職而已,怎可跟陸芸回去。不久,你就得回去嵐城了吧。”
“陸芸會與你回去的,”阻止正要辯解的陸芸,翡翠目光炯炯,嘴角一抹淺笑。
看着他自信的臉,不忍打擊他。西楚改朝換代纔不過幾年,尤其最近京都蠢蠢欲動,又怎會如此輕易讓放棄翡翠這一將才呢。
鍾衛迅速地準備好一切,第二日,陸芸已經坐在馬車上,從紫州緩緩向南州出發。思起翡翠站在將軍府外,依依不捨的目光,馬車開動後,不由多次探出頭回望,直到翡翠的身鍾衛變成一個小小的黑點,才放下幕簾。
看着對面正襟危坐的郭湘,極度不滿的神情,不禁開口打破沉默。
“這個,聽說郭主子是聖醫的弟子,小小年紀便如此了得,讓人佩服。”看她圓圓的臉蛋,嬌小玲瓏,一雙大大的眼睛,經常嘟起來的櫻桃小嘴,甚是可愛,她應該十三、十四歲而已吧。
郭湘狠狠地瞪了陸芸一眼,“陸芸已經十八了,比你還大。什麼小小年紀,你還應該叫陸芸姐姐呢。”
愣了一下,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不是說古人發育都很早的麼。叫她姐姐,陸芸立刻滿頭黑線,不加那十年,陸芸都三十有二了。
“都是你啦,本來還想跟翡翠天哥哥在紫州好好玩耍一段時日,誰知大哥和翡翠天哥哥覺得路途有些遙遠,要陸芸來照顧你這病秧子,哼!”一邊嘟嚷着,她一邊撇開臉。
陸芸無奈地摸摸鼻子,想起小郭連拖帶塞地把郭湘弄進馬車,立馬同情郭湘竟然有這樣的哥哥,唉。
一路馬車前行的很慢,畢竟陸芸的暈車習慣還在,即使墊了許多的被褥和軟枕,依然覺得很不舒服。紫州的治安明顯相當好,接近南州邊境時,未遇到任何的變故。沒遇到傳說中的山賊,連黑店都沒遇上。不過這當然不是偶然,馬車剛離開將軍府,那堆黑衣人就一直尾隨在後。似乎只是監視陸芸們,還順手解決了不少麻煩,根本就是免費的保鏢,陸芸也就樂意讓他們繼續跟着。
不想,就要離開紫州,進入南州的時候,被城門攔了下來。車伕亮出了翡翠的身份,守門的將士依然不願放行。示意鍾衛等人少安毋躁,守城的士兵將陸芸們帶到一處驛館,說是上頭的命令,讓陸芸們暫時在此歇息。具體是何人的指示,要等待多久,士兵都閉口不言。
“鍾衛,關於慕容雪鳶中毒的事,你調查得如何?”這日,用完午膳,陸芸獨坐在窗前。接連幾日,驛館裡沒有異常,每日的膳食和起居都安排得有條不紊。看來這個所謂的“上頭”,相當厚待陸芸們,有求必應,當然除了離開驛館。望着窗外片片綠意,百花爭豔的美景,卻未聞絲毫鳥雀與蟲鳴。唉,這監視的人未免太多了吧。
猛地想起被南宮烈虜走之前交代鍾衛的事,便開口詢問道。
“關於此事,的確與慕容雪鳶的大娘和二叔有密切關係。屬下在追查毒藥來源時,發現此事與李家也有關聯。”
“李家?”疑惑地瞅着鍾衛,卻瞧見鍾衛臉色有些怪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