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語祭司挑釁冰雪城,白凌風發動顛覆玉座的叛亂,這一切爲何來的這麼巧合突然?”凌晶兒坐在紫凌閣中,紫色紗裙覆蓋在白若凝脂的肌膚上,瞳眸微闔,清麗的面容上寫滿了不解和疑慮,桌邊,擺滿了各種天南月影樓的資料和下面密探呈上來的消息。
“莫非.....啊?不好!”凌晶兒思前想後,突然想到什麼不由得大驚失色,連忙跑出閣樓,快步向鳳棲居方向奔去。
“兄長,兄長....”凌晶兒來不及敲門,就神色匆忙的走了進來,門外的寒風瞬間橫掃了進來,吹亂了南楚身邊的幔帳,七月連忙用身子擋住寒風的侵襲。“凌姑娘,城主身體還沒恢復,不要讓他再受了風寒,趕緊把房門關好。”七月看着進來之人,急切的說。
“啊,不好意思。”凌晶兒立馬轉身關好房門,快步走到牀邊,此時的南楚因爲內傷過重,意圖強行衝破穴道,爲自己運功療傷,再次陷入了昏迷。凌晶兒看着他憔悴蒼白的俊美模樣,心裡不禁多了一絲擔憂,轉身看向旁邊的七月,七月只是無奈的搖搖頭。
凌晶兒坐在牀邊,安靜的爲他蓋好被子,雙手緊握着他的手掌,這個冷傲孤絕的城主,平時沒有任何人可以接近他,即便是他最信任的北姑娘,也絲毫沒有和他有過一縷肌膚之親,凌晶兒握着他寬厚的手掌,放入胸口,神情悽迷的看着他,正是面前這個年輕男子,在那一夜,將她帶出了長安奢華迷亂的醉卿樓。讓她擺脫了癡纏怨恨的感情糾葛,並且給了她最好的生活條件和至高的武林地位,成爲當今天下人人尊崇的紫凌閣閣主。正因爲如此,她才把他當作除了雲帝之外,最親的親人,而今,看着臥榻上憔悴的他,凌晶兒心裡滿是痛苦的傷感之情。
不一會兒,南楚從朦朦朧朧中醒了過來,神情迷濛的看着眼前的七月和凌晶兒,然後看着自己的手掌被凌晶兒緊握着放入胸口,臉上浮現出一絲輕笑。
“啊!兄長,不好意思,我.....我冒犯你了.....”凌晶兒看着醒來的南楚,而後隨着他目光移動的方向,不由得驚慌,雙手連忙的放開了南楚的手掌。臉上盡是畏懼和羞赧之色。
“咳咳,傻丫頭,你我兄妹之間又沒什麼,對了,這幾天你在皇宮裡還好吧,雲帝那小子有沒有虧待你?“南楚苦笑着看着神色驚恐羞澀的凌晶兒,心平氣和的說。
“哪有,景雲弟弟對我可好了,每天送我一大堆山珍海味,珍珠翡翠的,還讓那麼多侍女來侍奉我,搞的我很不自在。可惜他自己卻每天粗茶淡飯,生活簡陋的,整天只顧着忙於政務,都沒有時間陪我。”凌晶兒語絲中夾雜和一絲抱怨,低着頭,嘟着嘴喃喃自語。
“對了,兄長,我急忙趕來,要告訴你一個驚天陰謀。”突然,凌晶兒眼神變得明亮,目光堅定的望着南楚。
“你是不是調查到了什麼可疑之處,看來此次急招你回城果然沒錯.”南楚的表情瞬間恢復到往日的淡漠,斬釘截鐵的說。
“嗯,我翻遍了天南月影樓的宗卷,發現了他們所煉製的一種蠱毒。只要將它植入人體,
可使對方喪失理智,完全被施毒之人在暗中用術法操控,而二城主他,好像就是被這種蠱毒所控制,而植入蠱毒之人,恰好正是月影樓的風語祭司,聽天南安插的探子來報,他和月影樓主夜嵐已經於半月前悄悄離開天南,秘密潛入長安,而目標就是冰雪城。”凌晶兒一字一板的說着,絲毫不拖泥帶水,瞳眸閃爍,眼神肯定的看着南楚,絕美的臉上浮現出她推斷的準確無誤。
“原來如此,怪不得我總覺的風師弟變了個人似的,那個平日只顧吟誦詩詞歌賦,沉迷美酒的小子,怎麼可能突然會覬覦這城主之位?一切都是風語暗中操控的,他看準了風師弟的無心名利之爭,只願做個清閒之人,所以纔好對他下手,同時他恰好是二城主,難免讓人懷疑他沒有將我取而代之的想法,好一個風語,竟然做的如此天衣無縫!“南楚放在牀邊的拳頭緊握,手臂上青筋暴起,蒼白的臉上盡是怒氣,眼神中盛放着熊熊怒焰!
“既然兄長懷疑,爲何還將二城主廢了武功,逐出城去....”凌晶兒睫毛閃爍,不解的問着南楚。
“唯有如此,才能使背後之人現出真身,果然,風語在風師弟離城之後,迫不及待的殺入城中。可惜他術法太過強大,不然我定會將其拿下,投入天煞池!”南楚赫然而怒,目光兇狠的盯着城外方向。
凌晶兒沒有再說什麼,看着怒火中燒的南楚,心裡很不是滋味,這個獨霸天下的男子,明知道白凌風是不得已,卻還是下了那麼狠的手段,他的內心,究竟是多麼的深不可測。凌晶兒低下頭,不敢直視他的目光,白皙的手指緊緊捏着紫色紗裙的衣角,陷入一片沉思。
南楚負手立在泣魂閣北憶寒的房間中,腰間的藍汐劍在燭光中閃着寒光,他的背影被這昏黃的光線拉的很長。對面的圓桌旁,坐着一名冷豔清麗的白衣女子,白淨的臉頰在午夜裡更加精緻,彷彿天然雕飾。腮邊兩縷髮絲直垂,窗戶半閉,一陣陣清風吹進來,吹起她的髮絲,在深夜裡平添了幾絲風情。,整個人一言不發,側着頭看着面前的男子,那張臉,美得如此純澈無瑕,美得那麼不食人間煙火。
“寒師妹,我們該執行下一步計劃了。”南楚一語打破了夜的靜闌。
“看來你已經等不及了。”北憶寒冷笑的說。
“這片武林江山總有一天是你我共同坐擁的,所以任何擋住我們前行之路的人都該死!”南楚疾言厲色的說,手臂緊握着藍汐劍柄。
“呵,路,路的盡頭又是什麼?”北憶寒苦笑着看着夜色中的狂傲男子。
“三年的浴血廝殺,你亦陪了我三年,一千餘個日夜的相濡以沫,這條血殺之路,總有一天會走到盡頭。”南楚自信孤傲的說。
“師兄,你又何必自欺欺人,蘇明,爲了一個蘇明,你便要讓天下蒼生爲她流血流淚。”北憶寒譏笑。
“夠了!”聽見蘇明這兩個字,南楚驀地擡頭,眼中卻是載着悲哀絕望和無奈之情。
“呵呵,師兄,你還能記得她,不,應該說,你從來不曾有所忘卻。”北憶寒沒有理會他的哀傷和憤怒,繼續冷嘲熱諷的說
着。
“寒師妹,你給我閉嘴!”瞬間,一道妖冶的藍光劃過夜空,暴怒的劍氣已經直抵北憶寒的粉嫩的頸項之側,這個年輕的武林霸主,他的尊嚴,容不得任何人踐踏!哪怕是自己身邊至親至愛之人!
“哈哈,師兄,枉我爲你做了那麼多事,終究比不上她的一絲一毫。你殺啊,我北憶寒畢竟是死過一次的人了,沒有什麼放不下的。”北憶寒面對這突然飛來的一劍,絲毫沒有驚慌,鎮定自若的看着面前的男子,心中更多是苦笑和傷懷。
夜色隱沒了兩人雪白的身影,窗外的風吹的更加寒冷,他們就這樣一動不動的佇立在房間中,任白衣飄飛,長髮凌亂思緒。
三日後,那位冷豔孤傲的的白衣女子消失了,連同那位風流倜儻二城主——白凌風。
而當那位白衣女子再次出現在冰雪城時,她的手裡,提着一個鮮血淋漓的人頭。
三個月後,冰雪城覆滅了北方武林第一大派:玉池幫。
雪,越下越大,越下越急,卻擋不住殺氣騰騰的人馬,冰雪城大隊的人馬,在雪地裡,向中原北方的燕趙之地邁進!
“二城主,北姑娘,我們已經過了幷州,再往前不遠處就是冀州之地,只要我們馬不停蹄的行進兩個時辰,就可以到達趙王城,過了易水,邯鄲就在眼前了。”柳陽真人表情。
“繼續前進!”隊伍最前面的白衣女子聽聞柳陽真人的話語,修長的的手臂揚鞭一揮,冷清的面容上折射出堅定的光彩,朝所有人命令道。
越往北走,風雪越來越暴烈,凜冽的寒風如一把把鋒利的刀刃刺向所有的人馬,漫天大雪如一頭頭咆哮的怒獅肆意撲向所有人,許多殺手凍得手腳甚至麻木,縮進身子匍匐在馬背上,那些戰馬,也被着寒天雪地肆虐的放慢了馬步,儘管如此,北憶寒絲毫沒有要停下來休息的意思,帶着所有人朝着邯鄲進發。
大約過了三個時辰,冰雪城的人馬已經抵達趙王城下,守城的將士們站在城樓上抱着刀劍冷的瑟瑟發抖,帶頭的守衛一看城下的隊列中,一行行迎風招展的戰旗上寫着冰雪城三個字,嚇得趕緊命令手下打開城門,讓他們早點過去,領袖半壁武林的第一大派,不是他們可以惹得起的。白凌風意氣風發的坐在馬背上,搖頭苦笑,和北憶寒一起策馬進入趙王城。
一眼望去,整個世界被漫天飛雪所覆蓋,白茫茫的一片,只有一條寬闊的河流橫立在眼前,河水依舊涓涓橫流,清澈的如一池透明水晶在涌動。
“故人何在?易水茫茫。”北憶寒不知何時已下馬,一襲白衣佇立在易水之畔,眺望着澄澈流動的江面,烏黑的長髮在風雪中盈盈而動,整個人看上去比四周的積雪還淨白,白凌風也緊跟着下馬走到她的身側,向來擅長詩詞的他自然知道北憶寒口中感慨的是秦時燕國的烈士荊軻。
陸芸看到這裡,不竟還是覺得嘆息。這一個如此讓世人驚駭的人,竟然就如此的消失了。看來,這世間的一切都不過是如此,就算是要將自己的一切都得到了,還是回免不了回頭依然是一場空夢的結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