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防這兩天忽然熱鬧起來,大街小巷貼滿通告,人們奔走相告,說是寒大將軍要組建神龍隊抵禦樑兵,更要選出神龍隊統領,他在統領府外設下擂臺,以十日爲限,十日終能屹立擂臺不倒者,即刻升任神龍隊統領,並獲得絕世神兵“龍吟劍”。
一時間,整個強防熱鬧起來。其實,大部分人倒並不是衝着什麼神龍隊統領而來,而是衝着龍吟劍和揚名立萬而來。
龍吟劍擺在擂臺正中的檀木匣中,北河的冬天,原本很冷。但是,更讓衆人感到涼颼颼的是擺在木匣中的龍吟劍,在陽光的照耀下,龍吟劍通體晶亮,又很自然的散發着一股逼人的寒氣,整個擂臺都籠在一片寒氣中,沒有一定功力的人,別說上擂臺打鬥,就算是站在臺上時間一長,都會渾身打顫。
司馬傑已經在擂臺上站了一天了。他一天內打倒了十個挑戰者。而且都是不廢太多力氣。樑文在擂臺旁看着,暗暗點頭,北河司馬家的傳人,武功果然有獨特之處。
這一次,大張旗鼓的亮出龍吟劍,公開招募神龍隊統領,自然是寒劍要達成組建精銳人馬,伺機突入樑軍中軍,直取吉多裡王人頭的目的,另一個目的,就是要引出賊盜古桂。以龍吟劍作餌,引古桂來盜。
只是兩天過去了,沒有任何消息。
司馬傑有些着急了,對寒劍道:“寒大哥,古桂會不會看出我們的意圖?”
寒劍道:“小杰,莫急,現在,我們要和這個古桂比耐力,他一定會出現的。”門外的守衛引着兩人匆匆而來,是蕭龍的貼身侍衛張全和張寶。寒劍見他們白衣素服,右臂纏着黑布,條件反射的躍起。
“張全,張寶,你們這般裝束,是何意思?”寒劍聲音在顫抖。司馬傑一直以爲,寒劍有如海納百川般的胸懷,縱然面對樑兵數萬大軍,他也那般的從容,他的眼神憂傷而冷傲,彷彿已藐視一切。
可是,突然,他發現,當寒劍看見這兩個白衣素服之人時,竟然在發抖,他的聲音竟然在顫抖,這是司馬傑絕想不到的。
張全張寶已跪倒在地,拜道:“奉蕭將軍之命,特來告知;楊新飛楊統領五日前,因傷重難治,以身殉國。”
寒劍直覺的心一緊,他身子一晃。樑文忙上前扶住,勸道:“大哥,揚統領幾年來爲國家,南征北戰,如今,能以身殉國。俗話說,大丈夫馬革裹屍,死得其所。大哥,你不要太過傷心。”
可寒劍怎能不傷心,楊新飛和寒劍相識在五年前,之後,就常配合寒劍,奔走沙場。寒家慘遭滅門後,寒劍急起勤王軍報仇,手中一時無可用之將。楊新飛和劉徵遠又及時出現,盡心盡力協助寒劍,共謀勤王大計。
此後,楊新飛身兼三防統領兼勤王軍後軍統領。在三防常年戰亂之時,仍是及時的供應着勤王軍足夠的糧草。
寒劍覺着自己欠楊新飛太多,他甚至還沒有想到要怎麼報答楊新飛的無私幫助,他竟然已經撒手人寰。
今夜,寒劍,沒有去醉愁樓。司馬傑一定要留下來陪寒劍共飲,司馬傑氣宇軒昂,年少氣盛,自然而然吸引公衆視線。寒劍不想太過招搖。
他在統領府內攜樑文,劉徵遠,陸正聲,司馬傑和寒堂拜祭過楊新飛。就約衆人一同飲酒。陸正聲和劉徵遠本不擅飲,哪能和寒
劍的豪飲相比,頂了一壺,已經兩頰發紅。連忙告退而走。
司馬傑畢竟年少,有種不服輸的氣勢,他和寒劍連連對飲,傾刻已對飲了兩大壺。司馬傑哼都沒有哼一聲,就一頭栽在石桌上,沉沉醉去。
寒劍笑對樑文道:“小杰真乃性情中人,得交此友,也是你我兄弟之福。”
樑文自制力很好,他們兩人在對飲時,他只是偶爾陪了幾杯。此時,他道:“大哥,你也少喝點,飲酒傷身。”
寒劍望着酒杯,嘆道:“可是,三弟,一到夜裡,若不飲酒,我會生不如死。”
樑文聽了,默然無語。從理智上,他自然不希望寒劍如此暴飲。可是,在情感上,他完全理解寒劍的行爲。樑文從小就是個孤兒,沒有體會過什麼是親情,但是,歐陽婷燕閉上雙目的那一刻,他真真切切的體會到了什麼叫痛之極至。
而他的大哥,寒劍,卻在瞬息之間,失去了四十幾位親人,失去了深愛的雪雅,失去了紅顏知己玉姬。這種勝過自己十餘倍的痛,樑文一直無法用言詞來形容,而寒劍又是如何的揹負着這絕世之痛,日復一日的苦熬着?
所以,他一直沒有反對寒劍飲酒,若能灌醉那種沉沉的痛,灌醉那種深深的傷,再多的酒,他都願意讓寒劍喝。
第二天,寒劍在廳上又問了張全和張寶三防的形勢。張全答道,羌兵月來輪番用火炮轟炸三防,蕭將軍已經組織軍民在城內建內城。劉徵遠建議蕭龍組織精銳人馬,像當初一樣,羌人的火炮營一來,就出城突襲。搔擾羌軍無法組織火炮集射三防城。
樑文雖然贊同,然而,戰場上之勢,風雲變化,只能隨機應變。寒劍道:“張全張寶,你們稍候持我的手諭,趕回皇城,請求援兵,速速增援三防。”
龍吟劍在太陽下耀人眼目,每天,擂臺旁都擠滿了人,大膽的,躍上臺,挑戰司馬傑,只是,無不被打下擂臺。司馬傑穩坐擂主已經七天。
下午,兩個強防守衛匆匆趕到擂臺旁,對樑文耳語幾句。樑文喚來司馬傑,低聲道:“城下發現樑兵,我和大哥估計要和樑兵糾纏一兩天,你可在此晝夜守護龍吟劍,不可鬆懈。”
司馬傑道:“樑大哥,你儘管去,此處,就交給我了。”
月光如水,灑在擂臺上,司馬杰特別提前讓浪猛教弟子送來酒菜,就在擂臺上大吃大喝起來。月過中天,向西斜去,已是深夜,司馬傑打了一個白天,現在有些累了,正在朦朦朧朧之間,忽然看到一個姑娘踉踉蹌蹌從身邊經過,那姑娘神色慌張,朝司馬傑擂臺這邊看了一眼,就急奔過去。
浪猛教弟子,阿飛和阿峰對她吹了一聲口哨。司馬傑回身罵道:“不得無禮。”幾個弟子笑了笑。
就見兩個大漢,手持木棍,一路尋來,路過擂臺,一個大漢問道:“喂,有沒有看到一個姑娘經過?”
阿飛大聲道:“你們兩個大男人,欺負一個姑娘算怎麼回事?”
那兩個大漢彷彿沒聽到阿飛說什麼似的,直朝前走去。司馬傑一驚,回身道:“阿飛和阿峰,你們看好龍吟劍。”
自己一躍下擂臺,直追上前,轉過一個路口,就見那兩個大漢把那姑娘逼到牆角。司馬傑一步上前,叫道:“喂,你們兩個,想幹什麼?”
那兩個大漢轉身罵道:“小子,關你什麼事,快滾開。”
司馬傑叉手道:“要我走開,當然也可以,不過要看你們有沒有這個實力。”
兩個大漢手持木棍,左右打來,司馬傑兩手一架,右腳飛起,一個連踢,只聽得“唉喲”兩聲,司馬傑一甩手,那兩個大漢直跌出去。司馬傑叫道:“就你們兩個,還不快滾。”
那兩人屁滾尿流,一瘸一拐,直逃而去。
司馬傑見那姑娘縮在牆角,甚是可憐,忙走上前,道:“姑娘莫怕,已經安全了。”
那姑娘擡起頭,她的雙眼雪亮,彷彿會勾人心魄。司馬傑一凜,那姑娘忽然抱住了他。司馬傑從十歲起就上山習武,下山後,又每日隨父親演練“千里冰川”,對於男女之事,是少不經事。
忽然聞到姑娘身上傳來徐徐香味,不由心潮澎湃起來。那姑娘甜甜一笑,張開口來,一道煙向司馬傑撲面而去。
司馬傑直覺得天旋地轉。。。。。。
等他醒來時,仍覺渾身無力。但見已近黎明,司馬傑大呼不好,急掙起身,趕回擂臺,只見阿飛、阿峰和幾個守衛,亂倒在擂臺上,龍吟劍早已不知去向。
樑兵組織了一波夜襲,由樑國的鐵衛,趁夜摸到強防城下,一條條撓鉤攀上城牆。當夜守城的寒堂耳力不錯,發現了樑兵的陰謀,一面組織守衛殺敵,一面飛報寒劍。
當寒劍和樑文趕來時,樑軍改偷襲爲明攻,一架架雲梯,架到城牆上,樑兵妄圖在黑夜裡,趁亂攀上城牆。
寒劍喝令,火把高點,將強防照的宛如白晝。然後,亂箭,斷木,擂石,直往樑兵身上招呼。樑兵攻了一晝夜,丟下幾百具屍首,悻悻而去。
寒劍和樑文正忙着組織新一輪的防衛,司馬傑慌慌張張的趕來。把龍吟劍被盜一事說出。寒劍一思索,喚來寒堂道:“馬上通知,全城緊閉,不得隨意出入。
寒堂走後。樑文就道:“看來,我們低估了對手的能力。”
司馬傑內疚道:“只怪我不曾防備,着了那女人的道了。”
寒劍笑道:“小杰,江湖險惡,吃點虧也無不可。”
司馬傑急道:“可是,沒抓住賊盜不說,反而把寒大哥你的龍吟劍都搭進去了。這都怪我。”
樑文亦笑道:“小杰,你不如換角度考慮,原來,我們一點線索也沒了;但是昨晚過後,我們雖丟了劍,卻引出了好幾條線索。”
司馬傑奇道:“樑大哥,你是指。。。”
三人走到城下一石桌坐定。樑文就道:“雖然阿飛他們沒見着偷劍之人的模樣,就被擊倒在地。可是,你卻見到了兩男一女。小杰,你可記得那三人的模樣。”
司馬傑咬牙道:“不錯,那兩個男的比較粗壯。那個女的。。。”司馬傑停下口,好像在尋找如何形容她的詞語。
樑文就道:“比較妖媚是吧?”
司馬傑就尷尬道:“兩位大哥,實話說,我是被她的容貌迷惑,才鑄成大錯,而且,她身上有一股很濃的花香味,我以前都沒聞過。”
寒劍就道:“小杰心智單純,所謂女人心,海底針,日後不可隨便英雄救美。”
司馬傑低着頭,道:“可惜,茫茫人海,如何找這三人?”
(本章完)