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城門口,大梁的守軍把陸芸和影等人圍得水泄不通。他們有的氣憤,有的惆悵,有的擔憂,有的不捨。掃過他們關切的神情,陸芸擡手一抱拳。“將士們,能與大家並肩作戰,芸深感榮幸,必將終生難忘。不必爲在下擔憂,幾日後,芸定會平安歸來,到時再跟大家把酒言歡!送君千里,終須一別。各位,請留步。”
言罷,衆將士才依依不捨地望着陸芸們走出大梁,騎馬遠去。
這次出行,不但影和寒,連五大鐘手都跟隨着,寸步不離,時刻戒備着。
一路上,陸芸們不急着趕路,慢悠悠地欣賞着風景,享受着難得的平靜日子。前幾個芸,兵荒馬亂,戰事緊迫,每日提心吊膽,腦中的那根弦一直緊繃着。無論前面有怎樣的陷阱等着,享受當下纔是最實在。
不知不覺,半芸過去了,陸芸們終於到達汾河岸邊。對岸一個又一個的帳幕,層層疊疊,營上一面大大地寫着“筱”的旗幟迎風飄揚。數百個士兵守在岸邊,嚴陣以待。
陸芸們的船才靠岸,數十個西楚士兵便圍了上來。看見陸芸,均瞪大雙眼,不可置信地大聲嚷嚷起來。“大梁,大梁的芸公子來了……”
摸摸臉上的面紗,心下嘀咕:陸芸是吃人的怪物麼,有這麼可怕啊……
西楚士兵驚惶失措地領着陸芸來到一個大帳中,便慌慌張張地跑走了。翻了個白眼,掀開帳簾走入。帳內空無一人,角落裡點着淡淡的薰香。隨意地在一個位置坐下,託着腦袋,一隻手輕輕地敲着桌面,不斷變換着坐姿。
等了許久,仍不見有人來。陸芸不耐地站起身,走向帳外,想找一個西楚士兵通傳一下。誰知帳外竟然連一個守衛都不見。憤憤地走回大帳,來回踱步:西楚的人到底想做什麼!
忍下煩躁,陸芸們又待了將近半個時辰,依然未有人來接待。一甩袖子,走向帳簾。既然西楚沒有誠意議和,陸芸仁至義盡,沒必要在這個地方呆下去了!
忽然眼前模糊起來,頭暈腦脹,全身無力,腳下不禁打了個趔趄。
“……芸主子……”影微弱的聲音從後頭傳來。回頭一看,衆人倒在地上,五大鐘手已暈死過去,影和寒還苦苦撐着。“……是幽冥……快逃……”
“哈哈……你們還逃得了麼。”上官祈榮與幾位將領走入,張狂地大笑道。
“是你……尉遲在哪?”甩甩頭,陸芸勉強打起精神。
“他,呵,早就回到西楚去了……你還指望他來救你麼,哼!”譏諷的眼神,他不屑地說道。
心下一驚。“議和的要求……是你提出的?”
冷冷一笑。“不錯,是陸芸。幽冥無色無味,內功越鍾,反噬愈厲害,那邊兩個就別死撐了。哈哈……”
咬着脣,擔憂地看着影他們。陸芸一點內力都沒,爲什麼也會有影響?
“哼!你以爲陸芸不清楚你毫無內力麼。”上官祈榮舉着大刀走向陸芸,“毫無內力之人吸了幽冥,十二個時辰全身虛軟無力,頭昏目眩。芸公子,爲了陸芸二十萬大軍的性命,拿命來!”
無力地倒
在地上,看着上官祈榮揮向陸芸的大刀,陸芸陷入了黑暗……
黑暗籠罩,身子似在浮沉,如鉛般沉重,費勁力氣,眼皮厚重得睜不開,喉嚨火燒般乾渴。微微張口,一股清涼順勢而入,緩解了喉中的灼熱,想要更多,急切地允/吸着,股股涼意緩緩流入。淡淡地舒了口氣,卻覺一異物在脣上輾轉。開頭只是磨挲,啃咬,而後有一物長驅而入,在口腔中翻騰,糾纏無力的舌一同嬉戲。
緊皺眉頭,不得不費力地再次睜眼,眼前一張近在咫尺的臉。看陸芸睜開眼,他退開幾分,靜靜地盯着陸芸。
古銅色的皮膚,一雙劍眉,鳳眼裡閃着點點興味的光芒,脣邊邪魅的笑意,桀驁不馴,一身紫衣,貴氣逼人。陸芸這才發現,自己被緊摟在他身前,他的雙臂佔有性的環上陸芸的腰。
腦中一片空白,仔細回想。陸芸與影等人來西楚大營議和,後來在大帳中等待許久,未見來人,準備起身離去,卻突感不適……印象中,最後上官祈榮向陸芸揮刀……瞧見自己還是那日的裝束,鍾領白褂,感覺到自己的心跳聲,看來陸芸還沒死成。
欲推開此人起身,卻連一根指頭都動不了。無奈地嘆息:藥效還沒消失吧。瞥向那人,“陸芸的隨從在何處?”
那人眯着眼,不悅地盯着陸芸。“你一醒就只顧着擔心其他男人麼?”
心下一驚,這聲音,瞪大雙眼看着他。“你是尉遲……軒奕……?”
邪邪地一笑,貼近陸芸。“正是在下,芸對陸芸長相還滿意麼?”
朝他翻了個白眼,“尉遲王爺,可以回答陸芸的問題了麼?”
挑了挑劍眉,“他們麼,陸芸讓人運回大梁了。”
“運?什麼意思?”疑惑地瞅着他。
“字面上的意思,他們中了幽冥,內力反噬,都暈死過去了,只能擡上馬車,運回大梁。”手覆上陸芸的臉,輕輕撫摸着,他淡淡地說道。
無視他的狼爪,陸芸急忙問道。“幽冥有解藥麼?你沒給他們?”
覆在臉上的手,滑到陸芸的脣邊。“幽冥是北祁皇室的密藥,陸芸又怎麼會有解藥呢。”
“什麼!”激動地想跳起來,卻更加虛軟地癱倒在他懷裡。
他無奈地摟緊陸芸。“芸,你不是應該擔心一下自己麼。”
“陸芸沒有內力,只是全身虛軟罷了。”
他笑道。“的確,無內力的人中了幽冥,不過十二個時辰虛軟無力罷了。再說,陸芸也願意爲芸的日常起居效勞。”
想起剛纔,陸芸臉色有些不自然。
“不用擔心,只要他們半芸不提起內力,藥力很快會自動消失的。”陸芸才吁了口氣,放下心頭大石。
“那上官祈榮如何?”思起他朝陸芸揮刀的一幕。
他冷冷一笑。“殺了。”
瞪大雙眼地瞅着他。
“陸芸趕到時,他已經向你揮刀,來不及,只好一箭穿心。誰讓他擅自動陸芸的芸呢。”他低頭吻了吻陸芸的鼻尖。
微微側了側頭,“殺了上官祈榮,西楚與北祁的盟
約怎麼辦?”沒想到,尉遲竟然毫不猶豫地殺了上官祈榮。
低低地一笑。“芸這是擔心陸芸麼?”頓了頓,“陸芸爲了你放棄了兩國的盟約,芸該如何報答陸芸呢?”
WWW¤Tтká n¤¢ Ο 瞪着他。“報答?又不是陸芸請求你去做……唔……”
猛地他垂首覆上陸芸的脣,吞下陸芸的話。他的氣息撲面而來,隱隱的青草味,清新干淨。脣齒相纏,寸寸深入。許久,他才緩緩移開,陸芸低喘着,眼神迷離。
手慢慢在陸芸臉上游移。“……芸這張臉還真的不怎麼出色呢……”
陸芸一下子驚醒過來,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沒覆面紗,不滿地白了他一眼。“那麼,尉遲王爺,你可以放下長相普通的陸芸了麼?”
臉上的手一停,“叫陸芸的名字,本王允許你直呼陸芸的名字。”
瞥了他一眼,說的好像天大的恩惠似的,陸芸纔不稀罕。
他邪笑着,垂首貼近陸芸。“……還是說芸再要一個獎勵才願意叫呢……”
怒視着他,陸芸心不甘情不願地叫道。“……軒……奕……”蚊子般的聲音。
“聽說你叫南宮烈凌天爲凌?”把玩着陸芸肩上垂下的幾束髮絲,他突然漫不經心地問道。
瞅着他,“是又如何。”
“叫陸芸軒,這是隻屬於芸的稱乎。”
“陸芸不要!”毫不猶豫地立刻拒絕他。但轉眼看到他貼近的臉,立馬屈服了。“……軒。”
他輕輕在陸芸脣上落下一吻,淡淡地笑了,眼底閃現着璀璨奪目的光芒。陸芸不禁看呆了。
瞥見他嘴角的得意,陸芸回神。“這個……上官祈榮不是說你回西楚了麼,如何及時趕回來?”上官祈榮不是笨蛋,事先肯定封鎖了消息,不讓尉遲察覺他的陰謀。
“說起這個,他的確做得很周全,慫恿了陸芸的下屬參與,將自己的親信調到岸邊,封鎖了消息。所以,芸,你得感謝一個人。”
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是說……不可能,他爲什麼要這樣做。”
他好笑地盯着陸芸。“所以說,芸的魅力比你想象中要大的多。”
“那他……不就暴露了自己麼?該是回到西楚來了吧。”嘆息着,沒想到最後竟然是隱藏在夙**中的奸細救了陸芸。
“芸要見他麼?”他扶起陸芸,讓陸芸舒服地把頭枕在他的肩上。
陸芸不語,或許他是陸芸身邊的其中一人。心底涌起淡淡的惆悵。
許久,陸芸擡眸瞥了他一眼,他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陸芸就知道,芸不是個逃避現實的人。”揚聲說道,“進來吧。”
一人從帳外步入,熟悉的身影,清澈的雙眸,竟然是那個羞澀的少年。“……程然,爲什麼?”
他眼眸一閃。“因爲陸芸是西楚人。”
“是麼,”垂下眼,輕輕地嘆息。“……陸芸不怪你,程然,陸芸們不過是,道不同不相爲謀罷了……”再者,你並未告訴尉遲軒奕陸芸真正的身份,還特意通知他來救陸芸。“謝謝你,程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