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
馬良耳語之間,焦璜低聲驚呼,聲音雖小卻已經足夠旁人聽個清楚。
原本喧喧鬧鬧敬酒換盞的場面,霎時間陷入了一片寂靜之中,唯有馬良仍舊神態自若不慌不忙的品着盞中酒水。
這越嶲郡地方的特產,到比之荊楚之地的糯香酒水多了幾分滌盪綿綿之意,到是別有一番滋味啊……
‘此少主爲何人?’
焦璜一開始還有些迷惑,下意識的想到了舊主劉璋的少主劉循公子,但轉念一想這年紀又對不上,況且他也不是沒見過劉循,根本不是方纔那位少年小將的模樣,那自然就只能有一個解釋了,那位少主便是他新主劉備之子,名傳荊益揚的天縱之才!
如果這樣算的話,那一切都可以說的通了……
一瞬間,焦璜就想清楚其中的來龍去脈,也自然明白魏延因何而如此在意那少年將軍,不!應該是少主劉禪公子的意見!
焦璜猜測劉禪有幾分背景,卻未曾想過竟然就是新主劉備劉玄德,更是不曾想劉禪就是那在這益州越嶲郡都有傳名的天縱之才……
只是震驚之餘,焦璜卻又有些想不通了。
按理說少主劉禪的年紀不大,爲何卻能做到一軍副將之位,而且明顯是有着統軍之責,必須要上戰場指揮廝殺的。
如此做法,難道主公劉備便不心疼?還是其另有深意和安排,自己這等粗淺見識之人根本未曾看清呢……
不過不管如何,少主都跟着一起來了,那相比主公對待越嶲郡的態度就不用擔心什麼。
而且人家魏延將軍都未曾表示什麼危險,焦璜料想魏延總不可能害了少主,那自然用不着他這個局外人擔心。
所以眼下還是和這位使者打好關係纔是,戰事本就非焦璜所長,現在有其道高手到此,哪怕魏延讓焦璜交出手頭的兵權他都不會有什麼猶豫的,反而還會長長鬆一口氣,因爲兵權交出去便代表越嶲郡接下來的軍事行爲已經與他無關。
換句話講,高勝作亂的這檔子事他就可以抽身而出了。
如此對於勞心勞力這麼長時間的焦璜而言,其實是個天大的好消息,畢竟相較於帶兵剿匪平滅叛亂,他更擅長的是搞民生搞發展,治理郡中百姓讓越嶲蒸蒸日上啊。
想明白這一點,焦璜瞬間便恢復了常態,笑容重新浮現在他的臉上,而且比之剛纔更加的真實……
城中馬良如何應付,這一點劉禪其實並不關心,畢竟他們都已經到這了,就算焦璜再有什麼小心思也翻不起個浪花來。
更何況就衝焦璜現在表現出來的情況分析,其人應該是真心臣服無有二心,只是爲了能夠儘快讓越嶲郡歸於安定,看來也算是一個盡職盡責的地方郡守了。
至於焦璜此人大名,劉禪的小冊子上根本就沒有記載過,畢竟他也不是專門研究東漢末年史料的學者,知道一些青史上篇幅多些的人物正常,但要說讓他知道益州越嶲郡有焦璜這個一個太守,那卻是太難爲人了。
不過不知人不代表此人無用,劉禪的小冊子又不能真正的囊括天下所有英雄豪傑之輩。
要知道這年頭寒門與世家之間的糾葛恩怨遠了去,很多有才志士無處發揮,能夠從寒門子弟平頭百姓家中崛起的真真是屈指可數啊……
放下心中感慨,這等關乎到整體社會制度的問題,還不是眼下劉禪需要關心的。
就單說現在,劉禪應該將目光放在越嶲夷王高勝的身上,而不是去想那些虛無縹緲不知幾時才能見着一斑的問題。
真正想要解決,或者改善寒門子弟無從仕途的現狀,怕不是得等劉禪坐穩半壁江山,乃至於成爲天下之主後纔有機會和能力辦到吧……
越嶲郡地處犍爲郡南,益州郡北,蜀郡蜀國之東,牂牁郡之西,整整好好被四個郡給夾在了中間。
看起來是一個四通八達的好地方,畢竟緊鄰四郡之地,與此天然便會形成商貿集中之所,無需農事發展,當地郡守若有長遠見識想必都會看重商之暴利,哪怕這年頭商賈的地位低到不行……
可本來一處好好的四郡環繞越嶲在中的大好發展局面,卻因爲一顆老鼠屎便壞了這一鍋好湯。
而那個老鼠屎,恰恰便是此時在邛都縣城不遠處率兵駐紮的夷王高勝……
魏延乾咳一聲,緩解方纔自己貪杯的尷尬道:“咳咳,少主,方纔探子回報,已是明晰那夷賊所在,以末將看,不如由末將率部前往挑釁判斷其實力,少主率部壓後觀其虛實!”
“哦,正是應該如此,魏將軍且去,吾自當爲你壓陣再後,細觀那越嶲賊人!”
這麼好的建議,劉禪哪有不幹之理,甚至魏延不說他也得主動提出,難道還真的讓他這個第一次領兵的新手去帶兵挑釁嗎……
至於魏延方纔飲酒的問題,劉禪根本就沒有在意,身爲武將哪個不貪杯,腹中酒蟲作祟之下可是少有人能夠忍得住,尤其是自己那個三叔,恐怕是帶壞了不少軍中的將領。
但劉禪就有些搞不明白,這年頭的酒基本上跟後世的果酒沒什麼區別,用三叔張飛話來說,就是淡出個鳥味來一樣。
天知道這些武將怎麼就那麼喜歡,難不成是隻能喝到這種沒滋味的酒,就將其視作珍寶了不成?
這要是劉禪將後世那種蒸餾酒,高度數的烈酒弄出來,那以三叔爲首的嗜酒武將們,還不得因此鬧翻了天啊……
不過這事現在是辦不到的,怎麼說也得等他回到成都去,那時候纔能有時間有精力,當然最重要的是有錢去操作這些。
眼下,劉禪還是老老實實的在陳到的保護下於後面看着魏延表演吧……
至於他所謂的率部壓陣,其實就是自己的親衛五百白毦兵而已,魏延上前挑釁是真,但卻並非小覷夷賊。
五千將士隨行,藉此試探試探高勝的底細虛實,料想有些許的損失也是不虧的。
至於能否探出來幾分,那就要看劉禪能夠觀察出多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