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繼續教書 育人 揍霍去病……
一次拐帶兩三萬匈奴人來到朔方城,並順帶着將他們的牛羊馬匹都給帶回來了,這一筆買賣,讓楊川舒坦的不行,忍不住晚上又多喝了幾碗酒。
夜幕降臨時,新修的太守府裡燈火通明,書聲琅琅。
楊川躺平在馬紮子上,享受着曹襄、霍去病二人的揉肩捏背,聽着劉滿、織娘、娜仁託婭三個小婦人的讀書聲,感受着東方朔、司馬遷、張湯三人羨慕而幽怨的目光,他就覺得這日子還行。
“氫氦鋰鈹硼,碳氮氧氟氖!”
“三角函數是函數,象限符號座標注。函數圖象單位圓,週期奇偶增減現!”
“曬不死的棉花,下不死的南瓜;淹不死的白菜,旱不死的蔥!”
“桃三杏四梨五年,棗樹當年能換錢……”
“……”
三個小婦人的學習進度和方向不同,故而,如今已然開始分科,譬如,劉滿選修的是最簡單的‘高中數學’,娜仁託婭選修的是化學,織娘選修的是農學。
在這之前,楊川曾經反覆問過她們三人,確定自己想要學習什麼,他就好好教什麼,保證傾囊相授。
然後,便成了眼下這般樣子,娜仁託婭學的最爲辛苦,不僅要背誦各種口訣、公式,還要經常去田間地頭,研究牛糞、羊糞、雞糞等‘濃咖啡’;織娘學的最認真,只要與農桑稼穡有關,她都會很認真的去學、去記,已經開始舉一反三了。
唯有劉滿。
好吧,劉滿本來想選修‘詩詞歌賦寫文章’的,結果,讓楊川一句話就給斷送了:“你若學文,寫不出曹襄曹大家那樣的詩詞文章十幾篇,就別想通過畢業考試……”
於是,便成了如今的這般光景。
當初,她自認爲天資過人,只花了一炷香工夫,便背會了乘法口訣……不料!
楊氏算學,這特孃的簡直就是一個深不見底的大坑啊。
無論劉滿如何努力,如何廢寢忘食的寫作業,第二天,楊川總能用一些看似最簡單的問題,將她考的外焦內嫩,恨不得喝一碗蜂蜜水毒死自己算求了!
“楊川小郎君,這道算術題、本妾身不會做。”
“不會做就不會做,你不是會做飯嘛,你大姑說過,女子無才便是德,只要你有高尚的品德就行了。”
“呃、好吧,本妾身繼續思量……”
“……”
楊川頗爲滿意的點點頭,睜開一隻眼睛,瞅着坐在一旁的司馬遷:“那個誰,司馬遷,那些匈奴人都安頓好了?”
司馬遷拱手道:“都安頓好了,每家每戶,都住進了獨門小院,他們的牛羊牲口,也整個登記在冊,暫時安置在城外的幾處大營了。”
爲了安置匈奴人的牛羊牲口,楊川傳令,在城外專門修築了幾座大營,分別爲牛營、馬營、羊營,此外,還修築了一些養殖場,打算過段日子,便讓曹襄負責養殖一批雞鴨鵝和豬羊。
朔方郡是一個爛攤子,可以說,除了擁有大片的荒地,幾乎什麼都沒有,楊川此來,等若是白手起家,很多事情都要從基礎做起,想想就令人……嗯,想想就過癮。
“朔方城裡,需要修築幾座學堂,還要修一家醫館,”楊川擺擺手,十分嫌棄的將霍去病、曹襄二人撥開,“你們可以休息一會兒,回頭再找你兩個算賬!”
霍去病、曹襄二人苦着臉,坐到一旁去了。
楊川繼續給司馬遷安頓:“將所有的人都進行編號、分類,挖掘和鼓勵他們最擅長的手藝,重新進行編制、落籍,所有人等,不準分等級,都按照清白戶籍登記、存檔……”
將手頭幾件棘手的公務辦理完畢,楊川這才長吐一口氣,道:“好了,其他人都去忙,霍去病、曹襄二人留步。”
於是,衆人都默默退下,各自忙乎去了。
朔方城裡雜務太多,誰都閒不下來,就連沒什麼存在感的張湯,如今都恨不得將自己切成好幾段的去幹活。
“去病,說說,該咋弄?”
看着衆人離去,閣樓裡就剩下幾個自己人,楊川的臉色變得陰沉下來,目光幽幽的盯着霍去病:“在我去漠北的這一個月內,你違反羽林軍野戰營衛生條例,醉酒四次,鞭笞兵卒兩次,在外面隨便亂吃亂喝五次;
霍去病。
不,霍校尉,我楊川就是那般的討人嫌?管這管那的,就像一個碎嘴的婦人那般,限制了你霍校尉的自由,想想就特孃的無趣的緊呢!”
霍去病訥訥道:“我保證,今後再……”
楊川冷笑一聲,道:“讓曹襄說說,你這是第幾次給我保證了?”
曹襄趕緊上前半步,狗腿子的訕笑道:“七次,這是霍去病第七次打保證了,本侯可以作證!”
霍去病:“……”
看着曹襄這壞慫的狗腿子樣兒,霍去病雙目圓睜,兩道劍眉使勁抖了好幾下,終於憋出一句:“這是,最後一次!”
楊川冷着臉,不理會霍去病,卻看向正在抓耳撓腮、苦思冥想的劉滿,忍不住罵道:“都是一些沒用的廢物!”
“看看你這樣子,笨手笨腳的,連幾道算術題都不會做,今後嫁入我楊氏門中,難不成要給我生下一炕三差生?”
劉滿委屈的眼窩子都溼了,低聲道:“養兒跟舅舅,養女隨姑姑,給你楊家生娃,又不是我一個人的事……”
楊川一時氣結,又指着娜仁託婭罵道:“看看你現在的樣子,竟然連一些簡單的合成肥料都捯飭不出來?上一次讓你配一樣澆菜的水肥,你倒好,直接將羊糞在水裡泡開,就算是水肥?”
娜仁託婭縮一縮脖子,嘀咕一句:“是你催要的太緊,還沒有完全漚熟好吧,楊川哥哥,你咋不講理呢……”
楊川沒轍了。
這丫頭在農家肥方面,如今都開始有些自己的想法,很多肥料的漚制之法,就連楊川自己都承認很厲害。
尤其是她前段時間提出,可以嘗試用漚肥的辦法,製造‘沼液’點火、用‘沼液’施肥、殺蟲,配合之前掌握的‘石硫合劑’,完全可以作爲開荒種田的‘秘密武器’……
那就,只好罵你了。
楊川轉頭,目光炯炯的看向織娘:“還有你,朔方郡的十個縣,地塊不同,水肥條件不同,每一縣、每一塊田裡,該種植什麼莊稼,你統計出來了嗎?看你裝腔作勢的樣子……”
織娘擡頭,不卑不亢的說道:“楊川,那一份朔方郡屯墾辦法的文書,你不是已經看過,並交代司馬遷、東方朔兩位大人去辦理了麼?”
“楊川,你肚子裡憋着一團火,先要搞清楚那團火到底是什麼、誰招你惹你了,你去收拾他就行了,怎的跟一個孩童那般,指桑罵槐,搞不清楚方向的胡亂抱怨呢?”
楊川被這小婦人懟了,一時間竟找不出個破綻,只好假裝醉意闌珊的哼哼兩聲:“哎呀,以後可再不敢飲酒過度,嘶,這頭好疼……”
曹襄想笑,卻終究沒敢出聲,只能瘋狂聳動肩膀,發出一陣‘庫庫庫’的豬叫聲。
唯有霍去病,卻是難受無比。
他思量了好一陣子,道:“楊川,這一次,我保證!”
楊川苦笑一聲,陰陽怪氣的說道:“說到底,你霍校尉纔是羽林軍的校尉大人,帶兵打仗,還不是你一句話的事情?我楊川何德何能,敢約束你霍去病啊?
當初,公孫敖擔任羽林軍校尉時,瞧瞧人家,多簡單,多粗暴,自己經常醉酒也就罷了,那些狗日的兵卒,看着不順眼,幾鞭子抽下去,一個比一個聽話,哈哈哈,你說是吧霍校尉?”
霍去病深吸一口氣,道:“楊川,我霍去病錯了就是錯了,身爲軍司馬,你該罰就罰,該向皇帝稟告就向皇帝稟告,休要陰陽怪氣的在這裡冷嘲熱諷,你這樣做,是不對的!”
楊川終於翻臉了。
他緩緩坐直身子,很認真的盯着霍去病的眼睛:“霍去病,你聽不慣我的陰陽怪氣,受不了我的冷嘲熱諷?
那你說說,被你醉酒之後鞭笞的羽林孤兒,今後如何看你霍去病?那些旁觀者,會如何想?在戰場上,你霍去病的話,還有幾斤幾兩的分量?
不是我楊川賣嘴,只要我親口承諾的事情,就算再難,我都會想盡一切辦法的做到,絕不讓自己食言,所以,你霍去病,還有曹襄,還有我身邊的所有人,都拿我楊川當兄弟,當朋友,當親人。”
楊川站起身來,卻又頹然坐倒,澀聲說道:“去病,在這座天下,能讓我牽腸掛肚的人並不多,你霍去病…罷了,言盡於此,有些話,說的次數太多,反而就成了一個屁,除了讓你厭煩,再無什麼用處。
去病,曹襄,你們都走吧。”
楊川站起身來,搖搖晃晃的向牀榻走去,腳下踉蹌,差點一頭撞在柱子上。
三名小婦人吃了一驚,趕緊上前,手忙腳亂的將他拖到牀榻上,服侍他睡下,這纔回過頭來,兇巴巴的看向霍去病、曹襄二人。
曹襄一聲怪叫,直接躺平,雙手抱住臉:“別打臉……”
霍去病也有些慌張,尤其看着摩拳擦掌的劉滿和神色冷淡的織娘,這貨猶豫了好幾個呼吸,想要學着曹襄的樣子直接躺平,卻終究拉不下面皮,便只好硬着頭皮說道:“你們別過來,要不然,我要喊人了!”
劉滿冷笑道:“好啊,你喊啊。”
娜仁託婭在一旁幫腔:“對,你喊啊,就算你喊破喉嚨都沒用!”
織娘卻沒有言語,只是將襦裙下襬提起來,慢條斯理的卷在腰帶上,向左側斜跨一大步,卻是堵在了門口。
劉滿、娜仁託婭見狀,心領神會,堵住了窗戶……
……
於是,大半個時辰後。
鼻青臉腫的霍去病,與同樣悽慘的曹襄頹然而坐,面面相覷,嘶嘶嘶的吸着冷氣,竟是一句廢話都不敢多說。
劉滿、娜仁託婭也就罷了。
除了掐、擰、摳、抓、揪等‘常規打法’,再沒多少新意;更何況,那兩名小婦人下手之時,其實也是很有分寸,生怕楊川酒醒後找她們算賬,故而,這一次也就打打下手、幫個小忙而已,並沒有真的下死手。
倒是織娘,這小婦人清清淡淡的,果然跟楊川是王八對綠豆互相看上眼的人,臉上笑眯眯的,下手太黑了。
而且,讓霍去病、曹襄二人鬱悶的,是他們兩個聯合起來,竟然還真就打不過這婦人……
丟人,太丟人了!
尤其是霍去病,因爲反抗的太過激烈,就難免多捱了好幾十拳、幾十腳,被人打倒在地後,還被摁在地上一頓輸出,直接被打成了豬頭。
“上一次,你們一幫紈絝惡少跑來調戲我,我見你霍去病是憨貨,也就沒有下死手,怎的,你還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
織娘揍完人,一邊洗着手上的血污,一邊平平淡淡的說道:“別以爲你皮糙肉厚,還學了幾招軍陣戰法,就可以囂張跋扈;師父說過,單論武學資質,三個霍去病,都不如一個織娘。
霍去病,你服不服?”
霍去病梗着脖子,不吭聲,看上去就很是沮喪。
劉滿、娜仁託婭兩個人,端着水盆、絲巾、胭脂盒子等,十分狗腿子的侍奉左右:“姐姐,來,再洗一把臉。”
“姐姐,補一點胭脂水粉!”
織娘卻擺擺手:“沒事,當初一起學武時,每天都要摁着他打幾頓,這一年多沒捱揍,我看他這是骨頭有些癢癢了。”
曹襄、劉滿、娜仁託婭:“……”
三人目瞪口呆,看一眼神色淡然的織娘,再看一眼鼻青臉腫、垂頭喪氣的霍去病,一時間,都有些懵逼了。
甚至,就連倒在繡榻上佯裝酒醉的楊川,也是眼角抽搐,忍不住暗暗嘀咕一聲:‘大爺的,這兩個二貨,竟然都是大長門崔九的弟子啊?’
“等等,織娘……咳咳,郅大俠女,”曹襄強忍着臉上、身上的傷痛,一瘸一拐的走過來,“你倆、師出同門啊?”
織娘沒吭聲,自顧自的去燒水、沏茶,就等着楊川‘酒醒後’,能喝上一口醒酒茶,儼然一副低眉順眼的受氣包小媳婦。
劉滿則饒有興趣的蹲在一旁,嘖嘖不已:“哎呀呀,霍去病,你這師兄不行啊,怎麼還被師姐給打傷了?”
霍去病沒好氣的罵道:“什麼師姐?她是我師妹……好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